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崇祯十三年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响木

    “没想到土暴子会用这一手!”周标沮丧道,“这下我们完了。若是土暴子继续加柴,我们早晚被熏成腊肉!”

    “妈的!要反击!死也要拉几个垫背的!”史允孝翻过身来,朝碉外空荡荡的世界吐出一口漆黑的口水。五十步外,两百多土暴子正围成一个圆圈,兴奋地欣赏着被烟火隐没的碉楼。正是这座形状怪异的碉楼,几日来让他们付出了近百条生命。

    “抬枪准备,装填!”见着火势渐小,史允孝光着身子弹起来,跳上了他的专用指挥平台,“目标:土暴子!其余的人,都滚到楼下去,守住各个战位,别挡住抬枪当铳靶!周标,你还是领一个班守住一、二层!”

    ……

    当红的火、黑的烟将碉楼吞没,金城南寨门上的许多士兵都哭了出来。那里有他们的亲戚、朋友、街坊、同学,更有与他们曾经生死与共的战友。

    两行泪水从邓问行的脸上无声地淌下来。他想到了自己惨死在烈火中的老娘和妹妹,想到了因饥饿和疾病死在城里的许多熟悉的面孔。他痛恨自己的无能为力,更痛恨将自己生在这个乱世的老天爷。

    盛英注意到了邓问行的痛苦,他大方地承认自己的冒失:“邓先生,对不起!接下来就轮到了我们!”

    “让土暴子再得意几天!”邓问行的脸因为极度的仇恨而扭曲着,“等我们的援军上来,对这伙土暴子要一个不留!”

    “好!我就等监军你这句话……”盛英没有说完,山下传来砰砰两声。

    “副连长他们没死!他们还在战斗!”士兵们叫喊起来。他们欢呼着,把头上的帽盔和手中的刀枪举起挥动,向山下的勇士致意。

    城头上闹翻了天。这时,一位中年女人领着个身穿鸳鸯战袍的中年军官快步上了城。她在人丛中踮脚一望,便看见了站在城门上的邓问行,连忙挤了过去。

    “老爷,许千户要见你。”女人看见邓问行身边的身影,便落落大方地向盛英一福,“盛队长,你也在。”

    “嫂夫人好!”盛英连忙对邓问行的夫人邓李氏拱手。邓李氏是留在金城寨里的唯一女性,据说出嫁前是蓬州的一位士绅家的小姐。如今,




第四百一十九章 援兵在哪(一)
    大大小小几十个火药罐扔下去,很快就开始在火堆里奏响了**。轰轰的巨响不断,不仅惊呆了正在忙着捡柴加火的土暴子,也震撼了碉楼顶上的二三十个漆黑的**。

    “火小了!炸飞了!”士兵们欢呼起来。

    “妈的!傻等啥呢还不下楼搬沙包!”粮袋上那个站得最高的**跺脚吼道。

    士兵们一窝蜂钻进楼梯。他们将在周标的率领下离碉反击。史允孝因为身材瘦小,和两组抬枪兵留下来继续坚守。

    “若反击失败,还坚守个屁!”

    史允孝一屁股坐下来。他身旁还有最后一个火药罐,那是他坚持为自己留的。

    “金城寨上的红旗在摇!”一个火铳兵在打放间隙提醒他们的头,“我们是否应旗”

    史允孝二话没说蹦了起来。他拔出插在粮袋上的旗杆,高高举过头顶,拼命摇动起来。

    这一刻,在苍茫的群山之中,他最高,他最显眼。

    六角碉的坚决反击,完全出乎于土暴子的意外。他们更意外的是,守军以大量火药开路,将碉下堆积燃烧的柴草炸散吹灭,从而获得了出碉的必要通道。

    仓促之下,围碉的土暴子未能集结起来,他们还分散在周围捡柴割草。当三十余名全身漆黑的**战士挥舞着短矛疯狂冲杀出来时,围碉的土暴子立即精神崩溃了。

    护**战士个个宛如地狱里窜出来的山魈魔鬼,身子黑得吓人,眼睛更亮得吓人。土暴子们被人数少得多的黑战士追得魂飞魄散,多数四散而逃,少数成了矛下之鬼。当土暴子首领发现情况不对,准备点兵回救时,金城寨的进攻突然开始了。

