伙计

    "等一等好不好别听风就是雨！也许就是人家的干爹随便说说而已，知不知道现在五百人竞争一个公务员的位子，凭什么给




1069．你四叔就是他的嫡传弟子
    1069．你四叔就是他的嫡传弟子

    在那辆正在高速公路开往峡州去的旅行车上，校长正在和首长、老头子兴致勃勃的谈论沔阳改名仙桃、襄樊恢复襄阳，还有愈演愈烈的鄂楚简称之争。

    "我没有观点，也不发表看法，这才叫百家争鸣嘛。"老头子一边说着一边得意地一笑:"我只是知道，在现在的信息社会里，酒好也怕巷子深，就是得时不时的吆喝几嗓子。凡是可以让人家注意到本省的方法都乐见其成。鄂有什么不好我们就是要恶！楚有什么好那可是亡国飞快！可是只要不是的、有伤大雅的，何乐而不为呢"

    "鄂楚之争在前，后面还有一大帮人都在察言观色呢。"首长抽着烟慢慢的说着:"上次小猪和她的妈妈去我那里玩，给她找东西折纸飞机，就看见报上有关这样的报道。不说惟楚有才的牌子就挂在人家岳麓书院的门前，一厢情愿的把鄂改为楚，人家会答应吗福建的那个闽、黑江的那个黑据说都不好听，都在，连小猪也说她们幼儿园的老师要小朋友不要叫她的小名呢。我就真的不明白，小猪有什么不好我们三个人都得羡慕那个小丫头一身的肥肉表现社会主义的优越性呢。"

    三个领导就笑得不亦乐乎。的确就是这样，那个像花朵似的小丫头也会跟着她的姐姐到校长家里去，小猪在那座大院受欢迎的程度甚至超过她的那个漂亮姐姐。只要没有那些很有名气的大人物来访，只要校长没有在会议室里商量国家大事，周老师就会让小猪去找她的伯伯。校长身边的人都喜欢这个面如桃花、玉雕粉捏、一脸欢笑的小丫头，她是唯一一个可以大摇大摆任意出入机要室和校长办公室的人。小猪会给这个大院的每一个人发一片口香糖，所以校长开会回来，闻到一片薄荷味，就莞尔一笑:"一定是小丫头又来了。"

    "伯伯乖，把张开。"胖胖的小猪会站在校长的面前，很认真、很熟练的剥开了口香糖的包装纸，把薄薄的糖片放进校长的口里:"把张大一点，让我看看伯伯这几天认真刷牙了没有会不会正确使用牙刷"

    这些幼儿园老师对付小朋友的话小猪模仿得很流利，就是用在日理万机、运筹帷幄的校长身上显得很滑稽，所有的人都会笑，校长也会笑，一张嘴就把小猪胖胖的手指头给咬住了。小丫头很习惯这样的游戏，咯咯地笑着:"小猪不怕，我知道伯伯不是灰太狼。"

    "一点自以为是的狂，失败从来不受伤，两只四处张望的眼，寻找胜利的方向。"小猪会给大家唱《要嫁就嫁灰太狼》:"一往无前的向前闯，爱是不变的信仰，他是他们的狼，是我温柔的郎，认真执着顽强……"

    有天下午，闲着无事，王美珠就会一如既往的躺在周老师的怀里让她的干妈喂她吃水果，两个人小声地说着悄悄话，突然听见小猪在校长的书房里大喊大叫，一下子跑去了许多人，只见那个胖胖的王丽珠在校长的那个大大的地图桌上笑逐颜开的爬来爬去，校长则在一边笑逐颜开的乐着。看见有人来，小猪会撒娇:"伯伯刚才咬我的小脚丫！"

    大家就都笑了起来。

    "要不要我们给小猪撑腰"周老师也笑得不亦乐乎:"让你也咬你伯伯的大脚丫"

    "什么是撑腰为什么要撑腰"小猪的问题一大堆，谁也无法回答。不过小猪还是会回答别人的问题:"伯伯的大脚丫不好闻，我大爸爸的大脚丫也不好闻，都是臭臭的。怀远哥哥的大脚丫我咬过的，也是臭臭的！"

    所有的人就笑得一塌糊涂。

    "干妈，你看伯伯多喜欢我妹妹。"王美珠的声音很低:"您当年就应该再生个女儿的。"

    "胡说，那个时候计划生育可是基本国策，知道吗"周老师的声音也很低:"其实你伯伯也喜欢自己的儿子，不过最喜欢的还是你四叔，人家都说你四叔就是他的嫡传弟子呢，男人的事业心永远是第一位，从你四叔走进我家开始，你伯伯就把他当自己的儿子了。"

