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晋叶

时间:2023-05-21  来源:  作者:青丰岩木

    或许是心中有所背负,又或许是惧于叶凌那审判般的眼神,墨执军士显得有些惶然,抱拳行礼后,似有顾盼的道:“如今晋室衰颓,中原沉沦,礼乐崩坏,以致天下大争,生灵涂炭,凡凡众人,自有身不由己之时,叔公就权当人各有志吧!”

    “叔公你为何叫我叔公”叶凌听闻对方一席话,顿时发觉其中异样,惊疑的问道。

    对方也明显吃了一惊,一时怔在那,就好像说错话一般,但短暂的停顿后,神色即恢复了正常,接着道:“既是前辈,又是叶家人,晚辈自该称呼一声叔公!”

    叶凌听罢,似乎明白般的点点头,才又长叹一口气,道:“身不由己也好,人各有志也罢,只是别做伤天害理之事,问心无愧就好!”

    “谨遵叔公教诲!”墨执军士再度恭敬行礼。

    叶凌不知道对方是真听进了自己的规劝,还是逢场作态而已,但他知道的是,话说到这个份上,已经没有再继续下去的必要了,因而,也便将视线移向一旁,不再言语。

    司马徽慢慢合上帛书,肯定的点点头,客套道:“辛苦王子了!贵部何时撤出洛阳城”

    “十日之内!”肃甄然语气中肯的答道。

    “为何要如此之久”序右使听闻,眉头一皱,不满的质问道。

    “人数众多,事物庞杂,还望越王见谅!”肃甄然并不看序右使,只是拱手对着司马徽行礼解释道。

    “五日!”司马徽不理会对方的理由,直言道:“五日内贵部若仍不归还洛阳城,我军便武力破城!”

    司马徽语气坚决,字字浑厚,不再给对方任何讲条件的余地。

    肃甄然见罢,也只得咬咬牙,忍气吞声道:“如此,便依越王之意!”

    说罢,转过身去,回到仪车旁,陪同肃甄言雪向着众人行过告别礼后,便上了战马,领着仪车,向驿馆方向而回了。

    而左右使也出于礼节,领着众将,对慢慢远去的仪队,作礼告别。

    鲜卑人的仪队回了一趟驿馆,做了简单的休息后,随即便向城外开去,而序右使作为使臣,礼送对方出城也是邦交之仪的一部分。

    和来时并无异样,仍旧是一架仪车,十余辆无棚马车,百余名护卫,和墨执、肃甄然二人。

    只不过,来时的马车上有数箱财物,此刻留在了南阳城内,走时就只剩下了几个不大的精致木箱,想来应该是一行人的衣物行囊一类的,序右使出于对肃甄言雪的礼重,自然也不会再提核查一事。

    肃甄然也重新戴上了铁面,策马持枪,紧紧贴在仪车一侧,不快不慢的比肩而行。

    城楼上,叶凌、祖顾和林潇云伫立在微凉的秋风中,看着那一列仪仗出了城门,一路向北,渐行渐远。

    而在城门外两里之地时,肃甄然却突然勒住了战马,回过身来,从远处遥望着南阳城。

    此刻的城楼上,三人亦与他相对而望,最后,还是在墨执军士的提醒下,才调转马头,重新追上仪队,向着北方而去。

    “对于肃甄然,祖将军有何看法”

    林潇云听闻了序右使对肃甄然的评价,自然也想知道祖顾的想法,毕竟,他是唯一和肃甄然交手过的人。

    “总觉得,有哪些地方不对!”

    祖顾望着北方,仪队远去的方向,说出这样一句话后,便深深陷入沉思之中,良久之后,才恍然明白一般,惊呼一声,道:“没错!是气场!气场不对!”

    林潇云和叶凌两人同时望向恍然大悟的祖顾,惊诧疑惑,但听他接着道:“行事可以磨砺,谈吞可以伪装,气度可以培养,但一个人的气场一旦形成,无论在何等场合,都是不会再改变的!”

    祖顾终于知晓了对方身上的那丝不协调,而让他想起的,正是刚才肃甄然在城墙下与之对视的那一种气场,但想到此处,他也开始不安起来,接着道:

    “也就是说,与我方和谈的这个肃甄然,和当日洛阳城下的铁面之将,根本不是同一个人!”

