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归榕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锦未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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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四十七章 宣圣旨(二)
皇宫太极殿
瑞帝是在一片吵嚷声中醒来的,他在这床上躺着,分不清昼夜时间。
“李吉!李盛!”他拍了拍床铺,喊着人。
外面依然有吵嚷的声音,但是并没有人回应他。
瑞帝试图撑着床铺坐起来,但是无果。费了很大力气,从床上翻了个身,然后身子一点一点挪。
“嘭!”
瑞帝从床上摔了下来,他趴在地上,身上很疼。
外面的声音没停。
他只能以爬的方式,从床铺这边向着门口爬。
很费力……
明明只有十几步的距离,却让他感觉像是天地鸿沟一般。不多时,他已经累的气喘吁吁。
也刚好,快要到了门口。
就在瑞帝再次用胳膊支起身子的时候,殿门打开了。
阳光瞬间从空隙涌进来,十分刺眼。
瑞帝眯着眼睛抬头看,门口有一个人,正好逆着光,一时之间他没办法看见那是谁。
他刚刚睁开眼睛想看清那是谁,阳光刺得眼睛生疼,不自觉分泌出眼泪来。
那人已经开口了:“圣上身体可还安好臣特地来探望您。”
那含着似笑非笑的调调,听过就不会忘。
阮思礼!
阮思礼进了屋,将门阖上。
阳光再度被挡到门外去,屋子里暗了下来。
阮思礼蹲下身子,似笑非笑看着瑞帝,那模样就像是特地来看笑话的。
瑞帝咬牙,试图撑起身子,不想让自己而今如此狼狈的样子被阮思礼看见。
可是他高估了自己的身体状态。他根本办不到。
紧紧三秒钟,手部脱力,他再度趴下来。
阮思礼装模作样叹了一声:“圣上……您这样的身体状态,还能上朝吗”
明知故问!
瑞帝
第五百四十八章 宣圣旨(三)
“只要他们不生出无妄的心思,我不会动他们的。”阮思礼的眸光晦暗不明,所说的每一个字却异常清晰。
就像是鬼魅之语在瑞帝的耳边。
阮思礼再道:“圣上静养许久,应该不知道外面的事吧。那让臣来禀报一下,外面的事吧。”
瑞帝心里觉得不安,他总觉得阮思礼会说出什么他不想知道的事情。
“您还记得五皇子齐沉吧,臣应该问问,您怎么打算处置他。”
瑞帝冷声问:“你什么意思”
“齐沉的母亲是南宫翕的女儿。而南宫翕,是大岳的罪臣。”阮思礼以陈述的语气说出来。
瑞帝大惊:“你动了南宫翕!”
阮思礼漠然看着他,眼角眉梢都染上了讥诮的意味,“不是我想动他,而是他……就不该留在大岳。”
不给瑞帝任何质问的机会。阮思礼继续说:“南宫翕不是大岳人士,他出身于耶律国的岭南。这些,圣上从来没有去查过,对吧”
“您说,您这个皇帝,当的多么可悲啊。”阮思礼此刻就像是吐着信子的毒蛇,毫不吝啬用各种犀利言辞刺向瑞帝。
因为瑞帝,就是活该!
“当初,南宫翕设计谢唯忠,你因为多疑,从来都没想过其他的事。谢唯忠明明是忠臣,因为你心里那多余的猜忌,落得那副下场!明明该是骄傲的死去,你却把一代大将逼死在宗祠之下!”
“而你,没有考虑过这背后所有的一切!”
“南宫翕在大岳两朝,是耶律国埋下的暗桩,为的就是终有一日,推翻大岳的一切!让耶律国有机可乘!如果不是事情变化,恐怕南宫翕的任务早就完成了!”
