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南鸣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狩久
“……是。”
“等等。”
缘江还未将纸笺拿走,莫赠按着它道:
“罢了罢了。”
缘江一脸疑惑的看着莫赠。
只见她将纸笺重新压齐,小心翼翼的装进了自己的袖袋。
“郡主……”缘江将头伸了过来,欲言又止的样子让莫赠看的心急。
她指节扣响了桌子道:“在我面前也支支吾吾的”
“郡主啊,我觉得您有些不对劲儿。”她神神秘秘道。
她能有什么不对劲儿不过是齐棣那没脸没皮的啃了她一口,对于有仇必报的她一定将这亏讨回来!
方才事情发生的太快,她都忘了问那救了他们两命的村民,幸存的人现在安排到了何处。
待有机会再去问问齐棣的手下,免得遇到齐棣又吃亏。
“郡主,天都快暗了,这汤药有些凉,奴婢再为您煎副汤药去。”缘江见她面色苍白泛些粉意,笑着收拾着汤药到。
“不必,我还有事需要出去一趟。”莫赠摆摆手道。
照安顺给她的信纸上面的说法,莫宴桑并非因为谋反罪名而被定刑,只是牵扯到了一些前朝往事,因此皇帝将他视为眼中钉,假借刺杀罪名,莫宴桑才落得此下场。
其他安顺也不曾得知。
此事并非那么简单,生在皇家本就是步步难行,行错了一步便全盘皆输。
莫赠在京中能真正相信的,便是公孙大夫一人。
曾经苏州神秘茶商一事还没有证实,正闹的沸沸扬扬的时候莫赠二人落水一事掩压了他的风头。
公孙大夫江南人士,莫赠有太多东西需要问他。顺便让他看看自己的身子,也比安顺那假仁假义好的多。
“万万不可!”缘江直接拒绝,莫赠皱眉疑问的看着她。
缘江被莫赠盯的有些失色,她面色微僵,举止不自然道:
“您身子还未好利索,入夜天凉,奴婢怕您身子受不住。”
她说着说着突然扑向莫赠,眼泪收也收不住,
“郡主啊,您当时被送来的时候……可是吓死奴婢了!太医特意叮嘱奴婢您这几日不能出门好好休养,若是执意也要让缘江拉着您!奴婢不想再看到那种……那种场面,您就听太医的话吧!”
她越哭越凶,自从莫赠失踪,她一直守在齐府门前等待莫赠的归来。那日夜晚缘江好不容易等到了莫赠,却看到那不成人的模样,难受的她直接昏了过去。
她含着泪在莫赠床前照顾了她好几日,人才醒不到一天,怎么可能身子能好利索
这身子骨弱的被风一刮没人扶着不就倒了
“别哭了!”莫赠被她哭的心神不宁,照太医的意思,就算明日竞标她也去不了
莫赠起身便要去寻齐元说个清楚。
若明日无她出场,竞标抬价的大事轮得谁去
还不得让漠北王得逞
“我不出去,我去寻爹爹。”
缘江听罢止了嚎叫声儿,跟在莫赠身后抽噎不停。
莫赠看着缘江叹了口气,“你先回屋洗把脸去,这副模样被齐府嘴碎的婆子瞧了,又不知会变着何花样到处乱传。”
“郡主……”她满眼泪光的望着莫赠,可怜极了。
莫赠又深深叹了口长气,“我等你一同去寻爹爹。”
缘江一听脸上绽满了笑意,眼泪跟着面容变化倏地落了下来。
“好!”她快步往后屋跑去,因太过匆忙不小心绊了脚差点栽倒在地。
“你慢点!”莫赠担忧道。
缘江定稳了身子,一边跑一边道:“好,好……”
莫赠等到了缘江,见那脸颊还有水珠
第六十九章 发怵
齐元沉思了许久。
“小赠啊……”
他负手转身看向莫赠。
莫赠从他眼神中看出些许无奈,她故意道:
