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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风第一姝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秋苑鹿

    窦一鸣叼着灯笼杆,掏出钥匙打开刑房隔壁的门,示意阮思先进房间。

    “嫂子,你先在这里坐一坐,等老大忙完了,他会过来找你的。”

    阮思不疑有他,刚进房间,身后的铁门便咯吱一声关上了。

    “豆子”

    门外传来落锁的声音,窦一鸣愧疚地说道:“嫂子别担心,囫囵眯一会儿吧。”

    他的脚步声很快远去了。

    阮思发现她被关在一间暗室里,和上次来过的刑房仅有一墙之隔。

    那面墙最高的位置开了一扇狭小的气窗。

    她心想,窦一鸣虽然顽皮,但也不敢这样捉弄她,将她囚禁于此定然得了晏瀛洲的授意。

    窗户那边,隐约传来一阵倒抽冷气的嘶嘶声。

    阮思心中生疑,搬了把椅子爬上去,离气窗更近一些,屏息听着隔壁的动静。

    “荀大人,姚大人,人犯已经在里面了。”

    隔壁,荀县令和姚钰一同走进刑房,将带路的狱卒打发走了。

    刑架上绑着个伤痕累累的犯人,浑身上下竟没一处完好无损的皮肤。

    荀县令上前揪住犯人的头发,将他的脑袋一把提起来,故意惊呼道:“哦哟,这不是贾大少吗”

    姚钰掌着烛台站在一旁,微笑道:“姐夫莫不是认错了人,人家如何会沦落到这番光景”

    “荀俊才!”贾善狠狠盯着眼前的两张脸,“姓姚的!你们还不快把大爷放了”

    荀县令做出一副又惊又怕的样子,忙松开他的头发,低呼道:“哎呀呀,这回可如何是好”

    “只要你放了我,我会向我干爹求情,放你一条生路……”

    姚钰将那簇明晃晃的烛火凑到他的眼珠旁,温和地笑道:“那本官呢”

    “啊啊!你拿开!你把火拿开啊!”

    贾善拼命闭紧双眼,只觉得眉毛都被燎光了。

    “你上次见我时可没那么怕我,”姚钰的声音温柔低沉,“而且还待我亲热得很呢。”

    那一次,贾善将姚钰误当作阮思,又是亲嘴又是搂腰,手还隔着裤子摸到了某个部位。

    贾善快要哭出来了,哀求道:“不过一个小娘们,大爷我就随便玩玩,你要玩你拿去玩好了。”

    “哼!”

    荀县令以为他说的是荀夫人,立刻火冒三丈,将他的头重重地往后一按。

    “砰”的一下撞得贾善眼冒金星,疼得一个劲地倒抽凉气。

    “荀俊才你!”贾善痛得龇牙咧嘴,“你忘了我干爹是什么人吗!”

    荀县令冷笑几声,说道:“本官一刻也不曾忘了。你干爹那笔账也该好好算算了。”

    从他上任至今,被这对恶霸父子欺压多年,连屁都不敢放一个,百姓个个说他是窝囊废。

    “前几年本官遭了你们的道,翻个身也翻不了,从没睡过一天好觉,就怕一觉醒来脑袋没了。”

    荀县令的神情转为悲愤,“能当人人称道的好官,谁还会想着当个废物”

    姚钰的笑容阴冷,但对荀县令说话时,语气却诚恳而坚定。

    “姐夫,如今你我联手,不愁除不掉钟家这个毒瘤。你卧薪尝胆多年,今日也该得偿所愿了。”

    贾善听出不对劲的地方来,失声惊呼道:“你们要干什么都不要命了不成”

     




第45章 箱中人(加更)
    刑房里弥漫开一股令人作呕的血腥味。

    荀县令嫌那气味刺鼻,和姚钰一起离开了刑房,留下贾善慢慢等死。

    贾善哭爹喊娘的呼痛声渐渐小了下去。

    隔壁,阮思瘫在墙边,干呕起来。

    “呕……”

    她连胆汁都快呕出来了,那股反胃感却迟迟挥之不去。

    身后的铁门“咯吱”一声开了,窦一鸣忙跑进来搀她道:“嫂子,你怎么了”

