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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坠星河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楠榯
    一个个稍作思量,便知此物关系近来南陈的内乱和南陈、东齐之间突如其来的交锋。

    万氏世子之死,是“祸端”之源。

    如此私密的物件,到底如何得来的实在引人浮想联翩。

    霎时间,朝堂上一片静默。

    宋氏当真了得,花逞其人也是深藏不露,竟然能行刺万氏世子,嫁祸给吴江王府,甚至把火烧到了东齐明王身上。

    此举解了南方兵祸,自然是一等军功。

    但此事不同于东齐军情,是万万不可明说的。

    半晌,殿下仍无一人出声。

    宇文衡着实惊诧,星河只说安排月怡去东齐盗取军情,再利用幻术从李老太后那拿到宇文烈谋逆的证据,却只字未提南朝之事。

    她到底是想干什么

    久等无应,花逞率先开了口道:“贵嫔娘娘深受皇恩,臣下与有荣焉。不论做出多大的牺牲,冒怎样的危险,所求只是为陛下分忧。”

    说完,他从袖中取出一块白玉牌,打在上头的红缨络分外耀眼。

    “这面佛牌,内藏佛骨舍利,名曰:永嘉佛牌。乃是汉末流传而来的至宝,据传有利国运昌隆。臣辗转获得此物,特借今日大吉重日献于陛下。愿天佑大周,盛世永昌!”

    佛牌一出,宇文烈立刻脸色大变。

    眼下,羯部重兵押运部族圣物远道而来,正候召于北城外驿站。

    据石越所言推测,所谓圣物正是永嘉佛牌。

    自己手上尚有一面来自李家,再加上花逞手里这一面……三面佛牌刚好凑齐。

    “得佛牌者得天下”,这句话流传在东齐和南朝王族之中。若是得到三面佛牌,将来北伐突厥,安南定北,一统天下自不在话下!

    御座上,宇文衡同样陷入了沉思。

    他早派人验过……宇文烈手中的佛牌是假。

    羯部的佛牌尚在城外。

    照他对星河的了解,她绝不会将自己赠予她的东西拿出来示人。

    所以,花逞手上的佛牌,正是李家一直保存,偷龙转凤留下的那面。

    星河将它送到殿上,就是在逼他!

    逼他下定决心诛杀宇文烈!

    这面佛牌暴露,宇文烈必会染指。

    若不一举除掉他,待他集齐三面佛牌,不论是不是真的有用,都会有足够的信心“立新君、谋北伐”。

    这一刻,决心不下也得下。

    “宋氏‘玉带’之功,大司马府为请一等军功,朕认为合情合理。诸位爱卿可有异议”宇文衡扬声道。

    这话一出,所有人都望向上位的大冢宰大人。

    宇文烈心头一颤,顿感陷入了“圈套”。

    此刻,佛牌在花逞手上,而他的情态颇有些“紧张”……倘若有人提出异议,便说明玉带和佛牌都是不值得一提的东西。

    既然不值得一提,若是他忽然失手,“不小心”砸了它……自然也无伤大雅。

    而那万氏世子的腰带,实在不宜多议,哪怕透露出去一丝半点风声,立刻就会为大周引火烧身。

    好贼的宋家人!

    竟然让自己陷入投鼠忌器的境地。

    转念一想,就算宋月怡再进一步,宋家能重回朝堂又如何只要宇文衡不在了,区区皇后、外戚又算得了什么都只是暂时看起来耀眼的虚名罢了。

    “陛下圣明!”宇文烈躬身拜道。

    有他为表率,群臣骤起,纷纷附和。

    ……

    难得君臣一心,宇文衡的心中却五味杂陈。

    这下子可好,自己当真和星河成了一条船上的人。

    将来同生共死,想反悔而不得!

    “好——”

    他招来司礼内侍,吩咐道:“拟诏:贵嫔宋氏,出生入死,有助社稷,记一等军功,择日册封为中宫皇后;中大夫花逞,献宝有功,准复宋姓,封一品靖国公。宋氏一族,凡为官者皆晋一品,有爵位、封诰者亦晋一品。”

    ……

    “小风小浪”过去,第一日的朝会总算是“平稳度




第六百三十四章 血债血偿(一)
    杨炎平日里不声不响,一开口便要当堂审案。

    宇文烈清楚,他必定别有所图。

    昨日,虽然宋星河未现身,宋家却得了彩头,明里暗里襄助的势力显然不少。

    杨氏一直中立,却与宋家有那么一层关系。

    宋家重回朝堂,绝不只是想要后位和爵位那么简单!

