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归榕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锦未央
孟世坤是礼部尚书,手中没有什么有用的权利,平时掌管的也都是各种礼制,各种祭祀活动,实在是没什么用处的官职。
再说孟世坤这个人,也不算求上进,得过且过,在礼部尚书这个位置数载,觉得心安理得,也算是极为知足。朝中动荡,他犹如浮萍,时刻漂浮,左摇右摆,只求安身。
说他是个趋炎附势的
第二百四十四章 老太君(四)
初老太君闻言,只是淡淡一笑,“谦词罢了,放眼看去,如你与伏龄年岁的孩子,哪个有聪明才智”
燕明珠莞尔一笑,“老太君谬赞。”
初老太君靠坐在藤椅上,眉目慈祥,“是不是谬赞,我心里清楚。”
燕明珠不语。
初老太君喜爱孟伏龄,也对燕明珠欣赏。实话实说,诸多子孙,不见有可以与他们二人相比的。
孟夫人与初家的两位夫人说话间,也留意着这边。
不只是孟夫人,院中许多人也都留意着这边。
燕明珠就是与孟伏龄一样的发光体,无论如何都掩盖不住光芒。
——
攀兴街溢香楼
容华坐在一楼的窗口处,其他三个人各自占据方桌的另外三边。
桌子上已经有了数道菜式,但是无人动筷。主要是容华还未动筷。而容华等着的那道菜,还没来。
不多时,店小二手中端着菜盘,“客官,鱼到了。”
桌子正中放着一道还在冒着热气的鱼。
香味扑鼻而来,可见菜肴之美味。
容华这才动了动眉眼,抬手执筷,伸向那道菜。深色的木筷夹住白色细滑的鱼肉,然后又转了方向递到嘴里。
入口细腻,汤汁的味道落在舌头上,鱼肉的滋味扩散在唇齿间。
一如既往的味道。
容华因着这一道菜,多次来溢香楼。
他大概已经寻不到什么过往了,所以只能靠着这点细微的滋味,去怀念。过往的一切,在滚滚的时间海里不可复还。
这是他仅剩的凭证。
容华动筷后,其他三个人也才跟着动筷子。
几个人都刻意避开那道鱼,因为容华旁的菜式一口未动,只是吃鱼。
溢香楼的菜肴,道道皆是佳品。
溢香楼永远都不会缺客人,一楼大厅里有很多人,说话声也不小。
众人说话间,一个人从后厨走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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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四十五章 老太君(五)
一楼里有个年轻公子脸上戴着一张玉质的面具,眼神刚刚却是一直在盯着她。溢香听人说过,只有镇国公府里那位不知来历的公子才戴着玉面。
只不过……为何一直盯着她
此前,她从未见过这人。
沉吟片刻,也思不出所以然,她摇头轻笑了一下。然后迈步向着三楼走去。
——
溢香楼三楼
阮思礼执筷,面色一如平常,桌面上只放着一道鱼。
“叩叩!”门板被人叩响。
执筷的手微微一顿,阮思礼抬眼扫向门口,淡淡道一声:“进。”
溢香推门而入,欠身行礼,“妾身拜见大人。”
阮思礼的眉目淡淡,他的唇角噙着矜持的弧度,“有事”
他说这话时,总让人觉得倨傲讥诮,就像是刻意至极。
溢香的眸子微微一黯,她抬手摘下脸上的面纱。溢香的容貌生的不算差,带着丝丝绕绕的烟火气,让人觉得眼前一亮。不是那种绝顶容色的美人,却也是世间独有的一份。
她含笑,眉目温软多情,唇色娇艳,缓缓开合:“妾身听闻大人今日来溢香楼,正好妾身今日也在,所以特地过来拜见大人。”
阮思礼支着筷子,视线落在盘中的那条鱼上。他也含笑,却让人觉得疏冷,仿佛隔却万水千山,此生此世,不可触及。
“有心了。”
