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荆楚帝国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贰零肆柒

    斗于雉与逯杲想着这些,往北去一马平川,没有马匹的楚军士卒能多背一些粟米;往南去崇山峻岭,秦人也许又会在河谷险要处设关相侯,一路南去带不了多少干粮。诸人正想如何离开羌地时,飞讯官匆匆奔来,斗于雉没有接过飞讯,而是让他当着诸将司马的面念。

    “致:上将军斗;发自:寿郢大司马府。大王决意今冬援夕之月冰封逢泽牧泽之时与秦军相决……,此战胜,秦国亡矣;此战败,楚国亡矣。你军不可久居羌地,当速攻入关中以为牵制,若粟不足,攻入关中可伺机越秦岭而南。此令。大司马府尹淖。冬夕之月丁亥早食。”

    念到大王决议与秦军相决时,堂内所有人都露出惊讶的神色,他们想不通为何大王要现在发起决战现在发起决战,败了明年就不能避迁,难道大王已有必胜的把握可如果大王有必胜的把握,大司马府为何又要自己伺机越秦岭而南呢

    讯文很快就念完,念的时候一字一句从诸人心中流过,一旦念完忽然发现好像什么都忘记了。六神无主间斗于雉道:“再念。”

    “致:上将军斗;发自:寿郢大司马府。大王决意今冬援夕之月冰封逢泽牧泽之时与秦军相决……”飞讯官又将这只有九十九个字的讯文念了一遍。这一遍念完,几名司马才注意到发讯的日期是冬夕之月,也就是上个月初,距今不过一个月。

    如果是海舟传讯,讯文一个月到不了羌地,这应该是讯鸽传讯,大司马府把飞讯传到真颜山,真颜山快马传到这里。除了时间,众人再一次感到大司马府胜利信心极为不足,是否牵制秦军并未明确,但也有可能是大司马府不能确定自己是否能在决战前收到讯文,对牵制不抱希望。

    讯文念完第二遍飞讯官便退下了,明堂里先是沉默,最先是期思司马宋及的声音,“秦军皆在道,我军若攻入关中,必先破道。”

    “大王决意与秦人相决,秦人当知也。秦人既知,秦人止步于道当为假……”下蔡师率蔡至喃喃道,目光看在逯杲身上,这是刚才逯杲的判断。

    逯杲自己还没有觉得,现在被蔡至注视,又被其他人注视,脸皮不免有些发烫。他并没有把握确定两军一定会战,并且他的猜测是秦军不得不战,而非楚军不得不战。楚国主动发起一场并没有太多把握的会战,这是为什么逯杲想不通。

    “请将军速速下令各师拔营,攻往关中。”潘无命大喝道。“我军必可再拔咸阳!”

    潘无命与十二年前随项燕杀入稷邑时毫无变化,还是闻战则喜、不屈不挠的性情。他的话让诸将振奋,妫确道:“然也,攻入关中我军便可再拔咸阳。”

    “不可。”正在想大王为何发起会战的逯杲没想到诸将竟然还想拔下咸阳,下意识急说不可。“秦人坚壁清野,狄道至咸阳近千里,风雪交加,非一月不可至。沿途我军还不得粮秣、不得干柴,也无骑军,如何至咸阳拔下咸阳”

    “那当如何”斗于雉疾看逯杲,想知道他的主意。

    “攻入关中,拔下陈仓当不可再往东。”逯杲道。“或往北沿大王昔年之路出焉氏塞,经南阳地至阴山过冬,明年春日再入草原;又或于陈仓往南破大散关,越秦岭而南。”

    “大王如何!”逯杲说来说起都是本军如何脱困,根本没说如何牵制秦人。

    “大梁之战我无助也。”逯杲道。“秦人又有舟楫之便,以今年之寒,我军行至陈仓大战已决!”

    “胡言!”潘无命怒喝一声,“秦人皆在关东,我若拔下咸阳,秦国亡也。”

    “秦王,秦国朝廷早已迁至河内郡,咸阳此时不过一座空城。”逯杲看着潘无命苦笑,不知道他要拔下一座空城干什么。

    “便是空城,也要斩其工匠。”潘无命犹自不死心。他记得上次攻入咸阳就是一时仁慈没有杀戮工匠,这些工匠造出了战舟,大泽之战这才败给秦人。

    “唉!秦人聚兵于大梁,必知我将入关中。知我入关中,咸阳怎会还有工匠”逯杲再道




地八十章 求情
    来自极北之地的寒流越过黄土高原吹入关中要比陇西晚,越过中条山脉吹入中原大地同样要更晚。只是今年冬日晚的有限,陇西郡楚军冒着风雪向关中急进时,沙海也开始飞雪,昨日土黄色的原野一觉醒来变成了银装素裹的世界。军营里的营帐夜里崩坍不少——雪落在乌幕上,很快便累积起厚厚的一层把乌幕压垮,一些士卒被冻伤,少部分还被冻死。

