麟嘉元宁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杜二凡
“殿下,您真的决定回宫了”维夏满脸欣喜的模样。
周元宁今日有些懒懒的,也不同维夏嬉笑,只看着经书,头也不抬,“等不急了”
维夏讪讪地一笑,“奴婢不敢,只是殿下回宫,奴婢心里开心。”
“还站在这干什么,还不快去收拾”周元宁心里有些烦了,不愿意和维夏说话,想把她打发了。
维夏没有听出周元宁的意思,还在屋里站着,“奴婢想求殿下一个恩典,不知殿下准不准”
周元宁扔下书,说,“说吧。”
维夏跪下,“奴婢想回宫之后,还在殿下身边伺候。”
两年前,在重华宫里,维夏不过是众多宫女中不起眼的一个。要不是殿下那时候身边正好缺人,自己又抓住了机会,这等好差事哪轮得上自己维夏心想,现在要回去,可不得留在殿下身边。太子近身伺候的宫女,宫里谁敢小瞧
周元宁皱了皱眉头,这事与佩秋说好了,如今的情形,倒有些为难。周元宁没有直接回答,“你先起来吧。”
维夏心里咯噔一下,殿下没有立刻同意,是不是意味着自己没有希望了
周元宁想了想,还是告诉了维夏,“孤早就想好了,回宫后让你同嬷嬷一起,去库房那里,封你为掌正。陶陶也派去典仓署那里。”
“殿下,”维夏不敢相信周元宁说出的话,“奴婢不想当什么掌正,只想在您身边伺候,您就留着奴婢吧。”
周元宁看着眼前的场景,头愈发的疼了,“维夏,规矩都忘了吗”
维夏不敢再说,只得先回去。
“维夏姐姐,你怎么不开心啊”还是陶陶先发现了维夏的异常。
维夏的火没处发,全都发在陶陶身上,“都怪你!”
陶陶满头雾水,“你怎么所有事都怪我啊,这次,我又做了什么”
维夏瞪了他一眼,“要不是你,殿下怎么不要我伺候了”
陶陶更不明白了,“这不挺好的,你不在主子身边伺候,说明啊,主子想早点把你放出来,到时候......”陶陶没有说下去,眼睛不停地在向维夏送秋波。
维夏一下子就被逗笑了,“你想什么呢,殿下没发话,我就永远是殿下的人,你想都别想。”
陶陶急了,自己都十六了,“好姐姐,好姐姐,你就可怜可怜我,别让我独守空房啊!”
维夏羞红了脸,“你就说不出好话,我可告诉你,宫女都是二十五才能出宫的,你要愿意,就在等几年,你要是不愿意,就早点说出来,别眼巴巴的吊着我,姑奶奶到时候,多少人想求娶,可轮不上你。”
维夏说的可是实话。虽然二十五岁,对于女子来说,不是成婚的好年纪,可宫里出来的不一样。不说多年的宫廷生活攒下的宝贝,就说是见识和仪态,那也是民间女子赶不上的。多少人家就等着每年宫女放出来的日子,给自家找一个好儿媳,那可是人人羡慕的。
“别别别,我可是认真的,我等得,不说等你到二十五,就是等姐姐到三十,四十,我也是愿意的。”
维夏压抑着心中的喜悦,娇羞地问,“真的”
“比真金还真。”陶陶赶忙承认。
有陶陶的话,维夏对呆在周元宁身边到没有那么多期望了。殿下是真为我考虑,或许,等两年,还能向殿下求个恩典,到时候,自己和陶陶......
维夏越想越美,脸上的笑都快溢出来了。陶陶推了推,“维夏姐姐,主子有没有说我的安排”陶陶是真不愿意去侍卫队里,也不知道主子有没有跟维夏提
第二十一章 再访
周元宁本想叫上嬷嬷,不曾想,因天气变化,嬷嬷不小心着了风寒。最后,还是一行六人,向着谷神庙出发。
越往前走,越觉得不对劲。之前人来人往的谷神庙,竟无一人。周元宁下了马车,继续往里走,庙里更是一片狼藉。
地上满是碎瓷片,谷神像也被毁的差不多了。神像面上被泼上了红色的东西,有一股子的腥臭味。原本堆在一起的稻谷四散开去,铺满了整个地面。
“啊!”维夏不由得惊呼,“主子,您看看,这是怎么了”
周元宁皱着眉,正想向前,云来拦住了她,“主子,小心有诈。”说完,云来小心翼翼向前走去,走至神像前,弯下身,拿手抹了那暗红色东西,放到鼻子下细嗅,“是血!”