    居高临下,势如破竹。金城寨的进攻,几乎瞬间就到了土垒的面前。土暴子们被吓坏了,本能地采取了收缩战术,全部撤回了土垒。

    形势顿时逆转,近三百土暴子反被金城寨和六角碉的出击部队合围在了简易的土垒里。

    “大家捡柴火,让土暴子们看看!他们不投降,就等着被烧死!”意气风发的史允孝一边大口地往肚子里灌水,一边挥舞着手臂指挥士兵。

    “史参谋,你们打得好!”找上前来的邓问行睁大眼睛在史永孝的身上打探一番,然后习惯地称呼史允孝的老官衔,“我们在城上看得心惊肉跳!”

    “小史,我们调换一下。”盛英走过来,“你来当中队长,我来当副手!”

    “史英雄,请受末将一拜!”一个官军将官对着漆黑的**躬身一拜,“你是三国里的黑脸猛张飞!”

    史允孝自失一笑:“大明朝的袖珍张翼德!”

    “哈哈哈!”

    “援军上来了!”士兵们突然叫喊着,传递着好消息。金城寨的山脚下和城头上,笑声和欢呼声响彻了平静的山谷。

    ……

    崇祯十五年正月二十九日下午,特遣支队的先头部队十营二连和新政坝派出的部队南部县大队二中队、四中队和警卫营两个排在董卜第三骑兵营的支援下,开到了金城寨,受到了金城寨军民的热情欢迎。

    特遣支队指挥官冯如豹决定在金城寨休整一日,为部队补给,同时也等待后继的部队开来。特遣支队的后面三个连因为及时调整了行军路线,距离前锋十营二连不过一日脚程。

    这一日,在广安城南渠江边的罗渡,谭思贵以第三团团部指挥护**第四、五、十四、十五、十六共计五个步兵营及炮、工、辎部队约七千余人,由罗渡出动,经营山向金城寨开进。

    到达金城寨后,该部主力四个营将在谭思贵的继续指挥下,尾随冯如豹的先遣支队向铜城寨地区攻击前进,解贾登联部之围。完成此任务后,他们将继续向恩阳和巴州前进,与巴州之王祥部汇合。

    第五营在到达金城寨后,径直向渔溪场西南方向的千佛场前进。预计他们将作为贺仇寇第五团的后尾部队,加入到王省吾第十八营和副将刘镇藩向渔溪场的进攻中去。

    贺仇寇和刘镇藩的任务和目标与谭思贵大同小异。他们要先解渔溪场马乾、张奏凯之围,然后作为铁钳的另一个牙口,与谭思贵合击恩阳和巴州地区的土贼。

    这一日,新任第三营营长,在长平山被射瞎左眼的原三营一连一排排长戴东壁,率三营离开渠江边的营垒,取捷径向巴山中的一个重要交汇口——大、小通江与巴河的汇流处,隶属巴州的江口镇开去。他们行军队形的前方和两侧,是第二骑兵营散开的斥候线;之后,则是孙德仁蓬州护庄大队的三个中队和一些辅助部队。

    这次行动的目标,就是拿下江口镇,驱逐据说盘踞在那里的土暴子争天王袁韬,并在巴山深处打下一根钉子。因为信息传递速度的缓慢,他们还不知道江口镇已经被世子朱平槿确定为新设的平昌县县治。在未来,平昌县将与巴州一起,成为控制巴河沿岸的两大军事基地。

    新组建的一支部队,即由杂谷营改编的第十七营,由于坚决要求上前线,最后顶替了原定的第八营,担任了戍守巴河和巴山边缘的任务。而第八营,在向渠县护庄大队移交防务后,前出到三汇镇。

    这一日,据守渔溪场和铜城寨的楚军张奏凯部、贾登联部继续与源源不断涌来的土暴子进行着惨烈的战斗。当日,张、贾二部均派出死士向后方求援。其中从渔溪场送出来的求援信,由四川兵备副使马乾以血书写,内有“职盼援军,急若星火”一语。

    这一日,从达州出发向北追击黄鹞子景可勤的副将丁显爵,终于与景可勤交上了手。

    在东乡县以北州河的支流——后河边的一个小镇上,走投无路的黄鹞子主动设伏进攻,而中伏的丁显爵则死战不退。双方从中午开打,直至天黑才各自收兵。丁显爵占领了战场,因此他有资格宣称自己是胜利者。

