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荆楚帝国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贰零肆柒

    沐浴之后的熊荆神清气爽,即便穿着一身钜甲,也举重若无,这种年轻且充满力量禁不起让他想到前世,大学时在球场也是这种感觉,再一转念又看到点满膏烛的大帐内站满了人,摇曳的烛火将他从前世拖回到现在:他是楚国的王,他今日要率领四国的军队完成最后一次合纵,他要击败四十万秦军,改变前世已抄写在史书上的历史。

    这不仅仅、不仅仅是在与秦军战斗,这是在与命运战斗,在与已知世界的战斗!他不但要改变楚人已定的命运,改变天下已定的命运,他还要改变已定的格局——绝不再是后世那样西方决定东方,而是东方决定西方。

    熊荆打量着眼前的诸人,诸人也看着熊荆。熊荆很想告诉他们此后两千年这片土地上会发生什么,张张口却不知该如何启齿。他不能告诉他们楚人今后将不复存在,不能告诉他们继承战国秦汉的西晋五百年后不得不南渡,不能告诉他们延续隋唐的两宋亡于崖山,不能告诉他们在更以后历史的里人人争做奴才而不得,以无耻为荣,以勇武为愚……

    所有那一切,都能追溯到现在这个时刻,追溯到今日这场决定天下命运的决战。楚人避迁并不能改变这种命运,




第一百一十四章 纵马
    没有太早也没有太晚,太阳初生时,列队完毕的士卒出营行向东面三里外的阴沟。与鸿沟之战一样,朝霞再度普照大地,将金色光芒洒向这片满是白雪的平原。

    北风不大,只刚刚吹起楚军的军旗,接近零下三十度的低温让穿得再厚的人也仿佛浑身**。严寒压迫着胸膛,让每次呼吸都非常艰难。吸入的冷气很快将鼻腔冻住,哪怕鼻翼已被只露眼睛的黑色首衣包裹;而呼出的白霜则将衣领、衣襟染上一层薄薄的白霜。

    没有太多人在意这种寒冷,楚军的矛阵和赵魏齐三国的横阵踩踏在早已沉降的积雪前进,脚下发出咯吱咯吱的声响。一会士卒便唱起了军歌,楚越士卒唱的是那首欢快的渡河梁,赵魏士卒唱的是那首同人于野,这两首军歌熊荆都听过,齐人唱什么歌确是第一次听。

    “猗嗟昌兮,颀而长兮。抑若扬兮,美目扬兮。巧趋跄兮,射则臧兮……”

    听上去这似乎是一首情歌,实际却是一首赞歌。歌中的少年不但‘欣而长兮’、‘美目杨兮’‘巧趋跄兮’、‘舞则选兮’,而且他的射技也‘射则臧兮’、‘射则贯兮’、‘四矢反兮’。

    英俊善射的少年,‘以御乱兮’的英雄。齐歌也带着齐人的性情,它没有燕赵那种悲呛决然,有的只是从容和舒缓,对齐人而言,美丽与勇武总是交缠在一起,如同水晶那般鲜亮。

    齐军是中军,骑着龙马的熊荆就行走在他们队列前方,渐渐渐渐,他也学起齐人的调子歌唱。庄无地见状想说了什么,启口后又微微一笑,马上闭口不言。看他脸上带笑,目光中也带笑,熊荆忽然间顿悟:齐卒要赞美的少年可能就是自己。

    三、四里的路程很快走完,熊荆并没有急着让士卒马上进入阴沟,而是选择在土堤下暂歇。这时候骑士越过了土堤,在白雪覆盖的土堤上奔跑。斥骑很早便登上东侧的土堤,站在西面的堤岸可以看到一些斥骑骑士奔了下去,一些又奔了回来。即便不看斥骑频频打出的旗语,熊荆也知道这是秦军来了。

    楚军因为编练士卒耽误好几日,秦军实际上也在等积雪压实。唯有积雪压实,战马才可以在雪地上驰骋。火炮是士卒最为畏惧的武器,也是士卒无法抵御的打击,即使三万骑卒全部投入对楚军火炮的冲锋,王翦也绝不会犹豫半分。