    王翦清晨升帐的头一件事便是要求各都尉禀告本尉的死伤人数。平时这些工作会被放在最后,春夏、夏秋时节军营很容易发生疫病,由秋入冬,疫病不再是他关注的重点,然而一夜风雪冻死冻伤了不少士卒,故而一升帐他就提及士卒冻死冻伤以及防寒保暖的问题。

    王翦有幕府,每位都尉也有自己的小幕府。小幕府的建制和大幕府一样,也是股肱羽翼七十二人。其中天文谋士的必须‘司星历,候风气,推时日,考符验,校灾异’,法算则要‘计会三军营壁、粮食、财用出入’。一夜风雪,天文谋士必须提前预警,今日风停雪住,艳阳高照,法算则要迅速统计本尉的伤亡,禀告都尉与幕府。

    “本尉昨夜死十四人,伤七百六十九人。”

    “本尉昨夜死二十七人,伤六百五十八人。”

    “本尉昨夜死三十四人,伤八百一十四人……”

    大幕内按照彼此的座次,一名都尉接一名都尉报出本尉的伤亡数字,冻死的士卒不能算多,只是几十人。不慎冻伤的倒是不少,可惜幕府方士对冻伤也没有太多办法,大多数只能任其自然痊愈。各都尉禀告时,王翦习惯性的眯着眼睛甚至是闭着眼睛听都尉们禀告,只有发现问题的时候他才会睁开眼睛,直视说话之人。

    “本、本尉昨夜死四…十四人,伤一千……”都尉角胜说话时,王翦睁开了眼睛。本来就有些紧张的角胜看见大将军双目直射自己,惊得发不出声。两人的对视持续半秒,因角胜低头而中断。

    王翦咳嗽一声,他的鼻子在空气中嗅了几嗅,笑道:“都尉今日长襦跗注甚新。”

    都尉的服饰与秦卒的服饰并没有太多不同,最大的区别在冠,都尉全是双卷尾鹖冠,而士卒头上多为介帻,一些人会戴最普通的皮弁,有爵位的那些则戴单板、长板冠。冠之外,差别较大的是甲,衣裳的差别并不明显,大家外衣都是下摆过膝的长襦,下裳则是跗注。长襦一般是两件,一外一内,颜色各邑。

    王翦称赞角胜的长襦跗注甚新,帐内都尉的目光立即汇聚到了角胜衣裳上,花边装饰的细叶甲衣下,那件绿色的长襦确实很新,赤红色的跗注也很新,这是新衣。下雪之前北风狂卷,风沙漫天,大将军王翦身上也常是灰尘蒙蒙,其余将率的衣服不但脏,而且旧。秦国缺粮,秦国也缺布匹,角胜今日换了新衣确实有些奇怪,这还不知换新衣的时候。

    “末将、末将……”王翦的赞美让角胜低头,他也不知如何解释自己的衣裳为何是新的。

    “我闻之,都尉昨夜大醉一场……”王翦看着低头的角胜,说出的话让角胜颤抖。“故今日聚将着新衣也,可有此事”

    “啊”颤抖中的角胜禁不住啊了一句,急忙道:“无…无有此事。大将军、大将军明察。”

    “明察”王翦眯起了眼睛,身侧腹心刘池向后方看了一眼,一名甲士抱着一堆衣裳走到王翦身前,一名同样头戴鹖冠的军官也从后帐走到了王翦身前,角胜看到这个人好像看到鬼一样。

    “杜左校,以我秦律,诬告者反坐,都尉昨夜饮酒大醉否”大幕里的气氛立即不同了,这不再是日常军务,这是一场审判。

    “禀大将军,都尉昨夜确是大醉。今晨升帐恐大将军嗅得酒味,故而换了新衣。”杜左校说话时角胜不敢抬头,不过他没有看角胜,而是转头在看其他都尉。“昨夜非一人饮酒,小人昨夜在帐外还听闻华都尉之声。”

    喝酒很少一个人独饮,杜左校目光在人群里寻找时,华免心里就发毛,此时见他招出自己,人没有出来便瘫在了地上。王翦仿佛没有看到瘫倒在地的华免和跪下的角胜,他只喊:“军正何在”

