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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空中凡星点点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路的拐弯处

    当醉眼迷蒙的永贵发现德兴拿着刨刀向他跑来,他那一颗终日泡在酒精里的脑子,竟认为侄子教训他来了!他紧张地往后退了几步,脚刚好碰到一个空酒瓶子。眼看侄子步步逼近,他毫不犹豫地操起空酒瓶子,激动地比划着。

    叶德兴哪里是要找他二叔打架,可他没有意识到他二叔已经被酒精控制住思维和情绪。正当他拉起彩凤准备离开,他那激动的二叔举起空酒瓶子,直接朝他的肩头打了下去。

    他一声惨叫,捂着肩头痛苦地蹲到地上。

    叶永贵不肯罢休,挥着空酒瓶子还想收拾他,幸亏叶彩凤大声喊叫,又拼命把他拉住。

    她的喊叫声惊动了叶德安和叶永实,两人迅速跑了过来。

    叶德安看见他二叔挥着空酒瓶子,骂骂咧咧地想打蹲在地上哀叫的叶德兴,不消问也知道刚才发生了什么。只见他一步冲上前,对着他二叔的胸口就狠狠地给了一拳。

    叶永贵一个趔趄摔倒在地,不禁怒火中烧。他爬将起来,挥着空酒瓶子大吼大叫,一副要和叶德安拼命的样子。

    永实与彩凤死命想拉住两人。怎奈此时的德安已成凶狠的老虎,永贵也变成发疯的狮子,两人红着眼厮打在一块。

    毕竟永贵喝多了,加上年纪大,实在难敌血气方刚的德安,被德安饱揍了一顿。开始,混乱之中,无辜的永实却遭了大殃——空酒瓶子打到他的脑门上,他流了一身的血……

    事情的结果是:德安被他爸追着打到大马路上,怕得他两天不敢回家;永实到村卫生所缝了八针,闹着要和永贵断绝关系,在永诚夫妇劝说之下,才以他分灶开伙作罢,但从此不和永贵说半句话;德兴从那天起再也不学木工,一直跟着他哥种田,直到过完今年春节,才到县里跟着永强学水电。

    这件事情加剧了家人对叶永贵的不满与厌恶,自此叶永贵成了孤家寡人。家里是有准备他那一碗饭,但除非真有必要,不然谁都不会主动接近他……

    自从听到春婶和永诚的那一番对话,在酒瓶子里浑噩度日的永贵,终于开始思考以后的日子。他想的确实没有错,自己不可能在永诚家吃喝一辈子,况且两个侄子定是容不下他。他可不想等老了的时候,要尽看别人的脸色,混那三餐一宿!

    因此,为了那不菲的聘礼,也为了能在老了的时候有个依靠,他开始关心起大女儿彩凤,不仅给了她一些零花钱,还准备哪天带她和小女儿彩蝶到镇上逛街买衣服。彩蝶前几天吵吵要一本新华字典和一个新书包,这也得满足她。

    想法是好,可做起来就难了——他哪来的买衣服、买书包的钱没辙,只得重操旧业,到镇上做一点木工活,赚几个活钱来……

    人们一直从小暑时节忙碌到立秋时分。

    在这夏秋交替的季节,人们一边忙着春夏的收成,一边又要忙着秋冬的播种——这叫“双抢”,是一年之中最为忙碌的时候。早稻入仓,晚稻已着手经育秧,接下来的重头就是晚稻插秧。

    山上,有耕牛的人家,一大早就扛上犁耙、牵着牛来到田里。给自己抽足烟,又给耕牛吃够草料,男人一只手牵着缰绳、另一只手扶着犁把,嘴里“呦呵、呦呵”叫唤耕牛犁地。没有耕牛的人家,一般要到田里帮一些忙,以求主人能把耕牛相借。叶永诚家没有耕牛,但他在村里有一些名望,即使没有到田里帮忙,有耕牛的人家也乐意相借。

    永诚家养的三头猪已经到了长膘的关键时期。为了保证它们在秋冬有足够吃食,也为了能在春节前多卖几斤肉,




第十一章 出大事了
    就在上山村村民准备到碾米厂碾新米的时候,一个坏消息传开了——厂里的操作员叶国清,在维护机器的时候,不小心被电打了一下,据说胳膊都给打坏了。

    人们纷纷跑到碾米厂,但叶国清早已经被村长和村支书紧急送到县医院抢救去了。

    厂子里一片狼藉,电线的绝缘外皮被完全烧化了,墙壁上的木制配电箱也被烧得一片焦黑……这些痕迹似乎在告诉人们,这里不久之前发生了严重的意外!