    斥骑之长斗藏站在阴沟东岸堤上看着出营行来的秦军。与联军一样,为了避免列阵时遭受出其不意的打击,秦军出营就列出了作战时的横阵。三千五百列的军阵横陈八里许,衬托着风中往南飘飞的军旗、士卒林立密集的酋矛,这个纵深厚达一百三十四行的巨型军阵好似山脉那样被莫名而巨大的力量推动着,硬生生横移过来。

    没有人不会畏惧,土堤上斥骑首衣内的面容变得僵硬。虽然他们的敌人只是其中三万秦骑,可看到山脉一样横陈在白色雪原上的秦军阵列,心中还是忐忑不安。

    秦军阵列太长无法从其两侧绕过,阵列中心的楚军斥骑全被赶回了土堤。他们退上堤岸受命后再度往两侧奔去,以绕行秦军阵列的后方,侦查具体秦人的实际编制。与此同时,令骑不断奔向阴沟西岸,众多讯报汇总到幕府,秦军阵列最终展示在熊荆面前。

    秦军可能列出的军阵熊荆在筹盘上看了无数遍,按照阵列的宽度和纵深,前前后后一共分为五阵的秦军步卒可能有五十万人。但只有最后两阵的士卒身着钜甲,前面两阵的士卒身着布甲,第三阵士卒身着皮甲,兵甲不足确凿无疑。

    人多,再一个因素则是已经冰封的阴沟东西两堤。幕府军议的结果是此战有两种决战可能:其一便是熊荆下意识设想的,两军在阴沟宽一里许、已经冰封的河道上决战;其二则是秦军以阴沟东面的土堤为工事,阻止楚军登上相对河道高约十八尺的东侧土堤岸。决战不是发生在阴沟河道,而是发生在东侧堤岸之上以及堤岸之下。

    熊荆下意识的设想当然是错误的,只能说如果是他处在王翦那个位置,他会选在阴沟河道里列阵决战。可惜他不是王翦,王翦必然会利用这道土堤居高临下的防守,阻止联军士卒过河。土堤是一道陡坡,城墙可以炸毁,土堤也可以炸毁,只是要凿想开被冰死死冻住的冻土,把土堤的某几段炸平,需要好几个时辰时间。

    “土堤非墙,陡耳。以火炮击之,我军士卒可一鼓而上,为何要……”休息时项梁奔至凤旗之下,他知道阴沟两岸地形,不认为要采取一定要炸堤的办法。

    “齐军士卒乃中军,彼等初战,只能炸之。”屈光是中军之将,他很清楚麾下士卒的能耐。简单的说,中军就是一块增加阵列宽度的盾牌,只能防御,不能进攻。

    “圉奋!”土堤上的妫景突然暴喊一声,他看到了圉奋的将旗。随着这面将旗冲上阴沟东侧的堤岸



第一百一十五章 掘沟
    未改

    关心则乱,熊荆是看到妫景受伤,担心他死于秦人之手才忍不住下令吹号的。实际上阴沟三百七十步宽的河道不足以让如此多的骑兵冲撞厮杀,第一次对冲后双方就挤在了一起。

    单纯马上的厮杀,秦骑不如身着钜甲防护周全的楚骑,但挤在一起如同步战,楚骑发挥不出龙马的优势,结果这是一场双方都极为厌恶的骑战,在炮声响起之前,双方都有人陆续退出河道。当火炮拖上堤岸开火,秦军立即鸣响了钲声,秦骑潮水般退去。

    炮声轰隆中,妫景回来复命。熊荆还未开口他便请罪道:“臣不慎,擅与秦骑相斗。”