    今日杨炎所奏,许就与他们脱不了关系。

    “啪嗒——”

    宇文烈手一松,象牙笏板不轻不重地落在低案上,骤然打破了殿内的沉寂。

    赵廉猛得惊醒,打着哈欠嚷嚷道:“大司寇府吃饱了撑的吗刑狱之事,自有州牧、府尹处置,哪怕扯上匪盗要案,不过几司会审而已。自己府衙越俎代庖便罢,哪有在朝堂上叨扰陛下和朝臣们的道理!”

    “大司空所言正是!邢狱之事自有律令可依,律令之外的‘重其重、轻其轻’,照做即可!一年数次的议政朝会,何时议过什么案子实在贻笑大方!”李耀沉着脸应和道。

    宇文烈嘴角微扬,甚是满意。

    还是老臣们好用,一个个识大体、顾大局,不像各家年轻一辈,心不恒、志不坚,总是存着别的心思。主持些具体事务还行,真到大是大非面前,叫人随意一鼓动,心志便会动摇……还是不能堪大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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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放眼朝堂,唯赵廉与李耀资历最深。

    二人同气连声,稍有眼力的便知道该避让。

    但杨炎毫无退缩之意,端着武将的气势,笔挺着脊梁道:“陛下明鉴!此案不仅与盗匪有关,更牵连到百余条人命。因有苦主鸣冤告诉,大司寇府依律接下案子。但案件甚为疑难,恰逢议政朝会,求请诸位大人一同审议……臣以为是并无不妥。”

    宇文衡摆摆手,“那便议吧。朝堂是议政的地方,关系大周百姓的便是政事。”

    “请宣原告。”杨炎躬身道。

    宇文衡朝洪德使了个眼色。

    “宣原告——”

    ……

    候在宣室殿宫门外的宇文熙早已按耐不住,听到一声声召唤传来,立刻拉起淮生往里头赶。

    御路漫漫,长阶通天。

    两个孩子一前一后,奔跑在空旷的殿前广场上。

    “小侯爷,这就要进去了吗朝堂和戏文里说的一样吗见了陛下,我是跪下还是五体投地”淮生气喘吁吁地问。

    宇文熙翻了个白眼,“跟着我做就行了。还有,你叫姐姐做婶婶,就该叫我做舅舅!”

    “我月份比你大呢!你该叫我哥哥!”淮生不甘示弱地回道。

    宇文熙嘴一撇,“长幼尊卑懂不懂我的辈分大!”

    ……

    上一刻还在嬉闹,待站到大殿门槛前,宇文熙骤然换了一副面孔。

    丢开淮生的手,他瞬间板起脸来,提着袍边从容迈了进去。

    淮生沉了口气,擦了把汗,匆匆跟上。

    “臣宇文熙,拜见陛下!”

    “草民……荆……荆淮生,拜见陛下。”

    两人一前一后拜下。

    殿内静默了片刻,忽然发出阵阵笑声。

    “小侯爷,今日可是朝会,你怎么带着小跟班玩到殿上来了”宇文家一位爷爷辈的少卿笑道。

    宇文熙抬起头,沉稳地回道:“少卿大人,本侯并非玩闹,而是应大司寇府传唤,前来陈情,供陛下与诸位听讼断狱的。这位并非我的跟班,而是这件诉案的苦主。”

    少卿仍当他是孩子玩笑,捋着花白的胡须笑道:“哦连大司寇大人都束手无策的案子,就是这孩子鸣冤告诉的小侯爷机灵醒目,深得陛下的疼爱。小小年纪,不辞辛苦赶来上朝,学习为人臣之道是好事。只是别再闹腾了……以免误了朝政。”

    宇文熙头一扭,拱手道:“朝堂肃穆,少卿大人怎能如此玩笑连淮生所告何人、何事都不听,便赶着不敬陛下、冒犯上官、欺辱本侯。”

