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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华恩仇引

时间:2023-05-27  来源:  作者:梅远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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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还没找到么”端木玉背向而立,低头看着湖面,沉声问着。

    六日前,端木澜遇意外刺身亡,今日才在帝陵下葬。已盖棺已立碑,凶手却还未找到,端木玉注定要背负不孝之名。

    七日。依制,帝王驾崩七日内必须下葬。青玄得手后,遁去无踪影,数万京畿营、禁卫军搜遍整个鄞阳城也查不到半点痕迹。七日之期将至,端木玉没有选择,只得含泪下令依制行国葬,让端木澜入土为安。

    身为人子,亲见仇敌弑父而不能救,已为至痛。知敌便在城内却不能除,更令他痛不欲生。

    自皇陵回了宫,端木玉便站立在这明湖旁,低首不语,至此已逾两个时辰。大业未竞,大计未行,民生困顿,朝堂不定,端木澜留下的残局必由端木玉接下——他是厥国的新君。

    为避免敌国趁隙作乱,各国皆有定制,一旦主君驾崩,储君可即刻即位为新君。端木玉是太子储君,宁王虽然势大且向来与东宫政见不合,却也并未制障,反倒是全力协助他接管国政。

    “政见之争可有,宗庙之争不可有;厥国可以无宁王,却不可无主君;厥国之兴在于端木玉,不在我端木恪。”端木恪如是说。

    虞凌逸脸色沉郁,咬牙回道:“皇上,尚未找到贼道踪迹。”其实他很清楚,以青玄的身手,就算把鄞阳城一寸寸反过来,也不可能找到。然,他身为臣子,哪里敢说。

    “咳把人都撤回来罢。”端木玉抬起头重重呼出一口气,摇头说道,“贼道武功之高,几已通天,京畿营的人稍一靠近,他便能提前遁逃,根本无从抓捕。算了,把人撤回来罢。”青玄杀端木澜时,他便在半丈之内,然他却连出手相抵都来不及,“太快了... 一来、一去、一出剑,便在眨眼之间。他若想杀我,我又如何有命活到现在”

    既知抓不到,又何必伤财劳人去便城搜捕,惹得全城不安,世人皆知

    “臣,有罪,该死!请皇上赐死!”虞凌逸紧紧握着拳,目眦几裂,突然跪地道。他是宫防首官,护驾不利国君身亡,他罪责难逃,说是死罪也一点不为过。这几日,他早已抱定死志,唯一遗憾,便是未能抓住青玄,这实在令他连自裁的脸面都已丢失。

    他该死,但该怎么死,甚么时




第一八九章 忽如一夜冬寒至(八)
    世人以为不定气数有三,曰:势、运、命。

    势为气之趋也,积势则为运,久运则成命,又曰“命由天定”。

    梦之难解,犹如气之不可捉摸。势顺时梦尽美,势阻则梦皆恶,两者总有着万缕千丝、言语难述的关联。是以,常有人言:“梦为势之所使,势乃梦之所恃。”

    听了夏承漪的话,梅远尘不由得想起昨夜的那个梦,一时竟有些恍惚、不安起来,轻声问道:“漪漪,你说一早起来,四只鸱尾玄风全部死了么”他清楚记得,梦里的极乐雏鸟吐出肚中的鱼食后,很快变成了鸱尾玄风的模样。

    “这几月,玄凤已学了不少人言,每日天一亮,便在院里叫着。今早我等了许久也没听到玄凤的声音,本以为它们是前夜嬉闹得累了罢,没想到不多久便听见紫藤‘哇哇’地哭起来,我起来一看,笼中四只玄凤竟...竟早已僵直了。”夏承漪趴在梅远尘肩上,断断续续说着,泪已浸透了他衣领处好大一片。

    梅远尘沉着心思听她说完,这时乃道:“漪漪,现已至大暑节气,夜里热浪如蒸,想是鸱尾玄风一身绒羽过于稠密,经不得这暑气罢。事已至此,你也莫要过于难过了,好么”他嘴里虽这么说着,心中却半点也不平静,尤其想起昨夜的梦和颐王的死讯,“是有甚么要发生了么我怎这般心绪不宁”

