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宫妆误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文如锦
    刘娥抬抬手,不耐烦道:“今日这一份便免了吧。”

    徐照玑抬了抬眼,颇有些尴尬地,迟疑着劝道:“太后娘娘还是用药吧,切莫,切莫为,为这些事,有损,有损凤体。”

    刘娥微仰着头望了望徐照玑,亦不好太严厉了:“帝姬还是为旁的事多费心吧。”

    云舒最知刘娥心意,请过意后,自亲领着人到崇庆殿传膳与秦夫人和舒窈姐妹。

    又过了一会儿,紫云方迟迟地回来了。她缓步步到了刘娥身旁,先低俯下身子,顿了一顿,才脱口说道:“越郡王在府外的一处私邸中,是惠王府的人寻到的。派去的人回来说,王爷因娘娘们都在,不方便来延佑宫参见。”

    刘娥想着允谚平日顽皮,行迹不拘常理又有意气,今番如此,必定有些袒护的心意在其中。但不知怎地,刘娥竟一点怒责之气都没有。

    “哼,平时没规没矩的,这会儿倒会拘礼了。”徐照玑小声自语着,她等了这一会儿,不想却是这么个情形,好生气急,遂又激切道:“姑姑既寻到了人,就是越郡王不肯来,也该把那姓温的拘了来啊。”

    “派去请王爷的人也这么劝过了,可王爷说了,他同温统领正对弈到热闹处,一时丢不开手。他不来,也断然不肯放温统领。”紫云仍低着头,一字一顿地应道。

    “呵。”有淡淡的笑意自




第108章 秋渐空花却凌霄(上)
    秋已渐,踯躅空花谢。

    自允谚上次遇险后,往梦轩已将有一月未有人迹了。此时金风仙降,红楼柳砌玉盎然,采栖桥畔,畹屑池中,有落叶纷纷,垂红乱画。

    却说温蕴华被允谚带了来,二人坐在影鸿亭中,虽说是下棋,温蕴华却只是举棋发呆。饮秋在旁换过了一次又一次茶水,棋盘上却只闲落了七八子。

    原来今日早朝后,秘书阁中无甚公务,允谚便思到北郊夷山上聂如玫的坟前祭吊一番。才出得陈桥门,就碰上了温蕴华。温蕴华匹马出城,亦是到夷山谒坟的。不想下山时二人竟又遇到了,便一起在道旁茶棚中坐了坐。叙谈之间,允谚得知,睿思殿的带刀侍卫中,有两个与温蕴华交情颇深的,都在两年前殉职了,就葬在这夷山上。温蕴华供奉御前,难得有暇,前日在崇王府护驾受了伤,才得清闲数日。允谚与温蕴华相谈投缘,故邀了他到往梦轩清坐,不想,竟遇上了这番风波。

    “允谚,都过了午时了,是在这亭中用饭么”饮秋又端上来一盏新茶,她屈膝跪在棋台旁的冰丝绞花小簟上,纤手高擎着绿玉壶,柔情依依地问道。她今日穿一件棠釉色的绣金四方锦衫子,一条上浣朱罗百褶裙,衫子内是一件用蔷薇露染过的生绡抹胸,上面绣着啼红踯躅,嫣色入眼,漫然如血;头上梳着瑶珠飞雀鬟,鬟上簪一枚桂叶金枝胜,金胜上垂下几股婆娑金叶,莹晃晃地映着两靥容光,乍明乍暗。

    “饮秋,你看着温大人愁成这样,你纵有玉盘珍馐,他可吃得下”允谚将一枚白子从容落下,仍是活泼地一笑。他今日穿一身雾蓝色的兰草缎袍子,腰上系着银灰稀低的缂丝带子,头上束一顶墨玉小冠。

    “呵,这我便不知道了。”饮秋风情一笑,坐到了允谚身旁:“我只知啊,遇到了进退无路时,不吃不喝不顶用,吃饱喝足也不顶用。”说罢,她又向允谚一笑,既绻留又干净。

    “王爷好意相救,可在下躲藏于此,也不是长久之计。在下既不能弃兮容一人独对风波,亦不想连累王爷。”温蕴华已经手中棋子放回了盂中,愁眉深锁,长是不安。

    “我和你打个赌啊,你现在只要离了这里,一定会被太后的人拿住的。”

    温蕴华听了这话,眉关动也不动,气沉坚毅,目光凝驻,不知在想什么。

    允谚见他难以宽解,只得笑了笑,又道:“好了好了,我也不和你调侃了。你就先呆在这儿吧。天大的事,小王可没怕过!”