    叶国清家属于大房正阳公派下,而大房是苦茶坡上人口最多的一支。在场大房的长者立即选了几个代表前去医院,剩下的也都自发前往国清家,慰抚他的妻儿老人。

    厂子里还聚着一群人。

    有人掏出铝制的旱烟盒子,有抽烟的轮着各卷了一支,一时间厂子里烟雾缭绕。烟雾缭绕的同时,人们也七嘴八舌说起话:有人感慨叶国清时运不济,摊上这样的祸事;有人胡咧咧说是石顶山上石顶宫里“石顶真仙”没有庇佑大房的人,因为重建石顶宫之时,大房人口最多却出力最少;有长者瞪了那人一眼,告诫他小心说话,别让大房的人听了去;也有人忧虑叶国清出了意外,碾米机没有人开——他家米缸里的大米已经所剩无几;有人接上他的话,说实在不行只得挑到隔壁采石坑村去……

    是啊,叶国清出了意外,这本身就是一个严重的问题。而对于那些急于接济自家米缸,或者想要尝尝新的人而言,还有另外一个问题摆在眼前——如果没有人开碾米机,人们都得把谷子挑到五六里外的采石坑。这可不是一件轻省活,别忘了田地里还有一大堆活计!

    人群里也有叶德兴的身影,但他始终没有发言,只是默默地看着墙壁上烧黑的配电箱。他已经学了几个月水电,观察一阵就知道叶国清之所以会被电打到,全因叶国清在维护机器时,没有拉掉电闸。厂里的电机需要三相电才能带动,三相电相间电压可是380v!他猜测叶国清可能伤得不轻,甚至有生命危险。

    当天中午,叶国清的家人,以及同房较为亲近的众人,纷纷围到村部闹腾。

    村长叶永盾和村支书叶文明都去了医院,村里最大的官只有副村长张坚定。张坚定是村那头驼背岭的人,苦茶坡的人向来不服他管。不论他怎么说,人们都是激动地叫嚷着,一点面子也不给他。他急得直冒汗,只得暗地里央人去请大房的长者。

    请来的几个长者倒是颇有威信。只不过,他们的心总是向着自己人,说的几句话不仅没有公道而言,甚至有些煽风点火的味道,人们闹腾得更凶了。

    张坚定着急得就跟热锅上的蚂蚁一样!情急之下,他想起一个人——叶永诚。实在没辙了,他只好再次央人去把叶永诚请过来。

    叶永诚在村里很有名望,不仅是小学校长,又是一名老党员,不论是姓叶的、还是姓张的,大家都很尊重他。他也不负张坚定的信任,一来就说了几句很在理的话。他说村里已经将国清送去医院救治,现在大家能做的只是安心在家里等消息,着急不是办法,闹腾更不是办法,问题解决不了还尽添乱!

    人们经他这么一说,才逐渐不再那么大动静。

    张坚定也适时表了一个态,他保证村里会为叶国清负责,若叶国清不幸出了问题,村里一定会负责到底!

    这样的表态正是人们想要的。见目的达到,一行人慢慢平息下来,一两个手头有事情的,趁别人不注意先行溜了。

    张坚定赶忙散了一支烟给叶永诚,算是答谢他出来说公道话。他又散了大半包烟给还在场的人,或是感谢大家没有为难他

    当天下午,前去县医院的人带回来一个坏消息:叶国清的伤势太重,县医院救治不了,给转到了市人民医院了!第二天,又一个坏消息传回:转到市医院的叶国清虽然保住了性命,但也付出了被截去一条胳膊的代价!他的胳膊上的皮肉、筋脉、血管严重烧焦剥落,已经丧失肢体功能,医生为了保住他的命,不得不将整条胳膊截掉。

    上山村一下子炸开了锅,谁都惋惜年纪轻轻的叶国清就这样成了一个残废人!要知道,他有一双老人要赡养,还有一对儿女要抚养。大家都在感叹,都说这一家子算是失去了最大的指望!

