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荆楚帝国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贰零肆柒

    “末将以为……”白林深呼一口气,王翦闭着的眼睛打开了。“我军不能以骑军勾击荆人,何不以步卒勾击”

    “步卒勾击”王翦看着白林,脸上并没有惊




第一百零八章 斜行
    炮卒几经讨论一直没有找到破解骑兵冲击炮阵的办法。骑兵冲击炮阵,不管炮阵能不能守住,短时间内都无法作战。同样是前膛炮,冷兵器时代和热兵器时代其在使用方式上是不同的。冷、热兵器时代的分期是在十七世纪,更细致一点,西班牙大方阵还属于冷兵器时代,西班牙大方阵之后的莫里斯横队、古斯塔夫线式战术则属于热兵器时代了。

    两者的区别只在于:军队主要是靠枪炮这一类以火药为驱动力的投射武器作战,还是以枪炮为辅,主要靠接触性的冷兵器比如长矛作战。

    沈顷发明的火炮冲锋战术之所以无效,在于这是热兵器时代、十九世纪的火炮战术。这个时期的步卒全部装备滑膛枪、燧发枪,他们可以一直站在火炮后方对着敌军开枪,子弹从空中穿过火炮阵地射向敌人,但在冷兵器时代这是做不到的。步卒必须越过火炮阵地才能击杀敌人,击溃敌阵,而步卒一旦越过,火炮就位于自己身后,也就没有办法再进行射击了。

    步卒、骑卒都没有更好的办法,因为现在实行的正是最合理的战术,唯独沈顷等人对火炮后期不能使用耿耿于怀,他们迫切希望改变当下的战术。

    “臣以为炮阵当立于矛阵之后……”温暖的幕府,沈顷第一句话就引起了将率们的笑声。项梁取笑道:“我以为炮卒当阵列于鸿沟之后。”

    沙水之战炮卒阵地虽然没有被秦军骑兵突破,但阵地被马尸淹没了,直到会战结束也没有再参加战斗。这在冷兵器时代本是常见的事情,西班牙长矛手需要越过重炮与敌军厮杀,明军士卒需要越过虎蹲炮与敌军作战,这是冷热兵器交替时不可避免的现象,然而此战之后对炮卒抱有极大期望的将卒免不了要取笑几句。

    与王贲的会战因冰雪上没办法打下铁桩拉起钜丝网,仅靠车阵拒马,秦军骑卒最后冲入了炮阵,好在身后步卒及时支援才没有造成太多损失,但这怎么说都有些丢脸。项梁之言让将率们笑声更甚,熊荆咳嗽一声,幕府里才安静下来。

    “为何炮阵要立于矛阵之后”熊荆不解地看着沈顷,他的模样不像是在害怕。

    “冰封大地,无以立柱,秦骑冲我,炮阵必破。与其如此,不如列阵于矛阵之后,以雷弹破敌……”

    沈顷无所谓周围将卒的取笑,一来他不希望炮卒只在交兵前炮击,而想打满全场;二来下次会战时冲阵的秦军骑兵将会更多。不同于之前的会战,当时一些短管炮还在浮船上,下次会战楚军将有三十三门十斤炮、十二门攻城炮、一百三十四门短管炮。这一百七十九门火炮以十米间隔放列,宽度接近一千八百米。秦军骑兵要冲击如此长的阵列,五千骑已不够用。

    “不然!”一个意想不到的人出声反对。“秦骑尚有三万骑,我军仅七千骑出战。炮阵不列阵于阵前,秦骑必勾击我军侧背,炮卒必要于阵前。”

    “七千骑”一些将率闻言吃惊,但想到那三个重骑楔形阵,又都了然了。

    “秦骑多也,炮卒不杀秦骑,若之何”妫景向沈顷揖礼,“炮卒当列阵于前击杀秦骑,阵若破,步卒可相救。其后步卒再前奔与秦人交兵,炮卒此时再以雷弹击敌不可乎”

    “当如此也。”景胜、弃疾踵也道,其余骑师将率也附和。

    “炮卒确当立阵于前。”熊荆赞成妫景这些骑师将率的建议。

    “然冰封之下炮阵必破。”沈顷道。“既是终战,秦人必以全军骑卒击我。”

    “秦骑破阵之前,炮卒止射,步卒冲前。”庄无地道。秦骑冲击炮阵的问题幕府这几日也仔细推演过了,秦骑将要击破炮阵时步卒应该上前护住炮阵。“步卒冲前,炮卒当后撤。炮卒后撤后再以雷弹击敌,尤当击秦人之投石机。”

