麟嘉元宁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杜二凡
孙柯明呵呵一笑,“他啊,是我身边的师爷,要不伶俐,我也不会留下他。”
第二十四章 背后
“孙大人所言不虚”周元宁问道。
孙柯明回道,“下官怎敢做假,此事下官做不了主,两日前,已向恩师修书,原想着不出几日,恩师定会有回信。”
“可知是何人所为每日取走的粮食为多少”周元宁继续追问。
孙柯明讪讪道,“这,下官还未查清,还请吴大人恕罪。”
“孙大人,听说您还抓了个村民,这又是什么情况”周元宁换了个问题。
孙柯明回道,“您说的是陈家村的那个小子啊,下官查明最早谷神庙的事就是从他嘴里传出的,这不,明日那小子就要受审,不知大人可否赏光,这姜大人还没有回信,下官也不知道如何处置啊。”
周元宁站起身来,“孙大人,您是东江县的父母官,我不好插手,明日,在下还得和云大人一起,去灵兴寺向殿下回禀。您只记住一件事,太子殿下没有命令之前,这事不可闹大,明日的审问还得低调。”
孙柯明连连点头,“多谢大人指点,下官明白了,明日的审问下官只走个过场,要是殿下那里还有什么消息,还请大人告知。”
周元宁婉拒了孙柯明的挽留,和云来两个人走出了孙府。
“云来,后面可有人跟着”
云来低声回答,“那几个武功不高,不敢靠近,公子可要甩掉他们”
周元宁面色如初,步伐并没有加快,还是同往常一样,“自然。”
云来上前,拉着周元宁,施展轻功。云来武功极高,几起几落,就把身后的探子甩到不知道那里去了。
已过三更,佩秋和维夏还在房里等着,一见周元宁进来,端茶的端茶,倒水的倒水。佩秋上前,正想解下周元宁的披风,周元宁说,“陶陶和燕来呢”
维夏说,“他们估计早就睡下了,公子可是有事”
“去把他俩带过来,我有事安排。对了,云来还在外面等着,维夏,你出去,先让他进来。”周元宁吩咐。
维夏应下,打开门,侧身,请进云来。
周元宁推过一盏茶,示意让云来坐下,问道,“云来,几日的事你有什么看法”
云来虽然坐下,但还是毕恭毕敬的样子,“公子,孙柯明的话不可全信。”
“三分真,七分假,他倒还好看透,不过,”周元宁喝了口热茶,“他身边的那个人不简单。”
的确,那人不过是个普通的中年男子,长相没什么特别的。不过,就凭他能在孙柯明之前知道吴成的身份,可知他对京中人事了解颇深,吴成这个左通政,也是近年才升的,那个师爷也是个人物。
“云来,查!不光是孙柯明,还有那个师爷,一并细查。不仅仅查他们在东江的时候,连他们之前的事,也要一并告知。”
“是。”云来领命,正要出去,周元宁叫住了他。
周元宁又嘱咐了一句,“让吴成做戏做的好些,别让人看出破绽。”吴成玩心重,做事总由着他自己的心思,不听他人,若不是自己的太子身份,怕是压不住他。
“属下已飞鸽传书,吴大人不日就会上灵兴山。”云来作为太子卫率,做起事来自然滴水不漏。
周元宁又传进陶陶和燕来,吩咐他们留在此处,明日与陈老一起,等审讯完毕后,护送陈老回到陈家村后,就呆在陈家村,不要随意走动,等云来的安排。周元宁见全都安排好了,换好衣服,带着云来和侍女,偷偷离开客栈。
等到第二日午后,四人才回到灵兴寺。
第二十五章 竹马
来人正是吴成。
“两年未见,两位姑娘长得愈发标志了。”吴成摇着扇子,有些富家公子哥的轻佻模样。
吴成的身份可不一般。他母亲可是皇上的嫡亲妹妹晋阳长公主,父亲可是吴国公嫡长子。吴成在勋贵子弟中,也是头一份。再者,他与周元宁的关系更不一般,不仅仅是因为晋阳长公主的关系,更是因为孝惠皇后的母亲也是出身吴府。
吴成凭借上一辈的关系,又有着伴读的情分,两人自然更亲密了。不然,吴成也不会把自己的官印给周元宁使。
“吴大人,您怎么来了”佩秋从小跟着周元宁,吴成她自然认识。维夏以前只是个小宫女,吴成这样的贵族子弟怎么会见识过。面对吴成的调侃,她不知如何应对,只好躲在佩秋身后,偷偷瞧着。
吴成不满,“你们主子呢,他把我叫过来,怎么不出来待客”
佩秋赔笑道,“吴大人,殿下刚睡下,不如您先去偏殿,奴婢奉上茶点,您先慢慢品尝。”