“他把他的女儿送进宫里,为你生下了皇子齐沉。如他所愿,齐
第五百四十九章 宣圣旨(四)
瑞帝甚至没有底气要求阮思礼住口。
回顾瑞帝这一生,作为皇帝,他不够资格。作为丈夫,他不够称职。作为父亲,他不够尽心。就连作为儿子……也不够好……
这一生,是多么的失败,可想而知。
将他一直以来的一切,全部否决。
他怔怔地看着阮思礼,他说不出话来,什么都说不出。脑海里没办法涌动任何一个词汇,然后从嘴里发出声音。
他就是这样,怔怔的。
阮思礼俯视着他,然后从袖袋掏出明黄色的圣旨,顺手丢在地下,正好在瑞帝的耳边。
圣旨的纸轴落在地上,发出声响,唤醒了怔然的瑞帝。他眨了一下眼睛,声音颤抖:“这是……是什么”
阮思礼淡淡答道:“圣旨。内容是,退位,让贤。太子齐溪,德行为善,有能堪大任,应为明主。”
每一个字,都重重砸在瑞帝的心尖上。
“不!不行!不行!”瑞帝一挥手,将圣旨瞬间甩出去。
阮思礼看着圣旨甩到一边去,他迈了两步,走过去,拾起,然后再次回过来在瑞帝身前蹲下。
“不行他不行,还有谁”
他的语气听起来很刺耳,充满了嘲讽。
瑞帝摇头否定:“齐溪不行!他不行!”
“也许在你心里,他不行。”阮思礼的语气听起来很平常,就像是谈论天气一样自然而然,“毕竟他不是你的儿子。”
瑞帝的声音戛然而止,片刻,他抖着嘴唇:“你……怎么会知道”
阮思礼对他笑了一下,“那不重要。一点……都不重要。”
“在你心里齐溪不是当皇帝的人选,因为他不是齐氏的血脉。可是在其他人眼里不一样啊。齐溪姓齐,是你最小的儿子。他有能力,有潜力,也不缺资格。而现如今,大岳的朝局上,正
第五百五十章 宣圣旨(五)
阮思礼如愿以偿拿到了圣旨,他立刻在那封圣旨上印下去。随后,他一手拿着圣旨,另一只手拿着玉玺,并不再看一眼瑞帝。
阮思礼拉开门,即将离去。
瑞帝对他大喊:“放过他们吧!”
这个口中的他们,自然是指的齐漠他们……
阮思礼微微侧过头,阳光洒在他脸上,镀了一层金光,“这要看新帝的打算了。”随后他迈步出去,阖上了殿门。
一室清冷,一室死寂。
只余瑞帝一人。
——
阮思礼手中的圣旨,当天就昭告天下。他站在大岳皇宫的宫墙上,用最大的声音宣读内容。
随后,礼部和太史令择定新日,举行登基大典。
七月中下旬就有一个好日子,经过反复推敲择定了那一日。
次日早朝,就有人表明了对齐溪身份的质疑。无论如何,齐溪都是最小的皇子,于情于理,他都不是名正言顺的。哪怕有玺印的圣旨,也让人觉得蹊跷的很。
对此,阮思礼十分淡定。
齐溪站在众臣之前,他的额头冒出一些冷汗来。执政这些日子,他还是第一次正面对上文臣的唇枪舌剑,言辞如锋刃,字字犀利,直插中心。
孟伏龄正斟酌着要不要开口说话,殿门已经踏进一个人来。
女人!
元珍很少如此盛装打扮,她头上戴着金冠,脑后的发髻上,垂着一排珠帘。一身绛红色,在这殿上,十分之突出。
没有人可以忽略元珍的存在。
元珍今日盛装,脸上的妆容细绘了许久,藏住她的虚弱,只将她最好的一面显露出来。
这是她第一次,以大岳皇室成员,表明立场。
“女子怎能登堂!”朝臣之中的质疑声不在少数。
“这是谁!怎么能明目张胆到早朝来!”
……
每一声,元珍都听着。
她走到众臣之前,然后扯着
第五百五十一章 与夜话(一)
元珍盯着在场的每一个臣子,“你们那些质疑的话,纯属莫须有。齐溪为皇室子弟,有什么名不正言不顺的哪个要这么说,就先出来和我对质一番!”
