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荆楚帝国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贰零肆柒

    “大雪必有数日,数日不可战也。”老觋披发长须,帐内灯光并不明亮,以至于熊荆看不清他的脸。“若要再战,当在天晴之后。”

    又是数日、又是天晴,熊荆转头看向自己的气象参谋,一名航校培养出来的年轻巫觋。巫觋立即揖告:“禀大敖,汞柱为七百七十四。”

    正常大气压是七百六十毫米汞柱,即一千零一十三毫巴。台风过境是低压,冷锋南侵则是高压。七百七十四毫米的高压有些匪夷所思,因为这太高了。年轻的巫觋看出熊荆的惊讶,他自己也有些惊讶,这比那年纪郢下大雪还要高几个毫米。

    “此数年所未见也。”他最后补充道。

    “粮秣、煤柴、幕帐、马厩、防寒衣被,此等如何”熊荆忽然站起身来。地面是七百七十四的高压,空中又将是多少这已不是普通的寒潮,下一场大雪,这估计是要下一场暴雪。

    “粮秣、煤柴、幕帐、马厩皆无虞,防寒之衣被……”鸿沟北岸距离启封不过七十多里。秋日粮秣辎重、冬日用的幕帐、衣被就已经运到了启封。出征时这些东西也全部带足,毕竟楚军打的是一场冰封之战。

    “衣被如何”熊荆瞪向庄无地,以为他延误了。

    “昨日秦骑杀我挽马,衣被需明日方可运抵。”庄无地被熊荆一瞪,背上冒汗。

    “今夜便要运抵!”熊荆大声道,有些不满。

    “军司马,确当今夜运抵,明日必然不及。”老觋不懂汞柱七百七十四是什么东西,但不影响他将此理解成是另一种预测天气的巫术——这是大敖的巫术。两种巫术都认为天将骤冷,自然要早一点把防寒的衣被运来。

    “来人!”背心出汗的庄无地不敢托大,急匆匆奔出内帐,催促衣被输运去了。

    “何日才有晴日”熊荆再问老觋。牵一发而动全身,天气导致战事延后,他要考虑的方面非常之多。一些事情如果没处理好,可能还会影响战事的走向。

    “所谓‘三日寒、四日暖’,少则三、四日,多则六、七日而已。”老觋答道。

    幕府立帐,各师将率安顿好麾下士卒后一个接一个入幕。彭宗、州侯若等人正要报告本师的伤亡人数,熊荆挥手让他们坐下,道:“明后数日连降大雪,不能战也。”

    “不能战




第一百零四章 合纵
    冶铁与冶铜完全不同,冶铜只要‘刑范正,金锡美,工冶巧,火齐得’,就能‘剖刑而莫邪已’。冶铁无所谓什么刑范。金锡在于矿石本身,而不是人工配制。没有焦炭或者热鼓风,很难达到让铁水融化的温度。工冶确实要巧,但冶铜的巧不过是铜锡之间的配比,泥模的设计和制作,铸造时火候的把握。冶铁的巧不仅仅是锻打和渗碳,更重要的是不同原料,以及不同原料下的热处理工艺。

    低碳、中碳、高碳;淬火、回火、退火;含磷、含硫、含硅、含锰、含氧;加镍、加铬、加钼、加钒、加钛……。冶铁包含的可变因素超过冶铜百倍,这些可变因素互相作用,演化出的配方和热处理方案远远超出单个工匠的经验记忆。

    工匠能找到其中一种或几种成功方案,但也仅限于此。当某些条件——比如环境气温一旦改变,发生热脆或者冷脆,那就要集体抓瞎了。可以很武断的说,在实验科学这种解释世界研究世界的新巫术系统诞生以前,巫术1.0以及巫术2.0系统没办法真正掌握冶铁术,能掌握的只是一条条依靠不断试错得出成功路径。

    熊荆给了造府巫术3.0系统的一些重要部件:焦炭和热鼓风提升了原有系统所能达到的温度极限,他大致背涌出的元素周期表在巫术1.0金木水火土的基础上进一步对世界物质做出更深入的认知和细分,他知道热处理工艺涵括了哪些内容,知道哪些元素对冶铁有害、哪些元素又对冶铁有益……

    即便如此,没有足够的时间,造府也没办法利用这个残缺不全的新系统对冶铁术进行必要数据积累。而没有足够的数据积累,自然不可避免的要发生某些意想不到的灾难。此时大幕内没有人想到灾难,看着木几上秦国少府制造的这支劣质酋矛,他们忍不住发出了笑声。