    温蕴华将剑眉一横,深沉道:“王爷仗义,可男子汉大丈夫,贵在担当,如此战战兢兢,苟且待宰,在下实在难安,亦难忍。此事说来也不小,若将王爷牵扯进来,恐怕被居心叵测之人擅加利用,那可更不好了。”

    “不必说这些瞻前顾后的道理。”允谚缓缓起身,扶着桥栏,望着畹屑池中迟留的红紫香碎,悠悠道:“这也不是你们的错,你和那个婕妤发乎深情,止乎礼矩。止乎礼矩……”允谚说着,望见不远处高出的屋脊上,黄雀栖之又飞,神思一时邈远。

    “允谚,饭食都打点好了。亭中风凉,还是进屋吃吧。”饮秋不知什么时候回来的。她步到亭中,将一块缃松缎的帕子向棋盘和棋盂上一遮,笑道:“这便好了,秋来的雀鸟觅食愈忙,只怕它们将这棋子也当果子啄了。”

    允谚回过神来,爽朗笑道:



第109章 秋渐空花却凌霄(下)
    绕过烛心堂,便是飞红轩,这院落的尽头了。奚廷已在轩中楼上候着了,还有一个小丫鬟,名唤翘儿的。这翘儿十五岁的年纪,本是煜臣府上的人,因与饮秋投缘,特来陪伴饮秋的。她娇小身量,一双淡淡月眉,略有些绒乱,因肤色略暗,故一眼瞧不出那细秀标致。这丫头年纪虽小,又寡言安静,行动却最是利落妥当,处久更见善良温厚。她今日穿了一身本色葳兰绫交襟衫裙,外罩一件豆沙色荷叶袖丝绉半臂;头上对称梳着双翻元宝鬟,余发用绛洇带束着披在脑后。

    飞红轩亦望着畹屑池,更能望尽池边枯藤,凌霄啸艳。允谚邀温蕴华在窗边坐下,奚廷温酒,翘儿捧箸,饮秋浅嗅不对,自步到绣猊炉边,掐下枝头一苞玉簇,碎玉洒雪,冰破甜香,室中渐幽芬清淡。

    帘声淋漓,玛瑙滟水,饮秋款款坐下,望杯中潋红腻清,扑鼻苏甜化苦,举杯就要饮。允谚忙止住了她,笑道:“这是去秋芙蓉酿的酒,虽难得,亦苦寒。在外面吹了好一会儿的风了,暖和些再饮吧。”

    “好。”饮秋淡淡一笑,也不多辩,自斟了别壶中温好的藕粉煨米酒来饮。

    望他二人如此如此,温蕴华想及自身,情动不能禁,渐次慷慨,竟自斟过一满杯芙蓉秋酿,捧起那沁玉杯一饮而尽了。

    翘儿又端上两碟点心,是红丝饼,豆粉茶蓉糕和金缕菊花酥,奚廷亦捧了擦手的热帕来。待一切布置妥当后,二人便在桌上的空位处坐了下来。

    温蕴华见此处主仆无界,相处无拘,又是一讶。

    “大人不必见怪,我家王爷一向如此的。”奚廷开朗笑道。温蕴华温煦一笑,正要说些什么,奚廷又道:“大人可别再多礼了,再多礼啊,小人都饿了。”说着,他声音渐低,悄悄地笑着,向翘儿碗中觑了一眼。

    允谚将一块胭脂鹅脯拣到了奚廷碗中,道:“饿了就快吃,别人的碗也是空的呢。”

    “哼!”奚廷掩怯似的,拣起那鹅脯便低头细嚼了起来。翘儿却是从容,没听到没看到一般。

    温蕴华见此情形,心里轻松了许多,神情也无方才沉郁了。但仍牵挂深忧着,故也无心吃东西,只随意动了几筷子,聊以应景罢了。

    过了一会儿,忽有急促的脚步声自楼梯上传了来,允谚和温蕴华都是警觉地一望,竟是煜臣,匆匆地跑了上来。

    “谚弟!”煜臣正要说什么,忽看到了温蕴华:“温大人果然在此!”他披着一件黛色绫宽袖褙衣,头上簪一支墨玉文竹簪,褙衣里便是官服的素罗内衬,都未来得及换。

    “煜兄,这!”允谚自与煜臣相识,从未见他着急过。今见煜臣眉关蹙结,气息不匀,允谚便知事态不好。且煜臣最是勤谨不苟的,白日旷职,必定出于危急,非同小可。

    “郭大人!”温蕴华早站了起来,着急间竟抓住了煜臣的胳膊,旋又松开了,抱手道:“失礼!”