吴成不好去打扰,一收扇子,“罢了,本公子就在这等着,看你们主子何时见我。”说着,就要坐在院中石凳上,佩秋和维夏不敢得罪,一个去端茶,一个上了几样点心,小心地伺候着。
一转眼都酉时了,吴成都有些坐不住,点心虽未动几块,茶都喝了好几盏了,“你们主子还没醒吗我去看看。”吴成边说边要往周元宁内室里闯。
佩秋忙上前拦住,“吴大人,您别为难奴婢啊。”
吴成只好停住脚步,“你们主子,真是一堆的臭毛病,好好好,我在这等着,你进去瞧瞧,他醒了没。”
佩秋正要说什么,只听屋内传来周元宁的声音,“佩秋呢”佩秋连忙行礼谢罪,“还请吴大人稍等片刻,奴婢去服侍殿下起身。”
吴成在外头又等了一盏茶的时间,好不容易看到佩秋出来,佩秋笑盈盈地说道,“吴大人,殿下请您进去。”
周元宁早已收拾妥当,端坐正殿之中。吴成毫不客气,也不行礼,直截了当就做了下来,嘴里还在埋怨,“我说你呀,毛病一堆,怎么我就进不来,你这又不是什么姑娘的闺房,那样小心。”
周元宁让佩秋端上茶点,“你好不知道我的脾气,怎么,孤就不能摆摆太子的威风”
吴成没让佩秋继续伺候,“行了,在外头等了那么长时间,茶也喝的差不多了,让我和你家主子聊聊正事。”
佩秋不敢自己做决定,看了眼周元宁,等到周元宁示意,方才掩上门,轻轻退下。
吴成觉得有些好笑,“我在你这些丫鬟面前,竟是一点地位都没有啊。”
周元宁反问,“要是她们高看了你一眼,你觉得我还会留她”
吴成摆摆手,“我呢,事说不过你,你这两个丫鬟都挺出挑的,那佩秋呢,手艺不错,另一个,沏茶的手艺就不如知春了,可惜啊,红颜薄命。”,说着,将刚沏好的茶洒在地上,以此祭奠知春。
周元宁端起茶盏,脸上的神情似乎未曾改变。当年知春在周元宁身边伺候,吴成也常常见到。
“风寒伤人,知春体质弱些,竟没熬过去。”周元宁轻飘飘地说着。
“是啊,十五年的冬天,冷的很啊。”吴成深有感慨,晋阳长公主的封地就在北方,那年的冬天,可是冻死了不少的人。
“不说这些了,你让我查的事,有些眉目了。”吴成道。
“哦说来听听
第二十六章 疑团
“叶康”周元宁觉得有些意料之外。她虽猜测告密之人是陈家村的人,没想到此人与陈然竟是这种关系。
吴成摇着扇子,说道,“奇了怪了,这妹夫告舅子,真是奇闻怪事。”
周元宁沉思,在这世上,人所求的,非名即利,不知这叶康求的到底是什么周元宁思忖片刻,“云来,备马,即刻前往陈家村!”
吴成一下子就跳起来,“你怎么就带云来去,我呢,你怎么不带上。”
周元宁看着他,浅笑道,“孤让你来自然是有重要的事要办。”说着,周元宁唤了佩秋进来,“佩秋,你按着孤的样子,给他扮上。”
吴成急了,“怎么还让我干这种事”因着周元宁与吴成千丝万缕的关系,两人长的极为相似,特别是两人的眼睛,同样的杏眼,只是长在两个人脸上,总有着细微的差别。
在吴成脸上,那眼睛更为夺目,仿佛一汪清泉,心旷神怡。周元宁则不同了,两年的病痛,让她的眼神更为沉稳,不像清泉,更像是深潭。
吴成乖乖地坐在镜子面前,任由佩秋在自己脸上装扮,“小的时候呢,咱们就是这样互换身份,大了,你也不放过我。”
周元宁坐在一旁,看着吴成一点点变得更像自己,小时候的事一一浮现在眼前,“是啊,要是还是小时候,你只要闭上嘴,就行了。”
小时候,周元宁和吴成更像了。每当周元宁不想去学堂的时候,总是让吴成扮成自己,自己呢,则偷偷溜出去;闯了祸,也都是谎称是吴成的错,那个时候啊,吴成不知道帮周元宁担了多少的责骂,周元宁才能成为师傅们眼中最出色的皇子。
“好事呢,轮不上我,坏事呢,反正你都推到我身上,我这是造了什么孽啊,才做了你的伴读。”
不一会功夫,佩秋就装扮好了。吴成站起身来,除了身高,两人更为相像了。见自己比周元宁高了几分,吴成哈哈大笑,“没想到两年未见,我还有一处超过你了。”
周元宁按下吴成,“所以你在灵兴寺啊,只能坐着,不能站,要是被人发现破绽,你就等着吧。”
“啊”吴成苦着脸,周元宁见到与自己如此相似的脸做出这样的表情,脸上也显出了笑意,“你真会折磨我,不过说好了,我扮成你,你的两个丫鬟可得听我的了。”
周元宁笑着行礼,“正如殿下所言。”