    然而丁显爵当时不知道,他真正的胜利,来自于匪首景可勤本人的受伤,更来自于景可勤一伙匪帮的元气大伤。

    数月后真相大白,当日交战中,景可勤被流矢射中小腹,虽然有绵甲阻挡,伤得不重,但随后就发生了伤口感染,一月后死在川陕边界荒山野岭中。景可勤死后,他手下的大将互相攻杀,结果是几败俱伤,从此这股土暴子分崩离析,再也没



第四百二十章 援兵在哪(二)
    一顶简陋的凉轿出了院门,穿过长长的长巷,载着养蛋的蜀世子朱平槿向不远处的寿王府承运殿走去。廖大亨等一干文武重臣,则骑马随扈左右。

    在凉轿有节奏的晃动中,朱平槿焦虑的心情渐渐放松下来。

    当他将近期的战局在脑海中一过,立即发现了一个残酷的事实:那就是他以前引以为傲的对局势的预判能力大幅下降了。他不再知道对手下一步会怎样行动,也不知道对手会在什么时候以多大的力量行动。这个时候,他就像一个大明朝的普通人,失去了所有的神力。

    “蝴蝶效应!”朱平槿苦笑着在心里说,“这一天早晚要到来。我越努力地改变命运,就会越快越大地改变历史进程,也就越早越彻底地丧失这种未卦先知的能力!这是一个数学上的悖论,我根本无法改变!”

    “现在,就只能依靠自己带给这个时代的知识和体制来发挥作用了。高效的军事动员体系、专业的军事参谋人员、军政一体的思想动员工作、先进的后勤保障能力和严密的情报侦查网络,最后还有天顶星的科技,一切都要依靠他们。”朱平槿想,“至于个人的能力发挥,尽量让它降低到一个合理的水平,免得影响鄙人好容易才树立起来的高大全形象!”

    ……

    寿王府承运殿平台上,朱平槿首次见到了川北副将刘镇藩。

    刘镇藩(注一)是个五十多岁的山东大汉,身高臂长,颌下黑须,单论身材样貌是标准的武将模样。然而刘镇藩给朱平槿的第一印象却不像普通的武将。他穿了身宽袍大袖的红色官袍,头戴乌纱,腰缠玉带,除补子外,服饰几与文官无异;说话条理清晰,行为彬彬有礼,举止动作又像一位经年老儒。

    朱平槿赐座刘镇藩,立即开问:“刘将军兵有几何如今行至何处军械甲胄粮草齐备否”

    廖大亨着急,朱平槿也着急。救兵如救火,战场上的胜负往往就在一两分钟之间。刘镇藩的兵虽然少了些,早点到达战场分散敌势总是好事。

    “末将去年奉廖抚之令,从广元移镇元坝练兵,就是为着收复巴州,方便策应各处战场。王朝阳哗变后,末将立即调兵前往百丈关和昭化县,防止王朝阳抢占此二处要点。王朝阳就抚,臣又得廖抚钧令,整兵南下苍溪、保宁,加入巴州战场……”

    朱平槿一面耐心听着刘镇藩的讲述,一面却在认真观察刘镇藩这位名字与他的位号相冲的将领。战场上奔波的将领,不是出没于荒野,便是颠簸在马背,很少有衣着整洁的时候。可是刘镇藩却不一样,乌沙端端正正,衣服干干净净,连下颌的黑须也梳得整整齐齐。

    这是一位做事有条有理的将领,朱平槿在心里猜度,这人还非常守规矩。

    “末将之兵,兵额本是三千,战兵、辅兵各半。末将曾久任贵州,故而部下将领以贵州、偏沅为多。傅督就任陕西,从末将手下抽兵不少,后来项城一战,全军尽墨……”说话不紧不慢的刘镇藩讲到这里,难得地停顿了一下,“前年献贼入川,末将又损失了好些兵马。好在去年廖抚整顿川北兵事,拨下了银子,准末将练精兵一千。末将有了粮饷,这才恢复了招兵,招揽秦地流……”

    没想到这刘镇藩还是个慢郎中!座下之人在进行历史回顾,座上之人却心系当前战事。

    朱平槿有些不耐烦了,便打断了刘镇藩冗长的陈述。

    “刘将军此次参战之兵几何兵至何处”

