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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华恩仇引

时间:2023-05-27  来源:  作者:梅远尘

    “端木家”何复开想起夏牧炎跟他讲过,厥国会出力除掉贽王,要说分量,端木家显然是足够了。然,他猜出这三个字时,心中竟生出了一种难言之感:“厥国是敌国,王爷借他们的力铲除贽王他们,这...可是叛国啊!”

    何复开是文人出身,虽算不上多有骨气,内心深处缺也是不愿通敌卖国的。他先前原以为夏牧炎只是借机透漏一些颐王、颌王及贽王的,这自然算不得甚么。是以,他先前才忐忑难安,深怕这中间出了甚么岔子。然夏牧炎的淡定使他意识到,他与端木氏之间,只怕早已搭上了线,暗里达成了一些不可告人的买卖。

    见他脸色不对,夏牧炎正色言道:“复开,你知我要登上这皇位有多难么母后这边的人尽皆支持贽王,朝廷上的大臣,不是庸附贽王就是颐王、颌王,谁愿意来助我这么一个不得宠的皇子”

    何复开吞了一口口水,一时不知如何接话。他在王府多年,自然知晓夏牧炎虽然同样有着亲王的尊位,然,先前在朝野上却向来没有甚么附臣,与三王相比,实可说势单力薄。以这样的资本去夺皇位,无异于痴人说梦。

    “我只有依赖外邦的力量!”夏牧炎紧紧攥着手,冷冷言道,“论治世才学,我夏牧炎自问绝不输于他们三人,所差的不过是年岁和机遇罢!”皇储之位,向来遵从立嫡立长之制。夏牧仁虽是皇三子,然前面两位皇子早已夭折,他乃为长。夏牧朝生母布贵妃及颌王王妃都是大户出身,颌王府的背后是布、冉两大官宦世家。夏牧炎虽是皇后胡氏所生,然,在他之上还有一个兄长,胡家的人摆明了是支持夏牧阳的。

    他一个寡王,不占天时,没有人和,如何争得过颐、颌、贽三位权贵亲王

    “也便是因为这,端木氏才看中了我罢。”夏牧炎有些恍惚地说着... ...

    厥国鄞阳城皇宫中,端木澜、端木玉这对父子撇开了一应侍从,在御花园中漫步走着。

    近来,端木澜的心情一直甚是不错。诸事进展顺利,竟有些出乎预料,眼看离着功成已是不远。想着端木氏三百年的夙愿就要在自己手上达成,他如何能不心喜

    “玉儿,穆丹青是几时离的鄞阳城”端木澜行在前面,转头问身后的端木玉道。他虽在位上,然朝中要事却是端木玉在办。端木澜很清楚,自己这个儿

    子惊才绝艳,实在百年难遇,他做比自己做,把握自然要大得多。是以,越是重要的事,他越喜欢交给端木玉去办。

    端木玉跟着他身后,微微躬身回道:“穆先生是四日前出发的,今一早便传讯来,已分兵守在几处夏牧阳北上的经




第一五七章 我欲只身往北去(上)
    雨下如倾盘,密集的雨珠滴落之声掩盖了一阵急促的马蹄音。一骑由北而来,朝庇南哨所方向狠命奔去,转眼便消失在这一片白色的迷茫中。

    “这是第三个了,你去禀报大人,我二人在此间守着!”驿道矮侧的松林边,三个身披蓑衣的汉子相互商量着,一麻杆腿高个儿离了二人,转身隐入了密林中... ...

    久旱甘霖是至喜,夏收暴雨是至苦,暴雨常有而甘霖难逢,此实乃天下劳民之大不幸也。遇着旱年,经月滴雨不降,烈日炙烤大地致灌渠干涸、田垄龟裂,植苗枯死,可说止于其始。碰上涝年,狂风吹得谷株伏地,雨滴砸得谷粒纷落,雨后积水成涝,大水裹挟着谷粒、谷穗而去,甚么也不留下,可说灭于其终。

    庇南哨所这场雨,来势凶猛,去得亦甚快,未时初刻便小了,好在积水尚不深,未及成涝。风渐停雨暂歇,乡民们挂念着田里的稻子,纷纷趟着水,深一脚浅一脚下地忙开去了。田里的稻穗都是活命的食粮,哪怕糟蹋了一粒,他们的心都会止不住地疼。

