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归榕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锦未央
被元珍搞得一头雾水的燕明珠和容华面面相觑。等元珍走了之后,容华问燕明珠怎么回事。
燕明珠摇头:“我也不知道,今天突然提起来了。”
容华思索了一下,问燕明珠:你想什么时候成亲
燕明珠愣住。她眨了眨眼睛,再眨了眨眼睛。像是没反应过来容华什么意思。但是……她眼睛没有问题,刚刚容华肯定问的是“什么时候成亲”。
刹那耳根烧红,燕明珠别开目光,“此事我……我未曾考虑过。不若你考虑吧。”
急着将这件事抛给容华,像是一块烫手山芋。
容华瞧见她此刻模样,止不住的嘴角上扬。
燕明珠偷偷转回眼睛瞟他一眼,见容华那样的笑容,只觉得双颊发烫。
容华走到她身边,燕明珠却下意识退了一步。双眸无处安放,只好垂着脑袋盯着自己的脚尖瞧。
这个时候的燕明珠,像是受了惊的兔子,哪里像是平素那个冷静自持,优雅端庄的镇国郡主。
容华伸出手,轻轻握住她的手。
燕明珠先是僵了一下,却没有抽回手。
容华的右手握着她的右手,然后他将她的手扯到自己的喉咙处。
燕明珠的视线随着手的移动而上移。她看着自己的手贴在容华的脖子上,手掌之下能触到容华的喉结。
她不知容华此番动作的意思,疑惑地看着容华。
容华又上前一步,两个人之间的距离无限拉近。
他的黑色眼眸中含着些许的笑意。
他注视着燕明珠,张开嘴,发出简短的音节。
燕明珠看着他的嘴张合,手下感受着他喉间的震动,耳边能听见不太清晰顺畅的两个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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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五十章 生所幸(五)
成雪从门口探了一个头,想偷偷看一下他们在干什么。只能瞧见容华一个背影,似乎正抱着燕明珠。成雪眨巴眨巴眼睛,默默把头缩回去。
燕明珠哭了一阵子,哭够了,就停了。可又觉得自己现如今太过于狼狈,想来此刻脸上定然是不好看的。她松开了抱着容华的手,可是又不敢抬头。
容华感觉腰上的力度松了,也松开了燕明珠,想退开两步看一看她。
可是他刚退一步,燕明珠又突然抱住他。
容华哭笑不得,他也不知道怎么办才好。
燕明珠闷不做声。
容华只好抓住她的两只手,从自己的腰上扯下来。
燕明珠低着头,不让容华看她。
容华松开她的手,扳正她的肩膀,然后低下头,贴近燕明珠的脸。
被逼无奈,燕明珠抬起头。
方才才哭过,棕褐色的眼睛被水洗了一遍,里面干干净净,泛着光。眼睫上挂着一滴泪,欲坠不坠。脸颊上有一道未干的泪痕,下唇上有个浅浅的牙印,肯定是刚刚忍着哭声自己要的。
如此脆弱苍白的模样,容华看着忍不住疼惜。
他伸出右手食指,替燕明珠擦下眼睫上的那滴泪,有将泪痕擦拭干净。
他对着燕明珠粲然一笑。
燕明珠眨了一下眼睛,垂下眼帘。觉得自己这个狼狈模样真的不宜见人,特别是容华。
这还是燕明珠为数不多的在他人面前哭泣。以往,她就算心里再委屈,再难过,都是偷偷一个人哭。
容华心思玲珑,怎么猜不出燕明珠想些什么。他抓着燕明珠的右手,将她的手展开,在掌心写字。
燕明珠只好把注意力都放在手掌的触感上。
“无事。不久后我的病就会好了,那时候你再喜极而泣才合适。”
燕明珠抿了抿唇,瞪了他一眼。这家伙还有兴致拿她开玩笑。她!她不过就是一时失态!绝对没有下一次的!