    按照幕府的计划楚军抵达阴沟西岸后就要拖炮上堤,保护工卒烤火掘土。骑战不但多余,还可能影响既定的计划,好在骑战很快就结束了,并没有拖延时间。

    “先去医营,再去军正处领罪。”熊荆面无表情,说完转头向河堤对岸的秦军军阵。

    沙海大营是在东面不在西面,因此阴沟东侧的堤岸要比西面高一些。西面堤岸距地面一丈出头,东面堤岸距地面只比河道高出几尺,大约有一丈五六。加上积雪的覆盖,熊荆所能看到的秦军军阵只是一排密集耸立的酋矛和随风飘扬的军旗,还有代表大将军的羽旌。可惜很快的,随着楚军工卒在对面堤岸内侧燃起大火,密集的矛忽然消失了。

    “秦人跽坐也。”此时堤上已架起了巢车,六、七丈高的巢车可以一目了然的看清对岸堤后秦军的举动,也能看到羽旌下秦军大将军王翦和秦王子扶苏,还有站在两人身侧的一干谋士。

    低眉顺眼的腹心刘池就站在王翦身侧。整个幕府的运作他最为清楚,王翦囚禁他不是治罪,而是不想他传播恐慌。决战的时候刘池自然要站在阵中,临阵许多事情不是王翦一个人能处理的,只有幕府旧人刘池在场,他才能在变化莫测的战场上抓住最有利的时机。

    巢车上报告秦人跽坐的时候,刘池也再向王翦说话,“荆人多巫药,必当炸此长堤,我军投石机虽不退后,亦当套马备走。”

    以阴沟东堤为工事阻击,是早前幕府制定的防御计划,防止楚军攻入沙海。现在两军决战,王翦打算用阴沟东堤阻截楚军并非不可。如果楚军贸然冲来,将被秦军密集的荆弩和成堆成堆的火油弹痛击,然而鸿沟之战已经表示这不能给楚军带来真正的阻碍。

    刘池的建议很中肯,王翦随即传令。刘池见状再道:“下臣以为,若大地未冻,可掘沟为防也。”

    “掘沟为防”此时阴沟河道内每隔一段便燃起浓密烟火,这是楚军工卒在烧化冻土。王翦正看着这些烟火,并不明白刘池的意思。

    “然也。”刘池深深点头:“荆人以巫器击我,巫器之弹射出之后落而弹、弹而落,杀伤我军。若是我军士卒掘地为沟,全军皆藏于沟中,巫器之弹无害也。”

    囚禁的这几天刘池既担心又害怕,无所事事只能想如何打赢这场决战。和骑兵冲击炮阵一样,一些事情只要细想还是能找到破解之策的,对于楚军的火炮,他很自然地想到了后世的堑壕。

    堑壕是重炮轰击下的自然产物,它不是起源



第一百一十七章 阵前
    联军军阵不比秦军军阵短多少,军阵真正短的地方是骑兵。秦军左右两侧各有七千五百名骑兵,联军则是三千多名,三个重骑阵镶嵌在军阵左军矛阵之间,幕府也处于左军矛阵与齐军相交的位置。中军则是三万多名齐军靠左列阵,赵魏两军靠右列阵。

    联军军阵从尘土与雪沫中踏步行来,千余步外的白林和王翦等人收缩着瞳孔,心跳徒然加剧。王翦一侧的扶苏没有紧张,而是凝望,他知道舅氏就在千余步之外,正向他走来,然而两人已分属两营,不死不休。亚里士多德四世同样看着行来的联军军阵,禁不住生出畏惧,他没办法再像渭南之战那样逃走,只能向胜利女神祈祷保佑秦军获胜。

    “万岁!万岁……”没有白林的鼓动,前军士卒自己忽然大声呼喊。那些已经溃逃过抽箸侥幸得生的士卒全在前军,他们不敢再跑,面对联军越来越近的威压只能大声呼喊壮胆。前军呼喊,后方军阵跟着呼喊起来,沙海一时鼎沸。

    而在前军阵列的前方,紧握缰绳的圉奋手松了又紧、紧了又松,他一边等着敌人下堤一边准备冒死一击。楚军很谨慎,没有贸然前出堤岸,而是先从炸开的缺口处派出士卒在堤岸下设障。看到这一幕的圉奋了然,他双腿一夹马腹,胯下的汗血马踏步向前。