    “然。”庄无地的建议让深深苦恼投石机的州侯若、项梁、鄂乐、东野固等人赞同。投石机列于秦军阵后不断发射火油弹,弓箭射程够不着,开炮又要打到自己人。

    “这雷弹……”熊荆对雷弹不太感冒。十斤炮炮弹的真实直径只有七十八毫米,七十八毫米减去特意造薄的十五毫米炮弹壁,剩下的空间能装的火药极其有限,不到一百克,大约是八十克。这比十五斤炮的雷弹一百五十五克差了一大截。掷弹一百三十克的装药一炸数片,八十克火药不过勉强是把炮弹炸裂。

    “大敖误也。非以十斤雷弹,乃以六十八斤雷弹。”沈顷知道熊荆会以为是十斤炮雷弹,他真正要用的是短管炮的六十八斤雷弹。“六十八斤雷弹装药五斤,必能破敌。”

    “六十八斤雷弹”熊荆错愕。他只知道六十八斤炮雷弹仍在试验。

    炮弹越重直径越大,直径越大空腔越多,装药也越多。六十八斤炮弹直径一百五十二毫米,装药体积七百多毫升,能装一千两百多克火药。这是什么概念按火药与tn



第一百零九章 抽杀
    整章未改,勿订。

    楚军阵列是非线性式的,矛阵与矛阵之间的空缺让若敖独行想到了步卒斜行的主意——既然炮阵困于马尸不能移动,那矛阵总能移动吧矛阵斜行让开炮口,炮阵不要说曲射,直射也不是没可能。如果炮阵能够直射,秦军阵列再厚又如何

    图画虽丑,推演虽列,但这种不动炮阵动矛阵的想法是幕府谋士还有在座诸将司马没有想过的,大家潜意识里面以为步卒只能直进直退,从未想到让步卒在交兵前斜线。

    一旦领会矛阵斜行的意思,幕府里顿时热闹起来。不过炮阵如何再战不是一个斜行就可以解决的。矛阵如果斜行,布置在矛阵之间的三个重骑楔形阵怎么办矛阵如果斜行与秦军冲前的步卒交兵,万一有些步卒突然前冲怎么办

    熊荆看着热闹的幕府有些高兴,这是他希望看到的场面。楚军战术一直在改进,正是靠着技术和战术的胜利,楚军才能不断战胜秦军。勇敢确实是胜利的基础,但再勇敢的人面对火炮也将无能无力。高兴之余,他不知为何想到这样一个问题:如果没有火炮、没有钜甲、没有钜矛,楚军的勇敢还有多少

    正如他在所有人看来是勇敢的,然而如果将他身上的镍钜脱下,没有龙马,只有那匹已经十四岁的老马不服,他又还剩下多少勇敢

    很荒谬的问题,他甚至不知道自己为何会想到这样荒谬的问题。可既然已经想到,十二年前令尹黄歇的一段话情不自禁在他脑海里响起:“……若大王立荆王子为大子,以之为则,万民重器不重礼,举国崇术不崇德,三军尚巧不尚勇,国必亡焉……”

    熊荆有些发怔,直到被帐外的喊声惊醒。“雪止也!雪止也……”

    帐外有人大喊,帐内的将率先是没有反应过来,等反应过来,不由自主啊了一声,纷纷奔出了幕府。积雪深可没膝,一些个子矮的将率积雪已没到大腿。然而天是亮的,太阳仿佛是画在天上,没有一点点热度,风一点也没停,呼呼的吹着营内的军旗,冷得刺骨。

    “几度”感觉到冷的熊荆看着跟出来的气象参谋回问了一声。

    “禀大敖,零下二十六。”巫觋嘴里吐出一个吓人的数字。

    庄无地知道零下二十六度代表什么,他道:“不需雪板,今夜积雪便可冰封,明日可战也。”

    幕府温暖欢笑,庄王一句明日可战让熊荆想到自己面对的秦军有四十多万,想到领军的是狡猾悍勇的老将王翦。他的心急速冰冷,面色转为冷峻。幕府商议了这么多日,改进了战术上诸多的细节,可真的能胜利吗胜利到底是依靠精妙的战术、高超的技术,还是依靠过人的勇敢还是都不是,神灵已经决定了一切

    “大将军有命,凡伍抽一!大将军有命,凡伍抽一!大将军有命……”

    雪停的沙海大营传来军吏的喊声,这是六万溃卒所居的营帐。以秦律,这些不死者应该全部罚为隶臣;而以王翦之前颁布的军令,他们该全部处死,不过今天他们面对的是凡五抽一。

    北风吹拂着王翦的羽旌,赵政赐予的具有生杀大权的金黄色的斧钺被一个高大的甲士高举。王翦站在羽旌之下,护军扶苏也站在羽旌之下,赵勇、羌瘣、圉奋、白林,还有军阵所有都尉,校尉……,全都站在羽旌之下,他们是观刑的。

