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荆楚帝国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贰零肆柒

    这!熊荆大惊,他搞不清楚刚才倨傲无比的秦使怎么就变成了庶兄,他最多想到表面强硬的秦使此来大概是互通款曲,以使两国早日休战。

    大王,屈遂示意,子启乃我楚人,留秦乃不得已,适才大殿之言也是不得已。

    兄长请起。屈遂一说熊荆便了然了,离席的他带着些许兴奋把熊启扶了起来。

    王弟!熊启细看熊荆,越看越觉得他像弟弟昌文君。血脉,这才是不可割断的血脉!

    荆弟为楚王,此天佑楚国也。熊启又拜,他拜的不是熊荆,而是东方,那是东皇太一所在。他拜,屈遂和阳文君也拜,熊荆尴尬的不知如何自处。

    拜毕坐定,阳文君方道:子启使楚,既然为两国休兵,亦为祭拜先王。伐楚之战,乃秦相邦吕不韦所为。吕不韦与赵国乃二五耦,知秦王欲将亲赵之臣剪除,另以楚臣代之,遂用索质为名伐楚,好打压楚臣。而今子启已扳倒吕不韦,朝政尽为楚臣所掌

    秦国是天下的中心,秦宫内部不见刀兵的争斗影射到天下,就是尸山血海的战争。这个道理熊荆懂,清末民国不正是这样吗。

    英国为围堵俄国南下,西欧扶持了德国近东扶持了奥斯曼,远东则是满清和日本竞争。甲午之后日本胜出,开始正式扶持日本,日俄战争日本胜利,才是日英分治东亚,排斥诸强。

    而后一战结束英国衰弱,国内又工党兴起,不得不在美国的压力下解除日英同盟,转而签订九国公约,逐渐退出远东。与此同时苏联兵败华沙,列宁转而进攻帝国主义的薄弱地区,扶持土耳其扶持波共扶持南洋印共扶持孙汶和

    弱国永远只能被动接受霸主政治的转变,在微小的夹缝中求生求存。努力并不太重要,关键是把握住风向。此时风向变了,伐楚的秦国准备灭赵,或者说,伐楚战争只是灭赵政策的一个小小波折,可就是这个小小的波折,也让楚国拼尽了老命,压上了全部赌本。

    不等阳文君说完,熊荆便是一背冷汗手脚冰凉——他赌上自己小命的伟大战役,只不过是秦国这架庞大战争机器上的一个小小故障。现在操作员过来了,告诉惊魂未定的他:故障已经排除,你安全了。

    无力!全身无力,随之而来是心灰意冷。好在,他还记得自己是第三十三世四十三位楚王,他必须继承先祖的遗志,延续楚国的社稷。

    大王?屈遂看出了一些不对,因而问道。

    我我无事。熊荆再次打量熊启:请问兄长,秦王已决心灭赵?

    正是。秦王少时与赵姬质于邯郸,素恨赵人。不如此,即便有姑母之助,我等也无法以嫪毐为引,离间他与赵姬。大概是当初胜得惊险,兄弟初见又太过激动,熊启自己也未察觉自己说起了前事,好在他要说的并非前事。为楚国计,楚国当与秦和。而以姑母之意,请王弟嫁蔳公主于秦,待生出嫡子日后即位,秦楚便得安宁




第五十九章 第六策
    正寝所有服侍的寺人都已屏退到寝外,唯长姜与自己的几个心腹守于阶前。任何人来他都以‘大王已安寝’打发。燕朝内,听完华阳太后之策的三闾大夫屈遂心花怒放,这是救楚国第六策:以楚国公主所生嫡子为秦王,再有熊启这样的楚臣佐之,楚国必得存续。

    不行,太晚了!熊荆摇头。他知道历史,秦王赵政就是秦始皇,他死时天下一统已多年。

    大王为何言晚?待蔳公主生出嫡子,秦秦王薨后自有嫡子即位,秦国有子启操持朝政,我国与秦国屈遂结结巴巴,不解熊荆之意。

    秦王薨时六国已灭,天下已然一统。熊荆不知该如何解释那些发生过的历史,这绝不是‘生而知之’能解释得清楚的,他肯定道:楚国等不到那个时候。

    如若阳文君和熊启对视一眼,沉声道:如若于秦国灭赵之前刺杀秦王,后再由子启助公主嫡子即位,大王以为可否?

