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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坠星河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楠榯

    说完,他仰头欲饮,却被星河从手中拈去杯盏。

    一边喝下盏中烈酒,一边扶杨玄风坐下,星河嬉笑着说:“你们这么多人,竟然还没喝倒军师。”

    杨玄风抬起头,对她傻笑了一下,迷蒙道:“夫人,你总算回来了……”

    接着“嘭——”一声,趴倒在桌上,沉沉睡了过去。

    星河失笑,解了长披盖在他身上。

    “军师好酒量!”

    她笑着拍了拍手,指着文瑞对南郭彧说:“今日对饮,怕您不能尽兴,我特意请来一位朋友。您别看他这副弱不禁风的样子……可是位正儿八经的突厥勇士!”

    南郭彧抬眼一望,伸手做了个有请的手势。

    文瑞满心疑惑,却不好多问,只能坐到了杨玄风的另一侧。

    “来来来,继续喝。”

    星河吆喝着,敲开三坛酒封,分别摆在自己、南郭彧和文瑞面前。

    南郭彧毫不推拒,伸手抱起酒坛,自顾自地喝了起来。

    星河不甘落后,抱起微重的酒坛,大口喝了起来。

    一口烈酒下肚,蛊火随即窜过去,缠绕着浓烈的酒气,将它们化作一阵暖流,瞬间散致全身各处。

    蛊火催入脾脏,可消酒气。

    五脏不承火力,寻常蛊师绝不会让蛊火游走出经脉之外。

    若非这些年蛊火和噬蛊虫在身上你追我赶,她也发现不了它这个大用处。

    今日,且看是她这招好用,还是南郭彧技高一筹!

    ……

    中原人——一个老头,一个女子,竟然喝得比漠北壮士还豪迈。

    文瑞虽仍不明所以,却自觉肩上担子沉重,只好抱酒坛跟着两人喝了起来。

    不一会儿,他就发现……这哪里是对饮,这是斗酒!是拼命啊!

    喝光一坛,立刻又有满满一坛被摆到面前。

    如此数轮,任他堂堂草原豪杰……

    终于“嘭——”一声,倒在了杨玄风身边。

    ……

    放下空酒坛,星河擦了擦唇角,望着仍无一丝醉意的南郭彧道:“‘不二道’果然厉害!”

    南




第八百零九章 复仇同盟(下)
    “你……你是什么时候拜入师兄门下的”

    南郭彧很难想象,若非陈留仙背弃约定,再次回到“漩涡”中来,他怎么会被宋家小姐看穿了全部。

    抛弃妻子……残害同门……谋害无辜……

    如此极端的指责,让他心中不忿,却又无言反驳。

    “他说归隐是假的!是他让你来的!他在哪在哪!”

    星河没有回答,拢起长袖道:“百年青莲宗,出师者千万,或归于来处,开宗立派、广纳门徒;或投身世家门下,不避世俗做食客、军师,辅佐出无数名将、良臣。能拜入门下,何其幸运!可惜,师父收我为徒之后,除了传下一个玉扳指之外,连句训诫都没给。直到几个月前,我才从义父文智侯的札记里,弄清楚青莲宗开宗立派的使命……”

    “择明主,一统天下。”

    她慢慢扬出右手,拇指上刻着二十四瓣莲纹的墨玉扳指古朴而厚重。

    “宗主!”

    南郭彧攥紧双手,“原来掌门师兄传位给了五师兄!你是……新宗主”

    “青莲宗已经不在了。”

    星河眼中划过一丝锐利的光,“我与阿史那大人一样,是来跟你讨债的!”

    “讨的什么债”南郭彧眯起眼睛。

    星河笑了笑,掰着指头说:“避水珠、困龙藤……还有,楚孟的蛊灵。”

    南郭彧迅速左右一看,嘴角抽搐着吼道:“你师父在哪他在哪!”

    “师父他,从没提过你。”星河平静地回道。

    南郭彧猛摇着头,“不……不可能……你不可能自己查到这些……”

    “五行夺天阵!”

    星河扬声打断他,咬牙切齿道:“这项道宗禁术,以致阴‘五行之极’设阵,吸纳天地之灵,可为道场主人强夺天命。”

    “你说什么从哪听来的!”