    夏承漪不知良人心中所想,只觉在自己心伤难过之时,有他在身边陪着,瞬间便觉苦楚少却了一半。听了梅远尘这算不得安慰的安慰,她嘤嘤答着:“嗯,我...我还能有甚么法子!远尘哥哥,好在有你陪着我,我...有你在府上的这些日子,我实在快活的紧。等我们成亲了,你便一直守着我、护着我、陪着我、宠着我,好不好”说完这话,她抬起头看着梅远尘,眸明如泓,酡飞双颊,气质若兰,唇角轻轻颤翕着,实在是说不出的娇媚动人。

    梅远尘本忧心梦中恶事,然,此刻眼中尽是夏承漪的少女灵动之美,一时甚么也忘了干净。

    二人情愫本深,近来又朝夕相伴,互为形影,梅远尘耳畔听着佳人的温存婉柔之语,双眼看着佳人的清水芙蓉之貌,顿觉心神一荡,灵魂中泛起一种水乳()交融之感。

    四目相对,两心相激,虽无只字片语,却胜千金一诺。

    “漪漪,我...我...你生得真美,我心中喜欢你...喜欢的很哩!”不知不觉间,梅远尘已伸手捧起了佳人的粉脸,额首相抵,以面相贴,鼻翼还微微厮磨着,柔声赞道。

    良人软语如蜜,气息如火,夏承漪乃是未经人事的处子之身,哪里受得住这般撩拨,这时早已神情迷离,半趴在梅远尘怀中,俨然一副予取予求的模样。

    “远尘哥哥...你喜欢我,我也开心的很呀!漪漪心里也就只有你一个!等父王回来了,就会给我们办婚仪,成亲了,漪漪便是你的人了。”夏承漪半眯着眼,梦呓般呢喃着。

    所谓美色,形体为惑,姿容为诱,耳语为引,梅远尘与夏承漪才相对半刻,已觉体内阳气陡增,脑中一股邪念愈来愈盛。深吸一口气,口鼻中尽是少女淡淡的馨香,他再也按捺不住,臂腕一紧,把佳人搂在了怀中。

    梅远尘闭上眼,双唇顺着热气探索,很快便寻到了一张温软所在,轻轻覆了上去。

    四唇相侵,忘我相缠。

    情随灵变,欲由情动,**之满莫过于此。

    “远尘哥哥,我



第一九〇章 忽如一夜冬寒至(九)
    “夏承灿必须死!”龙椅之上,奇俊男子冷声道。

    殿上五人听了端木玉的话,皆神情肃穆,显是在思量、权衡,一时间竟无人答话。

    穆丹青伏击夏牧阳得手后,连夜引兵退回到了白山郡西侧的天目城。军队在驻下,第三日便收到了郡府驿兵紧急军报:六月十五日夜,大华国贽王世子夏承灿率骑卒两万余夜袭北邺城,次日始清晨离去,留下了一座血流成河、遍地横尸的废墟之城;北邺二十余万百姓,几被屠戮殆尽。

    唯一外埠被毁,一城臣民被屠,作为他们的主君、厥国的新皇,端木玉绝不能容忍。即便是因自己派人陷杀了夏牧阳,激怒了夏承灿。

    “穆丹青已领着天目城的驻军去了北邺料理一应后事,而后,他会就地修整军队待命而动。”端木玉从殿上五人身上扫视而过,见他们皆无谏议,皱眉道,“北邺城的二十万臣民,决不能枉死!穆丹青在军报中亦已请战,连军需物资都草拟了一份,你们看一下。”

    伺立一旁的执事太监应声把龙案左边最上面的两道折本取下,递送到了宁王端木恪的手上。端木恪快速扫过,便传阅给了胥潜梦,胥潜梦之后又递给了穆钦忠,之后是虞凌逸及另一白发老者。

    “宁王叔,你有甚么看法”端木玉从座上起身,缓缓行到端木恪身边,沉声问道。

    殿上五人中,端木恪是超品亲王,其余四人皆是一品大臣,他的位分最尊又是自己亲叔,虽然既往二人政见往往不和,朝堂之上亦未少争执,然端木玉



第一九一章 搅动江湖乱其纲
    “穆钦忠,你以为如何”端木恪说完,端木玉不置可否,低头行到了穆钦忠身边,沉声问道。

    厥国武官中,品衔最高的便是三位正一品武将:镇国将军、护国将军、京畿将军。

    镇国将军统领驻城军,督管内防;护国将军则领外战边军慑外敌;京畿将军辖制十万京畿营,戍守鄞阳城。护国将军是穆丹青,京畿将军是穆钦忠,而镇国将军之位现下却出了缺,先前的镇国将军、太子端木玉已经登基为厥国新皇。

    不错,端木玉先前便是厥国三大武将之首的镇国将军!

