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晋叶

时间:2023-05-21  来源:  作者:青丰岩木

    “女子人家!”房奎第一个惊讶的呼出,但随即也因为难以相信而哑然了。

    堂内众人也瞠目结舌,顿时却陷入绝对的安静之中,气氛好像凝住一般,最后还是肃甄然主动开口,方才打破了沉寂。

    “诸位见笑了!”喉结鼓动,却仍旧是粗犷豪迈的男子音,肃甄然苦笑道:“男儿本当疆场争雄、征战杀伐,怎奈何天生如此容颜,故此,才以铁面相掩,没想到今日竟引得如此误会,还望诸位体谅!”

    祖顾见罢,在惊讶之余,却暗然皱起了眉头,似乎觉得哪里有些不称,但终究那种感觉太过细微,以至于只能轻叹一声,想着或许是自己多虑了,而听到对方话语出口,竟又似乎理解了一些,不禁抚案而笑,道:“哈哈哈,好一个塞外潘安!肃甄王子果真奇人也!”

    在祖顾的豪放笑声中,叶凌心底的不安,也终于化作一声似有些失望的轻叹,并自嘲似的笑笑,随后黯然低下头去,不再言语。

    序右使并没有因此转移注意力,轻咳一声,祖顾听闻也便收起了笑声,恢复到一副严肃冷峻的神情,但眼神中却多了一份打探。

    “是本使失礼了,还望王子见谅!”序右使拱手向对方赔礼,但抬起的双手还没放下,便声音平和的接着道:“只是不知贵部愿以何为代价,来换得两军偃兵息甲呢”

    “若是贵军退兵,我部当割让洛阳于晋国!”肃甄然看向序右使,振振答道,语气颇有些锋锐。

    “不!王子错了!是归还!拱手归还!是贵部拱手归还洛阳于我大晋!”

    序右使神色凝重,一句一顿,字字重音,气势凌人,提高嗓音强行打断了对方尚未说完的话。

    肃甄然第一句话便完全被对方压住了气势,似乎心中甚为沉闷,但战场上的劣势让他在谈判席案上只能妥协,于是,咬咬牙,颇有些费力的道:“好,依贵使之见,归还,归还大晋!”

    “不仅是洛阳,北方的陈邑和兴山,也当一并归还大晋,得此三地,我军当会息兵!”序右使丝毫不理会对方的难看脸色,再进一步,带着些许威胁的口吻,如是而道。

    肃甄然听罢,却顿时惘然失笑,一掌轻轻拍在身前的木案上,身子前倾,眯着双眼看向序右使,语气轻蔑的道:“陈邑和兴山贵使不觉得,如此条件,开得过于天真了吗”

    对于肃甄然的反应,序右使自然有所预料。

    陈邑和兴山位于洛阳城以北,毗邻太行山脉,地势险要,易守难攻,是邺城的南方门户,若五营军取得此处,则可随时进军邺城,横扫河东;而若是鲜卑仍屯重兵于两地,占据地利,则即便五营军夺得洛阳,也有再失的风险,因此,要想稳住中原局势,势必要拿下此处。

    陈邑和兴山,可以说是双方的必争之地!

    “哦是吗”序右使并不把对方的神情变化放在眼里,只是故作惊叹状,以退为进的道:“愿闻王子高见!”

    肃甄然眼露凶光,厉声言语一句:“贵军休要欺人太甚,如此紧逼,大不了鱼死网破、玉石俱焚!”

    序右使听罢,淡然一笑,有些不在意的道:“难不成,贵部仍想一战”

    肃甄然仪态恢复了端庄,但还是横了一眼序右使,沉声道:

    “贵军不过十万之众,且长途远征,早已是强弩之末,而我部虽经历南阳、洛阳两战,却仍有邺城十万守军,临时集结草原各部,征募勇士,二十万不在话下,大可一战而完败贵军!”

