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南鸣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狩久
......
明月自从同意了与缘江的婚事,莫赠头一次觉得成亲麻烦。
她记得自己与齐棣成亲的时候,直接将喜婆赶出了王府大门,也不似书中说的这般繁文缛节甚多。
明月与缘江一般没有父母,免了父母之命这一说,倒是长辈的准备工作都留给了莫赠他们。
而明月私处没有宅子,打小住在齐府。齐棣便在齐府不远处为他买了个不大不小的宅子。
一日清晨,齐棣坐在莫赠屋子的窗台上看莫赠翻阅书籍,初冬不多的好天气,他半眯着眼睛瞧着她认真模样。
“喂!你都坐一清早了,休息会儿吧。”齐棣跳下窗台说道。
莫赠微皱着眉头,嚅嗫道:“书上说女方需要自己缝制嫁衣,一会儿我与缘江一同出门,去挑些好料子。”
“她自己又不是没有脚,让她去领些银子自己去不就得了,你多歇着。”齐棣撇嘴道。
莫赠无意看到齐棣有些闪躲的眼神,她将书放在腿上道:“那铺房之物呢什么都得准备才好。”
“什么玩意儿我来准备不就得了”齐棣坐到莫赠面前,托着下巴紧紧盯着莫赠道。
那种眼神不似他平日里瞧莫赠的不屑,眸中倒有些闪烁。
莫赠心中起了异样之感,她拿起书挡住齐棣的脸。
齐棣一怔,许是感受到自己的失礼,他轻咳,“那什么,铺房之物是啥你还没解释呢。”
莫赠将书重新放下,“床榻荐席椅桌之类,男家当具之,毡褥帐幔衾之类女家当具之,女家铺房后还须亲压铺房,备礼前来暖房。又以亲信妇人,与从嫁女使,看守房中,不令外人入房以待新人,可懂”
“不就是些压床的东西么”
“不仅仅这些,找媒婆,寻花轿,什么都得准备。我今日一定要出去一趟
第七十三章 倚着
齐棣答应莫赠,明日可带她出府,但今日不行。
他要确定莫赠咳血未影响她的身子。
莫赠淡淡道:“只是补物食多了,火气大。”
齐棣明显不信这个解释。
他拉了个圆杌,坐在莫赠旁边半倚在她身上,语气有些撒娇意味儿,“茗温……我不允你吓我。”
莫赠绷直了身子。
莫赠忍住没有将他推开,反而将手放到了他大脑袋上,
“我没吓你,曾以为你是厌我,但接触久了便知你心口不一,慎之,说实话,你是不是会轻功。”
齐棣渐渐歪在莫赠肩头,小声儿嚅蹑道:“会一点儿……吧……”
会就是会,不会就是不会,什么叫会一点儿
明摆着想让莫赠夸他。
莫赠回道:“怎么从未听到你提起过。”
齐棣未回答。他手捏着莫赠的手心,莫赠心头一阵一阵的异样传来。
她终忍不住抽回手,轻轻推了他一把。
齐棣猛然竖直了身子,他担忧道:“是不是我压着你了”
莫赠顺着他的话点了点头。
“那你来压我,来!”齐棣张着双手,莫赠微瞪了他一眼。
“没点儿正经的。”
话题又让齐棣带歪,她能感受到齐棣故意为之。
既然齐棣不想答,她便不再问。
莫赠起身烧水煮茶,缘江因忙活自己的事情,坐在厨屋同那些婆子们说了一整天的话,莫赠也允这几日她不再服侍她。
齐棣坐了一会儿,便去寻齐元商议此时,正赶在傍晚之时同齐元吃饭时,提了让莫赠出府一事。
夜深,莫赠还未入睡,方洗漱完,窗子却被人偷偷推开。
莫赠警惕的裹好正褪了一半的外衫,见那熟悉的身型,莫赠松下警惕。
她道:“夜都深了,为何不去睡觉”
齐棣面色有些颓然,似平静湖面突有了涟漪,他听到莫赠说话便面漏笑意。
夜深那几个监视莫赠的婢子便走了,莫赠大大方方地走到窗前,挡住齐棣想要翻进的身子。
齐棣收回已经抬起的半只脚,他道:“茗温,还没睡。”