    乘着旅行车向着峡州一路驶来，精神很好的校长真的有些想念那个从一个腼腆、诚实而又好学的高中生逐渐成长为一个硬朗而自信的男子汉的王家老四，想念那个曾经钻在他的书房里孜孜不倦的读书的大学生变成了一个受命于危难之时、不辱此命的王副市长，想念那个有空就向他请教治国安邦的谋略、常常会和大家促膝交谈直到东方大白的王大力，想念那个被不少人偷偷说成是他的得意之作却常常会大胆的令人担心受怕的愣头，也许真的就和周老师说的一样:他把那个峡州的男人当成了自己的另一个儿子

    校长知道那种危难时刻被老头子火速赶上马到峡州去拨乱反正、力挽狂澜的王大力肩上的担子有多重，党政一把手双双倒台，经营了多年的巢穴被拔起，当然还有那些帮凶喽罗，还有那些贪赃枉法、买官卖官、营私舞弊、上行下效之人，那座城市无疑就是经历了一场前所未见的政治地震。

    一个副市长既是消防队，又是播种机，还得是决策者，百废待兴，千头万绪都得由他自己一个人拍板定夺，还得会慧眼识珠，提拔有用人才从事领导岗位。除了把上层的信心和决心



1070．校长与副市长
    1070．校长与副市长

    "听说我们要来，他就要我们给您带了几瓶酒、几条烟，是他要我自己掏钱买的，不是人家送的。大力君说，如果有空的话，请您和周老师一起到峡州去看看，还说反正是游山玩水，峡州可是山清水秀呢，也可以到二十四号楼走走，那里可是峡州一景。"朴顺珠急忙又补充了一句:"那是大力君的原话，不是我的意思。"

    "肯定不是你的意思，这样经典的语言不是你能想出来的。"校长看着那个胖胖的小猪在一边聚精会神的玩着芭比，脸上有了些微笑:"能把调查研究和考察工作说成游山玩水的人除了愣头别无二人，这也难怪，他在京城读书的时候就有过这样的观念，现在也算是知道了游山玩水的难处了吧"

    虽然王大力带来的那几条烟很普通，档次也不高，香味也不是那么醇厚，不过就是抽着很平和、没什么异味，校长和他的部下就把那些烟瓜分了。就还是会当着家里人大发牢骚:"几条破烟有什么了不起我们家里的那些红塔山、中华和那些几百元一条的级好烟每一次不是辛辛苦苦的积攒下来到最后被他毫不留情的席卷而去了，人家日本人是三光，烧光、杀光、抢光！楞头发扬光大以后变成了四光，多了一项吃光！"

    "这是不准确的。"小仙女王美珠就会毫不留情的纠正校长语词上的错误:"在我的印象中好像伯伯是十分乐意被我的四叔在这里实行四光的，在我的印象里，四叔如果不到京城来，你还会要我和怀远哥哥给他送去呢，伯伯还会学着电影里的那些老掉牙的台词说:还是把它送给最需要的同志吧。"

    周老师就会笑得前仰后合。

    "云烟贵酒，这是谁都知道的。峡州那里能出什么好酒"虽然楞头带来的那几瓶当地的白酒喝起来还不错，口感不错、回味绵长，校长还是会举着酒杯皱着眉头在自己家的餐桌上说着自己的不满:"说是什么包谷酿成的纯白酒，可是又呛喉咙又上头，就和吃中药似的。"

    没人理会校长的抱怨，谁都知道那是他得意时的一种表现形式。周老师和王美珠总有说不完的话，周怀远埋头吃饭，什么也不说，只有那个胖胖的小猪在深表同情:"伯伯，这酒是不是很苦给我尝一点可以吗"

    校长就会用筷子头在酒杯里蘸一点酒喂到小猪的嘴里，笑嘻嘻的看见那个花朵似的小丫头也和他一样皱起了好看的眉头。

    宦海沉浮几十年，加上在最核心里面锻炼了这么多年，对于国家大事校长也自然有些驾驭自如、洞察若明了。到了校长这样的层次，自然不会像王大力那样锋芒外露、我行我素、敢于实践、勇于承认错误了，也自然不会像首长那样深藏不露、绵里藏针、遇事会前瞻后顾、左右权衡利弊了，也不会像老头子那样雷霆万钧、顺我则昌、逆我则亡。因为校长已经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下的大人物，如果不出什么意外，校长将会在一年以后的党代会上成为核心力量的代表人物，会成为这艘用九百六十万平方公里土地和十三亿中国人共同搭载的伟大的航船的掌舵人，他将会有机会在这个政治舞台上展现自己的领袖艺术，留下自己的痕迹。

    校长当然不会和曾经在那个位置上呆过的有些人那样，或者崇洋媚外，或者推倒重来，或者甘当孙子，或者默默无闻，校长记得那个伟人的一句很著名、很经典的话:"站在绝大多数人民大众一边。"他会一点点一点点的努力修正那艘巨轮的航向，会让那艘巨轮向着绝大多数人民大众、而不是那些国际霸权势力或者国内一小部分既得利益集团所希望的方向前进。