    屈遂终究是贵族,被阳文君的刺杀奇谋惊得张大了嘴,熊启则一脸苦涩,他和秦王朝夕相处,无论多少总有一些情义。只是,秦宫里最不值钱的就是情义,他随即正色道:若真如大王所言那般为时过晚,熊启愿行此策。

    不行!熊荆继续摇头。

    如何不行?阳文君诧异,大王既称自己乃蛮夷,又何必拘于妇人之仁?臣闻上古竞于道德,中世逐于智谋,当今争于气力;成败之间,皆在智谋与手段

    阳文君脸颊消瘦,皮肤有些蜡黄。二十多年前他便知用计谋夺位,二十多年后他自然能以刺杀拒秦,熊荆看着他竭力说服自己的焦急模样,忽然间有些厌恶。

    即便刺杀秦王,亦不能和兄长有半分干系!熊荆打断他,此话说的熊启心中一暖。再说嫁蔳媭于秦王乃楚国势弱之举,而约战之事,楚军又是必胜,楚国以何种理由嫁公主于秦国?秦军败,兄长难道不会召来秦王责怪?

    约战之事,我回咸阳复命时大可直言此战将败。秦人好战,又得上游,必谴舟师入楚一战。联姻并非楚国势弱之举,昔先君襄王迎娶秦女并非势强,而是势弱。楚军胜,秦王乃惧,惧楚方看重秦楚之姻,看重才能以蔳公主嫡子为大子。

    熊启说完,又担心弟弟太过迂腐,再道:王弟请知:秦人不重信义只重功利,只惧强者不恤弱者。楚军愈强,庶兄越能游刃于秦廷。阳文君之策虽不义,却最为可行,请王弟行之。

    不会如此容易的!熊荆还是摇头。后世有种说法叫做‘面位之子’,生来就是人挡杀人神挡杀神。这个时代面位之子显然是秦王赵政而非他楚王熊荆,刺杀如果能解决问题的话,那还要战争干什么?可再想到行此策楚国或能多几十年的时间,他又不得不同意。

    若行此策,亦是独行,与兄长无干。他道。从今日始,兄长只与我联系,万不可与楚国其他侯者相触,亦不必传递秦国讯报。屈卿阳文君,此事在楚国是否仅我等三人知晓?

    既只有我等三人,若我兄长获罪得到肯定答复的熊荆再道,意思不言自明。

    臣必守此秘,违者请大王诛族!屈遂和阳文君不等熊荆出言,便郑重揖道。只是此言说完阳文君再道:臣有一事,请大王准允。

    你说。熊荆不知他所求何事。

    臣入郢以来,皆言和秦。既如此,与秦和亲后请大王以臣为令尹,如此以方能惑秦。

    阳文君之请先与屈遂熊启两人商议过,他提出此请后熊启也道:姑母素重阳文君,请王弟重用之。

    屈遂则眼睛巴巴的望着,意思再明显不过。熊荆心中吃惊,却极为诚恳的看着熊启:若秦王刺而未死,如何?将整个楚国压在刺秦之上,我不愿也不敢。见兄长之前我曾与群臣商议,楚国拒秦,不在外而在内

    在内?熊启也看着熊荆,他能感受那乌黑眸子后的真诚。

    此事一言难尽。熊荆也不知道如何启口。合纵攻秦并无可能,楚国只能大变图强。若仅是维持当下之状,以阳文君为令尹自然可,然大变已起,忽而以阳文君为令尹,其余朝臣必生嫌隙之心,于事不利。不如,以阳文君为太宰,如何?

    太宰?楚国的太宰就是外交部长,负责出使接待等事务。这自然不能和令尹相比,黄歇任令尹时,国人只知有令尹而不知有楚王。

    令尹或是昭黍或者淖狡,熊荆直言不讳了。然昭黍是文臣,楚国今后又多战事,恐以淖狡为令尹。此事虽未明示,然群臣已知我意,改之不妥。

    若是如此,熊荆直言到这种地步了,熊启只能看向阳文君。可否屈就?

    既如此,臣愿为太宰。阳文君拜道。熊荆看不到他的脸,却能感觉到他的失望。

    弟也有一事要求兄长?熊荆也想起一件事来。大工师欧丑为秦侯所掳,他虽跳船恰为赵使所救,然其家眷据说已送至咸阳

    确有此事。身为右丞相,熊启自然能看到侯者的报告。王弟是想要回欧丑家眷?