月亮惨白圆硕的一轮在天边挂着,或许有些不可逆转的东西,只是大梦未醒。
窗台前那坛绿箩已经换新,莫赠捏着肥叶一角。
她毫不掩饰道:“这几日,爹爹好像有意囚禁我,是不是府外发生了什么事情”
齐棣心事重重的立在原地,没有反驳,也没有承认。
莫赠垂着眼睛,道:“爹爹,是不是又不让我出去”
“茗温……”
他倏地转身,“早些睡吧。”
说罢,齐棣回了偏屋。
月将他的影子拉的颀长。
莫赠捏碎了肥叶,将窗关好。
翌日一早,莫赠将自己身上所留的所有银子,全给了缘江。
她让缘江出门置办出嫁的东西。
缘江这几日听了不少传言,敛着到唇边的话语,拿着银子出了府。
莫赠一天未等来齐棣,倒等来了急急忙忙的缘江,她一入门便将门关上,立在莫赠旁边小声儿将府外的传言告知给了莫赠。
她说,城中传言莫赠病危缠于病榻,还有人传言莫赠死了。
反正闹的沸沸扬扬的,缘江差点同那些说杂话的人打起来。
莫赠嘲讽道:“随他们去说吧,方正我在这府中半步不得出门,等我真的被害死了,他们也信我是病死的。”
缘江听罢趴在桌子上哭声不止,莫赠轻轻抚摸着缘江的薄背,安慰道:
“都快成亲的人了,别整日哭哭啼啼的,若是真遇上点大事,怕不是会哭瞎了眼睛。”
“奴婢……奴婢……”缘江起身,持着袖子也不拿抹布,狠狠擦拭着木桌。
木桌被缘江擦的比之前任何时候都亮。
申时初,安顺入了莫赠屋子。
他让缘江退下,看着
第七十四章 出城
莫赠已经被那人抓住了肩膀,她欲想挣脱却被那人捂住了嘴。
“嘘。”
他的动作不大,力道却不小。
莫增惊讶的看着那好些日子未见的面庞,还未开口说话,眼前一黑便没了知觉。
那人小心翼翼的将莫赠抱在怀中,探了下夜色,便纵身隐匿在黑暗之中。他身后的屋子渐渐没了人气儿,纵显得一片死气沉沉。
齐府外街道上遂时传过一阵急切的车轮声音,不过片刻便无声死寂。
正值今晚正巧宋亮轮值,宋亮立在齐府墙头打了个哈欠,突有同样轮值的弟兄急忙推了他一把,道:
“宋亮大哥,东头有动静。”
宋亮淡淡看了一眼东院,“吵什么!吵什么!老是一惊一乍的,我看那里没什么动静,别自己吓自己了,整天值夜班被你弄得白天觉都睡不好,这样下去迟早得去看郎中拿安神汤不可。”
身边其他躲在房檐上的暗卫也有出动的架势。
宋亮一把拉住要跳墙的他,大声道:“不就是只野猫儿么,大惊小怪什么!”
静谧的环境中声音传遍那处,仿佛说给其他人听。
“喵”
从东院墙边跳来一只黑色的长腿猫咪,大摇大摆的从他们身边经过,也不怕生人。
众人便松了口气。
“你来齐府才不久,切莫强出头。”
他越说声音越小,说到最后头一歪,倚在那个小兄弟身上睡着了。
小兄弟无奈的哦了声儿,竖着身子继续看守。
齐府本就建在较高地处,此处视野最好,能将整个齐府收入眼底,特别是东院一出动静便能听的清楚。微茫的月光中,宋亮一双眼睛威威闪烁,靠在小兄弟身上往东院墙外一双身量不低的人看去。
“少爷,少奶奶顺利被带走了。”
王成快速背开他们,一个死角处对着那人道。
齐棣静静的看着那马车离去的方向,起码在夜色中他是安静的。
“您放心,少奶奶今夜便被送出汴京城了,就算老爷他们在如何寻她,也绝不会在汴京城看到少奶奶的影子。”
王成碎碎念道。
齐棣忽然转身往齐府角门走去,“姑苏有汴京城好吗”
他的声音有些微微压抑,似乎在隐忍着什么。
王成一怔,继而半晌才道:“都好。”
齐棣没有答话,仿佛从未听见他的话般。
莫赠是被颠簸醒的。
莫赠睁眼面前一阵强烈的光线,她浑身酸痛扶着腰羸弱的坐起身。
待她适应了马车中的光线,便看到眼前四面是整齐贴了软包的车壁,身下是铺了几层的棉被。
“茗温,你醒了公孙大夫!”