    “如此说来,那为何王子不去草原借兵,而是到此处来,以谋和局呢”

    序右使自然知晓,肃甄然此言,




第一一五章 和谈(六)
    序右使听到这个名字,顿时一阵心悸,手心的汗也慢慢渗了出来,胸间坎坷的抬眼瞪了对方一眼,但他也不得不承认,这个肃甄然,确是有备而来。

    序右使一时语塞,却听肃甄然继续侃侃而谈,论及那段陈年旧事:

    “当年长安一战,上将军刘琨为长远计,领着数千残兵,乱军求生,杀出重围,一路辗转,来到幽燕苦寒之地,原本准备暂居晋国藩属之所,傍依慕容,以求得喘息之机,待时机成熟,再卷土重来。可谁曾料,慕容嗣却因忌惮石羯与我肃甄部,竟囚杀刘将军于蓟城以北,更是坑害数千勇士,以至于英雄末路,天哀人叹!”

    “对此,若我没记错,祖将军应该颇有感触吧!”

    祖顾一掌重重拍在木案上,眼冒怒火,瞪着对面的晚辈肃甄然,脸色狰狞,杀意也骤然间弥散在整个厅堂之内。

    尽管他一再克制,但殷红的赤炼剑已有一半剑刃已被拔出剑鞘,若非邦交之谈,牵涉北伐大局,祖顾必然生撕了这样一个拿发小来挑衅自己的人!

    然而,肃甄然并未就此打住,接着道:

    “至于慕容阁,本王子早已见过,那不过是慕容嗣的次子罢了,更是一位不受待见的儿子,他在建康为质,想必更多的是慕容部对于晋国的蒙蔽手段吧!而那位陈越礼将军,十年来,在石羯与羌人的夹缝中挣扎求生、自顾尚且不暇,又何足为惧!”

    肃甄然巧舌如簧,措辞锋芒毕露,谈吞傲视凌然,寥寥数句诡辩,竟将序右使的招式一一化解,并原地反击,将整个和谈的主动权又完全握在了手中,并使得一股莫大的压力向着序右使迎面压来。

    最后,肃甄然更是在众人的愤怒与惊诧中,道出所有人都为之一怔的一句话:

    “而且,据我所知,如今的江南,虽然表面上风平浪静,实则也是暗流湍急吧!”

    序右使听闻,稍稍一皱眉后,却不禁哑然失笑,引得肃甄然脸上的得意神情顿时消散而去,取而代之的却是一种莫名的惶恐与愕然。

    却见序右使眼神清澈沉静,脸色从容,慢慢捋了捋泛白的胡须,不急不缓的道:“王子多虑了,纵使江南暗流湍急,甚至惊涛骇浪,北伐这条大船,也绝沉不了!”

    “悠悠华夏,浩瀚九州,却被尔等蛮夷所窃!如此国难当头,大丈夫怎有屈身之理!况且,你肃甄部在中原之行,更是惨绝人寰、罄竹难书,我大晋子民对尔等所犯下的血海深仇,非挫骨扬灰,不能解恨!驱胡复晋,早已成为我华夏诸子之共愿!”

    序右使一字一顿,咬牙切齿,瞪着对面的肃甄然,扶着木案,慢慢站起,傲然挺立于厅堂之上,神色已是庄严,声音逐渐雄浑,气度也愈加凛然,虽不至于摇旗呐喊般壮阔恢弘,却也是铿锵有力、大义豪迈。

    “吾等此番北伐,早已置生死于外,不破敌阵,不复河山,誓死不归,而纵使我辈遇败遭挫,折戟沉沙,也会有无数江南好儿郎,继承吾等遗志,重举北伐大旗,驱逐胡寇蛮夷,复我大晋江山!”

    “若是贵部不愿归还洛阳,我便大军攻破洛阳,若是贵部不愿退出陈邑、兴山,我军便武力收复二地!”

    “贵部敢于应战,我军自当奉陪到底,决然无惧慕容石羯南下肆虐,只要能驱逐肃甄胡寇,纵然马革裹尸、魂留疆场,亦能英名载于青史,豪情壮我后生,夫复何求乎”

    序右使慷慨陈词,一字一句,饱含万丈豪情,盛气凌人,言语措辞,分寸不让,竟驳得对方哑口无言、惊恐不安。

    如折断其根基一般,刹那间令肃甄然原本局势上的主动荡然无存,最后,还要步步紧逼,再三追问:“贵部敢应战否贵部敢应战否!贵部敢应战否!!!”