维夏和陶陶满脸惊恐,听到这话,急忙捂住鼻子,打起退堂鼓。
佩秋到是镇定,扶着周元宁,“主子,这里味道不好,您还是到外面等着,看看他们能不能查出点什么。”
周元宁面上没什么表情,留下云来和燕来在庙里探查,其他人都回到马车里等待消息。
片刻之后,两人一起出来。云来回话,“主子,属下在庙里没有发现尸体,也没有发现打斗痕迹。”
周元宁疑惑,“这倒是奇怪,怎么会有血”
云来回道,“怕不是人血,属下在角落里发现一条黑狗的尸体,估计是狗血。”
陶陶惊呼,“黑狗血!”
一行人都扭过头去看,陶陶发觉不妥,连忙下跪,“是奴才多嘴了。”
周元宁并不在意,“听你的话,你是知道些什么,讲出来听听。”
陶陶缓了口气,“奴才长在乡下,主子怕是没听说过,这黑狗血可是用来辟邪的,它可是有大作用的,专破鬼祟。”
周元宁沉思片刻,“去陈家村。”
陈家村也是冷清,一路上,农田里都见不到几个劳作的人。到了陈然家,大门紧闭,陶陶上前敲门,无一人应答。
陶陶苦着脸回来,“主子,没人。”
此时,去探查消息的燕来也回来了,“属下问过那些在田里的人,说是官老爷不让拜谷神,前两天让人都砸了。”
“陈然家又是什么情况”
云来面露难色,“陈然犯了事,说是蛊惑百姓,妖言惑众。被关押在县衙里,明日就要开堂问审。”
“走,去县衙。”
陈家村离县里不算远,周元宁一行人驾着车,也是行了半个多时辰,到了城里天都有些暗了。周元宁先是找了一客栈歇下,派云来和燕来去探查,不消一盏茶,云来先回来禀告。
“公子,这东江县知县孙柯明,是麟嘉十四年的进士,自十四年外放后,一直在东江县任职,未曾升迁。”
周元宁沉思片刻,“我记得十四年,是姜鸿达为主考官啊。”
佩秋接话,“奴婢也记得,就是如今的礼部尚书姜大人,不过,十四年的时候,他还只是侍郎。”
维夏道,“这孙大人莫不是想升官,才拿谷神庙说事,不然,那庙好好的,怎么就招惹到他了”
佩秋请示,“主子,咱们要不要去会会那孙大人”
“不着急,再等等燕来。”周元宁拒绝了佩秋的提议。
燕来是在周元宁用完饭的时候才回来,他回来的时候,还带过来一个人。远远的,周元宁没看清,只觉得是个老人,衣衫褴褛,佝偻着背,等走到近前,周元宁才认出,这不是陈老丈吗前几日,他还是精神奕奕的,怎么才几日,就变成这副模样
第二十二章 求情
几日前,陈家村还是一副祥和的景象。突然间,一队衙役冲进了陈家村,村民不知发生了什么事,纷纷躲开,只望见衙役直往陈然家去,不消片刻,衙役就压着陈然出来了。
村里人赶忙就去找陈清,陈清是村里极有威望的人,又有着秀才的功名,村里发生什么事,村里人都会去找他。
“陈相公,您快去看看啊,你侄儿被衙役们带走了!”
陈清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急匆匆地往他家去,一进门,就听见陈然母亲痛苦哀嚎,“我的儿啊!”
“嫂子,这是怎么了”陈清问道。
“他三叔,衙役们说然小子犯了大周律,要到知县老爷那里审问,”陈婶还在痛哭,“他能犯什么事啊,咱们家就是庄稼人,本本份份的,怎么就摊上这事啊!”
陈清细想,这几日,村里也没来什么人啊,陈然能犯什么罪,衙役都到家里来了。
“呀,”陈婶像是突然想起什么,“不会是前几日来的那个公子有问题吧,这几天,村里也没有外人啊”
陈清道,“嫂嫂想歪了,若是那小子有问题,今日被抓起来的就不是陈然一个了,你我两家早就一起被抓起来了。”
陈婶渐渐平静下来,“他三叔,你好歹也是个秀才啊,你可一定要救救他啊!”
陈清自然没有不答应的道理。陈然家男丁只剩他一个,若是他出了什么事,自己百年之后,如何同大哥交待
“嫂嫂,你放宽心,我这就去县里问问,陈然我一定会带回来的。”
陈清虽然是个秀才,可多年来的求学问道,家里也没什么积蓄,正踌躇着,陈婶从里屋拿出一小包,打开包,里面有好几锭银子,都是上等货色。
“这是上次那公子走后,在家里发现的,他三叔,您先拿着,要是不够,我在想办法,要不然去冬儿那里问问,怎么也得把她哥哥救回来。”陈冬就是陈然的妹妹。
陈清阻止了陈婶,“嫂子,千万别去,冬丫头现在别人家的媳妇,你这一过去,她在婆家可抬不起头啊。”
“我真是老糊涂了,他三叔,陈然可全指望你了。”
在陈婶的注目下,陈清出发了。他拿着陈婶给的钱,租了辆牛车,急急忙忙赶往县城。
“走走走,哪来的老头子,滚远点,别挡了大爷的道!”