    惋惜感叹之余,又有一些不和谐的声音传了出来。几个好事长舌之人,背地里又说是石顶真仙惩罚出力最少的大房子孙。而前段时间石顶真仙法诞,叶国清没有到宫里烧香拜佛,所以石顶真仙选择惩罚他。

    这样的话除了封建迷信之外,也有些许落井下石的意味。但话传到叶国清家人的耳朵里,他们竟然信以为真,急急忙忙准备了一堆供品到石顶宫里谢罪。谢罪的同时,自然也要祈求石顶真仙保佑叶国清能够逢凶化吉。

    先不管叶国清家人的行为是否有意义,村支书叶文明当天就知道叶国清的家人到村部闹腾过。他怕国清家人知道这个结果之后,会继续纠集起来闹腾,就急急忙忙从市医院赶了回来。

    他一回到村里,就直奔国清家。除了安抚国清的妻儿老人,他也严正地表了态——村里将坚决负责到底!安抚了国清的家人,他又马不停蹄地赶到村部,召集了所有的村干部和**员,就此事召



第十二章 石顶山下
    上山村坐落于华强镇海拔最高的石顶山上,山顶有一方天然形成的巨石如擎天状,因此得名石顶山。

    为避家族纷争,苦茶坡叶氏先祖显泰公,于清朝乾隆末年举家由闽中迁至凤来县,在各村寨之间徘徊数日,却苦于无处愿意收留其落户。

    一日,心力交瘁的显泰公,来到凤来县境内最大的玉龙河河边取水,偶遇一名正在举目远眺的老者。老者鹤发童颜、须髯及胸,望着一处山景入了神,手中的酒葫芦不小心掉入河里。显泰公连鞋也不脱,就下河捞起酒葫芦,交还给老者。

    两人遂攀谈起来。

    攀谈之中,显泰公想起自家十数人尚无落脚之地,心中烦忧不已,不禁伤叹起来。

    老者问过原委,便抚须一笑。他抿了一口葫芦里的酒,随后指着远处高耸的石顶山,说道:“此去天地间有一擎天巨石,尔等当遇石而止、见坡而居、垦山造田,定是开枝散叶、千秋万代……”

    显泰公顺着老者指引的方向望去,却因为距离太远,看不见什么擎天巨石的影子。他不明白老者的意思,正当他回头想请教老者之时,周围哪里还有老者的身影。而在老者驻足的地方,竟然留着那一个酒葫芦。

    显泰公拿起酒葫芦四处寻找无果,却闻得葫芦内飘出一阵清幽的酒香。他仰脖喝了一口,顿时觉得神清气爽、手脚有劲。

    回想起刚才的经历,他这才顿悟老者定是哪一路神仙下凡,来指点他落脚之处。惶恐与感激之中,他扑倒在地,对着酒葫芦拜了又拜,然后带上家人,一路披荆斩棘来到石顶山。

    山顶果真有一方巨石擎立于天地之间,正应了老者的话——“天地间有一擎天巨石”。而“遇石而止”,不就是要他停下脚步吗那么,“见坡而居”是什么意思呢

    显泰公从山顶往山下望去,发现脚下繁茂的树林竟藏着一处绵延平缓的山坡——这就完全应了老者的话!欣喜万分的他当即决定在此落脚,并带领家人伐树建屋、垦山造田、挖土筑路……经过几年的努力,叶氏先人终于在荒山野林里建成一个宜居的小村落——上山寨(解放后改为上山村)。

    为了感谢老者的指引之恩,显泰公晚年之时发动全家力量,在石顶山山腰修建了石顶宫,又回忆老者模样刻了一尊雕像供奉。叶氏先人尊其为石顶真仙,那个酒葫芦亦随配雕像左右。

    至道光初年,显泰公仙游之后,他的子孙后代选择分房而立。由此,上山寨叶姓便出现六个派支:大房正阳、二房南阳、三房定阳、四房武阳、五房高阳、六房忠阳。六个派支繁衍至今已经历十数代,目前尚有两千多子孙,正应了老者“开支散叶、千秋万代”之言。

    咸丰初年,几户张姓人家迁到石顶山西麓驼背岭居住。随后,又有十几户杂姓想要迁进来,但在叶姓、张姓的联合反对之下,他们不得不到五六里外,原叶姓开采山石的地方居住,并自成一村。叶姓把那一个地方称为采石坑,也就成了那里的村名。

    石顶宫建成之后,一直是叶氏子孙缅怀先祖、答谢神明、祈求平安的场所。但解放之后,石顶宫在破四旧运动中被推翻,只剩下地基和几根腐朽的柱子。

    不过,石顶真仙的雕像幸得叶氏子孙拼死保护,以今天藏你家米仓、明天藏他家土窖、后天藏我家梁顶等方式保存下来。在那一场动荡的影响慢慢消散之后,叶氏子孙才敢把真仙雕像恭请出来,继续香火供奉,并在前年集资于原址上重建石顶宫。建成之后,叶氏子孙秘密举行了一场盛大的仪式,迎请石顶真仙重新法驾石顶宫。

    这是封建迷信的复兴!