    阮思苍白着脸,扶着墙壁缓缓站起来。

    “他回来了吗”

    窦一鸣赶紧点点头,扶她走出暗室,“老大抓到几个山贼,听说前几日盘踞在邻县观音庙的。”

    阮思的眼睛一亮,随即闪过一丝惊惧。

    “刑房里……”她迟疑地问道,“那个人犯的事,他知道吗”

    窦一鸣脸色一变,低头支吾着答道:“唔,犯人畏罪自尽……放在哪间大牢里都再平常不过了。”

    阮思不再说话,深一脚浅一脚地走到大牢门口。

    晏瀛洲果然在那里。

    他穿了一身黑衣,挟着一股杀伐决断的凛冽感,说不出的孤绝冷厉。

    “夫人,”他对阮思说,“你回家去吧。”

    阮思疲惫地点点头,“嗯。”

    晏瀛洲看着她的眼神复杂而柔软,眼底藏着一丝似有还无的怜悯。

    “大嫂回来了。”

    祝东颜是被装在一口大箱子里送回来的。

    箱子底部滴答滴着血,箱子里的人蜷成一团,脖颈上插着一支锋利的金钗。

    晏家下人在大门口发现那只箱子。

    众人打开一看,登时吓得魂飞天外。

    请大夫的请大夫,报官的报官,晏宅上下乱作一团。

    阮思赶回家时,上次医治姚钰的那位许大夫早已到了,设法取出了那支金钗。

    “好险啊!要是再深半寸,这小娘子便要当场殒命。”

    许大夫自诩见过大世面,比不得初出茅庐的毛头小子,但也仍然觉得后怕。

    刚才取金钗的工夫,不过短短一盏茶,竟将他生生逼出了满头大汗。

    阮思急切地问道:“许大夫,我大嫂可救回来了”

    “人是救回来了。”许大夫捻须叹道,“这小娘子命不该绝,再迟半柱香怕是神仙也难救了。”

    晏老夫人听了他的话,在一旁抹泪问道:“这孩子的伤……可会有什么后患”

    祝东颜的脖子上留下了极深的创口,连许大夫看了都觉得心惊肉跳。

    “不好说。”

    许大夫写好药方,交给下人拿去抓药,这才沉吟道:“轻则不能喊叫,重则……看造化吧。”

    “怎么好端端的,我这孙媳妇竟遭了如此劫难”

    晏老夫人又抹了一回泪,阮思好说歹说,好不容易才劝住,命人扶她下去歇息。

    “许大夫,”她亲自送大夫出去时,低声问道,“我大嫂可还伤到了别处”

    许大夫缓缓道:“身上还有几处擦伤,倒也不碍事的。”

    阮思点点头,心中不免为她担忧。

    人是活着回来了,但消息也传开了,若是落到祝老夫子耳朵里,不知会闹出什么事端来。

    阮思本打算贴身照料大嫂,但银瓶儿回来将铺子上的事说了。

    “什么”阮思惊得摔了茶杯,“好几个人,全都淹死在钟家的池子里”

    她匆忙赶到铺子里,果然见了那几具尸体。

    旁边有人来闹事,嚷嚷着要阮思赔钱。

    封绍宇一声不吭地跪在尸体前,任旁人闹翻天了也无动于衷。

    “银瓶儿,”阮思看向闹事的人,“这些都是什么人”

    “他们几个的亲戚邻居……”

    人群中,闹得最凶的老头叫嚣道:“我家侄子在你这儿干活,好死不死地把命给丢了,你怎么赔”

    “对,还有我家那个表兄弟,平日经常往家里拿银子的,



第46章 山贼老巢
    来闹事的人被她连唬带哄,都消停了七八分。

    等陈烨率领衙役一来,众人立刻作鸟兽散。

    “陈大哥,仵作那边若有什么进展,劳你及时支会我一声。”

    陈烨点头道:“嫂子放心。不过,你这铺子上的人,可得看紧些,莫要做出什么莽撞的事。”

    说这话的时候,他的目光有意无意地掠过封绍宇。

    阮思将来拉尸体的衙役送走后,封绍宇闷闷地问她说:“大当家的,就这么算了吗”