元珍向来烈性,并不惧怕这些只能逞口舌之力的文臣。除去一张能说会道的嘴,几乎一无是处。
朝堂上,鸦雀无声。
元珍转过身子,看着上方的齐溪。随后,她一撩衣摆,就这样跪下去。“参见圣上,圣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偌大的宫殿里,元珍的声音格外清晰。
随后孟伏龄、陆离、文望舒、傅正道……一些臣子也跟着跪下去。
站着的人渐渐都跪下去。
宫殿里回响着声音:“参见圣上!圣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不会再有任何人对齐溪有任何的反对意见。
阮思礼这一步,很久之前就备下了。他早就会料到有这么一天,所以他当时想推齐溪上位时,特地去了一趟镇国公府。
事实也印证了,这一步极为必要。
“岳历二百四十五年,瑞帝禅位,太子齐溪登基为新帝,封号惠帝。”——《岳纪》
——
登基大典在七月的某一日举行,燕明珠和容华也受邀观礼。元珍的身体状况实在是不好,已经不能出门了。所以齐溪的登基大典,只有燕明珠和容华代表镇国公府过来。
容华而今恢复了身份,没有什么可遮掩的了。
关于南宫家的子弟如何处置,阮思礼和齐溪早就商议过了,对于结果,容华也没有什么异议。
南宫家所有人,南宫翕一脉,发配边疆流放。南宫旁支一脉,即可离京,十年内不准回京。南宫家在朝任职的所有人,全部撤职,十年内不准入朝为官,不准干涉朝政。
南宫家全族,被处死的,只有十几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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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五十二章 与夜话(二)
燕明珠歪头问容华:“从今往后,他就要背负着所有的一切了。”
容华握住燕明珠的手,他道:“他自己选择了这条路,我相信他。或许……齐溪比我更加有勇气吧。”
燕明珠愣了一瞬,随即笑开,她向着容华凑了凑,垫脚附在他耳边,“容华,已经很好了。在我心里,没有比你更好的。”
容华能感觉到她温热的呼吸,在自己的耳朵上轻轻掠过。不知不觉间,耳朵就已经发热变得红润。他侧过眼眸,措不及防跌入燕明珠含笑的眸光中,“嗯……”
明珠,在我心里,是真的没有比你更好的人了。
这句话,他不会说出口,只会自己藏起来。
四目相对,无言却已涌动了情丝。
登基大典持续了许久,最后结束的时候,站了一天的燕明珠都有一些腰酸背疼了。回去的路上,坐在马车里,随着马车来回颠簸颤动,她止不住困意袭来,睡了过去。
容华将她的头放置在自己的腿上,让她能够舒服的睡觉。他垂首看着燕明珠的睡颜,无声地弯起眉眼。
然后,轻轻说:“明珠,你要一直相信我。我……会变得比你想象的优秀。终有一日,可以与你相配。”
现在的他,还是不足。
不久后他就会从军,以他的本事,应该很容易。如果西南的战事起来,他也要随军奔赴西南。
战场,是他小时候渴望的地方。在那上面发生的一切,都是刻骨铭心的。父辈们都是这么一路过来的,他也不会例外。
为了大岳的天下,为了百姓万民,也为了她。
只有真的有一日,战争不再起,迎来真正的和平。那才是所有人卸甲归乡,安度平生的时候。
所以啊……明珠,再等等我吧。
他看着燕明珠的眼神里,爱意就快要溢出来了。
——
皇宫太极殿
褪去一身繁重的礼服,齐溪只穿了一身锦袍,简单轻便,来到了太极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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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五十三章 与夜话(三)
齐溪的目光很平淡,他以极为平静的态度面对着瑞帝,哪怕此刻他清楚看见瑞帝眼中的厌恶感。
不难猜到瑞帝心中所想。
“惠帝……好一个惠帝啊……”瑞帝笑起来,他表露出的厌恶情感十分清晰。
齐溪还是漠然,他并没有因为瑞帝的态度而起任何情绪波澜。他看着瑞帝,问:“你究竟……为什么要怀疑谢唯忠呢你心里明知道他不会做那些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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