简短的三个字,却让溢香心尖一颤。她看着阮思礼,目光近乎痴迷,盯着他的轮廓,仿佛是世间独一无二的珍宝,值得贪恋一生。
多年前,她初次遇见时,阮思礼是如此。多年后,她执拗停留数年,仍是如此。
她不是他心中的人,只是一个偶然的交错。一个措不及防的恰巧,促就了这么一场相逢。
可是她逃不掉,陷进去,无限沉沦,无法自救。
他不爱任何人
第二百四十六章 议储君(一)
“这菜也是溢香楼的招牌菜,日后妾身必定精进厨艺。”溢香笑答。
阮思礼终于转过头,将目光落在溢香的身上,“已经相当不错了,这样就好,不需要任何改变。”
溢香楼的佳肴无数,比这道鱼更好的味道数不清楚,可是……可是阮思礼看不上。
溢香扯了扯唇,却是苍白下去脸色,“大人……我……”
有冲动,想言明那种感情,却理智,控诉自己不配。也清楚,自己得不到所想所望。
阮思礼看着她,目光坦坦荡荡,里面什么都没有。一丝情意,一点感情,统统都不存在。
她对视着他的眼睛,一颗心止不住的冰冷下去。
若是那双瞳中……能有那么一丁点的不一样。她都不会觉得这么……难过……
唇瓣开合数次,却是说不出。
阮思礼已经淡淡道:“我想一个人待一会儿,你先下去吧。”
“……是。”她行礼,向后退出门外,抬手,关门。
门渐渐关上,能看见室内的情景愈来愈少。她站在门口,未动。直到门板闭合,不留缝隙,半点都不能窥见。
她站在门口,低垂着脑袋,久久无法动弹。
净痕不知何时出现在她身后,“溢香,回去吧。”
溢香抬起头,眸中含着眼泪,“她呢她到底是谁为什么……不能是我”
那些情意,说与不说,都是一样。阮思礼明知她何种心思,却闭口不提,只字不言。他明知道!
她努力学会自己不会的东西,她努力让自己变得更好,她努力现在他身边,她作为阮思礼的暗线,一直以来,协助他的宏图大业,不求回报,全数奉献。
可是呢
她比不得他心里那个人。
比不得……分毫都比不了,可是溢香不知道,到底是哪里比不得。
净痕看着她
第二百四十七章 议储君(二)
阮思礼绝对不会放过任何一个机会,既然南宫翕给了他这么大一个机会,那他一定会有机可乘就立即行动。无论如何,南宫翕必定要付出一笔极大的代价。就算不能让南宫翕此刻立即毙命,那也逃不了。
如果不是南宫翕这么坚定站在瑞帝身边,阮思礼看都不会看他一眼。在朝堂多年浸染,明眼人都知道,瑞帝政绩平平,不如成帝,数年为尊,也不见大岳有何等辉煌。帝京安稳平和,边疆动乱不歇。
阮思礼看不起瑞帝,所为皇者,应身为领袖,不能开疆拓土,那也应该保证百姓衣食无忧,性命无虑。可惜,瑞帝的眼界太窄,所作所为又错漏百出。为君为皇,万万不配。
“明日早朝,我会再次向圣上提及立储一事。希望能尽快得个结果。”阮思礼浅浅一笑,眉目淡然,恰似山水林风,可一转眼,眉宇间又有尖锐冷厉。
净痕垂首默然。
——
暮色昏沉,席间觥筹交错未曾停歇,欢声笑语不断,恭贺之音声声入耳。
燕明珠眼瞧着暮色也要消失,这才准备告辞。她不便留宿在外,还是回镇国公府好。
孟夫人自然知晓若是要求燕明珠留宿定然于理不合,所以没有挽留。只是着人唤来孟伏龄,让孟伏龄送她离去。
临走时,初老太君拉住燕明珠的手,笑道:“我要住在这尚书府一阵子,你若是没什么事,可要来看看我这个老婆子。”
初老太君对燕明珠着实喜爱。普天之下。人间数十年,她见过的世人不算很多,也绝对不少。如此灵秀,慧根天然,资质无双,只有一个孟伏龄和一个燕明珠罢了。
燕明珠微微一笑,眉眼生花,温润如瓷玉,“是,明日明珠定然起早来看望老太君。”
听到燕明珠这样的回答,初老太君才算满意。松开了她的手,放她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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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四十八章 议储君(三)
