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华恩仇引
时间:2023-05-27 来源: 作者:梅远尘
见梅远尘已坐下,海棠亦清了清脚下石阶,离他约莫三尺坐下,往向山下。梅远尘见她坐得离自己那般远,靠阶端又甚近,低下头把身旁石阶上的枯叶拨下,伸手去拉海棠右手衣袖,哀求道,“好海棠,离我那么远做甚么且旁边便是丈高崖壁,多危险!你坐这里来可好”海棠别过头去,却顺着梅远尘的力道把自己拉到身畔。正想着心事,忽然觉着脸上有一物事袭来,转头去看,原是梅远尘捂着袖口来给自己擦汗。
梅远尘左手扶住海棠右脑发边,右手裹着袖边在她左脸轻轻拭着,温声言道,“海棠,行了这么久山径,可把你累坏。你先不动,我给你擦擦汗罢!”海棠哪里受得住梅远尘这般温声细语,摆了摆身体轻轻挣开他双手,从腰带间解下一条鹅黄方帕,微微坐起身靠近他身畔,去给他拭额脸的汗珠。梅远尘静静坐着,闭上双眼,感受着她既轻又柔的抚触。
“走啦,你瞧旁人都走完了。”梅远尘正沉浸在软绵绵的温馨之中,一脸迷醉,忽听海棠嗔道,虽不情愿,也只能懒懒起身。正准备去拉海棠起来,不想她倒先自己一步立起身来,行在了前面,回首嬉笑道,“你要来追我么”
第四十二章 仙人峰上遇仙人
仙人峰之所以被选址敕建真武观主观,还颇有一番说道。据说当年夏汝仁定都都城后,一夜梦中神游至此,偶遇一鹤发仙人,一人一仙在峰上亭台中论道说法,经数月乃止。夏汝仁梦醒后召来都城职方,将梦中所见山容峰貌一一讲于他听。职方听得夏汝仁描述,立知皇上神游之所乃是虢山小性峰,当即告知夏汝仁。夏汝仁听后立马摆驾而去,登峰一看,竟真与梦中所见毫无二致,大喜过望,当即将此峰改小性峰为仙人峰,定为真武观主观长生殿敕建之址。仙人峰山腰山底常年云雾袅绕,游人从虢山之巅望向此间,就如一玄龟从瑶池中浮起,顶着长生殿背负自己往都城慢慢游去。永华帝年少时起,便常年居于此间,参法悟道,后来青玄成为此间观主,二人慢慢熟络起来,渐以师兄弟相称。
时下真武观观主湛为道长乃青玄第九徒,二十一年前开始执掌观门。卸任后的青玄再无半点俗事牵绊,每日炼丹修武,阳生液与长生功皆有大成。“湛清,取些银两来。”青玄斜靠在茶座扶椅上,两脚交叠,眯着眼睛,一手撑着左脸,一手轻轻拍着右膝,对伺一旁的青年道士吩咐道。这个青年一张方脸,年约二十六七,听得青玄吩咐,躬身问着,“师父,需拿多少银两”青玄悠悠答道,“二两。”二两银钱便是大年初一那日,青玄在瑞云楼旁的小摊上夏承炫替他付的餐钱。
“海棠,你适才在天尊座前跪拜许久,跟尊神祈求了些甚么啊”才出了长生殿,梅远尘便紧紧倚着海棠,一脸讨好的问起。真武观供奉的是真武大帝,又叫玄武天尊。据传得道前,玄武大帝本体乃是一只玄龟,而玄龟又以寿久不死著称,是以真武观主观所在叫长生殿。另一说法是,道门所求者乃长生不死,天人合一,是以此间主观殿名取为长生。
海棠早料到梅远尘会来问此事,快步而行,嗔道,“才不告诉你。我常听人说,想尊神祈愿心必诚口必严,否则便不灵了。”梅远尘于这般原由丝毫不明,但海棠既这般说了,自也不再去问。二人执手行至殿外法坛内侧边缘的石椅坐下,轻声厮聊起来。
“这小娘子可俊俏的很哩!怎跟个毛头小子在此厮混不如跟哥哥们到山下酒肆好生吃喝一番!”二人正耳畔私语间,蓦地听一个邪魅声音在身前传来。向身前看去,只见一华贵装服的俊美青年缓步走来,脸上坏笑不止,身后还跟了三个彪壮汉子。二人心里一紧,知形势不妙,只怕遇上显贵人家的顽劣公子哥了。
梅远尘双眉紧蹙,强忍怒气道,“我是颌王府眷属,你是哪家的子弟,可莫要生事!”俊美青年听了,脸色一沉,显然知道颌王府何等显赫的地位,眼睛一转,脸上神情一横,怒道,“呸!又是颌王府!你要是其它府第出身倒也罢了,却偏是颌王府的。此间正是僻静,今日一不做二不休,便把你们丢下崖去,解我心恨!”
