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苍黄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有时糊涂
宝瓶道长再度点头,他今天才来见柳寒,可实际上他到扬州已经一个多月了,对扬州的形势有所了解。
“柳先生在扬州大半年了,对这个案子也查了不少时间,难道没有一点线索”宝瓶道长又问道。
柳寒迟疑下摇头,宝瓶道长看在眼里,便说:“有什么但说无妨。”
柳寒依旧迟疑,犹豫半响才说:“我是有怀疑目标,可没证据。”
叹息着摇头,他很犹豫,要不要现在就将王泽抛出来,这干系太大了,王家可是千年世家,谁知道他与太平道长生宗的交情是不是深厚。
宝瓶道长并没有继续追问下去,转而问道:“紫竹山对面有个鬼见愁,最近被人买了。”
柳寒点头:“对,我瀚海商社买的,怎么啦道长。”
“你知道紫竹山吗”宝瓶道长问道。
柳寒佯装不解的点头:“当然知道,我去过,山上的紫竹非常美,所以,我才同意买鬼见愁,我有点奇怪的是,这鬼见愁好像不贵,比我预计的要便宜多了。”
“紫竹山其实就是隐世仙门之一,”宝瓶道长忽然说道,目光紧盯着柳寒。
柳寒禁不住轻轻的哦了声,略微惊讶和好奇,觉着自己的演技还不错。
宝瓶道长眼中闪过一丝疑惑,自从见到柳寒后,他便一直锁定了柳寒,可除了刚才,柳寒的真气略微有些波动外,其他时候气息都很平静。
“具体的我也不知道,不过,这紫竹山在几十年前便断了传承,现在只是世俗界的一个普通门派。”宝瓶道长说道。
柳寒轻轻松口气,喝了口茶,笑了笑说:“吓我一跳,运气,运气,难怪这么便宜。”
宝瓶道长看着他,含笑问道:“为何”
“原来我以为买下这样一座山,花费不小,可最后花费却远远低于我的预期。”柳寒解释道:“江南是我瀚海商社发展的重点,这里物产丰富,运输方便,长江运河,四通八达,丝绸棉布粮食盐茶,名满天下,扬州有金扬州之称。”
宝瓶道长看着柳寒,看着他脸上露出的羡慕或者说是贪婪,心中禁不住有些纳闷,这家伙看上去不像个武人,更像是商人,那有半点上品宗师的风范。
太平道是江湖上最大的门派,门人比长生宗和小寒山还多,只是门中良莠不齐,故而声势比不上长生宗和小寒山,可实际上,太平道的核心人物很少行走江湖,比如,这扬州城就还有一个叫灵镜观的,实际上,只有这个道观才是扬州太平道的核心,而看上去更恢宏,香火更旺盛的灵镜观反倒只是外围。
柳寒没有继续往下说,看着宝瓶道长,忽然忽然大悟的说:“前辈不会是怀疑我吧。”
宝瓶道长没有说话,柳寒摇头笑道:“我可没法子让萧澜背叛方震,前辈恐怕想错了。”
宝瓶道长在扬州前,太平道在扬州的门人便已经开始探查这事。
太平道总观在豫州千株峰,与长生宗不同,太平道的组织相对严密,总观的最高领导人称天师,各州设大真人,每个州只有一个大真人,大真人之下则是真人,真人下被称为行者,行者下设法师等。
严格的说,太平道在南方并不盛行,在北方信徒更多。扬州太平道与漕帮的交往并不密切,双方彼此相待以礼,方震之死,最初并没有引起太平道的关心,可在两个月前,突然接到总观的命令让调查方震的死。
随后,宝瓶道长突然到了扬州,这位已经很长时间没露面的长老突然来到扬州,太平道众吓坏了,这才慎重起来。
方震的事并不难查,太平道很快查清了,宝瓶道长的目的并不是方震是怎么死的,而是隐世仙门,他别出蹊径,将目光注视到柳寒身上,太平道很快又查了柳寒的背景,以及瀚海商社在扬州的作为。
宝瓶道长一开始便注意到瀚海商社买下的鬼见愁,所以,他悄悄去了鬼见愁,潜入山庄查看,还到鬼见愁的山顶看了,结果什么都没查出来,以他的修为,自然也没惊动山庄中人。
宝瓶道长的神情依旧十分平静:“此言在理,不过我的意思并不是说方震是大人所杀。”
柳寒立刻察觉他称呼的变化,这个大人,意思是你是不是宫里登记的隐世仙门天下行走。
他略微有些无奈的笑了笑:“宫里也曾问过我这个问题,我觉着奇怪,与渔夫觉明一战,不去怀疑布阵的王家,倒来怀疑我这个破阵的,前辈是不是有些是非颠倒。”