    “秦人欲以此矛而败我,哈哈哈哈……”项梁太年轻了,他的笑声也最放肆,放肆的让熊荆、东野固、鄂乐这些老人都感到有些刺耳。

    “秦人只有此等酋矛,我军必胜!”若敖独行也低喝了一句,眼里全是杀机。

    “酋矛可破甲否”熊荆脑子里也热血上涌,双目有些赤红,可他终究保持着君王的沉稳。

    “幕府已试,冲矛亦不可破甲。”庄无地刚才去了幕府,幕府谋士已经试验过这些武器。

    “善!”熊荆身躯一震,终于大喊了一句。

    他算是明白了,秦军之所以能支撑到今天,靠的全是缴获。缴获赵人的钜铁兵甲,缴获齐人的钜铁兵甲,缴获魏人的钜铁兵甲,再就是抢走了卖给巴克特里亚的两万多套兵甲。一旦这些兵甲被楚军反缴获回来,秦军也就没有堪用的兵甲了。在燕国工匠的指导下,冶出生铁容易,渗碳锻打也不难,唯独热处理需要足够的经验,眼前这支淬裂了的酋矛就是少府师匠经验不足的表现。

    “既然秦人无可用之兵甲,明日大雪我军亦当速攻沙海,斩杀王翦。”项燕被王翦所杀,对于复仇项梁迫不及待,他甚至想现在就杀入沙海。

    “不可。”庄无地、彭宗同时反对。“一夜大雪,明日道路必然不行,如何以战”

    “冲入沙海大营即可。”项梁道。“秦人无有兵甲,怎能杀我”

    “秦人数十万,我军如何冲入沙海大营”彭宗劝道。“我军非只有骑卒,还有步卒炮卒;非只有士卒,还有辎重力卒。”彭宗劝完项梁又担心熊荆受项梁的影响轻敌,又道:“我军虽胜,然伤者逾万,可战之卒少也。若非全军齐进,不可攻沙海。”

    “秦人并非无有兵甲,秦人乃少有兵甲。”庄无地也道。“秦人投石机不知几何,又尚有荆弩,彼等皆可杀我。若可待至雪后,齐军也将至也。”

    庄无地一直对齐人念念不忘,现在是第二日,齐人距离启封只有一日行程。大雪之后牧泽彻底冰封,两日、最多三日齐人就能赶至沙海。

    “禀大敖,赵军可至也!”大幕外的声音。带着风雪,廉舆和一个满身是雪花的人走进,这是昨夜跟着赵翰杀入大梁城中的一名赵将。他上前行礼,之后嘶声禀告道:“禀大王,主君不负君命,已与司马将军同复北城。我赵军尚有万两千人,可与秦人一战!”

    “善!”熊荆听到赵军还有一万两千人,不由大喜。

    “赵人与战,我魏人岂能不与战!”信陵君魏间忧闻楚军大胜,急忙过来庆贺。刚才在雪中,他的马车紧追着廉舆的马车。见自己的话大家有些疑惑,他再道:“臣愿今夜入城,以说寡君。”

    “你今夜入城……”信陵君的话大家本不该怀疑,可现在大梁外城全在秦军手里。

    “守城秦将乃是魏人,我对其有恩。”魏间忧粗略解释道。“确不知……,魏军出城当如何”

    “魏



第一百零六章 一战
    除此以外,王翦这个大将军绝对指挥失当。王翦为何不亲自领军阻楚军于鸿沟北岸,为何是命王贲领军为何是二十五万秦军而不是所有秦军与楚军相决

    许许多多的疑点,诸将心底几乎要怀疑王翦是受了楚人的巨金,这才做出如此失当的布置。唯一让人不敢确定这种想法的是王贲战死了。如果鸿沟北岸的这二十五万秦军是故意让楚军击败的话,王贲就不会战死。当然,或许这也是讯报上提及王贲战死的原因。

    与楚军不同,秦军内部也重重设防,极为严密,齐褐等人并不知道所有实情,更不知道王翦在给赵政的讯文中反对这十万人援救沙海。

    只因诸将所知的讯报上提及率军二十五万阻楚军于鸿沟的王贲已经战死,诸人这才判断出王贲的二十五万大军已经溃败。舟师除了齐国芝罘的那部分,其余部分一直驻扎在鸿沟附近。阻楚军于鸿沟,舟师不可能不参战。舟师参战还是溃败,楚军真的只有十二万人吗

    “大雪不止,我军不行!”荣阳县令府明堂,齐褐看了景骅一眼,神情如同大梁南面一百二十里外的屈光一样无奈。“我军新败,二十五万人十不存一,七十万大军仅剩四十五万……”