    肃甄然眼神惊诧,看着序右使,竟一时不知言语,片刻后,才恍然反应过来,深吸几口气,这才完全平复了心绪。

    但他也终归不是等闲之辈,虽然局势上,已被对方完全压制住了,却仍旧死守底线,绝不松口:“如若贵使坚持如此,那本次和谈,便只有到此为止了,我会当即禀明父汗,增兵洛阳,到时战场上一绝雌雄吧!”

    两人唇枪舌战,互不相让,与其说是和谈,然冲突之激烈,却比交战对垒更甚,席案上的交锋也从午时持续到了傍晚,最后,还是坐于上宾的司马徽打断了双方。

    司马徽颇有些倦意的伸展双臂,然后看向肃甄然,道:“我军可以不要陈邑、兴山二地,但贵部需赔付我军南阳之战以来的军械辎重、粮饷战马,不知王子意下如何”

    肃甄然听罢,沉默了,低头沉思,又偶尔看看坐于一旁,一脸倦容的肃甄言雪,不做言语。

    而序右使听闻,却忙拱手行礼,神色焦灼,语气不甘,道:“殿下!陈邑、兴山二地,不可落入肃甄部之手,况且我军尚有收复此二地的实力,还请越王三思啊!”

    见肃甄然犹豫,司马徽伸手打断了序右使仍要说的话,接着补充道:“贵部征战八方,又劫掠关中膏腴之地,如此财物辎重,想必也不过是滴水之于江河吧!”

    此话出口,肃甄然完全看向了坐于一旁,同样疲惫不堪的肃甄言雪,显然是在等对方来定夺。

    而肃甄言雪,也郑重其事的低头深思,良久后,方才点点头,算是应允了。

    肃甄然这才起身,正式回复司马徽道:“如此,便依越王之言,达成合约,至于具



第一一六章 和谈(七)
    序右使说完,不自觉的微微皱起了眉,眯着眼,似乎在深深思考着什么。

    稍稍停留后,一丝微风拂过,序右使也再度完全睁开了眼,露出阴冷沉峻的目光,掷地有声的道:“回主帅宅院!”

    序右使迈开些许匆忙的步伐,面色沉稳的与林潇云擦肩而过,向着主帅宅邸方向而回。

    而林潇云从师多年,对于此等气场,自然明白了师父的言外之意,于是,稍作迟疑,也便转过身去,跟在序右使后面,急匆匆的回到了主帅宅邸。

    进入厅堂,兰左使已经下去休息了,只剩司马徽一人有些乏力的坐于主帅位上,一只手撑着木案,一只手顶在额前,揉着太阳穴。

    见序右使神色匆忙的折返回来,司马徽颇有些疑惑,不禁垂手而端坐,稍稍收拾一番困意,低沉着声音,道:“序右使如此匆忙,所为何事”

    序右使也并不多言,立于堂中,作揖行一礼,拜下身去,道:“为一下作勾当,来请越王首肯!”

    司马徽听闻,顿时倦意全无,单手抚案,慢慢向前探出了身子,最后,甚至整个人都俯在了木案上,皱着眉,眯着眼,犀利惑然的眼神,不住的打量着此刻仍旧俯身的序右使,良久后,方才用难以相信的语气,低声道:“连你也这么觉得”

    序右使这才慢慢立起身来,直视高台上宾的司马徽,眼神阴沉决然,语气冰寒的道:“没错,肃甄然,不能留!”

    虽然明白序右使的居心,但亲耳听闻这句话从自己师父口中说出,林潇云还是不禁有些心颤,满眼惊诧与愕然,对师父的决心,也理解的更加深刻了。

    序右使虽出身寒门,发迹于草莽,但无论是修为涵养,还是眼光谋略,无不是冠绝群雄、出类拔萃,堪称国士无双,实不为过。

    出尔反尔、暗算陷害,此等下作之举,不说良臣名士不耻,就连当今世风都难以容忍,可见,序右使对越王说出如此话语,的确是权衡思忖良久后才有的举动。

    而司马徽也再度沉默,屏息凝思,慢慢恢复了坐姿,片刻后,轻声道:“方才兰左使也提过此事,但本王一时没下决定,不知序右使有何打算”

    “如此勾当,越王只需首肯即可!具体事宜,臣已有安排!”

    “也好!”司马徽轻舒口气,又看向了一同进入厅堂的林潇云,道:“对于此事,易丞有何看法!”