    “臣以为,宁王所言极有理,久谋必先忍,战需物备未足,此时,实在不宜出兵。”穆钦忠说完这一句便再不多言,退到了一边。

    看到军报已半日,端木玉也逐渐冷静了下来,他何尝不知此时战机未至,胜败难料

    “皇上,臣有谏言。”胥潜梦行出一步,执手报道。

    见胥潜梦主动请奏,端木玉脸色一喜,笑道:“哦,胥先生,请讲!”论远见,端木玉自认除了胥潜梦,厥国无人能及。他对胥潜梦的才学,是由衷地欣赏、敬佩。

    胥潜梦行了一礼,乃道:“臣所谏者,以华制华。”

    “哦愿闻其详!”端木玉已有所感,正色言道。

    “大厦倾塌,在于根基损毁。国之危亡,必由内耗。厥国所求者,不只是胜而是大获全胜。我们要的,亦非一个满目苍夷的故土家园。以战取胜,就算厥国胜了也必定是惨胜。届时,烽火过后,中原或许连这南疆僻土都不如,我们还要引着残民收拾破垣,何苦来哉”胥潜梦在殿上一边说,一边踱步到几位大臣身边似乎要看清他们的形容。

    端木玉及四位大臣听了皆轻轻点了点头,显然甚是认同。

    胥潜梦将众人表情看在眼里,叹了口气,接着道:“先帝遇难当日,除了穆将军,我们都在场,相信贼道的身手,大家都忘不了罢”

    虞凌逸觉得自己心脏“突”地一紧,双拳握得吱吱响

    。庇护所一战,是他一生最大之耻,最惨之败。

    “不得不说,贼道武功之高,实在深不可测。这种人,或许未必能敌千军万马,却能在千军万马间游刃有余。无论于谁,他们都是双刃之剑,既可伤敌又可伤己。若是使其与朝廷为敌,哼,我看夏氏亦未必抵得住!”胥潜梦正色道,“自古穷文富武,大凡富户都重武轻文,宁愿把子嗣送去习武也不愿让他们修文。甚至,不少门派、宗门的前身便是一方巨贾,不断招徕武席客卿才逐渐立派成门。大华江湖中的徐家、严家、御风镖局、南帮皆是如此。这些都只是明面上的,隐在暗处的势力不知道还有多少。一些古老的宗门甚至已传承千百年,他们多年来不显山不漏水,已不知教出了多少高手,积蓄了多少钱财!实在是股不可小觑的力量。”

    “不错。以我们对大华江湖的了解,从未听过一个道门有甚么顶尖高手。那个贼道显然并不在摘星阁的高手排行榜上,然,他的武功绝对比榜上任何一人都要高得多。这般隐姓埋名的高手,大华不知还有多少。”虞凌逸深有感触,不禁插嘴道。

    提起青玄,众人心有余悸,皆默然不语。

    “胥先生,请接着讲!”端木玉低着头,轻声道。

    “是,皇上。”胥潜梦接着铿声言道,“与大华相比,我厥国有一个绝对的优势!”

    “哦”端木玉转过身,正对他,抬首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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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九二章 晴天砸下一霹雳
    愁云惨淡,每个人脸上都挂着难以掩饰的悲戚。

    “咿咿...咿咿”几声婴儿啼哭,打破了安咸盐运政司府的死寂。

    “你们莫在这里守着了,两个娃儿都在哭,去抱起来哄一哄罢。”百里思强行振作精神,谓一旁的白泽、筱雪道,“这事儿跟你们也不相干,日子该如何过便照常过。去罢,新月哭得越来越急了,想是饿坏了。”

    白泽听了小孩的哭声,已然有些心慌,得了百里思的话,也不犹豫,拉着筱雪就行了下去,留下了海棠伺立在一边。

    “海棠,你过来坐下,我们母女聊聊。”百里思看着海棠,指着身旁的圆凳,勉强笑道。见她依言挨着自己坐了下来,接着言道,“发生这样的事情,实在是任谁也不能想到。原本颌王殿下和老爷商量好的,待此间诸事忙完,便带你回都城,择个吉日替你们三人把婚仪办了。承漪郡主做原配,你做平妻。”说至此处,百里思执袖擦了擦眼角,再拉住海棠的双手,轻声道:“唉...如今,颌王殿下已经不再了,你们这婚事...”

