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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华恩仇引

时间:2023-05-27  来源:  作者:梅远尘

    一群人策马向前,经过老汉时,华服中年拉住马缰,对他揖了揖手,始驱马行去。

    此间九人便是刚上任的安咸盐运政司梅思源和云鸢、云鹄、云鹞父子、傅惩四名梅府家仆及四名从清溪察司府带来的亲信卫兵。此行乃是自阜州盐政司衙门来这阜阳镇盲山附近,寻一置建盐场之址。

    “安咸下辖六州之中,以阜州最为富足,然数日来一路所见,百姓度日多困苦,由此可知其余五州民生至于斯了。”梅思源叹道。“如何不是呢!”傅惩接话道。众人一路言谈不止,驱骑徐行。

    再行五里许,果见百丈外右侧有一小路延伸,傅惩见了,先一步驭马快速向前行去,既上小路,不见影踪。八骑就到岔路口,只见小路上傅惩驱马快行而来。

    “吁”,傅惩勒马停住,执手报道,“老爷,山埗头村就在前边了,我已叫保长在村口候着”。

    “甚好,便去看一看这山埗头村是怎样一番地理!”梅思源道。一行人浩浩荡荡向小路而来,傅惩开路在前,云鸢殿后在尾。

    离着村口尚有里许,一个干瘦中年汉子引着四名老者向众人迎来,神色慌张,距着傅惩坐骑还有十丈余便跪拜在地,大呼道,“山埗头村保长李发财,领氏族管事四人参拜政司官大人!”这五人显然从未见过这种场面,更不可能知盐运政司是何品轶的官员,只觉这九人衣着华服,袍服威武讲究,定然是顶了天的大人物,是以此刻匍匐在地,不敢去望众人,生怕惹来事端。

    “李保长,尔们快起来罢!我




第三十一章 朱府宅院宴老幺(上)
    “大人,请堂上稍坐。下人们手脚不利落,小民这便去催!”朱由颛安排诸人在正厅坐定,便辞了身下去。梅思源新来安咸,自想了解此间民生多些,是以拒了州府盐政司的安排,领着亲卫随从八人边走边问,一路缓缓摸索而来。到这山埗头村已过未时二刻,朱府一家上下老小午膳已毕,哪里有这许多现成饭食供九人入膳是以刚听得老管事说来,便急急遣了老妈子、老长工去烧火煮水、杀牲宰禽。非是下人有意偷懒,只是这造饭烧菜实在不可一蹴而就,该翻就要翻,该炒便得炒,少了锅里面半样的功夫,菜肴又怎得美味朱由颛自然晓得这明白道理,但又如何敢与众人讲只怕几位大人候久了不悦,是以急急脱了身,亲到伙房监工去了。

    “一清、此间有一事,差你去办。”梅思源此行带来四名亲卫,这顾一清便是其中一人。按照大华朝朝臣护卫律,正三品职往上官员即有由领侍卫府配调的护卫亲兵。四年前,梅思源右迁至清溪郡察司官,领正三品衔,这四人便是他的护卫亲兵。今再右迁安咸盐运政司,挂从一品职领正二品衔,护卫人数亦增加到了十二人,便把这四人从清溪郡察司府随调了过来。

    “大人请讲!”顾一清离座躬身抱拳道。四人中,顾一清资历最老,此时领侍卫队长职。

    “一会儿你去找李保长,午膳叫他来作陪,我正有许些话要与他了解。令,请他携发现盐洞那佃农同来。朝廷的恩赏只怕还不曾下,今我首领安咸盐政司,既来到此间,当先私赏于他,以兹致谢。”

    “属下领命,这便去办!”言毕,即领三人向厅外行去。

    “云叔”梅思源唤道,却未听得有人答话。

    “大人,父亲说今夜大人可能将在此处留宿,便先去查看附近地形了!”云鹞此时顶替父亲位置,贴身保护着梅思源。

    “呵呵,云叔也太小心了!此地如此僻静,想来不会有甚么贼人。”梅思源说道,言语中对云鸢处事之谨慎自是认可十分。

    云鹞却不敢作此想,严肃答道,“大人安危,绝对半分马虎不得。我云家父子三人,尽受梅府厚恩,便是万死亦不可使大人损伤分毫!临行颌王殿下已有告知,大人此来,自会损及朝中大人物利益,绝不可有半盏茶的放松。”

    “思源此来,本意只为治盐。然我身处朝局,又如何能脱身于政派纠葛民生如此艰难,何不齐心解民疾苦朝局政争,何时能止啊”梅思源心酸叹道。

    朱由颛家资丰厚,豢养三禽五畜以百千计。先前一番从侧打听,得知此行人间的华服中年竟是当朝一品大臣,一时又惊又喜。惊的是,这中年似乎也就不惑之年,何以登此极位先前自己暗里估摸着,不得了是位三五品的郡州府大人。喜的是,当朝一品临自家府宅用膳就宿,实在是天大的脸面,氏族族史必定浓墨特写传流于后人。自己除却略有家资,似乎也平常的紧:既未入仕谋得一官半职,亦未悬壶救世生人性命。此事乃毕生最值罄书之事,自要办得百般周到细致,是以巴不得府中食材上的席面的