    一群头戴双卷尾鹖冠,身着细叶甲衣的都尉被甲士带了上来。几日的寒冷困顿让这些都尉失去了往日的仪表,斧钺高举不落比斧钺落下更让人心惊。或许是这几日太过煎熬,杨喜一看到王翦和扶苏就大拜道:“大将军长公子明鉴,我等退时荆人已破军阵,我等并非不战而逃。”

    有人开头,有人便会接后。人群马上有人跟着大败,“大将军长公子明鉴,当时军阵已溃,天色已暮,我军士卒已不辨南北跳入鸿沟,我等见此……”

    “大将军长公子……”有人跪地后嚎啕大哭,而后连连顿首,半片脑袋全是雪沫。“小人该死!小人该死。待罪之身,只愿死与战场……”

    求情的、哭嚎的、惊慌不敢言的,以前高视阔步的都尉现在好像变了一个人。王翦眯着眼睛,他既没有答话,也没有训斥,等所有都尉、校尉都到期了,这才示意行军的军正。

    “临阵而逃本当戳而弃市,然,长公子仁也,”军正说到此处揖向沉默的扶苏,都尉校尉们立即看向扶苏,以为有了生机。“不欲六万皆人死,故以凡五抽一之法,四人可活,一人当死。”

    诸人听到这里,这才明白军吏为何高喊‘凡五抽一’,再看四周,七名都尉,十三名校尉,恰好是四伍。也就是说,这二十人中,必要四人。狐疑间,几个甲士已将诸人分成四伍,一个小吏手里攥着五支竹制六博棋用的博箸,要每个人抽出一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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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章 更近
    六万多溃卒抽杀了一万两千多人,全军仍有四十七万名步卒。王翦没有将最后八万套钜甲平均分摊,而是全部留在了后阵。没有钜甲也没有布甲让赵勇很是不悦,他闷闷道:“皮甲还罢,请大将军多予钜矛,不然我军如何杀敌”

    “钜矛仅十六万支,”此时的王翦好像一个土财主,对自己口袋里的每一个钱都算的很仔细。“每军只可予两万支。”见赵勇又要说话,他再道:“两军对阵,矛戟不过五行,五行以外只能观望。前行士卒若死,后行士卒可接矛再战,钜矛矛柲皆黑也!”

    幕府曾经建议要把钜矛做出标记,前面士卒用完后面士卒接着用,没想到大将军真让人把钜矛矛柲全部涂黑了。赵勇的脸苦了起来,羌瘣和白林的脸色也变的很不好看。说是说前排用完后排再用,可钜矛在使用过程中肯定会有损坏。两万支,两千五百列,这不过是八行,只有五分之一的士卒手上有钜矛,余下的不是铁矛就是铜矛。用这种武器杀敌,还不如嘴咬。

    王翦无所谓诸将的表情,他已经安排完了前面三阵。他转而看向圉奋,“此战荆人巫器逾一百五十,圉奋将军以为骑军阵前当列几行”

    “必二十行。”圉奋有些惆怅的目光闻声变的硬直。沙水之战对付五十多门火炮布置了五千骑卒,如今要对付一百五十多门火炮,最少需要一万五千骑卒。此前两战已折损近万骑,四万骑卒抽调出一万五千骑冲击炮阵,可以用于骑战的骑卒不到一万五千骑。

    “若二十行……”王翦当然知道己方骑卒的数量,虽然冲阵的骑卒有一小部分能够幸存,但人数还是过少。疲敌之计中最重要的一环是疲马,只要使楚军的龙马疲惫了,骑战便能获得胜,战事也就可以很好的展开了。

    “前次骑卒曾击破荆人巫器之阵,此战荆人必将增加车列拒马。二十行尚忧不及,岂能再减”圉奋目光很自然的落在王翦脸上,与白林几个一样,此战他也觉得秦军将败。但这一战不得不打,撤退的话秦国即便不亡也要变成楚国的诸侯,他这个国贼是不会有好下场的。

    “此战末将欲亲率骑卒冲阵,余部交由赵腾将军。”脑海里闪过车裂的影子,圉奋说道。

    圉奋之言让所有人吃惊,诸人看着他,而后又看向王翦。王翦先是惊讶,惊讶后道:“圉奋将军勇也。此战之后,本将必禀明大王。”

    “圉奋小小圉童,非入秦国,无有今日。大王之恩,焉能不报”此战之后即便秦军未败,亲率骑卒冲向火炮的圉奋也清楚自己十有**活不成。可这又怎么样呢与其战后被押回楚国车裂,还不如战死于战场。