    林潇云抱拳,微微有些恍然,道:“师父所言有理,肃甄然不除,日后定成大患,还望义父定夺!”

    司马徽再度抚案沉思,短暂的安静后,嘴角扬了扬,道:“好!此事便劳烦序右使吧,只是切记干净不留痕迹!”

    “臣定不辱命!”

    说罢,序右使再度俯身行礼,后退三步,神色严肃的转过身,领着林潇云向着厅堂外大步走去。

    序右使阔步向前,还没跨出宅邸大门,边走边问紧跟在身后的林潇云道:“从南阳到洛阳,有几条回路”

    “三条!曲邑、甫丘和关山隘!”林潇云利索的答道。

    “关山隘”序右使惊疑一句,转过身来,如鹰的双眼闪着阴森闪亮的寒光,接着道:“关山隘情况如何可有我军驻兵”

    “关山隘地处甫丘以西四十里,路途险阻,也是条远路,暂且没有我军驻兵!”

    序右使皱一皱眉,捋捋胡须,稍作沉思,然后道:“今夜,在此处布局,一定要干净利落!”

    “明白!”林潇云点头答道。

    “你亲自布局,但你今夜不能出城,以免打草惊蛇,派得力下属去办!”序右使稍有停顿,又作补充道。

    “还有!”序右使警惕的扫视一番四周,确定无眼线之后,才低声吩咐道:“今夜,遣一暗子前去打探驿馆!”

    在交代好一切事宜,再度确认周遭没有密探之后,序右使和林潇云二人才各自回居处而去。

    明月当空,夜色微凉,似乎疲倦了一整天的南阳城早已困顿,入夜之后,便迅速安静下来,沉沉进入梦乡,但对于林潇云而言,纵使日间劳累,今晚却仍旧是一个不眠之夜。

    细细谋划,结合关山隘口的地形,三番五次的推演,总算是有了一个完美的方案,随后,又秘密派出手下的得力干将,领十人小队,轻骑前往,趁夜布局,等关山隘的局安排妥当,已是三更时分。

    此外,还要遣一位身手了得的林字营将士,前往驿馆查探,在这一切布置好后,林潇云早已是精疲力竭,躺卧在床,几遭辗转反侧,便已听到了鸡鸣之声,迷迷糊糊中,方才浅浅睡去。

    第二日的南阳城,微微有些薄雾,在车轮微摇轻晃的吱呀声中,肃甄言雪的仪队慢慢停在了主帅宅院前。

    司马徽和左右使已经领着身后众将在门楼前候着了,今日的事宜并不算多,不过是双方递交盖印合约,及肃甄然呈交赔付条例而已。

    在肃甄然的搀扶下,肃甄言雪从仪车中缓步下来,携身后的肃甄然和墨执军士,走上前来,对着司马徽及左右使交臂行礼。

    左右使领众将一番回礼后,望向对方仪仗,却是一种亟待启程的气氛,每名鲜卑护卫的眼神中,也多了一份警惕和敌意,对林潇云来说,这也是预料之中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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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一七章 和谈(八)
    肃甄然看着来势汹汹的祖顾,右脚稍稍后退一步,视线下移,最后停在了对方腰间的火红剑鞘上,稍有迟疑,才淡然一笑,道:“将军乃六剑之‘仕’,晚辈一凡子武夫岂能相敌当日洛阳城下,不过是侥幸才未被将军所伤,又何谈一决胜负况且,今日时宜,舞刀动枪也有失体面,望将军见谅!”

    说完,肃甄然还不忘恭敬地向祖顾抱拳回礼,一切看上去都是那样平淡无常、理所当然,但在一旁的序右使,却盯着肃甄然那后退一步的右脚,沉思了良久。

    司马徽仍然在思忖着手里帛书上的内容,不慌不忙,亦不言语,也不知是对方的赔付条例不够诚意,还是想要故意留出时间。

    而叶凌的注意力,则一直停留在那墨执军士的身上,但碍于序右使对肃甄然的打探,迟迟没有开口,待到祖顾的请求被婉拒,叶凌才望着那黑甲军士,嗟叹一声,道:“没想到,墨执之‘仕’竟沦落至如此地步,实在是有辱于叶家列祖列宗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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