    “夫人,此时此刻,老爷和你都心神俱疲,怎能再劳你烦心我们的事!”海棠反握住百里思的手,啜泣道,“颌王殿下薨逝,那是顶了天的大事。前日老爷回府,我见他两鬓霜白,实在颇显疲态,定是近来体乏神累,心伤过度。海棠只恨自己力小,难以分担万一,哪里还能因着姻亲之事让二位操心!”

    百里思微微点了点头,哀声叹了口气,又道:“老爷为官清正,持身严谨,向来是不喜交朋结友的,唯独视颌王殿下为挚交。我认识他这么多年,从未见他如此落寞、难过。便是老太爷、老妇人过世,亦不及这次。”她摇了摇头,轻声泣道,“才分别多久我...我却感觉他老了二十岁不止。”

    相由心生。

    梅思源与夏牧朝

    交心,二人立誓拯救苍生,解天下疾苦。现如下,一人已倒在了路上,面对着茫然前路,继续行着的人自然是万分的惶惑、不安、悲恸、惊慌...孑孓一人在黑暗中踽踽而行,谁能不惶谁能不悲

    “海棠,你是我们梅家认定了的儿媳,尘儿心中也喜欢你喜欢的很。如今你也二八之年,正是韶华好时光,实在不该耗费在此。老爷和我说过,想让真武观的道长送你回都城,也好和尘儿团聚。”

    愁云惨淡,每个人脸上都挂着难以掩饰的悲戚。

    “咿咿...咿咿”几声婴儿啼哭,打破了安咸盐运政司府的死寂。

    “你们莫在这里守着了,两个娃儿都在哭,去抱起来哄一哄罢。”百里思强行振作精神,谓一旁的白泽、筱雪道,“这事儿跟你们也不相干,日子该如何过便照常过。去罢,新月哭得越来越急了,想是饿坏了。”

    白泽听了小孩的哭声,已然有些心慌,得了百里思的话,也不犹豫,拉着筱雪就行了下去,留下了海棠伺立在一边。

    “海棠,你过来坐下,我们母女聊聊。”百里思看着海棠,指着身旁的圆凳,勉强笑道。见她依言挨着自己坐了下来,接着言道,“发生这样的事情,实在是任谁也不能想到。原本颌王殿下和老爷商量好的,待此间诸事



第一九三章 岂当我是笼中兔
    晴天砸下一霹雳,瞬时已觉冬寒至。

    夏承炫只觉得体内气力刹那间被抽离,双腿再也支撑不住,斜斜倒向一旁的门墙。杜翀急忙伸手去扶,总算稳住了他的身形。

    “世子...颌王府以后便靠你了,可一定要撑住啊!”杜翀扶着夏承灿的双手亦在轻轻抖动,噙着泪说道。在王府这么多年,一直深得夏牧朝器重,知恩图报,他亦早把这里当成了家,将颌王眷属视作亲族。适才接到吏部员外郎送来的讣文,他差点没栽倒在地。

    “没了王爷...

    ...没了...

    ...怎么可能!...

    ...怎么可能”他实在不敢也不愿相信,向来睿智果敢的颌王,会被赵乾明害了。

    天旋地转,仿佛沉疴醉酒,脑袋说不出的晕沉,夏承炫一手扶着门墙,一手搀着杜翀,低着头,良久乃问道:“是谁”

    “赵乾明。”杜翀的嘴里艰难地挤出了这三个字。

    “啊...啊...我要杀了你!!!”夏承炫抬起头,望向天,声嘶力竭吼了出来。声音才落,整个人便萎靡倒地,再不省人事。

    夏承炫的寝居在內苑,离着镜湖园不过百丈余,这一声嘶吼清晰地落入了梅远尘耳中。

    “远尘哥哥,怎么啦”夏承漪正沉浸在甜蜜中,见良人突然怔住不动,似在侧耳听着甚么,笑着问道。她不习内功,只是寻常的耳力,且此去內苑还隔着院墙数道、高树数排,适才并未听到甚么异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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