    “父王,雨停了,我们也回军营罢”夏承灿靠近夏牧阳,沉声问道。这一个多时辰里,他一直思忖着信上所言之事,却如何也是想不通。然,此处又实有诸多不便,绝非一个合宜的议事之地。

    夏牧阳努着眼,双眸锐利如刀,冷声谓唐粟道:“你先行回营,召十二位千夫到我帐中。”

    唐粟一直在他身边,自然猜到都城定有要事发生,当即躬身执手领命,正色回了句“是”,转身跃上马匹,引着两王府亲卫驱骑疾行而去。唐粟的马才行出不远,便有一骑对向行来,似乎与他言语了几句,便急急朝石洞赶来。

    “甚么人”见对方配着刀刃行来,孔于何挡在他身前,手握着刀柄,冷喝道。

    那汉子跃下马,将佩刀交到一旁的府兵手里,乃行上前,一脸焦急道:“大人,在下是醴国公府上亲兵,奉皇后娘娘密令送信给贽王殿下,烦请通报。”

    “母后”夏牧阳一怔,“母后竟也来信”他此时乃知,事情只怕比想的还要更糟,快步行上去,道:“呈上来!”

    送信汉子得了令,忙从腰袋中取出一节小竹筒,双手蓄力一掰,将竹筒掰裂,取出其间的纸卷,呈了上来。

    夏牧阳接过纸卷摊开细看,脸色渐渐冷厉起来。余光瞥见夏承灿凑了过来,乃收起纸卷,轻轻拍了拍他肩膀,笑谓他道:“承灿,我们也回罢!”他的笑容下,藏着一个父亲对幼子的承诺:“无论发生甚么事,现下都有父王替你撑着...”

    此处距哨所也就十余里,骑行不过一刻钟的脚程。夏牧阳父子到中军帐时,其间已正襟端坐了十三人:十二名千夫及贽王府侍卫百夫唐粟。

    “唰”的一声,十三人瞬时离座,起身迎着夏牧阳。行止整齐划一,动作干脆利落,虽只是一再寻常不过的军礼,却已如初拔之利刃,锋芒显露。

    夏牧阳在主将位上坐定,乃沉声道:“坐!”夏承灿及十三名将佐应声落座。

    “急招你们来,是有件紧要的事需你们马上去办!”夏牧阳看着众人,正色道。

    众将佐执手齐声回道:“王爷但请下令,我等自当遵从!”他们都是跟随他多年的老部下,自然对他忠心不二,说是“能上刀山,愿下火海”亦是不为过。

    “尔等皆我心腹,此事也不无需相瞒。”夏牧阳长叹一声,接着道,“我刚得到消息,都城政局陡变,父皇轻信颐王、湛为道人之言,疑心我与赟王有反意。”

    “轰!”他话才说了一半,帐中瞬时便炸开了锅。

    “甚么这如何可能!”... ...

    “他奶奶的,谁他娘的说王爷要反了老子一刀劈了他!”... ...

    ... ...

    “王爷,会不会弄错了这,皇上怎会疑心我们有反意呢如何也说不通啊!”...

    夏牧阳摆手示意,一时帐中议声戛然而止,倒有点万马齐喑了。“都城传来消息,赟王已被幽禁在府了。”他轻声说道。

    亲王是何等贵重,皇帝绝不会轻易幽禁一个亲王。夏牧阳说出赟王被幽禁,众人才知事情只怕真的不妙了,或许皇上竟真疑心白衣军有反意也说不定。

    “我决意明日一早便动身赶回都城,当面向父皇自证清白。”夏牧阳一脸肃穆说道。便是到了此刻,他仍不相信永华帝会疑心自己有反意:“父皇,临行你不是对儿臣说,待我出兵厥国白山郡归来,你便传位与我么难道是诓我”他此时心中甚是难受,满脑都是疑惑。

    “到底因为甚么事,父皇竟疑心我有反意”...

    “母后和胡秀安派人送来的信中,何以都特意要我由西南绕行倘使父皇有心拿我,我这里才一万人而已,哪里有那么多顾虑”...