长生殿依山势而建,法坛下云雾婀娜缭绕乃是百丈悬崖,深不可见底。二人听这青年说
第四十三章 拜师礼成入道门
“人的功夫如何可以练到这般厉害境地!”梅远尘一直以为云鸢便是这世上顶了天的高手了,没想到这青年道士看起来似也并不比自己大着多少,竟有如此可怕的身手,若非亲见,绝不敢信。
“这小姑娘半个时辰后便会转醒,你毋须忧虑。”青玄从门口走过来,平静地说着,全然没有一丝紧张或惧意,仿似适才那四人不是他杀的一般。说完,在海棠躺着的床褥对侧茶案坐下。
从把那四人打到崖下至此时,青玄甚至都没再看过海棠,却准确说出了她将醒的时间,梅远尘不知他凭何判断,却半点不疑,欣喜道,“那便好!那便好!”转头望向青玄,满脸感激,突然从床沿起身,重重跪在地上,伏首道,“道长救我二人大恩,此生不敢忘!”青玄便似不曾听到一般,自顾嘬着茶。梅远尘不得恩人回应,自不敢起,伏首跪地久久不起。
“你,与我有深缘。”梅远尘正战兢中,忽听座上恩人说道。青玄说得甚慢,梅远尘自听得明白。想起昨日校武场上自己连费格栋粗浅的一招半式都抵挡不住,又想起爹娘几番令自己修武傍身,更想起适才怎样的可怖险恶几乎就死,猛然抬头,振声求道,“道长,远尘资质虽鲁钝,亦无半点功夫底蕴,仍厚颜恳请道长收我为徒!”说完跪行几步,在青玄面前五尺停驻,伏首拜下。
“可以。”青玄几乎未有半分犹疑,立马便应了梅远尘所请。
梅远尘绝未料想恩人应答如此干脆,大喜过望,就要再拜,却被恩人及时止住,听他道,“那日小摊之上,你替我付了二两银子餐钱,我此刻还于你,你且拿着。”梅远尘不明所以,但恩人既有言,自不敢违,依言将双手举过头顶去接了一了银锭。又听恩人言道,“道不走空,你身上有多少银钱,通通供奉于我!”梅远尘听了一阵窘迫,低头惭愧道,“道长,远尘今日行走匆忙,不曾带来银两,可容我回去一番置办”青玄翘着二郎腿,端过茶有嘬了一口,叱问道,“你手上奉的又是何物!”梅远尘想着,恩人武功如此高深不可测,定然是世上了不起的人物,若说入门供银,怎么也要千两、万两的,但以自家家境及义父、义母帮衬,想来也能办得到。但不知为何恩人来问自己手上奉的是何物,心下虽有疑却仍照实答道,“回恩人,是一个二两银锭。”青玄坐直身子,正容道,“奉上来吧!”
梅远尘依言奉上了刚刚恩人还于自己的二两银锭。正往后退时,听得恩人说道,“你先前已向我磕了两头,再磕一次,师徒之礼即成。”梅远尘喜极欲泣,忙大声应道,“是!”再跪拜在地重重磕一响头,大声喊着,“师父!”
