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崇祯十三年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响木

    ……

    水流平缓,船行飞快。岸边出现了许多的荒田野丘,路过的几个临河小村,大都破败不堪。岸边间或出现一个鬼鬼祟祟的人影,在这支旌旗飘扬的船队面前,立即选择了遁形匿踪。

    侍立在朱平槿座椅旁的贾登联,指着远处那飞快逃散的背影愤愤道:

    “世子,瞧这群巴山里的刁民,好不知礼节!他们一辈子连个县官老爷都没见过的,如今世子驾临巡狩,那是他们祖宗积了八辈子的德才换来的体面,也不知道现身拜见!”

    “本世子这趟苍北之行,就要让那些脑壳上长反骨的刁民好生见识一番:什么叫做天威赫赫!”朱平槿重重拍了拍扶手,恨恨骂道。脸上一根不甚清晰的粉红色抓痕,在他狰狞的表情中不自然地扭曲了起来。

    “末将只听世子的!”贾登联连忙抓住机会表忠心,“就算世子让末将杀得尸山血海,末将也不会眨眼!”

    “很好!”

    随着朱平槿一声清晰的肯定,十八支大桨再次离开水面,开始了新的一轮循环。

    “你在铜城寨就打得不错嘛!周常忠奏报,岳王庙告急,小谭急求救兵,你却出其不意,以己之长击敌之短。一个骑兵反冲击,打得梁时政措手不及!土暴子杀伤了,岳王庙也保住了。屙尿捏鼻子,你两头都能抓住,很不简单!”

    “能抓两头”的赞扬让贾登联有点脸红。他亲率骑兵向铜城寨“c”字型山口外反击,是在瞬间做出的决定,当时根本没有细想。土贼以重兵争夺侧翼的山头,凭借二十多年的沙场经验,贾登联本能地避免了顶牛战术,选择了避实击虚。当然,这种中央出击的战法也能更好地向周常忠和他背后的这位世子爷,展示贾营的战斗力,展示他贾登联的勇猛剽悍。

    贾登联连忙躬身谦谢:“世子谬赞了,末将如何当得起末将与莫崇文一样,都是十八岁从小兵当起,打仗杀人那是家常便饭。铜城寨万把土贼草寇,末将还没放在眼里!”

    “具体的战阵经验是兵书里很少有的。玛瑙山之役,你与莫崇文在左平贼指挥下大败献贼,丰富的战阵经验起了很大的作用!前年,你俩在玛脑溪、柯家坪、腊子围、大昌、龙溪河诸役中,也都打得有声有色嘛……

    护里与献贼战而胜之的将领不多,你和莫崇文是其中之佼佼者!献贼兵临成都,你和莫崇文日不离鞍、夜不卸甲,千里追袭,击破险阻,故杨督师为你和莫崇文请战功十八案,这些本世子都是知道的……”

    朱平槿历数贾登联过去几年的战功,把贾登联这位粗犷中年汉子的眼泪都感动出来了。他一时不知如何回答,却听见世子已经问起了他义兄莫崇文的现状,连忙答道:

    “义兄出川后,先到了夷陵,后来开到了襄樊,重归到左平贼手下,如今又开到了河南。

    哎,听说河南遍地都是流贼,官军粮草接济不上,兵源难以补充,所以人手越打越少,兵器越拼越烂,士气越熬越低。将官都要饿肚子,小兵能作甚晚上挺尸骂娘,白天到处去抢!

    以末将陋见,自从傅大人殉国项城,中原战局已经彻底坏了。再打下去,凶多吉少!

    义兄信中曾道,他的战马名叫一点白,离开四川时长嘶流泪,这就是凶兆呀!

    哎呀,义兄真是糊涂呀!倘若他把丁启睿那老王八的调兵令扔进茅房,哪里还有这等背时倒霉事……”

    “贾将军、莫将军和贵州副将张登贵是义结金兰的兄弟,你要经常给他们写信,告诉弟兄们你的近况。尤其记着告诫莫将军,今年他有场大难。

    若朝廷令他随左平贼救援开封,切不可搏命死战。若他能从开封脱险,便找机会向长江边撤退。

    陵城千万去不得,那里是死地!