容华看她恢复了生气,心里松了一口气。他将燕明珠鬓角垂落的一缕
第三百五十一章 瑞帝病(一)
镇国公府近日都安稳和乐,日子过得还算不错。
与镇国公府景象截然相反的就是皇宫里了。
瑞帝这一病病的极重,皇宫的御医不眠不休地照看,瑞帝昏睡了两三天之后终于醒过来了。王皇后也是衣不解带地伺候在侧。
醒是醒了,不过,瑞帝现如今的身体怕是没办法每日上朝。短短三两日,瑞帝瘦了一整圈,下巴上一层青黑的胡茬,眼周更是一圈青黑。
“圣上,喝些粥吧。”王皇后接过李吉手中托盘上的粥碗,拿着勺子舀了一勺,吹了吹,递到瑞帝嘴边。
瑞帝张嘴喝下去,脸上仍然毫无血色。他问李吉:“南宫太保如何了”
“南宫太保无事,刑部已经重查户部贪污案。前天,天牢里的孔霈死了。”李吉抄手垂头,回答道。
瑞帝缓缓闭上眼睛,长出一口气。随后又问:“丞相呢”
“丞相……”李吉瞧了一眼瑞帝,“近日由他主持早朝,代行政事。”
瑞帝“唰”的一下子睁开眼睛,怒火上涌:“他就如此急不可耐!这不过才三两日!他就越俎代庖,代朕管理政事!在他眼里究竟还有没有朕这个皇帝!”
说完,瑞帝急促咳嗽起来,因为呼吸困难,脸上迅速涨红。
答案嘛,很显而易见,阮思礼怎么可能会把他放在眼里
阮思礼早就不是当年初入朝堂那个年轻人。他的眼界早就不限于这个朝堂。比起瑞帝,阮思礼的确更有政治能力。但是……阮思礼不想成为皇帝。
旁人总以为阮思礼步步紧逼,功高盖主,权势通天,为的是皇位。其实,阮思礼不屑。
只不过外人不知,他也不说。
王皇后将粥碗递给浅秋,然后立刻扶住瑞帝,轻抚瑞帝的胸口。
许久,瑞帝终于停下了咳嗽。
第三百五十二章 瑞帝病(二)
王皇后这几日和御医们都待在太极殿,对瑞帝的身体情况也算了解。已经是无法挽回的崩态,无药可医,无力回天。
她不敢告诉瑞帝,瑞帝的性格有目共睹,一旦说出口,那么瑞帝一旦发疯亦或者其他,周围的人都要遭殃。
王皇后只能附和:“圣上是上天钦定的君主,定然是福泽深厚。”她抬起袖子擦了擦泪,露出个明媚的笑。
瑞帝听着也舒心,他点了点头。
——
瑞帝醒过来的消息很快就从宫里传到四面八方。
阮思礼今日正好还没离开皇宫,听到这个消息,准备去太极殿走一遭。
离着老远,瞧见李吉和李盛二人急匆匆地出来。二人快步向着宫门外奔走,应该是有急事。
阮思礼停下脚步,身后的净痕也跟着一道停下。
阮思礼微微眯起眼睛,“瞧瞧咱们圣上,这么急不可耐。这才刚醒,就忙着召见三公了。”
净痕看了一眼李吉和李盛的方向,问:“大人怎么知道李吉和李盛是去找三公”
阮思礼道:“如今瑞帝能仰仗的,不过也只是他们三个了。除此之外,还有其他人吗”
答案固然是没有的。
净痕说:“那咱们还去太极殿吗”
阮思礼瞧了瞧周围,“这一来一去也要些许时辰,咱们到御花园去坐坐,等一会儿人到齐了,咱们再去。”
阮思礼带着净痕前往御花园。
这一路,畅行无阻。
没人敢阻拦阮思礼,除非是闲命太长了。
阮思礼边走边想,瑞帝知不知道自己的身体是个什么状况现如今还能抱着千秋大业的美梦吗
据太医署的众御医所说,瑞帝的病已经有些时日,绝对不是一朝一夕就可以解决的。长年累月不停累计,而早前没什么征兆,最近发作起来,才如此让人措手不及
第三百五十三章 瑞帝病(三)
梁妃在漪澜宫待了许久,今日天晴,风和日丽,她难得出门走一走。在宫中待了许久,肤色带着一种病态的白。
五月过了大半,御花园的花开的正好。她一路逛过来,有些累了。
霜花扶住梁妃,“娘娘,不若去园中亭歇一会儿吧。”
梁妃点点头,“走吧。”
向着御花园的园中亭走了几步,却发觉亭中早已有人。
梁妃停下脚步。
净痕的目光冷冷地扫过来。
阮思礼瞟了一眼这边,站起身子。嘴角噙着笑:“梁妃娘娘。”