青玄从座上站起,背负双手淡淡说着,“你既入我门下,当知我道号。为师十四岁入道门,至今五十七年,自号青玄。”梅远尘以为自己听错了,抬起头望向青玄,想道,“师父看起来最多也就
第四十四章 走尽穷山是碧水
“海棠,你醒啦”看着床上的海棠眼皮闪动,眉毛紧蹙,一副将醒的样子,梅远尘急忙靠上前,开心叫起来。海棠一睁开眼,便瞧见自己最是放心不下的人儿,一时情难自禁,眼泪哗哗流下,哭道,“公子,你终究也被他们害了么我,我原本害怕极了,这儿一片黑漆漆,你又没有在我身旁,我实在是怕极了可是现今你也来了这儿,那我二人便做对鬼夫妻罢!我们谁也不要去喝那孟婆汤,可好哪怕便是只得在这阴间游荡着,你有我伴,我有你陪,可不也好得紧梅郎,我再不要和你分开了!”说完,从被褥中坐起,一把扑到梅远尘怀中,紧紧抱住他脖颈。
海棠的拥抱,便如溺水之人抓住一根浮木一般,充满恐惧和绝望后的欣喜。梅远尘深感佳人恩重,不知该说些甚么,只是一直轻轻抚触海棠后背,望能平息她心中惧意。良久,海棠才悠悠言道,“可真奇怪的紧,我怎的竟能清楚听得你心跳”说完,从梅远尘怀里起身,仔仔细细注视着他,每一缕发丝,每一股气息。当前所感所见实在太过真实,便如在世的时候一样,令海棠几不敢信,忙伸手去掐自己脸蛋,要验一验还会不会疼。梅远尘伸手去挡住她脸,怜惜道,“海棠,我没有被他们害,你也没被他们害。你只是跳崖时晕了过去,现既醒了便甚么事也没有了,我们都好着呢!”
“我又做梦了么怎的这次梦竟这般真实听人说,未出阁的女子倘若带了怨气离世,那是要变成厉鬼游荡在阳间的。难道我真还在这阳间”海棠胡乱想着。她清楚记得自己已跃下了无底的山崖,绝无活命的可能。“难不成是自己舍公子不下,已变成了女鬼来到真武观,公子他竟也分不得清楚”看着眼前梅远尘一脸恋爱,海棠又喜又疼,泪如掉线珍珠一般下坠,啜泣道,“公子,你,你还是离我远些!我不想害你的!我不想害你的!我也不知自己怎会到此间来,想来是割舍你不下,定要来看一看。既见了你,那我便走了,从此再不来扰你。你也忘了我罢!”越说到后面,哭的越伤心,令梅远尘大为不忍,想起一计,伸出双手把海棠拦腰抱起,往屋外行去。
这时已是午时,真武观虽在山阴,此刻也能沐浴日光。梅远尘抱着海棠行到院中,轻轻把她放下,温声说着,“好海棠,你瞧瞧地上,是不是有我二人的影子这可是再真实不过的了!我们都活的好着呢,你仔细瞧一瞧这影子,这周边物事!我们都好好活着呢!”山风清冷,四处鸟鸣此起彼伏,太阳照着人身,眼睑都不易睁开,海棠握住梅远尘的手,感受着这一切,乃信了自己二人确实还活着。紧咬双唇,忍住心间澎湃,趴到梅远尘肩上,缓缓说道,“我们都能活着,真好!”