    若他按本世子吩咐行事,将来必得贵人相助,逢凶化吉。

    还记着告诉莫将军:他在夷陵的族兄莫崇清、续弦李氏、独子莫云弟,本世子已令陈有福好生照看,不得惊扰……不要明说是本世子之言,以免书信遗失,招致朝臣诘难。要说你为他入山问前程,路遇一位神仙,那神仙便作是言!”

    “世子本就如神仙一般,又何必另借他人之口末将这就派亲信家将前去送信,保管万无一失!

    世子点破天机救义兄一命,义兄重情之人,必对世子感恩涕零!末将这就代义兄给世子磕头了!”

    贾登联说着,便摘下凤翅铁盔,跪在甲板上重重向朱平槿磕了几个头。

    朱平槿摇摇手,让贾登联起来,又轻声长叹:“世事难料啊!人之祸福,概由天定。莫将军能否平安归来,还要看他的造化!”

    “世子天生贵种,神威盖世。有世子神光庇佑,义兄必能平安归来,为世子效犬马之劳!”

    “好!张维,赐座,赐茶!贾将军,旅途无聊,你来为本世子讲讲当年贵州、遵义之战。听说当年你们几兄弟都是傅宗龙、刘镇藩和方国安的老部下方国安当了总兵,你们俩怎地还是参将你和莫崇文怎么调到的四川张登贵、张正乾两兄弟为什




第四百七十七章 夫妻阖墙(二)
    情况比贾登联预想的最坏情况还复杂。本站

    第二日清晨,当他早早赶到世子行在,才发现世子警卫营在外面的巷口布置了拒马警戒线。警戒线外已经拦了好些个大臣。他们神色严肃,正三五成群窃窃私语。巷外墙根下整齐坐着数十名身插红色背旗的驿足。巷中太监走马灯一般递出急件。每当急件出来,立即便有驿足起身上前交接,然后取马飞奔而去。

    这等架势,恐是前方大败!十四团偏偏这时顶上去,怕又是一场血战!

    贾登联心里打鼓,硬着头皮走到警戒线前,向警卫军官自报姓名来意。

    “原来是贾叔!”那警卫军官笑道,“快快请进。世子有令,今日出征,由贾叔您随侍!”

    贾登联这才注意到面前的军官。他非常年轻,也就十七八岁的年纪。个子高大、相貌英俊,面目神态好似某个故人。贾登联觉得有些熟悉,却又想不起来历。

    “家父杨展,侄儿前岁离开嘉定去看望父亲大人,路过潼川,多谢贾叔款待!”

    “哦,原来是璟新侄儿!”

    贾登联大喜过望,亲切地抓住杨璟新的肩膀摇了摇。故人之子在警卫营,不是又多了一层世子身边的关系

    “璟新如何进了警卫营难道你父亲……”

    “廖抚手书相招侄儿,父亲岂敢违拗不过,这地方侄儿喜欢!”杨璟新带着年轻人特有的自信和朝气笑道。他一边说,一边亲自搬开拒马,让出了道路,向贾登联做了个请进的手势。

    已经有探询的目光向这边射来。贾登联不敢逗留,便向杨璟新拱拱手,说声改日再聊,大步向巷子里走去。

    世子行在的宅门外还有卫兵。

    门前的卫兵拦住了贾登联,说世子正在里面召见廖抚、刘按几位大人,请他稍候。贾登联只好讪讪退后,等在门外。

    估摸一刻钟,贾登联终于见着廖抚、刘按和几位大人出来。

    廖抚一袭整洁的朱袍,步态稳重。而刘按则很违和地在青色官袍的外面束上了一根牛皮鞓带,挂上了一柄宝刀。他手按刀柄,气冲斗牛,像是要到哪儿去找人拼命。

    见着贾登联这位世子青目的将领,廖抚面色和善地招手让他过去,简单告诉他前方军情的变化:谭思贵的护第三团在苍北清剿土寨,碰上了一个硬茬。第三团损失惨重,请求增援。十四团的任务,就是与警卫营、炮兵营和两个骑兵团一起增援上去。而他贾登联本人还有一个额外的重任:路途上保护世子的绝对安全。