    校长一定会让全世界都看见这个国家又一次和1949年那样屹立在世界的东方，会让国富民强由口号成为真正的现实，会让人民大众搬掉头上的新的三座大山、看到一个充满希望、光明灿烂的明天的。所以校长需要成千上万和王大力那样的年轻干部和基层领导，也需



1071．重塑信仰
    1071．重塑信仰

    那一次校长带了一队人马乘火车到新（）西（）兰（兰州）走了一趟，这才知道当年毛喜欢乘专列视察长城内外、大江南北的原因所在:列车经过的地方一目了然，好坏优劣骗不了人的眼睛。如今地方官最欢迎中央大员乘着专机飞来飞去，在空中什么都看不见，到了人家的地界可就不得不由得人家摆布了。有些地方之所以要用油漆粉刷光秃秃的岩石，也是因为在交通要道上不得不为之，也是迫不得已。可是铁路沿线就根本无法粉饰，四通八达的铁路网更是防不胜防，所以就可以看见很多地方官不希望上面的领导看见的东西，加上可以随便就在某个小站停下，走走看看，转转集镇、进进农家，那才是第一手的资料。

    校长回到京城已经是半个月以后的事情了。回到那个位于胡同深处的大院的时候天才蒙蒙亮，如今只要是王美珠在这里，自然就会心疼自己的干妈，就会打着呵欠给校长打水洗脸。校长一抬头看见那间向阳的客房里还亮着灯就皱了皱眉头:"你四叔又来了"

    "来了就来了嘛，伯伯为什么要加上一个又四叔说他已经快两年没在这里过夜了。"小仙女的话说得很快:"这个院里的人都知道，只有四叔才会和伯伯一样看书看到东方红，睡觉从来不关灯。"

    校长什么也没说，一抬脚就进了王大力的那间小屋。那间小屋还是王大力在京城读书的时候经常在校长这里看书学习和休息，周老师给他准备的，这么多年过去依然还保留着。

    "想想真的有些不公平，我还是您的干女儿呢。"王美珠也会忿忿不平:"凭什么四叔有自己的小屋我就只能和您挤一张"

    "院子里的房子多着呢，想要哪一间自己去挑。"周老师在很耐心的给自己的干女儿喂着莲米羹:"你从小不就是和我一起睡的吗不是已经习惯了吗"

    正在吃早点的周怀远鼻子哼了一声，小仙女就冲到他面前，眼睛瞪得圆圆的，脯得高高的:"哼什么哼有话就说，有屁就放，不准这样阴阳怪气的！"

    "瞧瞧，老妈，这可就是您一手一脚出来的干女儿。"当兵的不敢和小仙女较量，抓起一根油条就走，只是留下一句话:"我现在终于明白了清朝的那些八旗子弟组成的部队为什么会不堪一击、一败涂地的原因所在，也终于明白了那些娇生惯养的太太小姐为什么会落到给人家当老妈子和女仆的下场的起因所在。"

    "别理他。"周老师脸不变色心不跳，依然在继续自己的爱:"在干妈这里，你就永远都是这样的最高待遇。"

    那是一个很普通的周末，校长会在院子里的葡萄架下看报纸，王大力会和首长的那些工作人员谈得热火朝天，周怀远那个弹道博士也会加入进去，周老师会带着小仙女去帮王大力收拾房间。开窗透风，擦桌子叠被子，将那些烟灰缸的烟头倒掉，将茶杯里的剩茶倒进花坛，也会将那些换下来的衣服放到洗衣机里去。周老师是一个传统女人，深信这样的事应该是女人做的，男人应该去关心他们应该关心的事情。

    那一天也有些特别，王美珠在她四叔的小房里磨蹭了好一会儿才出来，得意洋洋的拿出了一叠稿纸给周老师看:"一气呵成，看看怎么样"

    周老师一看就笑了起来:她当然认识那稿纸上王大力那锋芒毕露的笔迹，也当然认识校长那很流利的草书，更认识小仙女那一手字如其人的漂亮汉字，那个《从假的泛滥谈起》的标题就是她的手笔。也就微微一笑，看了下去。

    王大力在文章中列举了不少如今司空见惯、见怪不怪的怪现象以后写道:如今不少人在怀念上世纪五六十年代那个燃烧的岁月里国人所表现出来的那种纯真、善良和蓬勃向上的精神状态，但我们也不得不承认当年的那些国际友谊很假，、人民公社很假、百花齐放、百家争鸣很假，也很假。不过值得指出的就是那种造假完全是精神世界的，是热血沸腾、意气风发、群情激昂、斗志昂扬的时候对未来生活和远大目标的一种想象和憧憬，确切的说，那属于一种想象中的、善意的、乌托邦式的精神上的造假。