    正是。此也是修和条件之一。熊荆道,他见过欧丑,答应过他会向秦使讨要家眷。

    此事不难,然此事请勿张扬,张扬则难以处置。欧丑跑了,留住家眷也是无用,可秦国绝对不会承认曾发生过此种事情。熊启也想起一件事:请问王弟,转炉炼钢可成否?少府亦在试炼

    少府也在试炼?!熊荆瞪大眼睛,少府是秦国少府,那是在咸阳。

    正是。熊启轻描淡写中把秦国给卖了。秦国侯者众多,墨家钜子燕无佚乃秦少府大工师,摄秦国一切兵备之造。关东六国工匠之中多有墨者,楚国转炉尚未试炼,少府便已得到讯报。钜铁之利,天下莫挡,庶兄担心

    熊启一开始是希望秦国炼出钜铁的,知道清水之战的实情后,又担心装备钜兵的秦军会灭了楚国——楚军确实太弱。

    或可设法让少府转炉造大一些,不,我楚国先造一个大的。熊荆忖道。

    造大?熊启不解。他觉得那摇篮一样的转炉已经很大了。

    大王,臣先告退。屈遂见两人还有事谈,便要与阳文君回避。

    那就退到侧房吧。熊荆要喊长姜,这才发现燕朝内一个人都没有。

    王弟何以要造大?两人退走后,熊启接着问。

    转炉炼钢,以气吹炼。虽数百人鼓风,可风亦不够。转炉造大风又不够,摇炉时就会爆炸。熊荆能想象转炉爆炸的场面,一千六百度的铁水四处横飞,或许那什么墨家钜子就一命呜呼了。吹炼时兄长多请人观看,然摇炉时务必如厕避之。

    爆炸?熊启当然不知道摇炉爆炸是什么场景。

    就是如雷电炸响,红热铁水四处飞溅,人沾即死。熊荆解释完爆炸,忽然觉得两人这次相见后此生都恐难再逢,瞬间语塞,看向熊启全是不舍。父王刚走,天上就掉下来一个兄长,还是秦国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右丞相,这是做梦吗。

    王弟?熊启见他不说话,不由问道。

    此次相见,何日再逢?熊荆感慨。

    母国若存,自然能再逢。母国若亡,我当以死殉国。熊启倒是洒脱,他又从怀里掏出一叠锦帛,此皆为秦国之秘,分朝局大臣嫔妃将领岁入丁口牛马设备秦国内情,皆在帛上。熊启是笑着的,他忽然想到了芈玹,此为玹丫头抄录,若非她,我不敢予别人。

    锦帛上字迹细小娟秀,还全是楚字。熊荆感动的不能自己,但他终究是成人,只忍住激动问道:玹丫头?

    是华阳君芈戎重孙女,聪慧的很,姑母素爱。说起芈玹,熊启脸上笑意更甚,姑母担心你为赵女所惑,还想把她送回母国伴你左右呢。

    赵女?熊荆想到了母后,再想到她那日表露的摄政之意,难道也是赵国

    你年纪尚幼,不能娶妻,姑母本想让你娶一位秦国公主好压住寝宫里的赵女。熊启说完便不想再说这些家事了,他问道:王弟有何所求,庶兄定不负所托。

    所求?拿到锦帛那刻熊荆脑中就跳出一件事情:反攻。此时熊启相问,他不再犹豫:我想要南阳郡南郡的城防兵备图,还想知悉各城邑仓禀库府输运之情,还想在今后数年于南郡说道这里熊荆拿出一张纸,于南郡乡里传播此物。

    此物?黄黄的纸熊启没有见过,上面的字则清晰可见。

    我要告诉他们,他们本是楚人!熊荆目光有些发真,他无论如何都要夺回那里的楚人。



第六十章 陵前
    阳文君,竖子也!夜晚的正寝膏烛通明,淖狡正痛心疾首,光线中,他的影子印在侧墙上,显出一块巨大的暗影。熊启走后,熊荆又召来淖狡,虽未说出‘嫁公主,以嫡子代秦王’之计,可刺杀之策还是说了,不料淖狡尚未听完便大声痛骂。

    子荆万万不可听其策以刺秦王,此非君子之举;而此事若泄,秦国必灭楚而后快!淖狡骂完又大声进谏,他就担心大王一时糊涂被阳文君蒙骗了,遂行此卑劣之策。

    刺杀若是有用,那还要战争干什么?熊荆本就对刺杀之策不太赞同,燕太子丹的下场并不好——荆轲刺秦没有成功,燕太子丹后来被其父所杀,头颅献于秦国。若自己主持刺秦,事发后会如何?他不敢想象。