    他踏步向前,左右的骑将、骑卒也踏步向前,一万五千人的骑军阵列跟着他的将旗往前前进。身后的白林看见这一幕有些发呆,但瞬间他就明白了圉奋的意思他,对着左右急急喊一声:“进。”轰然的步列中,前军士卒跟着骑阵向前。

    骑军在敌军火炮未全部出堤岸时便缓步向前,王翦有些错愕,这不是幕府的计划,幕府的计划是等楚军火炮列阵但未开炮冲击炮阵,圉奋现在的举动是善作主张。

    “此……”在这样一场事关秦国存亡的决战中不服军命,刘池已经惊得不知说什么好。反倒是王翦错愕后笑道:“七百步太远,能近则近。”

    “若是、若是……”王翦给圉奋的命令是冲击楚军全部炮阵,而不是楚军列阵未完冲击炮阵。不然那些还没有入列的火炮必然会在战时轰击秦军阵列,这就得不偿失了。只有冲垮楚军炮阵,淹没所有火炮,冲锋才有价值。刘池很担心圉奋会急于求成。

    “无有若是!”王翦下了定论。这时候前进中的骑军又停了下来,前军也跟着停下。

    秦军的迫近让正在架设拒马钜铁网的楚军工卒有些慌乱,他们可以说是匆忙的结束了手上的工作,火炮很快从那些被炸开的缺口处拖了出来。联军士卒此时立于堤岸,随时可能冲下堤岸。拖出的火炮一旦放列,炮口便对准六百步外的秦军阵列狂轰。

    之前二十多记连绵不断的爆炸已让人耳鸣,现在再听炮声似乎失去了以往的威力,好似隔着层布一样听得朦朦胧胧。发射炮弹火炮的又是短管炮,炮弹初速只有长管炮的一半,打出的炮弹一百多米后便落地跳跃,滚落到五百多步时已没有多少速度。击中秦军不是打断他们的身躯和手脚,而是将士卒击倒在地。

    飘扬在骑阵前方的那面将旗再度前进,身后的前军跟着前进。举着陆离镜的王翦看不到前方发生了什么,但可以肯定的是,圉奋又前进了。

    “禀大将军,荆人巫弹无力,圉奋将军进也。”高台上的秦卒看得更仔细,以往六百步距离秦军阵列不但要被炮弹打穿,炮弹还要飞出几百米,而今秦军阵列虽然被炮弹打穿,但炮弹飞出的距离明显没有以前那么远。

    “善。”王翦手心里大半是汗。一万五千名骑卒全部战死还是半数战死他本不关心,可现在这一万五千名骑卒游走在楚军炮弹威力的边缘,他终究心跳加速,忍不住紧张。

    熊荆此时正驻马站在上午斗藏站的位置,秦军山脉一样漫长的军阵横陈在几百步外,单凭肉眼他根本看不到军阵两侧的尽头。好一会他才明白秦军军阵之所以如此漫长,是因为加上了骑兵的缘故,骑兵哪怕是四行列阵,一万五千名骑兵阵列也有四千米,这比秦军步卒军阵宽阔的多。

    如此宽阔的军阵没有让他产生丝毫的畏惧,反而让他频频点头——他内心深处长久以来的忧虑和忌惮终于变成了有形实体摆在了他的眼前。对他来说,这不是秦军,这是天命;这也不是军阵,这就是历史。他要么奋力击碎它,要么被它无情碾碎,没有别的可能。

    “驾!”本在堤岸上观察秦军阵列的熊荆忽然纵马,在所有人目瞪口呆中冲下了堤岸。好在他不是冲向秦军,而是奔向右侧的中军阵列。熊荆驻马的地方是左军与中军的结合部,与前几日鸿沟之战一样,这不是阵而后战,这几乎可以算是遭遇战。他纵马奔下堤岸巡视己