    林潇云听闻,顿觉心中沉沉一击,但仍有不甘的问道:“祖将军此话当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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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一八章 知音难觅(恢复更新)
    两日后,江南荆州,西北角那方普普通通的宅院之内,灯火通明,人影交错。

    即便天色已经完全黑了下来,院内的仆人丫鬟们依然肩挑手提,来来往往,将一些或贵重、或普通的物品通通搬到前院的厅堂之内,挑拣分类后,再整整齐齐的捆扎包装起来,以便明日好一并带走。

    与院内的繁杂纷闹相对应的,东边那间走廊尽头的厢房内,依然是烛火冉冉,安静平常。

    那个素美的身影仍旧端坐于案前,细思凝神,笔锋飞扬,而雨儿则一手拿着一张墨迹未干的目录,动作轻缓的翻找出相应的轴书竹简后,又蹑手蹑脚的抱到前院厅堂中去,交给管事悉心装好,还要再三叮嘱一番才会回来。

    几遭过后,雨儿终于把目录上列出的所有轴书和竹简都搬到了前院,圆满完成了自家小娘子交给她的任务,随即轻呼几口气,平复一番呼吸后,方才缓缓跪坐在了窗前的楠木席案旁。

    不多久,刘愫也搁下手中的墨笔,秀美的双眸再度看了一遍席案上这一曲刚刚完成的“燕乐半字谱”,嘴角微微上挑,抬起眼来望向窗外天空的那一轮皓月,心满意足的伸了一个懒腰。

    见那支玉管紫毫被轻轻搁在笔架上,雨儿也终于能开口说话了:“小娘子,明日我们就要离开荆州了,对于叶郎君的来访请求,雨儿还没有回应呢!”

    刘愫听闻,淡淡一笑,并没有说话,只是拿起那一卷刚刚完成的曲谱,轻轻吹干墨迹后,慢慢卷起,以一根蓝色丝带绑了起来,装入一个青色锦袋中。

    随后,又在雨儿的注视下,站起身来,在书架的一角取出一封书信来,摆在席案上,和那卷曲谱放在了一起。

    “明日清晨,你把这两样东西送往叶宅,再稍作解释便可!”仍然是清晰明丽的声音,语气中透露着淡然与平静。

    “嗯!”雨儿轻轻点了点头,将那两样东西揽至自己身前,再度确认了一番,同时似有些幽怨的抱怨道:“哎,这些年,从巴东到荆州,又从荆州到建康,老爷也是够奔波的!”

    刘愫听了雨儿的抱怨,并未说话,只是想着远在益州的故乡,不由得在心底幽幽叹了口气。

    刘愫的父亲名叫刘弧,字仲锦,乃安乐公刘禅幼子刘虔之后。

    彼时,魏将邓艾破蜀灭汉,后主降,得以保生,因此魏主封其为安乐公,并迁昔日皇亲大臣于洛阳监管,但因幼子刘虔年纪尚幼,且重病缠身,不堪远途奔波,因而将其留在巴东一地,并赐封良田百亩,以示魏主恩德。

    刘弧生于太康六年,为刘虔次子,因好学多才,精通音律而独得刘虔宠爱,太安元年,刘虔长子刘按病故,次年刘虔亦撒手而去,于是巴东刘氏的重担便沉沉压在了时年才十七的次子刘弧身上。

    不过幸运的是,刘弧不仅多才善乐,而且还颇具手腕,又因其为人豪迈不羁,而广结人脉,巴东刘氏也因此而日渐繁荣与昌盛,刘愫正是在这一段时间内,出生在益州巴东的刘氏庄园内。

    童年时的刘愫是幸福的,父母恩爱,家族和睦,而又逢庄园的日渐扩张,刘氏在巴东的影响力也日渐强盛。

    父亲刘弧喜好音律,多善鼓琴吹埙,对她也颇有熏陶,母亲李氏亦是本地大族出身,诗书绘画,自然不在话下,因此,年仅五岁的刘愫便在音律与绘画方面展现出了惊人的天赋与才能,一举获得了时任巴东郡守——荀益的青眼。