“爹爹,我们都到这一步,万不可半途而废。您不也瞧不惯漠北王的作风历年来边疆骚乱,何不是陀满一族作乱而为之”
在旁人眼里莫赠对谁都没有威胁。之前安顺让莫赠斗茶好不容易得此机会,现如今齐元没有丝毫让莫赠去竞标的意思。
那日在书房说的那些话大多是安顺的转述,莫非是安顺的阴谋
她还需知道些什么。
“爹知道你不甘心于宴桑负罪名,遭天下人辱骂、误会之事,可是朝庭官场世事难料,爹不想你掺杂其中。”他语重心长的说道。
“爹爹……”莫赠由心道:
“如今京城不太平,以后也不会太平。”
“是不太平。”他道。
“听闻前几日市井传言,苏州有一位神秘茶商,压着大半个汴唐茶商流通,不知爹爹可有所耳闻”莫赠道。
齐元双手放于木栏之上,抬眼对上竹帘缝隙外闲适悠哉的鱼儿,
“那些流言蜚语过过耳朵,也就当作笑谈。”
是不是流言蜚语一查便知。
茶商得标者若是在汴唐没有一定的根基,很容易被人动摇,况且还有这么一位对竞标者有如此大威胁的人。
就算是假,漠北王应当已经着手去查了。
面前齐元的压根没有想管竞标那意思,想要从齐元嘴里得知些朝政的东西,还真是令人发难。
她转了转眼珠,接下来说的话差点儿咬了自己的舌头,
“莫赠恨。”
莫赠说罢缩了下自己的脖子,继而装作坦然模样。
齐元猛然转头,负手踱了两步急道:“宴桑千辛万苦将你平安从火海中送出,是想让你平安渡日,而不是让你为他的死日日操劳,他在天之灵也不想看到你这副整日埋在仇恨中的样子。”
莫赠听罢扶着椅扶手颤颤巍巍的站起身来。
一身白衣的她略显单薄,齐元想上去扶她,却生忍下来。莫赠傻望着齐元,表面却不肯退步,心里却想要继续听齐元接下来的话。
齐元恍然在莫赠身上看到莫宴桑的影子,那种不肯服输的样子实在熟悉。
“我不信爹谋反。”她坚定道。
齐元越用情感牌来压他,她越觉得齐元有些操之过急。
莫赠反之将另一个齐元引起的话题压向他。
齐元怔望着莫赠。
皇帝借莫赠落水为由头,打击那些有小动作的大臣。汴唐如今是最薄弱的时候,边疆骚乱不止,小小的游族便如此凶狠埋汰偌大的汴唐,若是再坐以待毙,汴唐迟早遭遇危机。
齐元不禁愠怒道:
“别说你不信,我也不信!说那么多还不是想明日出去你可知京城恨你的人有多少想要害你的人又有多少你明日去参加那竞标,不知他们的阴损狠招怎么对你,你若是出事了我如何向宴桑交代你也要对你家上上下下死去的百余口人有个交代,切勿孩子用气。”
齐元鲜有对莫赠动怒。
他的暴脾气升起来,将自己的亲生儿子都差点打瘫。莫赠觉得自己在不服输就要被齐元打了……
他如此强硬不让莫赠参加竞标,是有些怪怪的。
莫赠声音小小的,有些撒娇意味,
“爹……”
齐元抬手揉着自己的太阳穴道,“对不起,我太冲动了。”
莫赠曾一门子心思的找莫宴桑死去的真相,也处处谨慎不将自己置身于危难之中。
莫赠大可先敛下来性子,
“是我考虑不周,爹爹千万不要动怒伤了身子。”
她有一段时间确实太过一意孤行,也偏不少傲气,当时她瞧不上齐棣这人。
而与齐棣共难那几日,一个京城有名的憨傻纨绔,莫赠却不容易看透他。
齐元也一样。
第七十章 等待
“郡主,汤药凉了,奴婢为您煎一副新的去。”缘江道。
莫赠停了手中动作,她沉思了一会儿,道:“我一会用火炉温热喝了便好,若是倒了这药不就浪费了我有些累了,你先下去吧。”
“是。”缘江将药罐放在小火炉旁边,便退下了。
莫赠瞅了那药罐一会儿,提起将药倒入窗前绿箩坛中。
