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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明狂士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随清风去

    所以范弘道深受观念风气影响,从来没想过将杀人当成一种手段,既然打算混体制,就要遵守规则。至于昨晚被追杀,那是张家人坏了规矩,也是范弘道自己没有官身护体。

    现在范弘道猛然听到李小娘子说,她要去京城杀人,并请自己帮忙,不免有些发懵。

    此刻范弘道很想回答一句:这不是咱的专业啊。他一边考虑怎么答复,一边试探性的问道:“你为何要去杀人这个仇家是谁与你有何深仇大恨,告官不能解决么”

    李小娘子答道:“这仇家害死了母亲和弟弟,你说是不是深仇大恨”其余的话没有多说,李小娘子对范弘道有所保留,没有说出仇人是谁。

    范弘道便明白,这个仇是没法解开了,劝她放弃亲自报仇看来也不可能,估计身怀技艺的她也没心思走官方程序报仇。

    想至此处,范弘道不由得蛋疼不已。先前为了留住李小娘子,关于报恩的话说得太满,导致现在有点下不来台了。

    在这种情况下,自己表态很麻烦。如果稍微流露出拒绝帮忙的意思,只怕李小娘子要大失所望,一言不合就此分开。

    如果继续顺着先前报恩的话,答应帮李小娘子手刃仇家,似乎又违反了自己的原则。而且听李小娘子的意思,这个仇家似乎也不是小人物,谁知道值不值得搭上自己

    想了又想,范弘道对李小娘子说:“我已经知道你们的冤仇了,伸张正义也是吾辈所求,我当然会尽力帮你!”

    李小娘子满意的点了点头,继续驾着马车前行。只能说小娘子与读书人打交道的经验还是太浅了,完全没发现模棱两可之处。

    范弘道只说会帮着伸张正义,但具体怎么伸张正义却没有明确说出来,比如帮人写个状子也是伸张正义。当然在李小娘子的理解中,帮自己伸张正义的手段当然就是帮自己杀掉仇家。

    走到半路上,听到车厢里传出咳嗽声音,李小娘子勒停了马车,然后探身进车厢,与父亲说起话来。

    父女肯定有不少悄悄话要讲,范弘道为了避嫌,也很懂事的起身下了车辕,在周围散散步暖暖身子。

    等他回到马车这里时,李小娘子又对范弘道说:“家父大好了,估计再过一日便能下车活动,还是要多谢你的药物。”

    一路再无话,到了午时便抵达下一处驿站。按正常里程,范弘道本该昨天就到,就是因为路上遇到大雪才耽误了。

    驿站大使见不是驿站丁夫驾驶马车,十分奇怪,范弘道便向驿站大使禀报说:“半路遇到盗匪,与车夫失散了,不得不自驾马车前来贵处。现如今车马俱在,尽都交付与贵处。”

    这年头车马比人口要贵,驿站大使见车马无损,也就不计较什么了,然后就要安排范弘道就绪赶路。

    驿站就是干这个工作的,如果遇到需求多的时候,大家就只能排队轮次等候了,除非你是权贵金字塔顶尖的人物。

     




第一百五十三章 大骗子
    其实以李小娘子的性格和情商,如果范弘道没有开口求救,她肯定不会出手。在她想来很简单,既然别人有没有来求她,她为什么要多此一举

    但是大病未愈的李老爹却督促自家女儿主动出手,无论范弘道是否有能力自行解决问题,先抢着帮着范弘道解了围。

    “为什么要帮他”趁着范弘道去和驿站大使磨嘴皮的时候,李小娘子悄悄地问父亲。

    李老爹依旧躺在车上没有下来,打起精神道:“遇到事情多看多想。”

    他看到的有两点,一是这个姓范的读书人能使用驿站传乘,二是这个姓范的读书人似乎惹到了有点来头的仇家。

    往深里想想,这两点能说明什么能说明范书生本身也应该有点小背景,而也有点小能量。有多大的本事就能惹来多大的仇家,不然连为敌的资格都没有。

    退一万步说,这范书生也比他们父女两个江湖人物有门道,尤其是在京城。或许有可借助之处,这就足够了。

    按下李家父女这边不提,却说范弘道之所以还在与驿站大使磨嘴皮子,就是因为驿站大使想安排他与另一名送公文的布政使司吏员合伙上路。

    如果是这样,马车容量有限,范弘道就没法假公济私携带李小娘子当免费保镖了,因而他才竭力争取独自用车的待遇。

    驿站大使才不管范弘道的苦衷,他考虑的只有如何节省人力物力畜力和减少驿站开销,再说范弘道又不是什么大人物。

    正被范弘道纠缠的不耐烦时,那布政使司吏员忽然凑了过来,“不必安排在下与范先生同行了,在下情愿多等一些时间,与下批人一起走!”