梁妃本就苍白的脸此刻更白,她潜意识就惧怕这个男人。她垂下头,“不知丞相大人在此,冒昧打扰,实在抱歉。”
阮思礼嘴角噙着的笑意半分未减,他抬头看了看天,突然道:“今日天色不错,晴空万里。”
梁妃垂着头,眼睛盯着自己脚尖。
“圣上病了数日,娘娘可曾去看望过”阮思礼发问。
顿时,一股寒气从背脊爬上来,梁妃抬起脸,“未曾……”她声音隐约发颤。
那种内心的恐惧感,让她根本没办法直视阮思礼。这种近乎本能的恐惧感,她根本没办法抵挡。
阮思礼似笑非笑。自以为聪慧的女人,其实最是愚蠢。
梁妃便是如此。
“时辰不早了,我先行一步。”阮思礼掸了掸衣衫下摆,然后迈动脚步。
擦肩而过的刹那,梁妃下意识屏住呼吸,因为太过于紧张,鼻尖上冒了一层汗。
等阮思礼和一身煞气的净痕走后,她才大口大口地呼吸。右手攥住自己胸口的衣裳,面色惨白。她以极其缓慢的动作转过身,看见阮思礼和净痕渐行渐远的身影。
霜花扶住她,声音难掩担忧:“娘娘,您没事吧”
梁妃摆
第三百五十四章 瑞帝病(四)
瑞帝看见阮思礼,只觉得心口疼的厉害,火气不由自主地窜上来。他要克制住自己,不能做出什么冲动的事,不然……保不准阮思礼会不会趁此机会弄死他!
瑞帝捂着嘴咳嗽了几声。
南宫翕上前一步,“圣上一连昏睡了多日,应该精心静养,不宜太过于操劳。若有事,臣可做牛马,为君驱使。”
瑞帝笑了笑,“南宫太保有心了。”
傅正道也道:“圣上,身体才是根本,要悉心疗养。臣等甘为圣上马首是瞻。”
文望舒附和,“圣上一定要养好身体啊。”
三公如此情真意切,让瑞帝倍感欣慰。
阮思礼的眸里浮浮沉沉,黑的看不清。“三公说的极是。”他笑,“圣上,定要好好疗养身体。”
同样的话,从阮思礼的嘴里说出来,让人听着感觉十分别扭。就像是故意的调调,听起来刺耳,感觉便是相反的寓意。
阮思礼没有刻意加重重音,也没有刻意咬文嚼字想暗暗表明些什么。
可是这种平常的语气,也让人听着心里不舒服。
瑞帝的面色一僵,胸口怒气浮动,牵扯着肺部,忍不住又剧烈咳嗽起来了。
王皇后在一侧轻轻拍了拍瑞帝的胸口,柔声道:“圣上,放宽心。”
许久,瑞帝的咳嗽平息。他漠然看着阮思礼,“近几日由丞相监国处理政事,实在是有劳丞相了。”
阮思礼拱手作揖,“圣上折煞臣了。臣只是尽了微不足道的力量罢了。身为大岳子民,自当为国尽心尽力。”
这话听着说不出来的讽刺意味。
不仅仅是讽刺瑞帝,还包括三公在内。
三公在朝数年,加起来年逾百岁,即便如此“为国为民”四字,也不敢拍着胸脯保证自己做到了。
可从阮思礼口中说出来,那么云淡风轻的四个字
第三百五十五章 瑞帝病(五)
文望舒其实想不出,这十年之中,到底哪里出了差错。当年的阮思礼,的确是忠于瑞帝的,毋庸置疑。
这个年轻人那时候是瑞帝最锐利的剑。几乎所有人都以为,阮思礼后来会成为三公一样的人。
忠于皇室,忠于齐氏,忠于皇帝。
可是这三忠,现如今他还忠于谁
一步一步,登上顶峰之路,他就握着刀,抵在瑞帝的脖子上,随时随地都可以取了瑞帝的性命。
是什么让他成长为这么可怕的人物了
文望舒想不明白。这十年……十年……哪里出了错才会造成今日这般境地。
阮思礼含笑看着瑞帝,“圣上一病数日,臣心中甚是挂念,无奈公事缠身,没能提早过来看望圣上,是臣之罪,还望圣上莫怪。”
瑞帝怎么可能怪他呢何必说这种场面话来恶心人!
瑞帝扯了扯唇,皮笑肉不笑:“丞相多想了,你为国为民而忧思,孤赏你还来不及,怎么可能会怪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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