    “圉奋将军忠勇也,小子返都必禀明父王。”向来沉默的扶苏揖向圉奋。圉奋叛国入秦,本被他厌恶,没想到他也有忠勇的时候。

    “臣不敢。”圉奋忙避让扶苏的这一揖,也不再说话。

    王翦的目光很快转向白林,白林急道:“骑卒前冲,我军士卒必紧随其后。惜巴人剑盾沉重,不善奔走,此万余人能否并入后军,后军之矛卒再充入前军如此前军善奔之矛卒,巴人得彼等之钜甲。”

    剑盾卒不善阵战,他们手中的钜剑、铁剑砍刺不穿楚军的钜甲,列在阵前完全是个累赘。白林的提议王翦没有多想,他道:“可。”

    “韩申何在”王翦答完白林又喊了一句。

    “末将在。”韩申是弩将,但他麾下不仅仅有几百部荆弩,还有全军四百多部弹力投石机。

    “军阵阻敌于前,你当以弩、机攒射之。”王翦道。“此战之胜敌,半在骑军,半在弩、机。”

    “末将敬受命。此战必败荆人!”韩申前几日就知道自己的任务,王翦之言并未让他吃惊。白林部之所以不再攻拔大梁,其中一个原因便是要调回攻城的近两百部弹力投石机。

    “善。”王翦看向韩申,又看向其余诸将。“此战阵破也不得退后一步。溃逃者凡五杀一,君等可愿如彼等抽箸以定生死”

    “禀大将军,我等不愿。”王翦提起抽箸诸人头皮便一阵发麻,答的是异口同声。到了他们这种层级哪怕圉奋这个曾经的圉童,也不绝是孤身一人。战死不会累及家人,抽箸死且不必说,不死也是待罪之身,只是比隶臣好一些。

    王翦见诸人答得诚恳,也不再强调大秦存亡、天下归属。对大部分人来说,这些都是很虚幻的东西,自己的生死、妻子家人的生死才是实实在在的东西。“荆人据我二十里,或明日,或后日,相决当在两、三日之内。明日起,士卒皆肉食,临阵方可饮酒。”

    等待大半年的决战终于来了,诸将心头一震,整个人像是被什么东西忽然擢紧,同时又觉得深入骨髓的冷。这时候军吏入帐在诸将身前摆下酒盏,倒入清酒,王翦双手端酒与诸将一同站起,他饮完大喝道:“大秦必胜



第一百一十三章 大吉
    未改

    雪后大风一起,天自然就冷了。军议的当夜哪怕寝帐内烤着炭火,独睡的熊荆也被冻醒,倦意正浓,迷迷糊糊的睁开眼睛很快他又睡了过去。酣睡里没有梦,只有漆黑的昏沉,直到朏明时分被长姜轻声叫起,他才起床沐浴,这个时刻全军已埋锅造饭了。

    浴桶内热气腾腾,两个貌美的媵妾帮熊荆擦洗着身子。温暖到骨头里的舒服让他不由想到半夜的寒冷,他对着帐外喊了一句:“今日几度”

    “禀大敖,今日比昨日低五度,此时零下三十六……”气温低至零下三十六度并没有让熊荆吃惊。朏明是凌晨四点半,后半夜比前半夜冷,太阳出来气温就高了,昼夜间最少有十度的温差。但比昨天还要冷五度,白日气温二十五、六度,熊荆听闻不免有些皱眉。这太冷了。

    “你告之……”他本想让庄无地告诫各师必要做好保暖措施,话到一半便止住了。“罢了,无事。”他最后打消了这个想法。这本是冰封之战,楚军有专门的针对性训练,有相应的被服,赵魏齐三军这几日针对士卒也反复交代过这个问题。且零下二十多度不是什么寒冷的天气,只要气温没有超过三十五度,那就是安全的。

    熊荆想着寒冷的天气,有点担心又要下雪,两名媵妾都没有被宠幸过,热水烫,身子烫,脸上桃花一样羞红。怎奈熊荆没有半点宠幸的是意思,哪怕他的分身一直挺立着。等擦干身子,将分身小心的藏进裈裤时,熊荆才伸手捏住美人的下巴,抬起她们的脸道:“待我回来。”

    “唯。”两名媵妾早就浑身发烫,听到这句话差点酥软在地上。怎奈衣服还未穿好。

    葛衣、棉衣、狐裘;首衣,手衣、足衣、绒靴;最外面才是冰冷铮亮的甲胄。头胄之外,为了不至于皮肤不小心粘在钜甲上,甲衣外面又是一件鲜红的外袍。也幸好这是可伸缩的环片甲,如果是其他甲胄,很难在家甲胄内塞入这么多衣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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