    大约看出了世子的焦虑,刘镇藩加快了语速:“此次出兵,末将征调了骑兵三百,战兵一千五,此乃末将全部家底。至于辅兵,倒是有三千,只是他们……”

    官军的辅兵也是拿刀的。若是加上辅兵,刘镇藩的兵力接近五千,比廖大亨报告的数字多一半。朱平槿对大明官军粗旷的统帅方式进一步加深了认识。不过眼下兵力多少并不是重点,重点是位置。刘镇藩大概还想汇报得更细些,朱平槿不得不再次打断他:

    “你骑兵在何处战兵又在何处”

    “昨晚战兵已至千佛场,距离渔溪场约**十里,大约两天行程;骑兵已至三河场外围,距离渔溪场大约二十里。只是在此遭遇了土暴子……”

    “什么你的兵已到三河场”朱平槿赫地从宝座上站了起来,“刘将军,军中无戏言。你可确实”

    骑兵距离渔溪场大约二十里,就意味着土暴子必须转兵应付援兵,也意味着包围圈里的张奏凯压力会骤然减轻。只是刘镇藩行动速度如此之快,与他慢吞吞的性格好像不符。

    战场乃生死存亡之地。朱平槿不得不拉下脸来,再次向刘镇藩确认。

    朱平槿站了起来,廖大亨和程翔凤等人不可能坐着。刘镇藩见着这般架势,知道不说清楚今日定脱不了干系,便站着将事情始末细细奏来。

    ……

    廖大亨、刘之勃用陈士奇和傅崇奇家抄来的银子来练兵,作为川北副将的刘镇藩也有幸榜上有名。他额外分得了大约三万两银子,于是开始招兵买马。

    前年全国性大旱,陕西受灾尤其严重。川北,特别是汉中入川的主要通道:朝天关、广元等地,聚集了很多从关中、陇右和汉中逃来的难民,这些难民无吃无穿,要么忍受饥饿继续南下,到成都等富庶之地谋食;要么在川北加入官军或者土暴子。

    川北诸军瞅准了这个招兵的良机,一下就招募了大约八千丁壮充实到各个营头。刘镇藩手里有银子,自然成为招兵潮的最大受益者。他的军队不仅招齐了兵额,而且多招了两千余人。

    原来刘镇藩的兵是这样来的!

    朱平槿大为高兴,正要表扬廖大亨把银子花对了地方,却听见坐在左下手的廖大亨闷哼一声,沉声问道:“刘副将,天下之贼多出自秦。抚台曾颁下行文,严禁招募秦人为兵,尤其闯献之乡人。你等为何明知故犯!若闯献派出奸细混入官军,战时喧哗鼓噪、散播留言,甚或点火焚粮、劫杀大将,你等该如何应付”

    四品巡抚大人的勃然作色,让二品副将大人立即跪到了地上。

    “末将知罪!只是大人练兵



第四百二十一章 援兵在哪(三)
    逼反王刘维明的招安,是朱平槿的广安最大的收获之一。除了眼睛看得见的,还有眼睛看不见的。

    土暴子在巴山的活动情况通过刘维明的嘴,第一次清晰展示在朱平槿的面前。有了刘维明描绘的全景图作指引,军情局以前收集的许多支离破碎的情报,就可以一块块拼凑起来,构成具有实用价值的信息。

    四川土暴子在巴山的主要基地,在三处。

    一是太平以东的川陕楚豫四省交界处。此处地广人稀,活动范围几乎不受限制,但是粮少人少,容易饿肚子,所以是土暴子迫不得已才会选择的栖身之地;

    二是太平以西、巴河以北至汉中的米仓山南北地区。这里毗邻汉中盆地和四川保宁、顺庆两府,粮多人多,既可以前出抢劫,又可以随时退回深山打游击。因此成为土暴子的主要活动区域;

    三是广元、百丈关以北,南江以西的米仓山西翼地区。因为地处川陕通道,朝廷于此地集结重兵,控扼关隘,对土暴子的流动形成了很大的阻碍。尤其是广元到百丈关一线,是一个东西贯通的走廊地带,又称“米仓走廊”,成为土暴子南下的一道天然防线,因此土暴子轻易不越过此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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