宝瓶道长凝视他片刻,柳寒从他目光中读到失望,但他依旧不敢有丝毫松懈。
“老道这段时间都在这,大人若有什么事,就到这来找我。”宝瓶道长说道。
柳寒立刻起身,从宝瓶道长施礼:“若有发现,下官一定要麻烦道长,此事,我也一定会向宫里报告。”
宝瓶道长没有说话,柳寒转身就走,到门口推开门,忽然背后一股凌厉的劲气袭来,他不由大惊,甚至来不及作出过多的反应,内息自丹田自然而然的涌出,疾风九转展开,脚下一滑,平平移动两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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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59章 两个大宗师
房间里很安静,静到连呼吸都听得到,老头也不催,盘膝而坐,那蒲团就象是很舒服的绣墩,小酒葫芦挂在腰间,一晃不晃。
老头眼皮下垂,似乎陷入沉睡中,呼吸平静,悄然无声,半响,宝瓶道长深吸口气,老头的眼眶赫然睁开,紧盯着宝瓶道长。
“难以确定,”宝瓶道长的第一句话让老头眉头微皱,宝瓶道长轻轻叹口气:“他气息与你我相同,非紫府真元,但他的身法很奇怪,全力施展之下,居然隐隐有雷电之光,但却没有雷电之声,似乎练得不得法。”
“哦,何以见得”老头好奇的问道,他当然相信宝瓶道长的眼光,这次他们联袂到扬州,各自隐匿踪迹,否则传出去,必然震动整个江湖。
“感觉!”宝瓶道长坦然道:“他的身法如果练对了,就该有雷电之声,而现在只有雷电之光。”
“倏忽之间,百里开外,当年我曾经见过,那时我不过三十一岁,”老头轻轻叹口气,神情中尽是向往,半响才接着说:“你们太平道是太平宗的俗世门派,我们长生宗是长生宗在世俗的代表,朝廷对此心知肚明,这一次传信给我们,未尝不是又一次考验。”
宝瓶道长没有说话,这些江湖隐秘,只有掌教和几个太上长老知道,但朝廷是知道的,不过,双方都严守底线,不越雷池一步。
方震的死居然有隐世仙门的影子,这让他们非常纳闷,数千年里,隐世仙门没有插手过世俗之事,更何况是江湖争斗,这简直难以想象,那家宗门如此没品!!!
从目前查到的情况看,方震的死没有什么特别原因,更多的是江湖上的争权夺利,可倒底谁杀了方震呢
没用多少时间,宝瓶道长和老头就把目光盯在了柳寒身上,原因很简单,柳寒是目前在扬州能找到的,唯一能杀死方震的人。
方震是宗师高手,击败一个宗师级高手和杀死一个宗师级高手不可同日而语。
今日天下的焦点在塞外,可有心人眼中,塞外不过是癣疥之患,扬州之事才是心腹之患。
宝瓶道长睁眼,嘴角露出一丝调侃:“你白老怪还多愁善感,真是难得。”
白老怪不以为意:“跳出红尘,不在三界,那有那样容易,人老了,就越想年青的事。”
宝瓶道长轻轻的吁口气:“难怪你被赶出长生宗,以你这样的心性,哪能证道长生。”
“天道碎裂,灵气溃散,长生虚无缥缈,老道啊,这么多年,还没看透,这么多年,你太平宗有几个人跨过那道门槛”
宝瓶道长平静的说:“逆天而行,本就是追求的那百万中的一点星光。”
白老怪微微摇头,但没继续,而是换了个问题:“既然柳寒不是是出世之人,那剩下的还有谁”
宝瓶道长轻轻摇头:“此事迷雾重重,可细想,那人虽然极力掩饰隐世仙门的痕迹,但还是能从中分析出不少踪迹。”
“从目前来看,只有柳寒有这种能力。”
宝瓶道长微微点头,可随后又说:“他破镜入九品是在方震之后,方震是四品宗师,柳寒就算八品宗师,要杀方震,还是很难。”
白老怪点头承认,但方震的死究竟是谁作的呢
宝瓶道长站起来,白老怪微怔:“你这是要上那”
“今晚我就住在这,明天,我上湖城去。”
白老怪明白了,微微一笑,也随即起身。
如果柳寒是那个人,那么今晚将是他的机会,但柳寒不会想到,自己在扬州。
至于湖城.........