    荀益为大乐师荀勖第五子,在对音律的理解上,几乎完美的继承了荀勖的衣钵,据说在其十六岁的第一次评品时,便被评为音律二品,可见其造诣之高。

    荀益曾遭贬谪,在巴东任职三年,因与刘弧趣味相投,故而多在刘氏庄园做客,也便与年幼的刘愫结下了师生之谊。

    时年,荀益已年过五旬,银发丛生,而刘愫方及五岁,总角垂髫,但在幽静恬美的巴蜀之地,人们时常能看到这一老一少席坐于涓涓流水旁,与垂柳相伴,鼓琴击铮,不亦乐乎。

    这对老少师生,也因此在巴东蜀地传为一时佳谈。

    所以,刘愫在听闻叶玄说自己的曲音“有当年荀中书之风范”时,虽然嘴上说着谦辞,但心中还是暗暗赞叹叶玄对于音律的敏锐,毕竟,她师从荀益,对于大乐师荀勖的音律理解,较之常人,自然是更为直接和准确。

    后来,荀益升迁至洛阳为官,但仍时常与刘弧有书信往来,并常有问及刘愫的音律琴艺是否有所精进,也是在这些书信中,刘愫知晓了另一位名噪京畿的青年乐师——赵尹。

    不过,刘氏在巴东的平静生活,终究在五年前被彻底摧毁,那一年,刘愫刚及十一岁,蜀地叛乱。

    战火迅速燃遍了整个蜀中,而后又是凌湘军入蜀平叛,吴王入蜀戡乱,总之,那两年的巴蜀,混乱程度比蜀汉倾灭时还要有过之而无不及。

    巴东地处荆、益、司三州交界之地,更是饱受摧残,生灵涂炭,因此,刘弧才率领一众族民,暂时放弃巴东的庄园,辗转来到荆州,暂居下来,而这一住,便是五年过去了。

    前些时日,吴王登基帛书昭告天下,意味着司马旭将在建康重组大晋朝廷,而江左一带,便要牢牢掌握在吴王手下。

    但吴王幕府自蜀地平叛后,便一直人才稀缺,难以得到补充,而随着北人南下,各侨州侨郡在江东一带纷纷设立,便留出一大批空缺的郡县太守职位来,成为各大世家门阀所争夺角逐的对象。

    于是,一直效力于吴王幕府的荀益三子——荀谦,便举荐原在巴东颇有名望的刘弧来担任侨南郡侨安县知县。

    对于荀谦的举荐,吴王府自无不允,这也便是刘愫一家在此等时刻,举家迁至建康的缘由了。

    当然,对于这其中利害关系,别说雨儿,就连刘愫也分不清楚,她只知道父亲如今终于得到了朝廷的重用,而且一经提拔,便是一县之主,着实是令人振奋,但一想到昔日巴东的刘氏庄园,心中又有些思乡的苦楚。

    “小娘子真的不见叶郎君吗”

    雨儿将席面上的一封书信和一卷竹简收起来,一边又道:“其实叶郎君虽是武人出身,可也生的清秀英俊,自有一种飘逸旷达的气质呢!可不像传说中的那种鲁莽武夫一样......”

    雨儿话还没说完,便被刘愫的一瞪眼给打断了,雨儿



第一一九章 大风将起(上)
    荆州城内,秋意渐浓,不知觉间,遍地的黄叶已经铺满了城墙内外,一阵肃杀的凉风袭来,翩翩而舞。

    洛阳之战的捷报还没传来,豫州官军兴兵城外的消息,就已在市肆街巷间不胫而走,使得原本宁静祥和的荆州城,也多了一丝波澜诡诈的气氛。

    留守的勇字营应对还算寻常,不激不缓,加强了城内夜间的巡防,同时开设了城禁,严格控制日间进出城的行人商贩,做到防范于未然,除此之外,便是依照越王和左右使之命——按兵不动,静观其变。

    芸芸百姓,平常也并无惶恐不安之意,市肆酒楼、茶苑里闾,一如过往的热闹熙攘、生灵活现,甚至,偶尔还能见着三两个着伍王部黑色革甲的兵卒,悠然穿行于街角巷尾,同城内的勇字营将士互相打个照面。