第三十二章 朱府宅院宴老幺(下)
    桌上十二人中,梅思源和随从八人摸黑从阜州鄞阳县出发,已骑行多时,早已饥饿难耐。席上梅思源向众人祝了开席酒,大家便拾筷卖力吃将起来。朱由颛和老管事作陪席间,自然亦不免频频动筷引菜。此间就只老幺,在位上看看众人,看看杯盘,伸头张目,如坐针毡。梅思源瞧见了,似乎心下有了猜想,笑着谓其道,“老幺兄弟,你如何不动碗筷”

    老幺正吞咽口水间,骤听得高官问起,急忙想去答话。哪想喉咙一紧,却把口水倒灌入鼻,呛得他就要打喷嚏。待气息稍顺,乃愣笑着说道,“我不饿的!我不饿的!”嘴上说着,眼睛却忍不住瞥向席间餐盘中种种肉食佳肴,心下想着,“哎哟,我的皇天老母!这世间哪里有那么许多好肉好菜!”老幺似乎察觉梅思源似乎看见自己窘样,又道了一句,“嘿嘿,我不饿的!”

    梅思源何等聪慧的人品,自然想到多半是老幺自觉卑微,与众人同席,哪敢放肆吃喝,正拘着自己。乃向一旁的亲卫笑骂道,“壬馍,就顾自己吃饱!倒是给老幺兄弟夹几个菜啊!”薛壬馍乃梅思源从清溪随调过来四名亲卫中,年纪最幼的一位,此刻正对付着盘里的大猪肘子。忽听大人唤自己名字,筷子一抖,险些把好大一个肘子拨到盘外。这时尴尬起身,用力扯下左前餐盘内麻酥鸡上一条鸡腿,两筷夹着大鸡腿,往老幺碗里放去。老幺紧紧盯着鸡腿,生怕其半路要掉下。幸而一路无虞,鸡腿稳稳落在他碗里。鸡腿落下一瞬,老幺身形一震,就要伸手去拿。手就到碗边,突然止住,缩到桌下,尴尬地对着众人笑着。

    “老幺兄弟,你随意便是,此间私下饮食,没有那许多规矩。”梅思源见此情形,亦丝毫不介怀,温声对其言道。

    老幺自觉到这群官爷似乎都人好的紧,当下心里放松许多,看着碗里鸡腿,只觉实在难以经受诱惑,嘿嘿笑道,“我,嘿嘿,那我就吃一些,吃一些罢!”说完抓起碗边筷子,吃开了去。没几个呼吸的功夫,好大一条鸡腿便快吃完,梅思源对着薛壬馍示意。薛壬馍得了暗令,又往老幺碗里夹了好大几块炖牛筋。“嗯!嗯!”老幺口中有食不能言,只发出“嗯嗯”的声音。

    “呃呃!”,老幺肚子实在装不下了,重重打了几个饱嗝。肚子虽已饱胀,心中却欲求不满,仍是不舍地盯着一席残羹,“哎,还剩着这么多肉菜哩!那盘蒜蓉鸭还有大半只,那钵炖牛骨都没怎么动过呢!中间那只烤乳猪,怕是还挂了十几斤熟肉,啧啧,唉!可惜婆娘和两个娃儿不在啊!”

    梅思源在一旁将这一切看得仔细。这老幺衣着褴褛,面容枯槁,一双大手布满裂痕老茧,实在是个最最真实的穷苦人。自己虽曾经历家道没落,仕途艰难,但也从来衣食无忧。此刻虽领二品衔,却挂一品职,侍一品俸禄,每年银钱六千五百两,更是锦衣玉食。这些下层百姓的日常与自己实有云泥之别,一时心生恻隐。

    “朱先生,可否把这些剩菜赠于我”此时众人已膳毕,正坐在膳厅旁茶案稍事休息,梅思源谓对坐的朱由颛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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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三章 盲山盐场初定址(上)
    “最最紧要,那自然是田地了”,老幺这句平实无奇的话却令梅思源脑中一震:“这位老幺大哥便是一个再寻常不过的百姓,常年劳苦却连半垄田地亦不可得。欲令生有所养,老有所终,将何其艰辛为官经世,不过使耕者有其田,灾年能裹腹,冤屈得伸张。而其时治下,富户圈田连绵千百顷,致贫者无有自耕,只得委为佃农,丰年尚不得几顿餐饱,平年挨饿自不可免,灾年不为饿殍已是万幸,实在可怜!思源从仕十余年,虽事必尽其力,始终难止民生愈苦,实在惭愧!”