    “怎么可能。”

    她的眼底寒意乍起,攥紧拳头道:“这笔账,我去算。你们不可轻举妄动。”

    封绍宇默不作声。

    银瓶儿捧出铺子的账簿,呈给阮思说:“小姐,我都清点过了,这个月赚了十几两银子。”

    “分一分吧,”阮思叹气道,“他们几个的棺材钱,给老子娘的安抚费……”

    封绍宇说:“他们几个大多是孤儿,有的早就被老子娘扫地出门,给那些黑心烂肝的送什么钱。”

    银瓶儿算了一会儿,说道:“剩下来的不到五两银子。”

    阮思默了默,缓缓道:“疯子,不是还有两个小兄弟么,这些钱你们几个分了吧。”

    “我不要!”

    封绍宇坚定地说道:“大当家给我老娘花钱看病,把我当正常人看,还给我一口饭吃……”

    “我疯子不懂什么大道理,但别人对我好,我就对那人好;那人有难处,我也不会自个儿跑了。”

    阮思扶额叹息道:“可是,我无力再开这间铺子了,怕是连一口饱饭都给不了你了。”

    “小姐,”银瓶儿突然想到了什么,“我们不是还有张酿酒的方子吗”

    银瓶儿似乎很想拉着封绍宇继续打理铺子。

    “罢了,你们要是还想折腾,剩下的银子就拿去折腾吧。”

    阮思想了想,续道:“回头再去我那里支十两银子,你们去酿酒也好,多少找点事做。”

    银瓶儿赶紧答应下来,生怕封绍宇反悔,又一根筋地去钟家报仇。

    阮思心中疲乏,只觉得浑身没有一丝气力。

    贾善的事,祝东颜的事,钟家的事,桩桩件件压在她心头,让她半刻也喘不过气来。

    封绍宇咬牙道:“大当家的恩,我要报,兄弟们的仇,我也要报。”

    “你啊,”阮思缓缓道,“你给我保住你的性命,好好为了你娘活着,旁的别插手,听到了么”

    银瓶儿也说道:“你先随我折腾这酒坊的事,别让小姐折了人又折了营生。”

    封绍宇半天没有说话,也不知他听进去多少。

    阮思心烦意乱,只想着祝东颜的事,匆匆离开了铺子。

    祝东颜早已醒了,躺在床榻里面默默流泪,无论贴身丫鬟怎么劝她都无动于衷。

    “你们都下去吧。”

    阮思将下人打发走,在一旁坐下,歉疚地守着她的背影,不知该如何开口。

    她背对阮思,肩膀一抽一抽的,喉咙里偶尔滑过一两声低哑的呜咽。

    “大嫂。”

    听到阮思的声音,祝东颜的身体一僵。

    “你这几天……”阮思不忍多说,“回家了就没事了,好好睡一觉,什么也别想。”

    祝东颜将脸埋在被子里,浑身瑟瑟发抖,拼命拉被子将自己裹得更严实些。

    阮思心中内疚,见了她的模样,更觉得痛惜不已。

    “大嫂,对不起,对不起……”

    除了这句话,阮思什么也说不出口。

    祝东颜曾因贾善的几句轻薄话,便觉得清白受辱,险些当场撞墙自尽。

    这次,她被山贼所掳,又遭装在箱子里送回来,消息恐怕早已在县城里传遍了。

    看着她脖子上触目惊心的创口,阮思明白,祝东颜已寻过一回死。

    “啊啊……”

    祝东颜缓缓抬起头,嘴里发出几声暗哑难辨的声音。

    阮思忙问道:“大嫂有话跟我说”

    良久,祝东颜披着被子,挣扎着坐起身,回头望着她,指了指桌上的纸笔。

    阮思扶她下了床,走到桌边坐下。

    她裹紧身上的薄被,盯着笔墨发了一会儿呆,阮思在旁边静静地陪着。

    过了很久,她才叹了口气,提起笔来,写道:“……贼欲辱我。”




第47章 请君入瓮(加更)
    阮思命金铃儿设法寻来一张清河周边的地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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