    南郭彧瞪着眼睛,一脸骇然。

    星河的目光从文瑞转向他,“西海天鹿,从缥缈州御风、踏浪而来,口中携甘霖,足下生沃土……是上古神兽,也是古突厥人的图腾。‘金鹿角’致阴,五行‘土之极’,正是突骑施五部合力守护的圣物。南洋‘避水珠’,五行‘水之极’,百年前从骠国王宫流落中土,被我外高祖爷爷重金买下,传为长安号的镇店之宝。年幼时,我曾见过一次,光华之美如同皓月,后来两家出了佛谶之乱……唯有此物在乱中丢失。青莲宗‘困龙藤’,五行‘木之极’,藏于九莲山二十八主峰、七门十三宫之中,遇火便生霓虹光,宗门被大火烧尽后,它也跟着消失了。南秦蛊火,唯一与人合而为一的致阴之火,其中以赫夷部‘莲火’为上。大蛊师横死,或遗‘蛊灵’,能长明者,方为五行‘火之极’。”

    “十多年了,你终于找到老夫这来了。”南郭彧目中似燃着熊熊烈火。

    星河凄然一笑,“若非家主大选,长安号仔细盘点了资产。再过十年八年,我也发现不了‘佛谶案’和‘避水珠’之间微妙的联系。更没有办法把当年的一切与‘五行夺天阵’,与曾是王勋同僚的你联系起来!”

    “不可思议,你洞悉之能竟能至此。”

    南郭彧目光一转,“宋星河,你的胆子可真不小!你可知,若是师兄当真不在,自己今日说出这些话来……在老夫眼中,差不多已是个死人了。”

    星河淡然回道:“生生死死经历的多了,就没那么怕了。况且,在我眼中,你也和死人……差不了多少。”

    南郭彧神色一紧,忙瞥了眼醉倒的杨玄风和文瑞。

    他们依然沉沉睡着,没有一丝醒来的迹象。

    星河哂笑一声,继续道:“青莲宗门人,世代追寻,不过一位能一统天下的明主。当年,我师父选择了大周武帝,一直舍命追随于他。而你,选择的同样出自陇西的……李氏。为了助李耀成大业,竟走上布‘五行夺天阵’这样的邪路。先是欺骗文瑞的母亲,得到染着贺逻施啜部族人鲜血的‘金鹿角’;又蒙蔽我师父,借避祸之名,得到凝聚着同门最后希冀的‘困龙藤’。再后来,与商雪舞勾结,不惜陷害一个小孩子,趁乱谋取我家的‘



第八百一十章 南风送晴
    醉后一觉,杨玄风睡得极不安稳。

    长梦断断续续,反反复复。

    望不见尽头的朱雀大街,一时彩绸凌空,一时缟素飘荡;自己穿着沉重的盔甲,一时牵着初遇的星河,一时又找不见她的踪影;忽然行至靖国公府邸,一时见它大门敞开,一时又贴着封条落满尘埃……

    待他睁开眼睛,窗扇上已映着暮光。

    忍着宿醉的头痛,他猛然爬起身来四下寻找,望见书案前端坐的星河才安下心。

    “夫人,我怎么回来了”

    昨日,星河突发奇想,提出要把南郭彧灌倒时,他是一口拒绝的。

    星河却说,南郭彧可能是青莲宗弟子,却一直刻意隐藏身份,说不定是他朝的细作……得用宗门的“不二道”来试探一下才妥当。

    于是,将信将疑的他,以先锋将军生辰为由,约了一场“拼酒”。

    直到把各路将军和自己灌倒,才惊觉星河所言不虚。

    “军师……被我们喝倒了吗”杨玄风扶着胀痛的额头问。

    星河摇了摇头,从案上拈起一张薄纸,交到他的手上。

    杨玄风一目扫过,唏嘘不已。

    这封信,是南郭彧的手书。

    他自言是青莲宗弟子,出师后游历到西域,娶了一名异族女子。二十多年前,他抛弃妻子来到大魏,想要建立一番功业。奈何学艺不精、天时不予,多年来无什建树,因而一直不敢表明师门。今日被少夫人揭穿身份,一番规劝让他大彻大悟,于是收拾行囊出塞寻找妻儿去了。

    “军师怎么走的这么急”杨玄风嘀咕道。

    星河淡淡一笑,“今日正当巧,突厥王庭的颉利发大人入城来与大哥讨论长公主嫁妆中几处错漏。军师为了方便越过突厥大军的阵线,便随他一道出城去了。”

    这个理由,似乎合情合理,却漏洞百出。

    杨玄风有些诧异,转而便释然。

    星河说话,一向假似真,真似假。

    她若真想隐瞒什么,完全可以把理由编的完美无缺。

    南郭彧随突厥颉利发出城,必于众目睽睽之下。

    星河用不着骗他,也骗不了他。

    ……

    望着他的样子,星河忽然失笑,“怎么,夫君不信”