    “世子不是有警卫营吗……”贾登联说了半句,立即后了悔。这趟近身随侍的机会,一定是世子亲自给他的。若是廖抚误会,向世子奏报,自己不是丧失了一个天大的好机会

    好在廖抚今日的心情不错,显然对贾登联的口误并不在意。他悄悄告诉贾登联,是世子点名让他充任随侍武官。

    看见廖大亨身上的朱袍,贾登联忍不住相问。

    “川北贼乱,世子亲征,廖抚一直随扈左右。这次栓子寨抗拒天兵,廖抚难道不去……”

    “老夫嘛,世子另有重托!”

    说着,廖大亨忍不住咧开了嘴,露出了神秘的微笑。

    “罗姑娘凤体微痒,世子着本官先到广元……回省城后便与陈大人一起,把会上定下来的事情管起来。至于刘大人,”

    说着,廖大亨的眼神向那个匆匆远去的坚毅背影稍稍一瞟,小声道:“刘大人明日便启程去重庆!内江王和宋振宗昨晚已经上了船,提前布置。知道吗,王应熊那个老王八蛋跑了!

    哎,也是本抚大意!早该知道王行俭那个软骨头靠不住!

    也好!这根眼睛里的毒刺早晚都要拔喽!晚拔不如早拔!

    不过重庆去不成,世子也没有忘了你贾将军。这一路随侍,君前奏对,你搭话可要仔细了!别看世子年纪小,可不是好糊弄的!”

    “下官明白,多谢廖抚提醒!”贾登联连忙躬身答谢。趁着自己弓腰驼背的时候,贾登联避开了卫兵的视线,轻声问道:

    “下官还想请教:罗姑娘凤体有痒,下官理当表示一二。不过下官粗人一个,孤陋寡闻,不知道罗姑娘喜好……”

    “什么也别做!”廖大亨从宽大的袍袖中弹出一根白胖的手指,虚点了下贾登联的额头,小声告诫道:“他们小两口撕撸,不干你的事!石泉老王在里面呢!天家的事情,轮不到我们做臣子的多嘴……”

    啊贾登联做梦也没有想到还有这个缘由。原来凤体微恙只是个障眼法!

    瞅见贾登联把耳朵自动地凑上来,嘴巴憋得很难受的廖大亨终于撇下了朝廷重臣的威仪,像个街边的婆子一样八卦起来:

    “听说世子看上了总监部歌舞团那名女角,就昨晚唱戏那个,叫……”

    “名叫采芹!”才过了一个晚上,贾登联的记忆再差,也没忘记昨晚大戏中的女角。

    “采芹那是戏中艺名,本名叫……哎,人老忘事!那戏子原是蜀王府里的歌妓,后来被世子看上了。两人就那个……好上了!

    依老夫看,世子青春年少,血气方刚,又是龙种,那也没个啥!人不风流枉少年嘛!

    这等歌妓,原来王爷赐给下头的也不知有多少!那二王子病秧子般的身子骨,身边还有几个绝色呢,何况我们世子,勇冠三军,龙游四海……

    再说了,贱户里的出身,怎么着也不能扶正,动摇不了国本。罗姑娘急什么你说是不是”

    “是!是!”贾登联连忙站队表态。

    传说龙性本淫,天下最好色的动物就是龙。天家乃真龙化身,哪位天家身边的女子少了,倒真是一件咄咄怪事。蜀世子独宠罗姑娘,在天下藩王里绝无仅有。民间议论纷纷,说并非世子不近女色,而是那罗姑娘性子奇妒。哪个女子



第四百七十八章 夫妻阖墙(三)
    金紫观成功抓获二王,搜出大堆的金银,还顺带将金玄道人和青云子这对人面兽心的狗师徒揭了狗皮,李存良瞬间就成了岳池县和周边各地的名人。菠萝小说

    大明锦衣卫的名头果然不是盖的!