    毕竟,现今城外的兵卒同是晋人,而不是胡寇,这一点,是所有人都知晓的,城内城外,最多也只是对峙而已,大动干戈,怕是一时难以发生的事。

    对于此,叶玄自然是清楚的,从令安原那,他还知晓了北方的战况,洛阳城下一战,在惋惜之余,他也会觉得扬眉吐气、振奋激昂。

    而对于战事波及云山,他则心中不安,但得知叶坤及时赶到,免去一场误会后,叶玄却是露出了难得开心的笑意,心中想着,或许不久之后,自己重回中原疆场,还得亲自前往云山拜谢一次。

    中原的北伐形势一片明朗,但对于江南现今的局面,他却有些疑惑,豫州伍王部兴兵荆州、来势汹汹,颇有不善之意。

    勇字营为以防万一,不得不急速回调湘阮之地的征粮队,致使近期以来,北伐大军的粮草军需甚为紧张,令安原也为此焦头烂额,长久没有来过叶宅了。

    叶玄想不明白,为何在北伐中原、收复故都的明朗大局之下,同一屋檐的豫州伍王部和五营军还要如此纷争对峙

    但慢慢的,他也便知晓了答案。

    腿上的伤病,经过将近一年的调养,已好的差不多了,那道因伤化脓的血孔已经完全长上,除了那道肤色较为暗淡的凹痕外,其他也不伤大雅、无足轻重。

    走路渐渐平稳,不会再像过往那般颠簸蹒跚,也是到得近日,叶玄看着那道凹陷的疤痕,才有了一种终于度过一劫的感慨。

    练习剑法,依然是每日必修,但前些时日,令安原冷不丁的送了自己一副弓矢,也让叶玄在修习剑法之余,多了一件值得倾注精力的事情。

    但与习剑的那种专注不同,每次抚弄长弓,叶玄都会想起那张可爱动人的脸庞,和云山那一幕一幕的过往,也使得他重返江北中原的渴望,更加强烈一分。

    兵法,是多年来的习惯了,叶玄每日也会花上半个时辰重新温习一番,但除此之外,他在近日里,还多了一件事,那便是去往茶苑酒肆,品一盏茗茶美酒,听一些阔论高谈。

    因为自己的腿脚已无不便,而以往通过母亲和子怜之口,来了解时事变化也多不够详细准确,故此,叶玄才觉得很有必要亲自去往那些消息灵便之所,探听高人之见、甄别虚论妄断。

    荆州城内的宣赫茶苑,多隐于山水幽静之所,也常有名士权贵光顾,因而,在此种场合,谈论名家显学、诗赋曲艺十分常见,但更多的,是名流隐士间旁敲侧引、借古喻今,来表达自己对时局的剖析和看法。

    先前几日,叶玄还有些云里雾里,但经过一番了解补习之后,方才明白了那些人的话外之音,再结合时局,常常让他有豁然明了、茅塞顿开之感,而若有机会,能得到对方的亲自指点,便更加难能可贵了。

    也是近日来的耳濡目染,方才让叶玄真正看清了,荆州城内平静祥和下的暗流涌动。

    如今的江南,越王携十万之军举师北伐,收复中原故地,而吴王坐镇建康,稳定江左局势,重振朝纲社稷,两者若互不相扰,天下局势或许便能一如既往的平静。

    然而,国不可一日无君。

    眼看着先帝丧期将过,天下局势趋于稳定,这至尊之位总得有个归属,因而,吴王越王之间,也总得有个了断。

    前些时日,吴王已发帛书,称将择吉日而登基,对此,远在中原的越王也似乎并无异议,甚至有消息灵通的世家传言,越王不日就将亲自启程前往建康,参加登基大典,躬奉吴王称帝。

    而荆州城内,虽然加强了巡防,开设了城禁,但勇字营将士却并没有修筑城墙,构建防务的举动,如此,便说明双方还远不到剑拔弩张、大战在即的地步,吴王称帝、越王觐见之事,或许也并非空穴来风了。

    寻常人看来,形势也就大抵如此了,但那些明眼的藩镇豪强、权贵世族,一眼便能看出,时局远不止这般简单。

    吴王虽然统辖江左十数年,但却少有建树,对于江南的各方藩镇势力,更是从未整合过,以至于江左的各地方镇,几乎仍然保留着孙吴时的势力划分,各自为营、相互碾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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