    “七十万大军!”景骅并不知道王翦麾下有多少人,听闻这个数字吓了一跳。

    “沙海本就有六十万大军,沙水之战死十数万,遂于各地齐地征召十数万。前月大王又命白将军率陇西大军至沙海。白将军本六、七万士卒,关中召十五岁童子数万,方有十万。”齐褐毕竟是中尉之将,知道的事情比景骅这个新贵多的多。说起秦军的规模,他再度愤愤,道:“此长平之第二,然大将军何以分兵阻荆人于鸿沟而非全军阻荆人于鸿沟若是武安君在世……”

    齐褐率领的这支大军是以防万一的。万一兵力不够,这十万人,最少其中四万人能派上用场——十万大军除了中尉、卫尉装备了钜铁兵器,其余六万人手中全是铜兵。齐褐痛心疾首谴责王翦不如武安君白起,他认为如果是武安君白起率军,楚军早就被包围了。涉及大将军王翦,景骅不知该如何接话,荣阳令杜复也不敢随意附和,只看着齐褐干笑。

    缓了一缓,景骅才看向干笑中的荣阳令杜复问道:“杜县令可知如何赶至沙海”

    “狂风暴雪,道上积雪早已没足,如何能行至沙海”杜复拧着眉头,连连摇头。“且王将军阻荆人之处,当在沙海以南、大梁以西……”

    荣阳在荣泽、魏长城以西。从荣泽至前往沙海,最近的道路不是顺着鸿沟前往沙海,而要往南前往新郑方向,再在华阳转向正东前往榆关,入榆关至魏境经过大梁才能赶到沙海。

    大梁距荣阳水路一百七十里,陆路绝对不止一百七十里。且榆关东面五十里是启封,出榆关往东走到启封到大梁这条路上时,就要顺着启封大梁之间的官道往北。楚军北上大梁,这条路已被楚军占据。

    景骅知道前往沙海的难度,闻言一时无语。但有人不准备走陆路,齐褐麾下的东郭若道:“狂风暴雪,积雪没足,却不知鸿沟封否”

    “鸿沟”杜复没有领会他的话意。“鸿沟若是未封,荣阳也无输运十万人之舟楫啊。”

    “非也。”东郭若道。“鸿沟若封,可行于鸿沟之上至沙海。”

    “鸿沟……”齐褐诧异之后连连点头,他道:“然也,我军可由鸿沟至沙海!”

    “将军谬也。”杜复连忙阻止。“鸿沟冰封至鸿沟可也,然衍氏邑之东便是魏国长城,长城以东全是大泽渺无人烟。此距衍氏邑四十余里,衍氏邑距大梁一百二十余里。狂风暴雪,大军可宿于荣阳,可宿于衍氏邑,衍氏邑以东一百二十里,又能宿于何处”

    “这……”齐褐身为领军大军,基本都是内线行军。一般是大军还未抵达宿营地,当地县邑已经派人送来了粮秣和干柴。沿着鸿沟进入魏长城以东后,一百二十里都没有城邑乡闾。平时还能勉强,如今大雪纷飞,楚军又占据了大梁西面的鸿沟,这样行军必然不行。

    “大泽冰封否便不能、便不能宿于大泽之上……”提出从冰封的鸿沟直接前往大梁的东郭若并不想放弃自己的提议,他还是想着如何能尽快赶赴沙海。话未说完却见诸人全转头看向窗外。北风狂卷,天突然间就黑了,没有光线的明堂瞬间陷入了黑暗。

    他顿时无语,虽说早上也下着大雪,但天好歹还有些光亮。现在雪下得天都黑了,可见这场雪有多大。荣阳的天气未必是沙海的天气,如果沙海的雪没这么大,这十万大军还未到衍氏邑,会战就已经结束了。等十万人赶到,楚军已然休整完毕。这样的话,赶去沙海还有什么意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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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七章 必胜
    刘池是幕府腹心,刘池都被甲士带走,幕府一时人人惊慌。王翦不在于谋士们的反应,趁着大雪稍歇,他又命鼓人击鼓,召将军都尉入幕。大雪稍歇,也只是稍歇而已。沙海大营长宽二十多里,将军都尉冒雪走上十几里估计要半天时间。昨日外出的侦查斥候禀告说营外积雪没膝,身着数件羊裘絮袍都寒冷刺骨,幸好楚军营帐就在二十里外,不然一日无法来回。