    范弘道真没想到,这吏员居然如此通情达理,竟会主动放弃,这下驿站大使还有什么话可说

    范弘道刚想说几句道谢的话,但这吏员毫不在意,离去之前摇摇头道:“在下惹不起那小娘子啊。 ”

    范弘道恍然,原来这位老兄是被舞刀弄枪见血不怕的李小娘子吓住了,怕在路上出什么意外,所以才不敢与自己同行,宁可要多耽误些时间。

    如此重新上路,再向北渡过黄河后,路上都是平原,大道平直好走。虽然有李家父女同行,安全系数大大提高,不怕有人追杀了,但范弘道心里却总像是堵着一块石头,十分不得劲。

    如果他是个没心没肺忘恩负义的人,就不会这么堵心了,可他终究不是那样的人,所以注定要背上巨大的心理包袱。

    救命之恩不能不报,但在京城协助江湖豪侠杀人,又实在不可取,无论从哪个方面看都是不能协助的。除非他扔掉自己所有前途不管不顾,下半辈子就指望浪迹江湖混日子。

    带着心事范弘道又主动找李家父女闲聊,貌似漫不经意的问起:“你们仇家在京师到底是作甚的”

    但这父女口风很紧,半实半虚的答道:“只隐约知道一些,但只有到了京师后详细打听过,才能准确告诉范先生。”

    “唉!”范弘道心里叹口气,自己挖的坑,含着泪也要填上,可是到目前为止不知道怎么填。

    那边李老爹开口问道:“范先生是哪里人为何独身在外上路”

    听到李老爹拉家常,范弘道脑中忽然灵光一现,有些问题不好正面生硬拒绝,但可以旁敲侧击,降低对方的期望值。

    于是范弘道摆出愁眉不展的样子,意气消沉的说:“在下江南金陵人氏,侥幸有个秀才功名。怎奈父亲早亡,去京师投奔故旧不成,故而流落商户之家。

    现在年华渐长一事无成,仍在京师崇文门外杨家铺子做事,前几个月机缘巧合,跟随某位大人去了一趟山西,如今办完事



第一百五十九章 都是套路(上)
    花开两朵各表一枝,却说范弘道从申府离开后,他在大门前的言行表现自然会有人禀报到申首辅那里。

    此时申时行刚送走一拨客人,十分疲惫不堪,习惯性的用手指揉捏着额头,长子申用懋很孝顺的为父亲端茶倒水。

    前面门子进来,将范弘道的事情说了。申用懋忍不住问道:“父亲大人为何如此慢待范弘道”

    申时行反问道:“我如何慢待他了今日客人如此之多,哪个身份比他轻了让他等一等,又有何不可”

    话虽然是这么说,可是申用懋仍然能感受到,自家父亲对范弘道至少是没有优待,这样做就不怕别人寒心

    “在你看来,范弘道是什么样的人”申阁老冷不丁的问儿子。

    申用懋想了想,答道:“这是一个锋芒毕露的人。”

    这个评价很精准,申首辅也点头道:“不错,他就是这样一个人。那你觉得,这样的人挟大功前来拜见,能好打交道吗能拿得住他吗”

    申用懋恍然有所悟,回想起范弘道的嚣张性子,又立下了近似于恩情的赫赫大功,那他在自家父子面前,尾巴岂不要翘到天上去

    如果真是这样,那父亲直面范弘道时比较两难了,既不好摆太高的架子,又不好对范弘道太过于放纵。

    所以父亲现在的想法,大概就是要挫一挫那范秀才的锐气,等范秀才再而衰三而竭的时候,再行召见,这样更容易将主动权掌控在手里。

    申用懋暗暗感慨,想不到啊想不到,父亲这样的大人物居然会对范弘道这个小年轻耍心眼,范弘道真应该感到自豪。

    不过申用懋还是很担忧的问:“如果范弘道就此负气离去,不再上门拜访,又该如何若真出现这等一刀两断恩义决绝的状况,只怕对父亲的清誉有所影响。”

    “放心!范弘道肯定还会再来,而且肯定就是明天!”申时行很有把握的说:“如果那范弘道真有了别的心思,今日傍晚在门前大闹时,就该当众公布他自己的身份。

    既然范弘道他不肯吐露自己的身份,那说明他自己也,所以闹只是闹给我们看的,我们不为所动就是。到了明天,他还会老老实实来拜访,而且肯定还会来的很早!”

    申用懋对父亲的判断力一向崇拜,到此只能叹服,顺着父亲的口气说:“好!等到明日,就看那范弘道无可奈何、低眉顺眼的来拜见父亲!”

    却说在这个夜晚,范弘道被东城兵马司当值副指挥周大人带走,赵笙鸾赵姑娘也无能为力。

    在当前这种状况下,她更不敢点出范弘道的真实身份,不然只会让李植更加发飙,所以只能祈祷范弘道自求多福了。

    再说范弘道毕竟是个秀才身份,现在只是不愿亮明而已,否则哪能那么容易被抓。不过看起来范弘道很淡定的样子,不知道心里到底怎么想的。

    到了东城兵马司时候,半夜三更都快过完了。周指挥懒得连夜“审问”,指着范弘道,对手下值夜甲夫吩咐道:“将这书生丢到牢狱里去,其余事情明日再说!”

    “慢着!”范弘道不能继续装淡定了,连忙叫了一声。“在下明日还有事情,如果大人你打算将在下收押,那就要劳烦大人你帮忙传个口信给别人!”