    “难不成是牧炎借着我的名做了甚么大逆之事”...

    “以赟王府的底蕴,便是再艰难,派人送个信给我总还是办的到罢,为何却是母后、胡秀安的人先到了”...

    “我虽在庇南,王妃却还在都城,以她的聪慧,怎可能丝毫不知此事倘使知了,贽王



第一五八章 我欲只身往北去(下)
    夜已深沉,帐营外虫吟豸鸣如催梦之曲,夏牧阳却毫无睡意。他手里握着半个时辰前醴国公,他的亲舅舅派人送来的急信,信上所言和早些收到的两封自也大致相同。他已嗅到了阴谋的气息。

    太阳一升起,他便出发北上回都,那里有他的家,亦将是他的新战场。他曾多次离开又返回,每次归去都是带着浓浓的乡愁和满满的心喜。他亦曾不止一次引兵上战场,却唯独这一次,竟感觉到了一丝寒意:

    “牧炎,是你么”

    ... ...

    “王爷,还没睡”梅思源从帐营中走出来,手里拿着两个小坛子。

    夏牧朝听到声音,回头去看,见竟是他拿酒过来,不由得笑了:“思源,你倒是难得找我喝酒啊!”他二人自少年相识,至此时已逾二十年,既是主仆,亦是故友,这的确是梅思源初次在筵席祝酒外找夏牧朝喝酒。

    他的伤比徐定安要轻一些,且梅远尘在他内体注入的真气也要多一些,是以此时伤还未好尽,行动却已无碍,急得徐定安常常拍着病榻嗷嗷叫。他的腰子被刺坏了一个,几处伤口都深及內腑,月余犹下不得床。

    “见王爷有心事,说不定酒兴正浓。”梅思源将一坛酒递给夏牧朝,笑着道。

    梅远尘与夏承漪的姻亲既定,他二人便又要增加一层亲家的关系,且他经历宿州城外的生死鏖战,性情也洒脱了些,比之先前少了许多拘束,多了一丝随性。对于他的这种转变,夏牧朝自是喜闻乐见。

    二人在营地草坪上席地而坐,扯开酒封,“铿!”的一声两坛相撞,各自“咕噜咕噜”引颈而饮。

    军供酒算不得佳酿,二人对饮却甚是尽兴。

    “哈哈!思源,你到今日方始把我当做朋友!”夏牧朝把酒坛单手按在草地上,大笑道。

    梅思源轻轻摇了摇头,满脸的自嘲,笑道:“王爷说的是,思源的确落于窠臼了。人生苦短,恣意一些才好。思源对王爷是由心而发的敬重,抛开身份不论,你我早该成为挚交好友才是!”

    夏牧朝听了又是一阵哈哈大笑。然,笑声骤歇,他提起酒坛猛灌几口酒,长舒一口气,沉声道:“我实在对你不住!”

    “王爷何以言此”梅思源一脸讶异道。

    何为挚交既为挚交,当无所隐瞒,不负一“诚”字。夏牧朝直视梅思源,目光湛湛,正色道:“我既往,或多或少有些利用你。便是举荐你任这安咸盐运政司,也是并非全为朝廷考量。”

    梅思源抿了抿唇上酒渍,从草地起身,对着夏牧朝躬身拱手执了下礼,清声道:“思源感激王爷坦然相告。”

    夏牧朝见他脸上并无讶异之色吗,不由一怔,缓缓乃道:“你原早知道了”

    “王爷,你倒有些小瞧我了。”梅思源呵呵笑道。星光洒在他脸上,印出一副浑不在意的样子。

    呵呵一笑,往事拂过... ...

    盛夏昼长而夜短,卯时初刻天已微亮,目能视物。庇南哨所中军帐外三百人白衣劲装武士负手站立,整装待发。他们中,两百四十人是十二位千夫从这一万白衣军中挑出来的,

    四十名是贽王府同行的亲卫。他们上半夜已收拾停当,写好了诀别信,此刻在此间,只为候一人,他们此行需用性命守护的那人。

    这一夜,夏牧阳睡得不好,做了好些零星的梦。都说日有所思,也有所梦,这些零星的梦、不完整的梦中都是他唯一的胞弟——夏牧炎。

    “牧阳,你是哥哥,可要多让这点牧炎。你们可是亲兄弟...你们可是亲兄弟...”