    街谈巷议中,飞狐爪、血滴子,飞檐走壁、奇门遁甲,神奇的兵器、绝世的武功,千般传奇、万般光芒都集于李存良一身。

    四散的零星土暴子听说了这个消息,觉得自己不可能比二王更厉害,所以在护“全民举报、抓获有赏”的凌厉攻势下,在“首恶必究,胁从不问”的政策感召下,在李存良这位大内高手赫赫声威的震慑下,纷纷放下刀枪,投诚自首。

    岳池县及周边地区的治安形势得到了根本性的改观,第一团也就没有了继续大规模驻扎的必要。于是贺曾柄按照总参的命令,留下一部作为重建地方军的种子,第一团主力向合州、永川、巴县江北一带移动,进行补充修整。

    李存良着实露了一手,兼之他给世子的密信引起了朱平槿的高度重视,因此朱平槿令他来保宁府,当面听取意见,评估可行性,顺便将岳池剿贼的成功经验向护的各部队传经送宝。

    昨晚,李存良姗姗来迟,可一进城就听到了李二狗一个大大的坏消息:他的梦中情人被当作逃兵给关了起来,弄不好要砍头示众,“郡主犯法,与小兵同罪”,以昭示军法的铁面无情。

    李存良当然着急,一大早便匆匆赶来向朱平槿求情。凭着他护副总监军和天子亲兵的身份,更凭着世子招他觐见的旨意,李存良成功通过了杨璟新那道关口。

    谁知一到行在门口,他便听见了石泉老王与廖抚的对话。他转头一想,太平县主既然会闹,不如让她闹来试试。即便无功,也可趁机救出郡主性命。

    ……

    行在门口,人人各怀心思。

    行在内院,却是另一番光景。

    借着乍亮的天光,朱平槿晨读郎朗,以此静心。而他的老婆,那从昨晚与他战斗到今早的那个女人,气鼓鼓地坐在门槛上,眼睛喷射着怒火,一副誓不摆休的模样。

    “民以君为心,君以民为体。心庄则体舒,心肃则容敬。心好之,君必安之;君好之,民必欲之。心以体全,亦以体伤;君以民存,亦以民亡……”

    “虚伪!表面上道貌岸然,背地里男盗女娼!”女人恨声骂道。

    朱平槿读不下去,只好无奈地放下手中书本。

    “我已经向你解释n遍了。月清是我在穿越前喜欢上的。

    她不是小三。如果你今天非要找出一个什么小三来,那对不起,按照本时空的先后顺序,小三正是你自己。

    你清楚,你我都是雀占鸠巢,占用了别人的身体。至于以前的意识为什么没有消失,我无法解释。

    时空的逆向切割信息的量子纠缠闪电开启了虫洞之门我没有答案。但是我知道,我这一世只能娶你。不仅仅因为你是我前世的老婆、现世的未婚妻、蜀地的罗姑娘,而且因为你家世清白、聪明能干,蜀地宗室和大臣都能接受你!

    月清放在我们前世,就是个不折不扣的明星大腕。可放在大明朝,就是个身份低贱的戏子。不管我过去是个什么样的人,现在是个什么样的人,我都不可能与她结婚。法律、家庭、社会舆论,都是我与她之间不可逾越的鸿沟。我们前世有门第,今世同样有门第,爱美人不爱江山的事,在大明朝是不可能出现的。

    残存的记忆告诉我,月清过去就没有奢望我给她什么名分。她只是希望我能给她一些真正的感情。但看来,我连这一点都做不到。过去做不到,今天同样做不到……”

    朱平槿平静的解释,反而深深刺痛了罗雨虹已经受伤的心。

    她突然可怕地识到,朱平槿与她在一起的原因,竟然没有爱情,有的只是利益和现实考量!难道自己与他相濡以沫十几年,过去的岁月给他留下了太多的痛苦和不满

    罗雨虹的自尊,让她提了个要害问题。

    “为什么我们今天没有感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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