    “是内侍省的林公公来找的我,这林公公专与太医们打交道,常常服侍乔太医提箱取药之事。今日一早,太后身边的人传太医到流风阁,去的就是乔太医和一个新晋的傅太医。林公公说,苗婕妤失心发疯,愈发严重,两个太医无计能制,



第110章 宫禁
    白日马蹄疾,摇摇晃晃地,颠簸得车上的人亦不安了起来。

    允谚随手将车帘一拉,忽有数匹高头大马簇着一辆豪华绣车擦着他们飞驰了去,搯起的扬尘间,沿街的贩物摊子都接连仰翻在地,一时间瓜果乱洒,珠花碎地,人声哭吟,不绝于耳。匆促之间,允谚只依稀瞥见那车顶挂的灯笼上,写的似是个“徐”字。

    “这是哪府中的车马,怎如此横行。”煜臣亦气愤不过。

    “徐家,福成帝姬吧。”允谚仍望着车外,只见满地的狼藉,贩夫们无端受难,十分可怜。他心中恻隐不忍,但此际情形不容耽搁,身边又无可差遣的人,只得作罢。

    “帝姬”煜臣茫然道。

    “就是我姑姑陈国大长公主的女儿。”允谚放下车帘,转回了身子:“我姑姑嫁了翰林徐家,这帝姬唤徐照玑,生性跋扈,讨厌得很。诶,说不好啊,她这么着急,还是和咱们同路呢。”

    “哦”煜臣又是不解。

    “煜兄你不知道,从前她母亲一心想将她嫁给皇兄,后来落了空。她心里有气,始终不平。若她得了些消息,这会儿还不赶着去落井下石啊。”

    “也是闲得!”煜臣淡淡一笑,无心道。

    “那是,哪能谁都如你,多才多劳啊。”允谚俏皮笑着,打趣道。

    “呵,”煜臣知道允谚与他顽笑,也很习惯,只适意一笑,不再多辩。

    二人心里都有些沉重,允谚是不会掩饰的,遂道:“煜兄,此事真是越想越棘手,说不好,心里闷闷的。”

    煜臣自然体谅允谚,况他一向多愁,身边人事,怎不扰意:“后宫之事,我是万万插不上手的。”

    二人相视一望,想着自己金玉堆中生长,纵也历过些不如意,纵横意气,何曾蒙蔽。宫规森严,喋血腥风,迷迷蒙蒙地,已是吹人凛骨。

    “无论如何,承人之托……”允谚缓缓说着,“不!”他摇了摇头,饶有深思地,又道。“即是不为了承人之托,我也当尽我所能,决不退悔。”

    “为何”煜臣亦是缓缓地,不知是自问还是在问人。

    “煜兄你说为何”允谚迫问道。

    煜臣抬眼冥然,神思亦清出天外。俯仰若即,分明洒落:“什么也不为!”说罢,他从容一笑,仍是那澹静的风度,一点尘渍都不染。

    “呵!”允谚亦是一笑,知深意契,厮觉坦荡而安。

    “说起来,那温统领怎会与你在一处”煜臣又问道。

    “哦,这个啊,你不问我,我都忘了说了。”允谚遂将他在夷山上遇到温蕴华的始末说给了煜臣听。

    “原来是这样的。我日常出入睿思殿,与他也算熟识。他很是谦和爽朗,就连吕大人对他也有些礼敬之意。”

    “我亦喜他为人,结交舒服。”允谚说着,转而轻叹。

    光影轮转,穿花过巷,帘外喧嚣渐渐清静,待马车行过御街,万籁便都消匿,只余蹄声答答。将近景龙门时,奚廷将入禁的金牌举于胸前,守门的兵士见是亲王府的车驾,也不拦马细察,立刻就放了行。这马车又走了一会儿,停在了宣德楼前左掖门下。煜臣要过明堂,转北廊,去往官署。允谚则别道另行,经凝晖殿,过会通门,入往禁中。