梅远尘扶着海棠到院中的石椅坐下,将青玄出手救下海棠,并把四个恶人打下山崖,又收自己为徒的事情简要说予她听。海棠尚沉浸在死而复生的迷乱中,于梅远尘讲的话听得也不甚明了,只知自己被人救了,那人又收了公子为徒,感激道,“公子,我想去拜谢这位恩人!”梅远尘当然应允,牵着海棠往师父的院落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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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五章 端夫子论战不败
“夫子,古来皆言,无有常胜将军,既如此,何有战不败之论”自上次端夫子告知下堂课授战不败论,薛宁便有此疑问。苦等三日,终等到端夫子授课,授礼才毕,薛宁即站起问道。端夫子自授案而下扫视,见众学子脸上皆有疑,问道,“薛宁,千人守军抗万人之师,城破而守军皆殁,谁为胜者”
薛宁忖度几个呼吸,朗声答道,“就战果而言,胜者自是万人攻城之军。然守城之师力战而竭,虽败犹荣。”
“公羊颂我。你以为何”端夫子又问。
“学生以为,薛宁所言甚是,攻方为胜。”公羊颂我恭敬答道。
“欧潇潇,你又如何看”端夫子再问。
“攻城既破,学生所见,当以为胜。”欧潇潇站起答道。
“又有千人之师御万人来犯之敌,虽力战杀敌三千,终究不敌,城破而守军尽殁。谁为胜者”端夫子并未置评三人所答,看向薛宁再问道。
“这,守军以千人之兵斩三倍之敌,当然应为胜者。”听得夫子如此问来,薛宁颇有些窘困,讪讪答着。夫子听了仍是不置可否,再看向欧潇潇。
“以寡敌众,灭三倍敌军,守军理当为胜。”适才言道以攻为胜,瞬时便自毁其言,欧潇潇脸上亦有些挂不住了。端夫子也不去管他,又看向公羊颂我。
“夫子,学生明白了。战时胜败,当以战损计之。杀敌之数多过折损之数则为胜,反之则为败。”公羊颂我欣喜道,见到夫子一脸不屑,又垮下了脸。
端夫子接连几问,使众学子渐有所感。战之胜败,绝非简而易决之事。
“战场之上,帅将兵马、械器粮草、药服辎重皆可能左右战局,所谓不败,乃指军中所管,事无巨细、战时相较,利有所用,短得以避,长得以扬,己方战力无有不尽。将千人新丁,灭五百虎狼之师,何尝不为一胜”端夫子铿锵言道,“兵马械具、粮草地利一概占尽,胜又何足喜所为良将,当能应地制宜,知人善用,兵丁物资合理调配,战术策略随机应变。遇强敌可自保,欲弱敌可歼之,匹敌之战可以胜,是为不败!”
座中二十四人听后,齐声答道,“学生受教了!”
端夫子脸色沉郁,说道,“大华兵力之于厥国、冼马尚且不占优,何况其早有结盟之势。尔们皆是朝廷肱骨亲贵之后,一旦战事发生,希望尔等前可将兵遇敌,后可事军供给免其后忧,多少为朝廷效力!”
众学子齐声答道,“学生自当鞠躬尽瘁,报效家国!”
端夫子脸色稍缓,说道,“好生听着。”
“天时地利人和,何以天时在首行军在外,连绵磅礴大雨可致全军淹没,不战而亡;一阵急寒可使全军受凉,战而无力;数日酷暑可使军士脱水,至于渴涸而死;如遇狂风,兵卒、车马甚至随风席卷而走,再无影踪。天时之害猛于强敌。天时不可控,是以战时引兵必先窥测天时而后动,天时若不可知,则宜以不动替妄动。”端夫子言语之时,脸有敬意。“太丰元年,皇四子夏衍儒初次引兵换防。行军至渝河河畔时,见月色静美花香鸟语不愿再行,不顾钦天监正一再警示,强行驻军在河道一侧。当日夜里上游骤降暴雨,洪水灌道汹涌而来,兵士听得轰鸣之声急忙起身,仍逃窜不及,瞬间半多人马被冲
第四十六章 便是道缘暗相助
“咚!咚!咚!”华子监左偏院一进小院落里传来三下扣门声响。
“进来!”一个青年男子在内答道。“吱呀”,响起开门的声音。一个少年言道,“师父,弟子来了!”