    “下臣在。”军正出列,也站到了王翦身前。

    “饮酒何罪”王翦再问。听闻他的声音,支撑不住的角胜瘫倒在地。

    “禀大将军,以大将军前令,饮酒死罪。”军正道。“饮酒而不恤士卒之寒,罪上加罪……”

    “长公子、长公子,”角胜瘫倒的时候,听闻自己犯了死罪的华免倒是鼓起几分勇气,跪走到了护军扶苏身前顿首。“长公子救命。大将军苛也,秦律从无饮酒死罪者。末将到都尉帐中,盛情之下不得不饮了一爵,其后末将连夜巡视,本尉、本尉仅死十人、仅死十人啊!”

    “既已饮酒,便是违律。”王翦看着华免很是不悦,他沉喝道:“



第八十一章 未眠
    未改

    与被秦国长吏修饰过的历史不同,亚里士多德四世总能给扶苏开一扇窗,让他窥见另一个世界的历史。在赵政看来,自己的儿子软弱、轻信、仁慈、毫无城府,日后一定会被群臣和循吏玩弄于鼓掌之间,然而事实却是,东西方宫廷教育下的扶苏远胜同时代的任何人。

    除了秦宫对他的保护过甚,使得他的身体较为虚弱之外,他几乎可以称得上是一个完美的王子。然而正是因为这一点,在十岁前在邯郸受环境之限无法接受宫廷教育、十岁后有机会接受宫廷教育却很快即位为王的赵政看来,渐渐失去童稚的儿子处处都是缺点,处处都不如自己。秦国如果传到他手上,必将毁于一旦。

    教育与环境造就不同的人,宫廷教育与孔子因为成本不得不简化的宫廷教育存在层次上的差别,孔子简版宫廷教育与赵政少时所受的教育则有着云泥之别。在赵政看来,少时的教育大多无用,有用的教育赵姬没有请人教,射与御是回到秦国成为太子才教的。这也已经无用,太子不必上战场作战,太子也有御者驾车。

    他的评价完全正确,宫廷教育的本质不是为了有用,毕竟君子不器,教育如果是为了有用,君子岂非成器如果成器,那与少府师匠有何不同假如成器的王子以后即位成了大王,国家岂非是师匠治国大王精于陶冶,那大王精于农耕否大王精于农耕,那大王精于军旅否大王精于军旅,那大王精于律法否大王精于律法,那大王精于商贾否……

    政务涉及方方面面,政令关乎行行业业,一个人如何能够事事兼顾、时时躬亲

    博雅才是宫廷教育的特点,博的本质是无用,懂一点而非精通,但事事都懂一点,集合起来就成了君王治国的基本,这使他不会在任何事情上犯常识性的错误;也绝不会被一些看似美好、实际却虚无缥缈的东西诱惑。

    雅的本质也是无用,但无用的目的是为了有用,必须用这些无用的‘雅’培育出受教育者的品味和品格。这种品味和品格可以让受教育者找到自己的同类,具有相同品位、优良品德的人聚拢在一起,才能治理好一个国家。

    赵政没有受过完整的博雅教育,用近乎庶民的眼光看待被渐渐培养成博雅君子的儿子,最直接反应就是无用。而以扶苏的目光看待赵政,常常觉得不寒而栗。这不是扶苏畏惧自己的父王,而扶苏畏惧自己父王所处的境况。他身边并没有多少品味高雅的人,大多是唯利是图阿谀奉承的官吏。这些人不是贪污就是出卖,再便是倾轧和互害。

    他还发现自己聪慧精明的父王并不完全了解这一点,虽然他时常怀疑他们。然而这种怀疑的前提是父王认为他们在某些时候是好的,只是在自己没有盯紧的时候他们会变坏。

    识人如此,品味也是如此,父王认为有意思的事情不是秦宫的乐舞,不是来自大夏的雕塑或者古波斯的图画,而是优旃从宫外听来的那些极为粗鄙的市井笑话。

    还有膳食也是如此。‘鱼之美者,东海之鲕’,有一次母后特意让王宫脰官做了千辛万苦从



第八十二章 冰封
    熊荆早上起床的时候,幕府大案上的铜盆里飘着一块冰。天气愈寒,每天晚上水泽都可能结冰,而结冰则意味着会战,楚军早已进入战备状态,准备最后的一搏。至于路上正在赶来的齐军、巴人、西瓯诸部落,熊荆将不会等待,二十个楚军师已经超出幕府之前对兵力的预计。