    等待中想到了斥候,很自然的又想到楚军。王翦本以为天降暴雪,气温骤冷——哪怕是在白日,士卒的手只要一触砰到矛头,便会粘在上面拔不下来,强拔下来也是血肉模糊。这样的天气楚军远道而来,必然无备。不想斥候却禀告说楚军无虞,营内还不时传来歌声欢笑。

    在这种天气下唱歌,而不是缩在乌幕里彼处抱着取暖,楚军定然没有什么不备。再念及那年的风雪追击,王翦忍不住发笑,那场谁也想不到的追击中,楚军不用造饭便有热烫烫的饭羹,而今他们有备而来,楚王又怎会让他的宝贵士卒冻着饿着

    楚国,楚军,楚王。王翦转头看向兰琦上的宝剑,想起当年陈城外赐剑的熊荆。他从未想过当年那个未龀之童会在此与自己对峙决战,而这一战决定秦楚两国的存亡,也决定着天下的归属。

    王翦回忆的时候,急促的脚步声由帐外而来,来人看见大幕内只有王翦一人独坐,连忙止住脚步后退。王翦喊了一句:“白将军。”

    白林左臂吊在颈脖子上,见王翦喊自己,他强揖道:“末将听闻聚将,不想早来……”

    “早来又如何”王翦含笑。“坐。”见白林坐的远远的,也不勉强他靠前,只道:“白将军臂伤如何”

    白林闻言又揖了一揖。他摔下城墙并非无恙,弩将射穿了他的布甲,但擦腰而过。掉下时被云梯撞了一下,落入死人堆里这才侥幸存活。“谢大将军,臂伤数月便可愈。”

    “昔年尊祖父在时,亦如你这般当敌勇敢,常为士卒之先。”王翦很会夸人,有时候是敷衍,有时候却极为认真。武安君白起是秦人心中的战神,提起白起,他扬起头,似乎又回忆起来。

    “小子岂能与家祖相提并论!”白林朝王翦大拜顿首,他没拔下魏国王城已有负王翦所托,王翦竟然还夸奖他,这让他很是忐忑。

    白林想着自己未完成的军命,王翦则想着自己的责任,他再道:“尊祖父在时,攻必克,战必胜,声震天下,诸侯听其名色变,闻其风破胆。呜呼!此乃吾大秦真将军哉。又怎似、又怎似……”

    白林此时才听出王翦的意思,他提起大父武安君不是赞美大父,而是在嫌弃自己。王贲大败,自己攻拔王城未下,疲敌之计又被天时所阻,秦军人数虽众,但与新胜的楚军再战确实没有什么胜算。

    没有胜算的战就不应该打,然而道路积雪没膝,帐外又奇寒无比,秦军不可能再像当年临淄那般全军而退。最多,也就是十几万人、二十万人撤到黄河以北。重要的不是能撤出多少人,重要的这是争天下的决战,秦军如果撤了,天下就是楚国的了。

    王翦追忆着白起,责备着自己。白林则以将率的眼光思索秦军当下秦军的困境,他的选择与王翦并无二致,秦军不能撤只能战。他正想着该如何建言时,王翦道:“与荆人之战,我欲以白将军为前军,可乎”

    白林的十万人攻拔大梁死伤了两三万人,其中又有三、四万人是新征召的少年,并不是什么精锐。王翦要他率军为前阵,不免让他错愕。在他看来前军必须是精锐,不然前军一溃殃及后军,士气肯定会大跌。白林抬头看向王翦,王翦恰好也看过来,感觉到一股杀气的白林忙道:“可、可。末将敬受大将军之命。”

    听闻白林答可,王翦收回自己的眼神,他又告诫道:“白将军既为前军立于首阵,宁可前冲亦不可溃后,不然,当如鸿沟之溃军。”

    王贲战败,二十五万大军趁夜逃回六万多人,这六万人单独立营,仍在关押。以秦律,‘不死者归,以为隶臣’,这虽然针对的是降虏,但对战场上战败而逃的溃卒同样适应,因为他们的同袍全都战死了。可接下来仍有大战,六万士卒如果参战,势必有利于战局,故而一些将率谋士不断陈情,请王翦能免于处罚,最好是戴罪立功。王翦此时说起这些溃卒,显然是下定决心要严惩。

    对话很快就结束,大幕内的寂静山一样压在白林身上,让他额头禁不住冒汗。前军首阵他知道,就是以十万人为一阵,立于军阵的最前方。楚军将要击破时,百步外的后阵会上前补阵。即便补阵,补的也是后阵,前阵基本消耗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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