“在蒲垫上坐下。”青年男子道,“至今起,每日酉时三刻至戌时三刻,我便在此授你两个时辰的武艺,你好生学着,学后需勤加练习,不得怠慢!”少年拜服在地,郑声回道,“弟子谢过师父授业之恩,必定全心受学,绝不敢有半点稍怠!定当学而后习,勉力不辍!”青年脸色自然,又道,“我予你授武之事,不可使人知。如有人问起,实在推却不掉便说你乃真武观门人,观中派人授学于你,尊师门谕令,不克外传。旁人听了,自不会纠缠。”少年听得清楚,再拜答道,“是,师父,弟子明了!”青年男子望向少年,正色道,“远尘,你乃我第三门徒,亦将是我最末之徒。师父占卜求问,知与你实在深有道缘。你我师徒情分乃是我求道之路最后挂碍,授业既毕,我当随恩师之路,云游海内,寻天道不死方,怕再不来归!此后数年你当潜心修学,武学要义需牢牢铭记于心!或有不解之处,日后修为渐深,自当慢慢开朗。”
此间对话二人,正是前两日在真武观重逢的青玄与梅远尘。前日临行前,青玄告知梅远尘,自己将往华子监院监内为其授业。梅远尘既疑且忧,怎知青玄竟告知,内间事由二师兄将安排妥当,叫自己无需顾他。今日白昼间,梅远尘丝毫未有得到讯息,兀自心下焦虑。哪知酉时初刻,膳厅用膳时独处暇隙,有院监衙役悄悄告知自己来此间。
听得师尊言授业既毕即远游他处,梅远尘看着师尊,欲言又止,数个呼吸乃轻轻道,“是。弟子必尽心修学,好让师尊早日归途道法,无碍而行!”湛为、湛明乃青玄早年收的弟子,二人追随师尊逾四十年,尚不得师尊传授精要武学。非是青玄自囿,实在是道缘不至,强行授学,只怕有误修行。青玄不想古稀之年还能得遇缘深道徒,自想将一身本事尽传于他。几次碰面,已觉梅远尘可算是难得璞玉,当真是可造良才,此刻见其眼有泪光轻而言道,更觉加倍亲切,脸上始露笑意。
“为师一身武学精髓皆在长生功。道家终究所求,乃是长生。而这长生功,当算得上道门之巅峰武学,你能学得一半,当今天下能奈何你的人,不过单手之数。”青玄轻描淡写说着,而梅远尘听及此眼睛瞪圆,显然惊讶无比。青玄笑了笑,言道,“徒儿,你大师哥跟着我学了四十四年,却从未习过长生功。也算勤能补拙,为师的本领,他算学去了三四成,当今武林之中,除了苦禅寺悬月、御风镖局易麒麟、若州徐家徐啸衣、素心宫主云晓濛四人外,便再无敌手。”梅远尘实在难以想象,那个肌白微胖在师父面前唯唯诺诺,待自己亲善宽厚的大师兄是个如此厉害的人物,喃喃道,“想不到大师兄武功竟这般高!”青玄看着他一脸惊讶,颇觉好笑,道,“是以,前日我告诉你,遇有甚么难事,大可找他帮忙,少有他办不成的事。你二
第四十七章 引息探气初次成
“长生功初练最紧要的乃是探气引息。今日我便来试一试你质体如何。”青玄起身,坐到梅远尘跟前道,“一会儿我会注入一小道真气入你体内,游走于百骸之中。我会不停问你,气在何处,运息几何。我问你便答,徒儿,明白么”梅远尘点了点头,道,“是,师父,徒儿明白了。”
青玄满意道,“徒儿,伸出左手。”梅远尘把手掌伸向正前,摊开。青玄抓住他左掌,意念一动,指尖一道细小真气便经由梅远尘左掌进入体内,问道,“徒儿,可能感知掌臂内有一股内气在流转”师父甫一抓住自己手,梅远尘便觉一股微微刺痛的感觉由中指指尖流向手臂,当即答道,“师父,徒儿感知道一阵微疼自左掌中指指尖流向臂上,此刻正在腕与肱之间来回往复。”说完,脸皮轻颤,脸上汗水凝珠,显然此刻承受着不轻的痛楚。“此刻又到哪了”青玄再问。梅远尘紧咬牙关,听师父有问,乃颤声答道,“此刻这股内气当在我左胸。”青玄又问,“徒儿,从我真气入你体到真气游至你左胸,期间你作息几何”梅远尘一边受承着体内真气的刺痛,一边努力回味,半晌乃道,“师父,弟子,期间弟子吸气二十七次,呼气二十六次,中间急吸五次,急呼两次。”青玄循力一导,先前注入梅远尘体内那道真气便回到自己体内。缓缓放开徒儿左掌,愣愣看着他,良久才问,“你以前有修习过内功么”梅远尘感觉身体左边一松,顿时舒服极了,听师父这般问起,心下一滞,以为师父不许自己另学他师,像犯错小孩一般低着头轻轻道,“弟子府上有位云鸢爷爷,他曾教我吐纳,但弟子愚昧,从未学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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