许是身弱,又醒的太早,夜色才暗莫赠便上了床。
一觉睡到二日晌午,莫赠才朦胧睁眼。
候在门口的缘江听到屋中动静,忙进去将一软枕放到她背后。
她瞧见空空如也的陶罐,面上微漏笑意。
莫赠半倚在床边看着她将陶罐收好,许久才道:
“昨日太困睡到现在,最近天凉意甚重,身子骨便有些吃不消。”
“您可有哪方不舒服奴婢替您喊郎中来。”缘江问道。
莫赠轻摇头,“只是有些累罢了。”
缘江想起了什么,道:“老爷今早有些匆忙来看您,可是您未醒他便出了府。不知有什么要紧的事情。”
莫赠皱起了眉头。
汴唐大律五日一赐休沐,大臣们都在家中休息,就算再忙也不会选择今日忙事。
莫非……
她自从醒来便头痛的厉害,许是风寒病根儿还未铲除。
“去拿条热巾。”莫赠吩咐道。
缘江边热水浸丝巾,边担忧道:
“郡主,您又头痛了吗要不要奴婢去寻郎中”
“一口一个郎中,郎中也不是什么万能的,傻丫头。”莫赠呻怪道。
其他事她先不管,身子养好了才是王道。
不过傍晚安顺前来送了汤药,他有意看着莫赠喝完才走。
莫赠觉得奇怪,警惕道:“先放下吧,嘴里太苦。”
还未来得及让安顺开口,莫赠对缘江道:
“今日想喝瘦肉羹,你去差人做些。”
“是。”缘江福了福身子,退了下去。
莫赠好不容易将安顺打发走,门口几个婢女却
第七十二章 准备
齐元缓缓转过身,面色微沉,他道:“方才你说什么”
安顺道:“这几日少奶奶拿着一张信纸,神神秘秘总往厨屋处跑。”
齐元问道:“哦?”
安顺向前道:“听厨屋婆子说道,信纸上写的是少爷手下那名叫明月的护卫,他的生辰八字。”
“明月的生辰八字?她拿明月的生辰八字作甚她自从那日未免太安静了些,你继续去查。”他踱了两步沉思了一会儿,又疲惫道:“竞标那日得罪了不少人,这几天公务多,我太过忙碌,好久未和棣儿好好聊聊了,今晚让厨屋多做些他爱吃的东西。”
“是,老爷。”安顺未有离去的意思,齐元睨向他道:“怎么了”
“世子殿下来两次了,小的都用少奶奶病重给搪塞了过去,现在京中传尽谣言,说少奶奶活不了几日......老爷,我们还要继续阻止他们来看望少奶奶吗”
这些日子登客不少,大多借用看望莫赠的借口登门拜访,齐元明白他们想的是什么。
齐元思忖一会,幽幽道:“你决定吧。”
“老......老爷,您......您这是......”安顺面色慌张道。
齐元轻轻哼了声儿:“你何时听过我的话”
安顺坦然道:“老爷,少奶奶并不像她模样般淡然旧事,她早就开始怀疑长亲王谋反的真正原因,切勿让她因参与朝政坏了您的大事,要不,我们就借京中的声势,将少奶奶送去别的地方。”
“怎么送送去哪”
“送江南,此处安全,就算慎亲王反,也伤不及她。等风波平息了,我们再将她接回来。”
“荒唐!”齐元瞪了他一眼:“将她接回来她就不去寻真相了吗若是回来那日让她知道真相,怕不是她要与我们为敌。”
他深深望了一眼院中一前一后行走的二人,“棣儿用及真心,终会伤了自己。”
齐元眼中闪过一丝桀厉,“听说她前日咳血,身子还没好么”
安顺僵了身子。
齐元沉默良久,“成大事者,务必不做偷鸡摸狗之事。”
安顺立马会意道:
“小的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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