    杨玄风稍稍摇头,凝望着她的笑颜道:“三日后,长公主凤驾出城,你便随主婚使回长安去吧。我给二哥二嫂写封信,他们会保护你周全的。”

    “他们……保护我”星河挑了挑眉毛,啧舌道:“你不怕我用什么诡计弄死他们,报当年之仇”

    杨玄风一抬眼,向她招招手,“阿衍,过来。”

    许久未闻他这样叫自己,星河愣了下神,才慢慢坐到榻边。

    杨玄风轻轻将她揽到怀中,“把你所有的怨恨,都给我好吗哪怕要我的命,我也不会皱一下眉头。”

    星河沉默良久,“你走后,屋后的竹子……开花了。”

    杨玄风身子一僵,抱她的双臂又紧了紧。

    星河一动不动,喃喃低语道:“竹本无心,忘记了开花的使命。一旦它记起来,生命便到了尽头。”

    杨玄风忽然有些无措……

    秋棠村之外的星河,又让他“捉摸不透”起来,患得患失的情绪再次涌上心头。

    “等南边、东边安定了,西北另外两府兵马归位,我便上书请辞。我们跟义父义母一样,抛开一切,去游历天下可好!”他急切地仿佛渴求承诺的孩子。

    “不好——”

    星河一抬头,挣开他的怀抱,“义父义母所谓云游四方,其实并没有放弃自己的使命。我也一样……想忘而忘不了的,终于下定决心要面对。这次,既然回来了,便不会再逃走,必要取宇文烈的性命祭奠一门英魂!只要二哥二嫂不从中阻拦,为了你……我绝对不会伤害他们。”

    得到她的保证,杨玄风终于松了口气。

    “阿衍,找回你,为夫这一辈子的运气都用光了。前路难行,你万不能再抛下我……”

    星河故作轻松道:“好像还没跟你说过呢……我生于承泰十二年,冬月十七的亥时。三叔仔细推衍过我的八字,谓之:命星太白,五行金年金月金日金时,命格极为殊异。若身



第八百一十一章 一纸难言(上)
    收到邸报不过半个时辰,又一封密函被送到进了上大将军府东厢。

    送信来的是禁军外戍属部,缄札封口处却盖着“秋露禅院”的印鉴。

    那是宇文衡的私印,从前他与哥哥、独孤莫云和自己之间通信,便会以印鉴为记。

    一晃数年,再见此印。

    星河知道此信必不寻常……

    定是长安出事了,甚至可能关系到哥哥或是莫云!

    她拆信的手,竟有些发抖。

    待指尖触到内廷惯用的水纹纸,她深深沉了口气,迅速抽出信笺,打开来一看,上面竟是石岚的笔迹——生涩的汉字里夹杂着些许多古怪的符号。

    将白英从梦中拉起,一同研究到半夜,才勉强理顺其中意思。

    ……

    星河坐在案前,笔尖走走停停。

    “没了,就这些。”

    白英放下信,凑上去看自己“译”出的内容。

    星河骤然停笔,带出一道浅浅的墨痕。

    杨玄风轻拍她的肩膀,捧起纸来念道:“陛下旧疾复发,多日不朝……大司马于谨病殁……大冢宰代天子行诏令,急召征南军主帅于敏之回京,继任夏官大司马……独孤长信称病辞官……李耀复爵柱国大将军,第六子李恒宇继任地官大司徒……中宫皇后产子,是夜血崩而殁;隔日,皇长子被立为太子……咸阳行宫突发大火,前朝太皇太后李氏及太后宇文氏、咸阳王拓跋稗殁……”

    并不长的一封信,说了宇文衡的病情,说了朝堂官员调动,还说了看似没什么关联的咸阳火灾。

    他愈往后读,星河的脸色便愈差。

    白英不得其解,皱着眉嘟囔道:“公主这是什么意思千里之远送封信来,絮絮叨叨说了这么多琐事,却偏偏没个重点!难道要让小燕大夫回京替陛下治病吗”

    杨玄风却看明白了几分。

    这……是一封求援信。

    首先,宇文衡的病一定不轻。

    其次,储君之位已定,宇文衡最后一道屏障已经消失。今后,他一旦与宇文烈发生冲突,宇文烈很可能孤注一掷,“抛弃”他另立新君。

    最后,随着独孤氏退出朝堂,主张向东、南扩张的朝臣一派终于殆尽。李氏、于氏都是宇文烈的拥趸,此时让他们重回朝廷的核心,其动机必然不纯。

    所以,京中的形势,可谓糟糕至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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