周元宁也换了身衣裳,同云来一起前往陈家村。因着之前都是马车,这次是骑马过去的,路上花费的时间自然短些,天还未暗,就已到了陈家村。
远远的就看见一人,朝着周元宁方向跑过来,“主子,主子,”原来是陶陶,“您和云大哥总算来了。”
陶陶牵着马绳,周元宁从马上下来,“燕来呢”
陶陶道,“燕来看着陈老爷子,奴才不放心,特地到村口等着主子。”
“前头带路吧,先去陈老丈家里。”周元宁道。
陈清家里原来早来了客人,周元宁和云来一进去,屋子里的人都起身来迎,陈清感激地说,“大恩不言谢,恩公请受陈家一拜。”说着,陈清领着一老妇人,一年轻娘子一起拜下。
周元宁上前扶起陈清,“老丈客气了,读书人本就该互相扶持啊。”那老妇人自然就是陈然的母亲,“不知娘子是”
陈清指着那娘子,“她就是陈然的妹妹。我把大嫂接到家里来,冬丫头不放心,也跟着过来了。”
陈冬长得水灵,一双眼睛如秋水一般温婉,身量纤长,不像侍弄庄稼的农家女,有些官家小姐的气韵。
“
第二十七章 意图
陈家人很是热情,硬是要周元宁一行人留下吃饭,周元宁还想会会叶康,也没怎么推辞,就留了下来。
“吴公子,冬丫头的相公去打酒了,您且先尝尝菜。”陈清很是客气。
门口传来了脚步声,走进来一个男子,男子高高瘦瘦的,手里还拎了一壶酒,“三叔,我来晚了,哟,这位公子是谁”
陈清介绍,“叶康,不得无礼,这是然小子的恩人,吴公子。”
叶康听到这话,忙放下酒壶,行了一礼,“在下失礼了,还请公子见谅。”
眼前的叶康,一身青衣,衣角有些污渍,头发也未曾梳理好,一副瘦弱读书人的模样。周元宁细细打量,只觉得此人隐藏的颇深,竟还能如此言笑晏晏,面对陈家人。
“叶兄弟也是第一次见到在下,无妨无妨。”
一番饮酒作乐之后,天也黑了,陈清自然要留,周元宁想着自己不方便,只得说,“还请老丈见谅,明日再来叨扰。”
周元宁并没有骑马,只是牵着马,慢慢走着。边走边问,“燕来,今日衙门是怎样的情形”
燕来跟在身后,“没发现什么异常,那孙大人只说了择日再审,不一会就散了。”
吹着风,散了散酒气,周元宁的脑子清醒了许多,“罢了,咱们先去驿站吧。”说罢,周元宁翻身上马,疾驰而去。
多久没有那么享受过风的感觉了,只可惜,时光匆匆,不一会功夫,就到了驿站。
幸好,周元宁不是什么娇气的人,虽然佩秋不在身边,自己也可以照顾好自己。
一夜好梦。
周元宁走出房门,发现其他人早就等在驿站门口。云来上前问,“公子,您可要先用些早点”
佩秋和维夏都不在身边,周元宁也怕他们几个不自在,“算了,还是去陈家看看。”
四人三马,也不着急,慢慢向陈家村走着。
周元宁才到村口,就有一不速之客迎接,“吴公子,请留步。”
周元宁定睛一看,是叶康。他今日换了身衣裳,收拾了一番,比昨日精神了许多。
“叶兄弟,不知是何事”
叶康露出谄媚的神情,“在下冒昧,想请吴公子到寒舍一叙,此事,”叶康声音渐渐变低,“事关谷神庙。”
周元宁见叶康主动找她,有些想试探一番,便随着叶康来到叶家。
没想到,叶康家只有两间小屋子,还不及陈然家的。周元宁脸上虽没有什么变化,心里却疑窦丛生,叶康可是秀才,秀才家竟会是这般光景
大周大力推进科举,哪怕是小小秀才,其名下也是有数十亩田地不用交税。如果这个秀才名下没有那么多的田地,族里人也会献地到秀才名下,这样一来,只要给秀才一点银子,这可比交税强多了。
叶康看起来不过二十光景,作为一个农家子,能在他如今这个年纪取得如此成绩,家中怎么会落魄到此
叶康极为坦然,“还请公子不要见笑,家母病着,花费众多,故实在不能装饰一番。”
周元宁抱拳,“叶兄孝子也,在下敬佩。”
叶康迎周元宁一行人进屋,周元宁进来才发现,屋里更为破烂不堪,昏昏沉沉的,光都透不进来。
叶康面露难色,周元宁自知是要与自己私谈,示意陶陶、云来和燕来退下。
叶康从一破烂的壶中倒出茶,奉至周元宁面前,“寒舍简陋,还请公子用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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