燕明珠回到镇国公府的时候,门口亮着灯。
燕铮等候在门口,都不知道等了多久了。身上染了些寒意。
燕明珠从马车上下来,一眼就看见了门口的燕铮。他已经老了,如此单薄的身子,立在门口,偶有凉风来,感觉整个人都能被吹走。
燕明珠心中幽幽叹了一声,她快步踏上石阶,走到燕铮旁,“老管家,等了多久了夜间寒凉,珍惜自己的身体要紧。”
燕铮微微一笑,“老奴无事。”
燕明珠看着他,缓缓道:“如今燕家也没什么宗亲,你……要爱惜身体。”
燕铮是镇国公府的一份子,看着燕明珠长大,一路成长到现如今。燕家本就没什么宗亲,燕荃没有父母亲族,元珍也没有父母和嫡亲的手足兄弟。
燕明珠很舍不得身边的人。
镇国公府很大,可燕家不大。就这么些人,就这么几个人。若是有一日缺了谁少了谁,燕明珠都不舍得。
燕铮听着燕明珠的话,虽然只有简单的一句,但是他知晓燕明珠想说些什么。无需表达清楚,各自心知肚明。心中隐约有一丝丝的心疼,他看着燕明珠长大,看她成长的如此出色,又见她离开父母,一人归京。
他点头:“是,老奴定然爱惜身体,争取长命百岁。”他对着燕明珠笑起来,脸上的皱纹细密,岁月的痕迹。可是看起来,旁人觉得分外心切。
燕明珠颔首,扯开嘴角,笑了。
她没让燕铮送她,只让他快些回去休息。然后带着青丝和暮若回到沐雨轩。
她入南厢之前回眸看了一眼,北厢还亮着灯。
入夜了,她明日再去看容华吧。
燕明珠回了南厢,青丝和暮若立刻安排人准备热水,即可替燕明珠梳洗,等安顿好燕明珠之后,她们两个人才退下去休息。
北厢还亮着灯,可是屋中只有容华一个人。
他坐在桌边,鬓角垂下丝
第二百四十九章 议储君(四)
一大早,百官上朝。
阮思礼穿着一袭黑色官服,在百官之首,率先入殿。
殿中站立数百人,等百官到达之后,瑞帝才步上金座。李吉和李盛一左一右候在他身侧。
百官行跪礼,阮思礼也不例外。俯膝,叩首,“拜见圣上!”
瑞帝端坐于金座上,姿态雍容,“众爱卿平身。”
“有本启奏,无本退朝。”李盛的声音尖锐,那样刺耳的声音扩散到大殿的每个角落。
话声一落,阮思礼立刻从百官中脱出。他上前一大步,躬身道:“臣有本奏。”
一听阮思礼如此说,瑞帝的眉头猛的一皱,心中自知不妙。“何事”
阮思礼微垂着眉眼,看似云淡风轻,说话声也不紧不慢,“立储一事,不知圣上可否敲定了储君人选”
立储一事,再次被提及。
瑞帝的脸色不悦,殿中诸臣百官面色各异。
三公在侧,南宫翕面色一冷。
傅正道和文望舒面色也并没有特别好看,二人对视一眼。
净痕立在阮思礼身后,犹如一道影子,他不说话,便无人留意。
施如恺抬眸,看了一眼阮思礼的背影,又默默垂首,不做声。
百官之中,心思纷纷扰扰。
瑞帝隐忍心中不悦,强颜笑道:“阮相再三提及,孤定然仔细斟酌了许久!”
“再三提及”四个字,听出一种咬牙切齿的味道。
阮思礼眸光清冷,瞳色为黑,看起来像是古井寒潭,一眼望穿所有遮挡。
“那不知圣上定下何人为储君”阮思礼问。
瑞帝似乎心中已经有了对策,他笑叹一声,“不知阮相有何看法”
问题踢过来又
第二百五十章 议储君(五)
阮思礼和施如恺一唱一和。旁人不觉得他们是为了大岳着想,只觉得是想把这水搅的更浑。
阮思礼毫不介意别人的看法,他就是这么随心所欲。他的所思所想,不需要任何人理解。他就是故意,故意针对瑞帝和南宫翕。即便如此,旁人能耐他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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