    ... ...

    “牧炎,你也封亲王了,



第一五九章 棋局落子可堪救?
    天色灰蒙蒙的,不知为谁而低沉。毛毛雨下个不停,更增添送别的愁绪。南风猛烈吹来,像是在催着众人北行...

    “父王,你一定要平安无事!”夏承灿在驻营外一站便是两个时辰,脑中反复便只有这么一个念头。十二个千夫离他丈余立着,注目向北,一言不发,这是他们第一次眼看着心中的神独自出征。

    裘亭泰重重呼出一口气,上前几步,靠近夏承灿报道:“世子,回营罢,雨势渐大了。” 夏牧阳一行出发已半日,早也走远,他们在此间站着丝毫无益。这是最浅显的道理,他明白,大家也都明白。

    夏承灿微微点了点头,侧首朝后言道:“你们也都各回各营罢。”言毕,朝中军帐行去。那是夏牧阳的帅营,现下由他坐镇。

    众人折身行出不到百步,忽然传来号角之音,忙止住了脚步。夏承灿快步从中军帐行出,正见一哨兵跃下马来,在他面前单膝跪地报道:“世子,前方四、五里外有一队轻骑赶来,有数百人!”

    夏承灿心中一紧,隐隐感到不安。

    半盏茶后,这队轻骑终于靠近了军营,这时众人才看清他们的装服:竟是神哨营,皇上的亲军神哨营。

    “蹬!蹬!蹬!蹬!”... ...“吁!吁!”一阵马蹄声后,又是一阵勒马声,这队轻骑在营外下了马。队首是个着了千夫官袍的精瘦男子,他从腰间取下令牌自证身份,再谓营外守兵道:“我乃神哨营千夫长凌全义,奉圣命接贽王殿下回都城!”

    守卫见到他手中黄澄澄的金令便已闪了开,其间一人向中军帐方向快步行去,显是通报去了。

    ... ...

    屏州城南的官道中,一队轻骑望着前路,纷纷下了马:他们的前方,几块千斤巨石躺在驿道正中,阻住了去路。

    “马大人,不妙啊!这一路怎如此多路障”一个肥脸络腮汉子谓队首的鹰眼中年道。这一路来,他们已接连遇着四次路阻,要么桥被砍断,要么路被水淹,要么毒蜂占道,便是再木讷的人也能猜到是有人故意为之了。

    鹰眼中年并不答话,冷喝一声:“神哨营,除障!”

    这队人马便是永华帝派去屏州的那一千神哨营将兵。他们本该今一早便抵达坪上原的,却因着一路耽搁,以致此时仍在路上,距着坪上原还有三百余里,再快也得申酉之际才能赶到了。

    马迁右努着眼皱着眉,心思不定:“原是有人要害颐王殿下,我可千万莫要误了大事啊!否则乌纱丢了尚不足惜,便是身家性命也未必能保住。”

    神哨营例训极其严苛,每个兵卒都是百里挑一的猛士。这一千人不仅单兵勇武,相互协作亦是异常默契,挖槽、砍树、支杠、抬杠,不需一言一语便各自忙开了去。

    “轰!”一刻钟后,终于有块巨石被撬到了路一旁。马迁右双拳紧握,大喊道:“再快些!”

    这一千人都是他跟随他多年的兄弟,已从他的话中听出了显见的紧迫感,一时间都有些疯狂起来了。肥脸络腮汉子站到大石前,振臂一挥,大呼道:“都围上来,把这块石头推一边去!”说完,双手按在那块数千斤的巨石上,抵着脚狠命推着。十几人围了过来,呼喝着推着大石。

    “啊”

    “啊”

    “咚!”大石终于向前滚了一圈。石块间露出一条一尺余宽的缝隙。

    “再往前推一把!”肥脸络腮汉子不敢稍怠,大声喊道。他的双手已有些打颤,改由肩膀去顶。

    “用力!顶啊!”

    “啊兄弟们,用力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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