    得知消息的政府曾派人来调查,但鉴于此关乎民众信仰,以及对祖先恩德的缅怀,想必众怒难犯,最后也只有睁一只眼、闭一只眼随便去了。每逢农历节令、真仙诞辰或者佛道教节日,叶氏子孙都会到石顶宫礼佛祈福,一些驼背岭以及采石坑的信众也会前来……

    叶永诚回到家中。

    他一直犹豫到吃完晚饭,才敢把自己认捐了二十块钱的事情,说给老伴郭惠珍听。

    郭惠珍一听,顿时来气了!她将收拾好的碗筷重重往桌子上一摔——“啪啦”一声脆响,碗虽然没有摔坏,但结结实实吓了叶永诚一跳!

    叶永诚早就料到老伴会生气,却没有想到她会生这么大的气!

    “你说你没事充什么大胖子!你家里很有钱是吧有钱怎么不见你天天给我们大鱼大肉有钱怎么还让我们每顿喝稀饭、吃剩菜哎哟……二十块钱!我看你是让架子上掉下来的南瓜砸中脑袋,你犯晕了你这老家伙……”

    郭惠珍破口大骂!骂也不能解气,她索性坐到凳子上,别着手、黑着脸,恶狠狠地瞪着那个老家伙。

    叶永诚每个月的工资大多数都交到老伴的手里,自己有用处才找她拿。郭惠珍管着这些钱,除了要应



第十三章 充满希望
    叶世新的提议很好,只是叶德兴并没有答应。他已经有了一份正经职业,虽然目前只是学徒,但一个月也能挣个三五十块钱。另外,老六叶永强还答应他,只要他把水电技术学到家,就会给他开师傅的工钱。

    叶世新自是清楚这些情况,也就不好强人所难。

    村支书把碾米厂交给他管,他总觉得这是一件吃力不讨好的事情。厂里的碾米机老化严重,时常得维护、维修;不论大小问题,叶国清都要来询问他;他隔三岔五还得跑县里买零件、买工具……他之所以在昨天的会议上说那样的话,除了碾米厂一年到头给村里带来不了什么实际收入,还有最为重要的一点——上面早有关于深入农村经营管理体制改革的红头文件,重点要求这样集体的小项目转包给个人。村支书出于那几个加工费,始终没有贯彻实施,实在与眼下势在必行的各种改革背道而驰。

    然而,决定权不在他叶世新的手上,他只能听命行事……

    早起的鸟儿有虫吃。

    上山村的村民已经忙活起来,喂鸡鸭的、生火做饭的、准备下地的……早稻入仓、晚稻插秧、秋冬蔬菜种植以及伺候山上旱地里的地瓜——偌大一个上山村,找不到一个闲暇的劳动力。

    昨天,村支书还交代叶世新开始着手准备粮食统购的工作。首先,得召集各生产队的队长,到村部开大会;第二,公家那一把好久没有使用的秤,得拿出来较一下准头——村民们精明得很,都会在家里先称过一遍;第三,村部广场上,不知谁家堆放的谷垛,得通知过来清走;第四,暂存粮食的仓库,玻璃被顽皮小孩打坏了几块,为了防止老鼠跑进来祸害,还得找几块木板钉上……

    就在叶世新想得入神的时候,叶德安从门外钻了进来。他听说弟弟德兴在碾米厂维修电路,就过来看一看。这一件事情和他有关,他也害怕挑谷子到采石坑。

    德安一见到世新,脸上的表情立马僵住。他不仅没有和世新打招呼,而且还犹豫了好长一会儿,才别别扭扭地走到德兴的身边。

    世新也没有和他打招呼,甚至干脆转过脸,假装没有看见。

    这一个情况,德兴倒是见怪不怪——因为他哥和世新有过节。世新有一个叫梅香的妹妹,从小和德安一起玩到大,两人在十九岁那年瞒着大人好过一段时间。农村人对同姓通婚排斥很大——除非是嫁不出去,或者娶不进来,才会考虑同姓。况且,苦茶坡的叶姓本是同宗同源,相互通婚的情况基本没有,尤其是同房之间。双方家长知道之后,硬生生将两人拆散,梅香也于当年嫁到采石坑。

    在这一件事情上,世新也是坚决反对。他不仅对德安说过一些比较重的话,还扬言如果德安再纠缠他的妹妹,他就会动手收拾德安。由此,两人结下了梁子,除了相互不说话,能避开不见,干脆就避得远远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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