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崇祯十三年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响木

    “谁是顾绛,他向谁报到”

    “就是吴继善从监狱里放出来的天下奇才。我让他到复兴报当自由记者。不坐班,不点卯,写的文章直达天听,相当于我们前世新华社的内参清样。

    为什么呢

    因为我怀疑他就是明末清初三大才子之一的顾炎武!

    顾炎武对音韵学可是很有研究的!

    还记得吗大学里我是怎么对你写出那些格律工整的情诗的又是如何能脍炙人口流传校园的因为朱某人看了顾炎武的《音学五书》!”

    朱平槿得意洋洋,罗雨虹却恨得牙痒。

    你当年的所作所为,不过是公开宣布本人名花有主剥夺本人婚姻自由选择权的下三赖手段!

    可惜本姑娘当年太单纯,竟然被这些低成本的初级手段给骗了,没有看清你是只披着羊皮的狼!

    这说明你的本性在尖酸刻薄小肚鸡肠之外,更需要加上心狠手辣无耻之尤!

    罗雨虹一面在心里默默发狠,一面不动声色地把话题转到了那顾绛身上。

    “什么天下奇才,原来是那个天下奇丑!听小红说,他把路上见到的宫女都吓哭了!”

    “不要以貌取人嘛!本世子就从不以貌取人嘛!”

    “难道本姑娘很丑吗难道本姑娘嫁给你降低了你世子爷的逼格吗”

    “我不是这个意思!”

    “那你是什么意思!”

    “鄙人之意是……我这只无耻的癞蛤蟆娶了你这只骄傲的天鹅。”

    “那还差不多!”

    “什么差不多差得太多了!”

    朱平槿顿时站起来大声批评老婆道:“你今天如此美丽动人,怎么能不来一张自拍!没有一张传诸后世的自拍,怎么能留住你永恒的美丽这个关于自拍的礼物,是你老公我精心为老婆你量身定制的……”

    “真的么”浓妆艳抹风姿绰约衣着时尚金玉满身的罗雨虹大喜过望,似乎眼里的星星比苍天还多。

    “来人呐!”朱平槿已经在招呼了左右了。

    一盏宫灯的映照下,一位玉树临风眉梢含情的大帅锅出现在了光晕的正中。

    “老公!”

    罗雨虹的花痴本性彻底暴露,顿时扑在朱平槿怀里,激动得难以控制。

    “你好开放额,送我一位帅锅!也是额,在大明朝开车本姑娘完全不必在乎交警和摄像头……”

    “呸!忍不住想劈腿了怎么着!老婆与车概不外借,这是本人的底线!

    此乃本省遂宁县人氏现任甘肃巡抚吕大器的长公子吕潜(注一)。蜀中的头号丹青圣手,你老公专门请来为你我自拍的!

    记着,此人已婚且有了娃儿,莫去当破坏别人家庭幸福的第三者!

    别以为你在大明就可以为所欲为无法无天,按照大明律法,通奸出轨可是要浸猪笼的!”




第五百六十章 中隐于市(一)
    宽阔浩荡的汉水在秦岭与巴山之间逶迤流淌,穿过两山夹峙的郧阳河谷,终于来到了宽阔的江汉平原。在这里,丰满的她带着丰厚的嫁妆,不情不愿地与横在面前的长江上了床,永远结为秦晋之好。

    按照入门时间排序,汉水只是长江八个大老婆的第七房,简称“小七”。但就水量的丰沛程度而言,另外七位皆无出其右。在朱平槿前世,水利砖家们第一时间便将南水北调的歪主意打到了可怜的汉水身上。

    丰沛的水量带来了肥沃的土地。就在汉水与长江交汇形成的“y”字型河口处,分布着三个暂时被水面隔开却终将连为一体的城镇。

    长江以东是湖广三司的治所武昌府附郭江夏县,长江以西汉水以南是汉阳府附郭汉阳县,而长江以西汉水以北则是隶属汉阳县的一个镇:汉口镇。

    汉口镇是个年轻的镇子。

    成化年间汉水易道,汉水江口北移,绕过了碍手碍脚的龟山,河道摇摆不定的水道终于稳定下来。稳定的河道使筑坝防洪成为可能,大坝后的大片河滩湿地便成了人类居住并攫取生活必需品的上佳宝地。

    借着两江交汇辐射九省的物流商贸优势,汉口迅速从一片荒滩湿地成长为一个码头,又从一个码头跃升为一个商贸重镇。最后,他与行政级别极不相称的规模体量以及其中蕴含的巨额财富,终于让饱食终日却无所事事的官僚老爷们动了动:

    在这里设立了一个隶属汉阳县的巡检司——汉口巡检司。

    由此开端,武汉三镇的雏形正式形成。

    可即便官老爷动了动,汉口依旧没有城墙保护。汉口镇在漫长岁月里沉淀下来的文化也不会轻易改变。如迥异于武昌官场的商业文化和移民文化,如对官员们见不得又离不得、既鄙视又自卑的市民文化等等。