    周指挥冷笑几声,“你这书生好生不晓事,你将本官当成跑腿的不成什么口信不口信的,如果有人需要找你,就看他们有没有本事找到这里来!”

    这时候,有牢头拿着册子走过来,对范弘道呼喝道:“你这人犯,不要再跟周老爷纠缠不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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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六十一章 都被带到沟里了(上)
    申用懋进书房后,看了几眼,发现这里都是自己人。便靠近父亲,低声道:“有范弘道的消息了。”

    申时行很明白,京师盛传范秀才骂死张首辅的故事,很多人都在关注他这个现首辅对范弘道的态度,所以他必须拿出一个合适的姿态给别人看。

    便当众笑道:“昨日那范弘道来拜见老夫,大约是奉了河东郜御史的命令,要向老夫详述盐政变革之事。只是老夫不曾见他,猜他今天还要来,果不其然。”

    然后又对申用懋道:“也罢!你先去见见他,老夫眼下分不开身,如果他另有盐业上的要紧事情,你再来禀报我。”

    这种态度,非常具有申氏色彩,不高不低不轻不重不偏不倚,让大多数人都说不出什么不是来,也无法从中看出他的真正心思。

    熟悉申首辅的在座众人忍不住赞叹,不愧是首辅老大人,为人处事真是滴水不漏。

    申用懋愕然,没想到父亲居然有这样大的误会,连忙补充道:“范弘道并未前来,是东城兵马司自称抓了一个叫范弘道的,派人前来核实。”

    这样啊.申时行顿时有点尴尬。这范弘道搞什么幺蛾子,竟然敢超出他的预判行事!

    在座众人齐齐迷惑不解,心里冒出无数个问号,东城兵马司抓范弘道干什么这两个之间应该是八竿子打不着吧

    而且这兵马司抓了范弘道,然后又跑到申首辅这里核实情况,是失心疯了吗不知道范弘道刚帮了申首辅大忙吗

    申大公子并没有说出李植来,他知道李植此人的特殊性。 从政治成分上说,自家父亲是传统官僚阶层的代表,是按部就班的当权派,而李植则是天子近臣的代表,是迅速升迁的当红派;

    从政治立场来说,李植是张四维的门生,是反张居正势力的旗手;自家父亲是温和派,是同情张居正势力和张居正残余党羽的领袖。

    虽然到目前为止,两边还没有出现大规模撕逼,但朝堂上明眼人都知道,自己父亲和李植是注定不可能和睦的。

    所以李植在申府是个敏感符号,实在不方便当众议论,申用懋只能连连给父亲打眼色。

    申首辅看到自家儿子的神态,便知道肯定别有内情,又起身对众人道:“老夫暂且失陪。”

    父子两人来到另一处花厅,申用懋将东城兵马司来人的原话转述给父亲,一丝也不差。他知道自己能力远不如父亲,不想给父亲造成任何误导。

    更重要的是,申大公子完全看不出这件事里面的门道,想给父亲提供建议也提不出来。不过他相信,父亲一定能看破真相,自己只需要听从指示就行了。

    申时行皱起了眉头,良久之后微微点了点头。申用懋连忙集中注意力,却听到父亲说:“东城兵马司这个事情,我怎么就看不懂也想不明白”

    申用懋无语,感觉父亲的英明神武光辉形象有些暗淡了。在对待范弘道的问题上,好像父亲也没比自己强多少啊。

    申首辅哪里知道自家儿子丰富的心理活动,只是将自己的疑问一一道出:“这件事情说起来很简单,就是那李植指使东城兵马司抓走了范弘道,但是细想之下却又疑窦丛生。”

    然后申时行抛出了一连串问题:“李植为什么敢指使东城兵马司抓捕范弘道这个人并不是蠢材,他应该知道此时抓范



第一百六十三章 都被带到沟里了(下)
    李植这长随乃是李植同宗子弟,单名一个田字,跟随李植多年,也算是老于世故。他见了范弘道便道:“范朋友,昨夜之事多有误会,但无论如何,缘由都是你冒犯了我家老爷。”

    范弘道轻笑了几声,反驳说:“哪里是什么误会分明就是李大人动用公器报复私怨,这还用解释

    李大人是当朝闻人,天子面前都说得上话的大人物,在下只是一名穷书生,说抓也就抓了,谈不上误会不误会的。”

    这种答复都在李田预料之中,话里藏针的威胁道:“情况究竟如何,范朋友你心知肚明,那些糊弄外人的话,就不要说了吧。”

    范弘道很不以为然,继续针锋相对道:“你我心知肚明有何用处外人们怎么想的才是关键,我也只有按照别人想法去做了。”

    别人的想法还能是什么每一个听到李植唆使东城兵马司逮捕范弘道的人,自然而然就会产生诸如“打击报复”、“政治斗争”之类的脑补。

    李田沉默了一下,又问道:“那你现在要怎么办”

    范鸿道说:“我会对所有人都大喊冤屈;我会告诉别人我因为盐政事务拜访申阁老,出来后不知为何被抓;我会将自己的心情著述成诗,想必会流传于京师,就像人生若只如初见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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