    一连串大帽戴上,少卿顿时哑口无言。

    听了这番话,宇文衡不禁失笑。

    宇文熙确实聪明,却绝说不出这样的话来。

    他的口气,像足了一个人……

    宇文衡敛起笑意,扬声道:“熙儿!你还知道朝堂肃穆”

    “陛下恕罪。”

    宇文熙低下头,暗咳了一声。

    “嘭——”

    淮生伏地叩首,疾言道:“启禀陛下!草民是文城郡洛南县秋棠村人



第六百三十五章 血债血偿(二)
    “杨大人,《大周律》有明令:凡为诉师者,首需身家清白,严守法纪,曾下狱论罪者不得担当。此女姓甚名谁,你可验明过确定她当真够格做诉师还是你本就知情,却刻意带她上殿企图欺君罔上!”

    李耀先声夺人,一开口便切中要害。

    昨日宋氏旧案了解,所犯逆罪案卷封存,任何人不得再提。但宋星河下过天牢待罪却是事实,即便不会再被追究罪责,的确如他所说并不够格为荆淮生做诉师。

    “本官……她……”

    没想到李耀会在这上头动脑经,杨炎一时不知如何回应。

    “李大人……”

    星河偏过头,嘴角勾起一丝笑,“宝刀未老,记性实在是好。”

    她看了一眼杨炎,稍稍点头示意他安心,转而将双手叠于腹前,端正地回道:“下官宋宜——,的确曾在前朝——下狱待罪。”

    她将“宋宜”“前朝”咬的颇重,眼中满是戏谑的意味。

    李耀瞬时怔住了。

    宋宜……宜……量宜运权略……

    往事跃然眼前。

    “宜”——数年前,宇文直在靖国公府嫡小姐的及笄礼宴,为其亲赐的表字。

    当日,无心插柳。

    今日,这个字便是她的护身符。

    更何况,她下狱待罪已是前朝之事。虽然周承魏制,但拿前朝旧事来限制本朝的诉师,若是细究起来……便是对先武帝和当今陛下的大不敬。

    朝堂上下,朝臣们已经议论开来。

    “宋作司的名讳是宋宜似乎不是呀……”

    “孤陋寡闻!‘宜’是表字,先武帝亲赐的……当年老夫就在场。”

    “一个名字,便把前朝与当下区别开来……这位作司大人,很高明!”

    “何止高明!你是没见过当年她孤身一人上殿,在朝堂上据理力争,保下一门亲眷的厉害。”

    “唉……恩师危矣……”

    ……

    事发突然,亏得星河应对得当。

    杨炎脸色稍缓,望向李耀道:“李大人可还有疑问”

    不等李耀回答,御座上的宇文衡忽然开口道:“有什么好质疑的先文帝留有遗命……宋作司机敏过人,是朝廷的可用之材。这些年她并非失踪,而是戴罪立功办差去了。”

    略显含糊的三言两语,便帮星河摘了个干净,所有的问题也都不再是问题。

    李耀心头一紧,周身血一凉,这才真正感到危险逼近。

    他望向宇文烈。

    对方并不好看的脸色,叫他更加不安。

    大殿内,终于消停片刻。

    杨炎连忙上前,高声道:“今岁三月二八,文城郡洛南县秋棠村,村民一百零八口,一夕间死于非命,仅余稚子荆淮生等三人。村中有财物被掠,疑是流寇、盗匪之暴行。荆淮生跋涉千里,向大司寇府鸣冤告诉,府衙遣缉盗司前去勘查……从村外湖中打捞出沉尸足一百零八具,并在其中一具尸身上找到一块护甲碎片,恰好是左股下三指——铸造坊落标记的位置。经过月余的筛查、核实,确认属于李氏府卫逢甲。终于……在昨夜,将碎片的主人抓捕归案。连夜审讯,疑凶已经招了。”

    一份落着血红签押的供状被呈到宇文衡的面前,待他看过之后,又被送到殿下,由两名内侍展开着让前排的公卿重臣一一过目。

    白布黑字,清清楚楚。

    据那名府卫供述,自己是李氏家奴,名为府卫实则私兵。原本一直在陇西受训,元夕之后忽然接到命令,与其他几名私兵被派往文城郡,支援在当地执行家主命令的一批暗卫。

    接头之后,他们便一直听命于暗卫统领,混迹在周遭郡县的大城内,严密监视大批采买盐巴、绢丝、药材和生活其他物资的人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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