    王大力接着写道:从上世纪八十年代末直到现在，我们见证了造假的过程从精神层面一步步的蜕变到物质层面上的转变。因为在改革开放的年代，在从计划经济到市场经济的过渡、从开始阶段的国退民进到现在的国进民退，人们之间的那种纯洁的友谊和信任就不知不觉变成了"一切向钱看"的金钱关系的过程中，人们发现了很多，看清了很多、也学会了很多，于是就在利益的驱动下，开始了造假的过程。

    毫不掩饰地说，有多大的利益驱动就会有多大的造假的想象力和创造力，于是乎，造假有理，假货泛滥，从地下小作坊到大型国企，从平头百姓到各级官员莫不乐此不疲，终于完成了从平民百姓到专家学者，从城市到乡村、从偷偷明火执仗，从精神到物质再到精神的一整套造假的普及教育，也就使得造假运动日新月异了起来。

    这里，周



1072．我们吃大户来了
    1072．我们吃大户来了

    一个星期以后，周老师一个电话就把王美珠叫到那个大院里了。

    给小仙女吃饱喝足了以后，周老师就把原来的那一叠稿纸递给她，要她给打出来。王美珠一眼就看出是自己参与写作的那篇文章，虽然标题已经被校长改为了《重塑信仰》，小仙女还是认得校长、周老师、四叔和自己的笔迹，也就坐在电脑前，纤纤十指在键盘上移动如飞。可是她发现在文章的最后又多了一些文字，那是一种她所不熟悉的笔迹，很舒展大方，流利而快捷。

    那个人在文章中写道:没有信仰也就是精神空虚，一个因为没有信仰、精神空虚、物质充沛的人就只有醉生梦死，追求感官上的了。金钱、女人、名利就成了疯狂追逐的目标。于是什么廉耻、道德、脸面和良心统统被抛到九霄云外去了，于是那些高速发展的经济、日益开放的国门、不断改善的生活和一团和气的社会就成了徒有其表、有些自欺欺人的，一旦被揭开，泱泱中华大国拿什么自立于世界之林我们的祖国还会有欣欣向荣、充满活力、可持续科学发展的明天吗

    那个人在文章的最后呼吁:看看我们这些年在发展中付出的那么多的沉痛代价，再清醒的看看我们现在所面临的种种危机，我们迫切的需要用一个坚定不移的信仰来作为我们思想的基础和道德准绳，需要有一个旗帜鲜明的信仰来统一我们的各项经济建设和创建社会，需要有一个正大光明的信仰来指导我们的价值观和世界观，这篇文章就是试图告诉大家，我们已经准备好了，我们充满信心，我们将要从现在开始进行一场思想领域的革命，其目的就是全面打到造假，铲除造假的温、堵住造假的泛滥，所以我们需要重塑信仰！

    "这是谁写的"王美珠叫了起来:"四、旗帜鲜明，一看就是大手笔。这篇文章里就数伯伯和他写的好！"

    "那是当然，人家那叫站得高、看得远，对于重塑信仰的迫切性和重要性看得更准确嘛。"周老师不会告诉她的干女儿那是来自最高层的手笔，那也是一个秘密。周老师就是在慢慢的给她削着鸭梨:"你知道我打字的水平不敢恭维，可又不想让别人看见这份原稿，以免认出你伯伯和那个人的笔迹，想来想去只有找你最放心。"

    "那是当然。"小仙女这才发现整个院子里静悄悄的:"伯伯呢"

    "考察去了，东三省。"周老师告诉他:"人家现在忙着呢。"

    "怀远哥哥呢"小仙女依然在问:"今天可是周末，不在家会去哪里"

    "不知道。"周老师望着王美珠微微一笑:"前天就和一些人飞走了，连个招呼也没打。想问问他的爸爸，人家一句军事秘密就回来了。"

    "有什么了不起"小仙女不屑一顾的说道:"伯伯有公事，怀远哥哥有秘密，看来还是我们母女最好。您放心，信仰我有、道德我有、孝心我也有，我本来就是您的女儿，以后我不管走到哪里都带着您。"

    干妈一阵激动，这篇文章的署名就变成了她干女儿的"美珠"。

    这篇《重塑信仰》的文章很快就在最大的党报的头版头条刊登出来，继而又出现在党的最高刊物的首要位置，不知为什么，各大报刊和网站都纷纷进行了转载和重点推介，还由此在全国范围开展了一场轰轰烈烈、声势浩大的大辩论，后来连国外观察家也的注意到这一点。指出这是一个强烈的、也是很明确的改变、或者说是修正的信号，表明这个大国经历了几十年的思想混乱以后正在重新用信仰来作为思想的理论基础和行动的指南，而且肯定会对中国未来的走向产生不可估量的推动作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