“安卿哥哥为何您深夜入齐府”
莫赠瞧着那白衣男人灿若星辰微微闪烁的目光,莫赠欲要福身,却被他扶住。
等等,公孙大夫也在
“茗温,先不谈这个,你好好歇息。”他担忧道。
马车空间大,莫赠竟不知身后还有一人。
马车较低,公孙大夫附身绕到莫赠身前,冷冰冰的瞪了莫赠一眼,似乎有深仇大恨般。
他甩手捏了下她的手腕儿,道:“无妨,就她这身子好得很,听说前几日你落水了我寻思着也得睡上十天半个月的,没想到屁事儿没放一个,白白让老夫担心了那么久!”
她微微颦眉,心里想的却是其他。
莫立扬的轻功竟然如此了的。
夜中莫立扬破窗而入,躲过齐府暗卫直入她屋,先抛开他一贯以羸弱形象示人,也抛开他会轻功,夜中齐府暗卫是白日巡逻看守的人两倍,若没有府中人暗中帮扶,他不可能这般容易就能将莫赠带走。
莫赠心中已经有了答案。
莫立扬见莫赠无事,便松了口气解释道:
“自从你被救回来之后,京中谣言越来越重,我便去
第七十五章 求子
绍什十三年十一月十三日夜,汴京城齐府突如其来一场奇怪的大火,唯独东院宅子烧了个焦烂,其余宅子幸亏隔了远,仅熏的黑沉。
传言莫赠郡主重病卧床,缠于病榻实在难忍,便有了轻生的念头。她将身边人安置好,解决完后事,在夜深时将烧茶用的火炉推翻,房门紧锁活活被烧成了几块儿焦碎骨头。
才嫁入齐府两个月的姑娘就这么死了,实在令人惋惜。
皇帝悲伤极了,他在朝堂之上悼念追封她为如荼郡主——
有女如荼,静女如姝。
并将如荼郡主坟墓建在城外二十里处曾封给莫赠的那座茶山之上。
十一月十六日,如荼郡主遗骨风光大葬,城里城外送墓的人足足一千六百人,不少皇亲国戚朝中大臣齐齐送葬,这架势可堪比皇帝出宫在汴京城内去瘾庆楼吃个古董羹一般。
当天,京中又闹了几处荒唐事儿。
齐棣被镇国将军家的小公子陈冀文打的下不来床,原因竟然只是因为齐棣家名叫金刚的绿毛儿鸟,行了贱意先将镇国将军府家的黑鹰给咬的后脑勺掉完了毛儿。
黑鹰军衔级位多高
曾听闻陈三将军被军中内鬼带去了敌人的埋伏之中,战士们伤亡惨重,千钧一发之际还是黑鹰躲避敌人埋伏,引了援军前来,从此被陈三将军提衔为左亲卫。
因左为尊。
黑鹰的功勋大大小小不尽其数,竟被汴京城中一只绿毛儿怂鸟给侮辱了。卫城陈家的将士不允,陈冀文的爆性子更不允。
就算是那贱绿鸟儿先犯错,陈冀文也不至于将绿毛鸟的主人齐棣打成那个狼狈样子。
甚至传闻当时齐棣未还手一分。
这波事情还未停息,身为瑾王的莫琼琚才从城外二十里外莫赠的茶山火急火燎的赶回来,一身脏兮兮才采了朝晨茶花的他衣服还没来得及换,便带着人堵了齐府大门,怎么都不让棺材出去。
当然,莫琼琚又哭的一把鼻涕一把泪的,谁劝都不肯走,后来还是莫琼琚将自己给哭晕了,这场闹剧才将将平息。
莫增听到这个消息之后,咧嘴痴笑起来。
莫立扬心疼的看向她,
“琼琚心本不坏,只是心之所向表达出甚为差强人意。”
莫赠沉默不语,莫立扬微乎极微的叹了口气,他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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