    梅思源望着老幺,再问道,“你家中有人丁几口”神情像极一个暖心友人。

    “嘿嘿,我和婆娘带着两个娃儿。小的男娃子六岁,大的女娃子九岁了哩!”老幺言语间,满脸知足的溢笑。“如何不满足哩!自己和婆娘可以给东家侍农田换米食,闲时上山打些野味,采着浆果子,两个娃儿也少有饿着,自己还待求些甚么”

    “我给你十亩地。”梅思源突然说道。

    老幺茫然望着梅思源,似乎没听清他说了甚么,又似不相信自己听到了甚么。

    “我给你十亩地。”梅思源再一次说道,“你寻得了盐矿,盐政司奖你十亩地,如何”

    老幺双手交叉搓着,眨了眨眼,紧盯梅思源,显是已经听清楚了他讲了甚么,却似乎还不敢相信。良久才润了润喉,说道,“这个,这个……”

    “朝廷奖有功,不缴税赋,田里打了多少粮食,便自己得多少。”梅思源再解释道。

    老幺眼里渐渐有泪,颤颤巍巍从座上起身,蓦然重重跪倒在地。梅思源伸手要去扶起,老幺不肯,伏地啜泣,腰背随着轻轻震动。

    冬里乡野的夜,漆黑如墨,静谧如定。“喔喔喔!”一声鸡鸣响起,打破了它的安宁。

    “你怎就起了外面还黑着哩!”黑暗中一个妇人迷糊言道。

    “有甚么打紧!昨晌,梅大人要我今早领他去我寻的那盐洞,可不得早些去候着”老幺并不去理会婆娘。至于此刻,老幺都觉自己尚在幻梦之中,“我真真有了自己的田垄”。忙伸手往草席下一探,“田契在着哩!”漆黑中,老幺笑的脸上如丘壑一般。想起昨日,那实在是自己一生中最是开心的一日。既得梅大人请吃了一顿大饱餐,而后又得大人送了十亩地,临行便从东家那里拿到田契。今日回味来,犹觉难以相信。但田契既在、桌上的饭食仍在,又不由老幺不信。当下麻利收拾好,兜着一个熟薯瓜便出门了。

    草木还结着霜,老幺却一点不觉冷。

    “甚么人!”老幺才刚近了朱府宅院,便听一个冷厉声音骤然从高处传来,吓得老幺不觉“哇”出声来,忙回道,“我是朱老幺,来此间候着梅大人。梅大人要我今早领他去山里。”

    “你且先等着。”昨下半夜是云鹄值守,哪里想到这都还不可见五指,老幺竟已来门外。

    “吱”,朱府里屋传来一开门声,只听一人说道,“是老幺来了么请他先进来候着。”梅思源被云鹄一声冷喝惊醒,猜是老幺来了,即谓云鹄道。说完话,起身点了灯盏,一阵洗漱。一众随从早已习惯浅睡浅眠,既听得梅思源和云鹄对答,匆忙起身准备。

    “老幺大哥,你可真起的早!”梅思源仪容理毕,走到偏厅,正见老幺勾着脚弓着身坐在四角圆凳上,乃



第三十四章 盲山盐场初定址(下)
    何为“山”者乃土聚有石而高也。是以,行于山道间,因地势由低向高使然,蜿蜒、陡峭必居其一。欲求坡小者,必取其蜿蜒舍其途近;欲图捷径而避其远者,必承其陡峭。梅思源八人虽都练了一身武功,技艺非凡,却皆非登爬好手,是以一路顺着山势,蜿蜒向上而来。

    “哎,老幺大哥,可没走错我怎觉先前到过了此处的。”傅愆紧跟在老幺身后,正穿过一片灌木丛。

    “嘿嘿,不会有错的。这盲山便就是这样了,乍看起来,每个山头都长得一般高低大小,就像好些个同胞兄弟。灌木荆丛也是一个接着一个,旁人可不敢来这里。”老幺傻笑着答道。

    “是么。为甚么别个不敢来,就你便敢来”傅愆虽已疲乏,但亦有了聊话的兴致。

    “村里人上盲山,也就打些柴火甚么的,山脚便有的是。要来了这深处,哪里能辨得左右可不得在这里兜转圈哩我爹妈死得早,十三岁便给东家耕地。那时可小,农事也做的少,得的谷米就不够填肚子了,时常来这盲山深处找吃食。”老幺讲起过去,脸上颇有些沧桑,“我行到哪里了,便在旁往来向折倒一只树枝,这便不至迷路啦。你瞧这,便是我前些天折的小枝。”说完,指着身旁一根往后倒着的树枝。只见它折口暗淡,显然已倒下好些日子了。