都说小人难缠,县衙前的小吏就是这样子的人。他看陈清五十上下,穿的又寒酸,更是瞧不上了。
“哼!我陈清身上可有秀才的功名,你也敢拦!我要见孙大人,还不去通传!”
“陈清”小吏打量了一眼,露出不屑的神情,“陈家村的,你是秀才又怎么样小爷我见多了,想见我家老爷,也是你说见就见的”小吏两根手指不停地搓着,一看就是要钱,“你今日不给小爷一点好处,想见老爷,从哪来回哪去。”
陈清无奈,只得掏出布袋,不小心,让那小吏看见了,“没想到你这老头这么有钱,都拿来吧。”说着,就要从陈清手里抢。
陈清毕竟年岁也大了,怎么抢的过小吏小吏得了钱,满脸红光,“老头,在这等着,我这去老爷那里通传。”
一下子失去了那么多银子,陈清也是悔恨不已,不过,只要能见到孙大人,也算值。
片刻之后,小吏从府里出来,一脸晦气的模样,“走走走,老爷不见。”
陈清急了,“你拿了那么多银子,怎么说话不算呢”
“老头,小爷我还气呢,被老爷臭
第二十三章 夜访
“走走走,又是哪来的,敢扰老子清闲”门口小吏一副臭脸,望着周元宁和云来。
“小哥,还请进去通传一声,我们是京城姜大人那来派来的,有封信要请孙大人过目。”周元宁说起谎来脸不红心不跳,小吏被唬得心里直犯嘀咕,这小子看样子,怕是有来头,还是先去问问老爷。
小吏虽然已信了七七八八,嘴上还是不饶人,“你给我等着,等我回了老爷,要你们好看。”说完,转身进府。
夜色中,周元宁和云来沐浴在月色中,冷冷的月光洒在身上,即使周元宁穿着披风,还是能感受到寒气,她恨不得整个人都缩在披风里。
“公子,那个陈然,您为什么要救他”云来问道。
周元宁仰头望着如墨的天,“云来,你觉得他有罪吗”
云来没有立即回话,他小心地斟酌着词句,“根据大周律,陈然的确有罪。”
周元宁点点头,“嗯,我也知道,只是,你不觉得太过巧了吗按那老丈的话,这谷神庙在这也有许多年了,非得等到咱们来过之后,这个孙柯明才抓陈然,孙柯明在这做官可不是一两年啊。”
云来正想说些什么,一中年男子带着之前的那个小吏,满脸堆笑,急匆匆地跑过来,“是这下人狗眼看人低,还请公子见谅,我家老爷请二位公子进府。”
周元宁没有为难小吏,让男子前面带路,进了孙府。
一入孙府,周元宁就被眼前的场景吸引了,原本应种着花草的地方,赫然种着是庄稼。周元宁好奇,问男子,“这是何人所种”
“自然是我家老爷。”中年男子极尽谄媚。
“你家老爷怎么喜欢这些”
中年男子回答,“我家老爷也是农家出身,在府里种这些,也是为了提醒自己不忘出身。”
说话间,男子已经引到正屋前,“老爷早就在屋内等候,两位公子请。”
云来上前推门,周元宁走近,一中年男子起身相迎,“不知两位贵客名讳”
男子中等身材,皮肤有些黑,不像养尊处优的样子,皱纹还挺重。像是才起身的样子,穿的是一身青色便服,如果不说是知县,倒有些像农家汉子。
“孙大人有礼了,在下姓吴名成。”周元宁有意顿了顿,不经意地露出了官印。
孙柯明还没反应过来,之前领周元宁进来的男子倒是附在孙柯明的耳边,不知说些什么。
“您就是麟嘉十七年的传胪啊,早就耳闻大名,今日得见,还真是青年才俊啊。”传胪是殿试二等头名,仅次于探花。
周元宁自身就与吴家熟悉,这官印也是几日前,以防万一,让姜大人带到江州的。如今假借吴成的名讳,周元宁十分自然,别人竟看不出一点破绽。
“不过尔尔,您是十四年的进士,按理来说,您还是在下的前辈啊。”
“不敢当,不敢当,下官不过是区区七品知县,您可是四品左通政啊。”孙柯明明白,面前人说的话不过是客套,自己若是当真了,那可是要倒大霉的。
“不知吴大人此次借恩师名义前来,是有什么事吗”
孙家的茶味道有些发苦,周元宁只喝了一口就放下了,跟在孙柯明身边的男子倒是眼尖,忙令人端上糕点,奉至周元宁面前。周元宁嘴角带了点笑,“孙大人,你身边的人到有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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