    “谚弟,多加小心。若有事况,必定与我说!”临别时,煜臣又交待道。

    “这还消说!”允谚爽落一笑,便转过身阔步从容地向着西廊去了。

    允谚过了会通门,才走了几步,就瞥见徐照玑带着她贴身的侍女姣容,正避在阁门下,同一个宫人交头接耳地,不知在说什么。说了一会儿,徐照玑仰起头来,徉定神闲地,将一锭银子赏与了那宫人。那宫人略谢了谢,便捧着银子媚巅巅地择处去了。

    允谚将手中一柄冰绡兰骨扇猛地一抻,那动静十分响人。徐照玑慌地一回头,见是允谚立在那儿,松了口气似地,又傲慢了起来。允谚只作看不见她主仆二人,仍故向前走着。

    徐照玑思想前后,又是气恼,又隐有担忧。她见允谚越走越近,咫尺又将错过,终还是按捺不住,大摇大摆地逼上了前去:“越郡王,一向少见啊!”

    允谚乘着那扇风,轻笑道:“没事见了干嘛!”

    “那这么说,越郡王今日进宫是有事了”徐照玑两手交叠着,徉作无事。

    “我没事啊,你有事啊”允谚向她袖边一瞥,浮着那浅浅的乖黠的笑意,捉弄人似的。

    “我!”徐照玑措口不及,她见允谚仍是嘻嘻无心的,只得敛住了怒气,横声道:“我也没事啊!”



第111章 蕊珠翻倩骊音稀
    蕊珠宫内笙歌绕幔,舞衣翻倩,还有脂香盈盈扑出。栖兰径旁,莺袅池上,正翠绒流黄羽,浓蓝谧璃光,一片依依悄静。

    “唉!”允谚望着眼前丽景姝媚,不禁叹了口气,歆赏又流怅。

    “王爷怎得来了”莺声清亮,忽有一人自允谚身后跳了出来。是一个十三四岁的女孩子,天真娇娆,盼倩有灵;穿一身鲜橙色的流仙舞裙,肩上垂着锦绉荷边;头上高高梳着龙宫跳鲤髻,髻上星钿璀璨,珠晕朦胧。

    “胜珠,是你啊!”允谚豁然笑道。这女子便是蕊珠宫的舞伎柳胜珠。

    “王爷可有日子没进宫了!”胜珠双手绞缠着鬓边垂下的头发,活泼道。

    “抱歉抱歉,上次答应了给你带佛手蜡的,这些日子浑忘了。”允谚忙赔情道。

    “王爷定是有了好去处,好玩意儿,才不把我的事放在心上的!”胜珠仍绞缠着鬓发,并无见责之意。

    “没有的事,饮秋近来不好,烦事又甚多,前些日子遭人暗算,还带累聂姑娘为我丢了性命。”想起如玫,允谚又伤怀了起来,望着云边栖霞暗流,眸关一酸。

    “啊!”胜珠毕竟年纪还小,听到这样的事情,只知讶异与可惜。

    “王爷莫伤心了!封姑娘,也一定会好的!”胜珠蹙着那绒绒的蛾眉,一面摇着允谚的袖子,着急地劝道。

    “呵。”允谚回过身来望着她,和气道:“我这样大的一个人,知道分寸的。”

    “诶,你在这儿站了这一会儿,师父不找么”允谚又问道。

    “哦!”胜珠破颜而笑:“这几日都在排《鲛珠梦》,中秋要演的。今日练的好,秋师父放我们的假呢。”

    “那……”允谚灵机一转,计上心来:“你既无事,帮我个忙可好”

    胜珠想也不想,就狠狠地点了点头:“王爷说吧,要我做什么”

    “来!”允谚将胜珠拉到了一尊山石后,细声道:“你认识流风阁的苗婕妤么”

    胜珠想了想,点头道:“认得的!是那个看着很文弱的娘娘吧五月间琼林宴上,司桐姐不知怎么惹恼了福成帝姬,就是苗婕妤给解的围,那时我和秋师父,盈月姐就在不远处,都看见了。”

    “她们之间还有这过节!”允谚喃喃道。

    “啊王爷你说什么”胜珠不解道。

    “没什么。”允谚明朗一笑,耐心道:“胜珠,苗婕妤是好人对吧,她现在遇上了麻烦,那个凶巴巴的帝姬要欺负她,你和我一起去救她,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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