    子荆何言?淖狡激动中已不是臣子,而是太傅。

    我说若刺杀可行,何必有战争?熊荆再次重复。他隐隐有一种感觉:便如希特勒,怎么刺杀都是死不了的,这便是天命。人能逆天命而行吗?或许能,只是天命依旧,就像黄河,或是沿旧道奔流入海或是夺淮入海或是夺济入海或是决堤泛滥,后化作无数细流入海,它总是要入海的,非人力所能更改,更不是凡人能够想象。

    如此便好。淖狡终于松了口气。他补充道:阳文君此人,家中多三晋门客。其为太宰,必生事端,请大王

    我已诺。小人物答话只能‘唯’,只有大人物能应‘诺’,故称一诺千金,而不是一唯千金。身为楚王的熊荆已经诺了,君无戏言,这是无法更改的事实。你看看这个。熊荆把熊启给的那叠锦帛交给淖狡,秦国之秘,皆在其上,真想不到居然有如此多内奸!

    熊启的出现一改秦楚间谍战秦国压倒性的优势,此来他把被秦国侯者收买控制下的楚国间谍全录在锦帛上。有大臣有官吏有嫔妃有谋士有匠人,淖狡从看到高库伯南的名字开始就惊的瞪直了眼睛,他抓着锦帛问道:大王,此此何来?

    有人自秦国送来。熊荆还是没有提及熊启,正因如此,我才让阳文君做了太宰。

    此秦人离间之计否?淖狡目光又落在薄薄的锦帛上,复又再看熊荆,里面有太多他认识的人,比如他极为信任的门客罃以及素来宠爱的两名美妾。他忽然想到了江邑之战,不由目光尽赤,大骂道:竖子!竖子!竖子!竖子

    罃之名熊荆听淖狡说起过,是策划军机的门客,没想到也是个秦谍。秦国岁入三十五万金,每年固定花两万金在侯者身上,若遇大事,用于游说贿赂之金高达四五万之巨。楚国有黄金和铜矿,也不算穷,可与秦国比起来那真是小巫见大巫。

    淖卿稍安,此时还不可动这些人!最少最近不可动。熊荆安慰道。

    臣必杀此子,以为两万楚军士卒复仇!淖狡胡子一直在吹,要不是面对的是大王,他早回家把罃剁成肉酱喂狗。

    不可打草惊蛇!熊荆又一次告诫。你杀此人,秦人必有警觉,只有抓获玃君,才能一劳永逸把秦侯肃清。再说,这只是部分人员,尚有我等不知之人,或许就藏在你我身侧。大概,只有逐客才能肃清秦侯。

    逐客?明年才在秦国发生的事情现在就被熊荆提起,淖狡一怔之后也明白了熊荆的意思。间谍多为他国之士,虽说楚国只重公族之臣,可养士风气天下皆有,像淖狡这样的公族重臣,家中的门客后宫的美人,大多来自别国。

    门客只为钱财,美人虽是贵人相赠,但大多来路不明,难究根底。唯一值得庆幸的是当下通讯技术落后,清水之战秦侯已知道了楚军布置,却不能及时传至秦军大营。当然,飞讯也已被秦侯注意,只是他们暂不清楚飞讯是如何传递消息的,希望秦国捅不破这层纸。

    不清除国内的秦侯,刺秦是个笑话,反攻也会是个笑话,并且楚国任何新技术秦国都能迅速模仿追赶。等于是辛辛苦苦,最终是帮着秦国升级换代。最危险的是扭力投石机,一旦秦国也造出扭力投石机,夷矛阵的损失将大的吓人。

    后日便是父王出殡的日子,次日熊荆除了前往若英宫问安,没有召见他人。晚上熊启再来,祭拜完父王两人就在灵柩前畅谈一宿。出殡当日,郢都一夜雪白,人人丧服以送先王,哭声更是满城。先王在位二十五年,虽然一即位便纳州于秦,但终死在拒秦战争中,因而谥号为烈。

    王陵设在郢都东南二十余里,辟林而建。未至陵内便看见入云的高阙,高阙之后是祭庙,祭庙后才是高高低低的封土。王陵已葬了顷襄王以及诸王子,从旧郢夷陵收拾的一些先祖遗骸也葬在这里。行至陵前,北风大作,旗旌飘舞中人也似乎要随风而去。

    没有人在意风,所有人的目光都看着偌大的红色灵柩被抬入王陵,嫔妃公主们大哭,庶王子熊悍也哭,群臣也哭,唯熊荆只流泪不嚎哭。清水河畔的生死经历,让他觉得哭是极其怯弱的东西,撒谎也是,另外便是和亲刺杀这些自以为聪明的卑劣奇谋。赫赫楚国,只要熊氏一脉没有死绝,就绝不会像妇人小人那般苟且行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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