    时至盛夏,汉口镇晴空万里,骄阳似火。

    江水被灼热的阳光炙烤,升腾起了无数游离的水分子。它们无处不在,放任江汉大地上的万物在闷如蒸锅的环境中煎熬。

    或许真的有天人感应,冷清许久的汉水码头在大热天里突然热闹起来。端午节这天上午,十余条白矾高桅大货船一齐靠上江岸。

    栈桥码头,上上下下的人影来回穿梭,几乎没有一刻空闲。从船上卸下的麻黄色麻布包和灰白色棉布包,把狭窄的堤岸码头上堆得满满的。

    汉口是湖广乃至长江中上游最大的物资集散地和水陆转运地,粮食、食盐、棉花、布匹、茶叶、药材、竹木、以及生铁铜锡等大宗物资,大都会通过汉口码头转运到各地。但自打崇祯年来,汉口镇的生意便从万历年的高峰跌落下来,变得越来越难做,可谓王小二过年,一年不如一年。

    当然,常态之中总有例外。

    一旦朝廷进行重大军事活动,汉口镇大大小小的商家就会狠狠忙上一阵,赚上不少银子。比如几年前杨嗣昌到夷陵开设督师府调集各地物资入川饷军,汉口镇的繁忙程度就达到了一个空前的热度。

    “难不成是左平贼进剿大军采购的粮秣”

    看到码头上这繁忙的一幕,局外人大都会这样猜想。

    几天前,督师丁启睿、保定总督杨文岳督率左良玉、方国安、杨德政和虎大威四大总兵分路进兵开封,号称四十万大军。

    四路大军中,实力最强的当然是平贼将军左良玉。据说左军前营后营中营嫡系杂牌加起来便有十几万。

    实力最弱的是塞外降人出身的老将虎大威,据说手下不过几千人。

    最受人诅咒的是原丰润副总兵,后来跟着杨嗣昌当狗腿子东奔西走的杨德政。据说三饷之一的练饷就是因杨德政强化地方武装的奏疏而起。结果这练饷银子朝廷收了,兵也没见练成。原议只征一年的练饷,一直征到了崇祯十三年才明旨废除。可就算朝廷废除了,这练饷在各个地方依然换个名头继续征收,直到现在!

    局外人有着各式各样的猜测很正常,这是因为他们不了解内情,自然会生出各种奇怪的念头。

    然而局内人却不会这样。

    各种孤立的信息点点滴滴综合汇合在一起,就会较为清晰描绘出整个事件的轮廓。然而这个轮廓所预示的前景却不是局外人所预期的光明未来。

    废话了半天,你到底有什么坏消息呀

    不说不说是吧……

    局外人拿着棒棒钢钎扁担麻绳凶神恶煞盯着局内人的大腿小腿中腿逼问道。

    这个……

    这个……

    局内人犹豫许久,最后还是把牙一咬道:

    打死我也不……

    好汉饶命!我招!我全招!

    ……

    原来,人称“贺聋子”的江夏人贺逢圣在被迫入阁后不久便再三上表致仕。

    皇帝看出贺逢圣确无恋栈的心思,也确无拯救危局的能力,便顺势下坡,准他回乡。

    前些日子贺逢圣回到了武昌,官员故旧学生一大堆为他接风。谈起当今朝局艰难,贺逢圣泪流满面泣不成声,一时惊骇众人,成为湖广时下最大的政治新闻。

    取贺逢圣而代之的人是礼部尚书兼东阁大学士吴甡(shen)(注一)。

    吴甡乃南直兴化人,万历四十一年进士,当过知县,做过御史,曾为河南、陕西巡按,崇祯七年升任山西巡抚,崇祯十一年和崇祯十三年两次进京,出任兵部左侍郎。他是老资格的东林党人,宦海沉浮两起两落,被开除过官籍,被罢官过乡里。

    因为吴甡是从河南、陕西、山西等匪患严重的地方上成长起来的干部,政绩官声良好,又是官场中著名的杏林圣手,“想必”一定廉洁。故其上任之初,皇帝对他寄托了很大的希望。

    上任伊始,吴甡便接了一个棘手的任务:督促丁启睿、杨文岳率军援汴,解开封之围。

    督促援军,听来便是一封内阁行文的简单之事,但事实上远非如此。

    军队要打仗,第一件事便是粮饷,而朝廷缺的正是粮饷。

    若是朝廷拿不出粮饷,那些丘八便找到了不打仗的理由,堂而皇之把皇帝的圣旨内阁的行文束之高阁。

    好在这次皇帝救援开封城,那是一心一意的,就算是当了龙袍卖了金銮殿也要干。所以吴甡领了这倒霉的差事,便只好揣着圣旨四处求神拜佛,终于为丘八们筹集了五十万两银子(注二)。

    银子砸下去。五月一日,开封军民望眼欲穿的丁、杨援军终于出动了。

    局内人讲到这儿,恐怕所有人都意识到了问题的所在:

    五十万两银子,朝廷拨了下去,便从此石沉大海,销声匿迹!