    “哦,原是这般!呵呵。”傅愆听了,甚觉有趣,想着往后自己在山间行走,也大可用老幺之法辨路,登时一喜,一边走一边笑着答道。

    “几位官爷,便在前边呢。”老幺回过头,笑着谓众人道。

    “哦,是么!”梅思源精神一震,快步跟到最前,“我来看看。”

    “便是前面右下那片榆林边上了,穿过榆林,溶洞便在最边上。估摸着也就三里地了。”老幺指着前方右下,跟梅思源解释道。

    这时正值正午,众人山行已三个时辰有余。冬日阳光虽不炙烈,晒得久了亦觉浑身粘燥不爽。既听得盐矿便在眼前,都觉身轻不少,脚下得力,步伐都大了起来。

    “呸!这些树疙瘩可不讨喜!一身树叶便似锯子一般咬人!”只听梅思源四名亲卫中尹成惠在队尾骂骂咧咧,原是一时不意,竟被榆枝打到,榆叶在他脸上割了好大一条口子。

    “成惠,赖我。这,唉。”梅思源四名亲卫中翟开听得尹成惠抱怨,便折回来看,原是自己前行时手推着榆树枝,放得急了,榆枝弹回去太快,尹成惠未及避开,才被打到脸颊,这时已沁出一道血痕。这时自责道。

    “这有甚么!快行罢,便要道了!”尹成惠似乎也不介怀,开心言道。

    众人穿出榆林,看到一条涓涓细流,而下有一个小潭,清可见底。

    “嘿!可好找!”傅愆一直紧随老幺而行,既走出榆林便冲到了最前,见前有清水细流,忙冲过去掬水喝。“噗”的一声,傅愆把一口清水吐了干净,脸色变换几番,随即大笑起来,“哈哈!大人错不了了!便是这里了!”原来这水入口咸涩无比,自是老幺带众人来寻的盐洞了。

    梅思源也已赶到,伸手掬水就往口中送,好几个呼吸始吐出来,良久乃道,“实是大喜啊!”笑意渐盛,不一会儿便笑出声来了。

    众人才坐下,只见另一旁树林里行出两人,竟是政司衙门的衙役打扮。这两人走近一看,其中一大汉脸上有疤,另一人身形矮小,却是先前去过老幺家里的何广根和万勇。他二人已在人群中看到老幺,斥道,“你怎带这许多人来这里作甚



第三十五章 端夫子论攻与防(上)
    “今日授课战之攻防。如以往,尔们可先提问。”端夫子拄杖立于授案前,鸿声言道。

    这十几日来,致知堂每日开课四堂,一堂课一个时辰。每日四堂分别是:军事、武校、政知、德育。此时乃辰时二刻,正端夫子授课之时。薛宁自小长在文宦之家,从来少涉猎于武事,这些日来,每每首个提问,今又如此,只见他站起问道,“夫子,攻之兵有几何守之法又有几何”

    端夫子似乎早有预料,看他一眼,乃道,“大华军备,攻之兵有枪、戟、刀、斧、弓、弩六兵,投石机、火油灌、撞车、冲车、云梯、攻城塔六器,凡一十二。守之兵有铁蒺藜、檑、钩、狼牙拍、幔牌、盾六械,鹿角木、距马枪、钓桥、闸版、塞门刀车、刃车六具,陷马坑、护城壕、护城河、羊马墙、弩台、白露屋六事。”

    “战时,当何以攻”薛宁又问。

    “攻在前者,首要之用乃是壮军威,振士气,是以力求伤敌而不自损,当以投石机、长枪、弩长距远攻急射;待敌我两军相距迫近,再当以弓箭流矢扫射,以求多多杀伤敌前;敌我既交兵,战机瞬逝,杀敌当以快,可先行枪、戟在前戳、挑、刺、撩,再以刀、斧劈、砍、切、割在后。”

    “夫子,为何是枪戟在前,而刀斧在后”梅远尘有疑乃问。

    “枪戟之伤在于纵深,被其所伤,轻则流血不止,无再战之力,重者脏腑碎裂,当场身死;刀斧之伤在于横长,难以一击杀敌,被其所伤往往还有再战之力。既为杀敌故,自然枪戟在前,刀斧在后。”端夫子解释道。

    “既然枪戟杀伤强于刀斧,那又何配刀斧呢”柳是如听后一时不明,疑道。

    “兵器之用,从无绝对。枪戟杀伤强,但亦有其不足:利在枪头,易于防守;近身再攻时,回枪稍慢易给敌机。刀斧杀伤虽稍弱,刃口却长,敌众之时随意劈砍,其速快。且对方甲兵一旦垒起盾墙,枪戟难以破防,重斧劈砸却可破其防线。”端夫子扫视众人答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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