湖城萧家,江南上品士族之一,萧家占了半个湖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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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寒出了道观大门,依旧不敢放松,行色匆匆,好像在逃亡似的,五个虎贲卫护卫快步紧跟,护卫首领名叫魏豹,是个二十七八的年青人,出身于幽州一个不知名的江湖门派,在边军干了九年,两年以前加入虎贲卫,修为达到武师三品。
他快步追上柳寒,低声问道:“怎么啦大人。”
柳寒没有说话,走出很长一段距离后,柳寒才停下脚步,回头看了眼,苦笑下:“行了,妈的,好厉害。”
“大人,发生什么事要不,属下去把兄弟们都拉出来,把那道观平了。”一个护卫上来就说,骄横之气满血。
柳寒挥手在他脑袋上拍了下:“李桥,你小子能活到现在真不容易。”
李桥,二十二岁,五人中最年青的,性格还有些跳脱,武士六品修为,蜀州青城观门人,加入虎贲卫不过一年半。
李桥嘿嘿干笑着,跟随这位长官不到半个月,感觉跟以前那些长官不一样,更轻松,更随意。
如果禁军是皇上亲军,那么虎贲卫就是皇上的贴身护卫,亲军中的亲军,加入虎贲卫的第一个条件便是,修为在武士阶层以上。
柳寒在挑选护卫时,没有挑选虎贲卫中修为深的,除了魏豹外,其他四人的修为都在武士上,但每个人都有特长。
魏豹胜在沉稳,在边军中历练多年,辨识踪迹。
李桥别看他性格跳脱,可论伪装潜伏,则是一把好手。
剩下三个,周胜,吴曲,章魁,也各有所长,他们的修为同样都是武士阶层。
对于他的挑选,南笙丝毫不奇怪,能从天而
第760章 风雨欲来
一番调侃后,车里又陷入沉默,车夫驾着马车驶过热闹繁华的大街,柳寒还在回味观里的事。
走出道观时,柳寒便确定宝瓶道长是在试探,看上去很凶,劲气始终咬着他的背心,让他无法摆脱,但大宗师出手岂是如此简单。
他见识过总教头的出手,那股威势有让山河变色之感,让他生出无法力敌之感,心中只有一个念头,逃!
但宝瓶道长却不是,虽然锋锐,回想起来,却始终留有余地,至少要杀他的话,那绝对不够!
放他一马,这里面的含义就深了。
柳寒嘴角露出一丝笑意,赛义姆笑道:“啥事这样高兴。”
“要见美女,还不高兴。”柳寒白了他一眼,随后叹口气:“老赛,咱们认识多少年了。”
“十五年了吧。”赛义姆目光中露出回忆之色,嘴角露出温柔的笑意。
“是呀,时间过得真快,这就十五年了。”柳寒叹口气,赛义姆笑了笑:“说到这里,我还感谢你,当年你建议我到大晋做生意,现在才明白,与大晋相比,西域那点生意就跟列丽依湖与大海相比似的,压根不能比,要不是你,我还得窝在西域那地方。”
柳寒笑了笑,没有言语,端起茶杯喝了,门帘外,车夫在轻轻吆喝,马车停下了。
锦瑟楼赫然就在眼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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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柳寒,这个时候还有闲心跑去喝花酒。”句誕十分无奈的摇头,嘴里念念叨叨的,目光迅速瞟了眼门外的南笙,宫里派来个柳寒,成了他的上司,可南笙却一声不吭,柳寒怎么吩咐,他就怎么作,没有半句怨言。
顾玮依旧低头仔细看着手上的计划书,这份计划已经三次上报朝廷,朝廷都没有同意,这倒不是潘链作祟,而是朝廷认为这个计划有漏洞,让他再度修改。
“朝廷倒底什么意思,倒底改不改,”句誕的十分不满,自从延平郡王和薛泌入尚书台的消息传来,他的怨言就越来越多,他觉着如果自己在朝廷,那丞相的位置很有可能便是自己,蓬柱尽管是从龙之臣,可资历威望比起自己来差远了。
顾玮就像没听见似的,提笔写了几个字,句誕无奈之极,这扬州税改,明面上是他句誕主持,可实际上大部分工作都是顾玮在作,不过,每份计划他都要看,不懂的地方也详细问过。
税改方案,几经修改,可地方上还是不肯接受,在句誕看来,这个税改方案已经顾忌到地方门阀的利益,可地方门阀还是不接受。
“一百二十一个税种,全部归为三十二个,朝廷这个动作很大啊。”句誕拿起方案细细看过后,不由叹道。
大晋的税很多,除了普通的人头税外,养猪的还有出栏税,屠宰税,种桑的有幼苗税,桑叶成熟后,有桑叶税,等等,各行各业的税,林林总总加起来有一百多个。
这次税收将这些税作了归纳,比如养猪,就收最后的屠宰税,种桑的,只收种桑税,将原来养猪要收的四五个税,归纳为一个,只在卖猪时才收,按照商税来收,种桑的也一样。
按照道理,这份税制革新是一个减税方案,可问题在人头税,朝廷决定取消人头税,将人头税纳入土地中,收土地税,朝廷在这耍赖,非说太祖说的是门阀士族不收税,是指不收人头税,而非土地税,这遭到门阀士族的强烈抵制。
顾玮提出的方案比较温和,认为可以按照门阀士族的爵位和太祖制度,规定一部分门阀士族的土地不纳税。
但门阀士族依旧不能接受。
太祖时,规定的土地岂能和现在相比,八百年过去了,现在还是门阀的士族,土地不知道扩张了多少倍。
于是,顾玮再度让步,决定按照门阀士族的人口,每人规定有多少土地免征,另外在拿出部分土地用于祭祀。
但这个方案依旧被门阀士族拒绝了。
朝廷对这个方案开始还在犹豫,可门阀士族不能接受的消息传到帝都后,朝廷震怒,皇帝便定了一个更严格的方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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