    “禀大王,冰薄。”庄无地摇摇头,在诸将的注视下表示冰还太薄。

    “厚几何”各师之将也在大幕,每个人都盯着的张望着铜盆。当然,大多数人看不到,只有坐席距离熊荆比较近的越无诸、东野固、邓遂几个能看到水里漂着的那块薄冰。幕府里的温暖并没有让它马上融化,它就平静的飘在那里,直到熊荆用手触动它。

    “一寸。”庄无地报告的数字和熊荆现在看的厚度没有什么差别。冰层厚度不能在晚上、早上测量,而当在正午和下午测量,那时才是一天温度最高的时候。

    “一寸不足用。”熊荆摇头道。在座伸长脖子的将率司马听见冰只有一寸厚,微微喘了口气。

    多厚的冰才能行军作战,作战司早有测试记录,一寸厚的冰肯定是不行的。以楚尺,楚军士卒最少要一寸七分厚的冰才能单纵队行军,两寸六尺才能双纵队行军,四寸才能三纵队行军。

    除了士卒,楚军还有火炮,还有辎重,这些东西对冰层厚度的要求比步卒对冰层厚度的要求高得多。短管炮倍弹轻,倍弹比只有四十(舰炮与陆军炮为两百),一门六十八斤炮行列全重仍然达到两吨,需要五寸厚的冰才能安全行使;一辆四轮马车,加上车上一吨左右的补给,需要六寸厚度的冰才能安全行驶。如今冰厚只有一寸,一寸连步卒都走不了,作战更无可能。

    “淮水冰否”熊荆再问,大梁距淮水直线八百里,大梁附近水泽冰封,淮水很可能也冰封了。

    “有薄冰。”庄无地道:“大司马府以为,齐军士卒至下邳后不当往南至淮水,而当往北至彭城,再由彭城急行而来,十日之内可至。其余师旅……”

    庄无地摇头,十一月中旬水泽就结出了一寸厚的冰,接下来天气会越来越冷,巴人与西瓯诸部刚刚赶到扞关和青阳,汉水一旦冰封,一千多里不可能在决战抵达。只有齐人有赶来的可能。

    “淮水只有薄冰,不能由淮水而来”熊荆下意识问道。

    “今日仅仅是薄冰,明日、后日或不然。”庄无地道。“彭城陆路至大梁九百里,寿郢至大梁亦是九百里。若齐军士卒行至寿郢时鸿沟冰封,于彭城弃舟可提前两日赶至。”

    “屈光现在何处”熊荆明白庄无地的意思,但他不知道齐人到底何时能赶到。

    “今日可至下邳。”庄无地知道他的困惑,估计道:“齐卒轻装一日三舍,十日后可知启封。若是两日后至寿郢时鸿沟冰封,需十二日后赶至。若是明日淮水即冰封……”

    水路要先从泗水抵达淮水,再沿着淮水往东,抵达寿郢后转入鸿沟。这样绕一圈,两日后才能抵达寿郢,抵达了寿郢距离才与彭城到启封的距离相等。走哪条路更快全看天气,三日内淮水鸿沟不冰封,水路更快,三日内淮水鸿沟冰封,陆路更快。

    “便不能顺丹水而进”熊荆两条路都不想选,他想抄近路。

    “丹水麻邑处河道已阻塞,非数日不可清淤。”庄无地道。幕府不是没有讨论过这条路线。

    “至麻邑后弃舟而陆,至启封几里”熊荆问道。

    “四百余里。”庄无地道:“然麻邑之北有两尉秦军,魏地又被秦人所占。即便齐军能战而胜之,风雪之下,秦人坚壁清野,四百多里行来粮秣必然不足。”

    “魏人真愿秦人烧毁屋舍”熊荆忽然问道。他对魏人不完全相信,但对魏地的普通民众比较相信,魏国庶民并不会心甘情愿配合秦人坚壁清野。

    “这……”庄无地回答不出这个问题。也有幕府谋士认为麻邑到大梁的四百里可以行军,但齐军是一支没有建制、没有后勤,可能连列阵作战都很勉强的大军,谁也不敢冒这样的风险。

    “麻邑何师驻守”熊荆再问道。

    “麻邑由雍勃的沛师驻守。”庄无地答道。他与熊荆对话太久,正想说此时军议后再言。

    “若可行,令沛师与齐师前来。”熊荆吩咐道。齐人是否能顺贞丹水前来大梁,这不是他一个人可以判断的。但眼下时间紧急,能早一日抵达就多一分胜利的希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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