第一百一十八章 欲败
    扶苏看向一里外的熊荆,熊荆却在想刚才他巡视军阵最右端时有一双眼睛非常熟悉。带着铁胄,铁胄内又是只露眼睛的首衣,人与人只能看到眼睛,然而仅仅凭这双眼睛,他仍感觉到了一些异样。当时没觉得,现在回想,那双眼睛很像是弟弟熊悍的。

    想到这里他连连发笑。这不可能,近卫骑士‘押解’熊悍一直‘押解’到新郢,他们还与新婚不久的庄去疾补喝了一顿喜酒方回启封。弟弟已在新郢,又怎么可能出现在战场

    熊荆念头还未按下,举旗的鲁阳炎一声低喝,内侧护卫的骑士忽然从内侧跑到了外侧。鲁阳炎道:“秦军来矣,请大敖折返幕府。”

    楚军左右两军阵宽都是九百六十列,这九百六十列中只有一半是实的,这是矛阵;还有一半是虚的,这是矛阵与矛阵的间隔。间隔中只有五百多名弓箭手的单薄阵列,他们大约组成纵深十行的矛阵,封住矛阵之间这六十列的空缺。只要熊荆愿意,他可以从任何一个空缺之处绕到军阵后方。这就是鲁阳炎说的折返。

    “不必!”熊荆看着不远处的中军阵列,摇头挥鞭。楚军火炮没有布置在中军阵前,只布置在左右两军矛阵之前,他只要冲到中军的位置,就不会阻挡己方火炮开火。

    熊荆加速,近卫骑士跟着加速。此时在他的左侧,是海潮一样席卷而来的秦军骑阵;在他的右侧,则是有些慌乱的楚军炮卒。通过鸿沟之战的经验,圉奋把握住了最宝贵的时机,楚军炮卒则对这场遭遇战准备不足,秦骑已经冲来,但有些火炮还未放列。

    熊荆冲到中军不过两百米,十二、三秒足矣;秦骑从五百多步外疾冲至炮阵,因为骑的是秦马,冲击需六十秒。加上车阵、拒马,以及拴在上面的钜丝网,要前面十多行骑卒淹没这些阻碍,后面的骑卒才能冲入炮阵砍杀。以骑阵与骑阵的前后间隔,时间不会超过一分半钟。

    火炮能阻击的时间很短,然而面对秦骑的决死冲锋,炮卒仍以最快的速度装填开火。此战联军与秦军的军阵东西对峙,浓密硝烟被北风吹向正南。立于不被冲击的中军阵前,透过南吹的硝烟,熊荆朦朦胧胧的看到那些疾冲而来的秦骑。

    沉闷而杂乱的蹄声,震颤到连空气都在抖动的大地。秦骑越来越近,海浪一样在空中破碎或撞毁于火炮前方的车阵拒马。炮声不歇,海浪也不歇,他们不断被击碎又不断气势汹汹的涌来。最前方的车阵终于被他们淹没,车阵后方的拒马也被他们淹没,终于有骑卒冲过被淹没的车阵、冲过被淹没的拒马,直冲炮阵而来。

    “放!”炮长失声的呼喊如同金属的刮擦。火光再现,六十八斤炮炮口喷出的火焰烧毁周遭的一切,霰弹纷飞中,冲来的秦骑浑身血洞。这些战马趁着余势仍然前奔,然而以最矫健的姿势戛然而止地倒在炮口之前。

    这是炮卒的最后一炮,再装填已经不及。炮阵后方的矛阵目测着秦骑的距离,前面那记炮声响起时士卒已举矛上前。躲过最后一蓬霰弹的秦骑刚刚冲近,便撞在了他们驻地斜伸的夷矛上,矛柲断裂的‘啪啪’声不绝于耳。骑卒前冲之势太猛,一些直接飞进了矛阵,然而被十几二十根夷矛串起;更多的骑卒选择在矛阵前勒马——骑卒可以前赴后继冲击炮阵,绝不可能前赴后继冲击队列齐整、手持夷矛的步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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