    四路援汴大军,有两路都以湖广为后方基地。左良玉的后方在襄阳府,方国安的后方在德安府(今安陆)。可无论是襄阳府还是德安府,



第五百六十一章 中隐于市(二)
    码头上的小小插曲,对于繁忙的汉口镇根本无关痛痒,没有激起半点波澜。但汉正街里某一处宅院里的密谈,却对汉口镇未来的命运产生了深远的影响。

    与汉水走向大致平行的汉正街,与汉水长堤码头间的距离不超过半里路。因为地理位置独特优越,所以汉正街成了汉口开埠后最热闹的商业街。

    然而,局势的不稳定和日益恶化,严重影响了汉正街的生意。

    徽州和周边地区的三年大灾,为汉正街带来了许多操着外地口音的廉价苦力。久不开张的坐商们百无聊赖的坐在店门外,失神的眼睛在街上的行人身上来回扫视,希望蹦进来一两单大生意。而那些已经在汉正街发了大财的大商巨贾们,继续着他们纸醉金迷的腐朽生活。汉正街周边那些一处处宛如天上人间的豪宅,仿佛就是他们巨额财富的最好注解。

    汉正街以南的一条小巷,名叫天通巷。

    在汉正街南北两面数十条支巷中,天通巷只是条不起眼的狭窄商巷。沿街分布着一些大大小小的商贩店铺,宽窄刚刚能容纳一辆马车进出。

    然而最近,这条小巷的名气陡然大了起来。原因嘛,就是这破烂巷子里突然开张了一家钱庄。

    五短身材体态肥硕的周文正缓缓下了马车,脸上额头上全是大颗的汗珠。他小心护住身上绸衫,局促地从马匹湿漉漉的身体与一家包子店檐柱间的窄缝里挤过,不让洁净素雅的绸衫与肮脏油腥的柱子接触,也不让簇新的皂靴踩上地面上大滩的油渍汤水。

    “老吴怎么选了这么个鬼地方开钱庄这里的人像有银子进钱庄吗”周文正来到街面宽阔处便嘟囔道。

    头上的阳光明晃晃的,巷子一眼望不到头。能看清楚的地方,便是巷子两边那无穷无尽的破烂铺面。

    “吴伯那是好酒不怕巷子深!”

    周文正的掌上明珠周淑英女扮男装,一面牵着他爹的胖手往前拽,一面嘴里反驳道:

    “再说了,吴伯到湖广来才多久人家几个月时间开了间店,光是武昌、汉阳、汉口就是三间,他哪有时间东挑西拣依着女儿看,论这开店的本事,吴伯比您都大!”

    女儿口中的吴伯,名叫吴谦毅,是目前汇通钱庄湖广总号实际上的大掌柜。

    汇通钱庄在新政坝的钱庄,其第一任掌柜便是吴谦毅。那时,作为新政坝土著的周文正对蜀王府出来的吴谦毅刻意结交,两人很快便称兄道弟,成了莫逆之交。膝下无儿无女的吴谦毅对周淑英尤其喜欢,就差一点收了做干女儿。想不到时隔不久,三人又在这遥远的汉口镇打交道。

    “你吴伯那是狐假虎威,打着世子爷的招牌,花着世子爷的银子。如今你爹也有招牌银子……好,好!他本事比你爹大!”

    周淑英不是替吴谦毅说话,而是替目前主政湖广的罗景云在说话。

    周淑英在夷陵没有找到罗景云。听说罗景云到了荆州,结果在荆州也没有找到,又说到了武昌。罗景云在武昌的落脚点,多半就在汇通钱庄。正好周文正也要找吴谦毅商量事情,于是周淑英便着急拉着他爹上门拜访。

    周文正的脑中想着他未来的女婿罗景云,眼底瞧着她疼爱了十几年的女儿周淑英,突然心头一股酸水涌上喉头。都说女儿与爹最亲,结果这还没嫁呢,心里便只有她的小情人!

    “行了爹,别犯醋了,女儿那叫恋爱!喂,钱庄不会关门吧爹,你自己走几步,我先去前头给您找庙门!”

    “一家钱庄,大白天的怎么会关门真是越大越不会说话,越恋爱脑袋越堵得慌,一开口就不吉利!老实陪着你爹走几步!这巷子也怪,车子不好进来也不好出去,钱庄的银子铜子怎么运走”

    ……

    周文正父女这趟湖广之行,正经的差事是为着给入川的流民送盐。

    盐业改革之后,周文正没有像姻兄李俊英、李俊成一样兼职保宁王庄。他先是在李、周、贺三家合伙的凿山社里当了几个月掌柜,然后应罗姑娘之诚邀,出任了四川盐业专卖总公司的副总经理。

    从凿山社的股东兼大掌柜变身为四川盐业专卖总公司七八位二掌柜之一,本性懒散,在政治上依靠姻兄李俊英出头的周文正当然没有兴趣。可是他架不住宝贝女儿的轮番鼓捣,只好捏着鼻子上任了。

    自从蜀王府包揽盐业税收,实行统购统销的改革后,四川盐业迎来了百年难遇的高速发展机遇。

    新政坝、碑院寺产盐区因为破坏小、恢复快,而且与蜀王府在川北的军事存在有特殊联系,所以四川盐业专卖公司把第一个分公司就设在三大井盐区的新政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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