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当前位置:首页  >  穿越重生

变臣

时间:2023-05-21  来源:  作者:宇十六

    说话间,菜肴流水般地端上,石方真吃得味口大开,笑骂道:“宫中御膳还不如街坊的酒楼,唐文忠这奴才怎么当的差。”

    刘维国连忙掩饰道:“郑老爷,宫中饮食讲究精细营养,与民间大火重味有别,各有千秋,无法相较。”

    外面脚步起响,有来了群客人,被小二让到了旁边,江安义等人言语谨慎起来,默默吃菜不作声。旁边的客人不知隔墙有耳,大声谈笑,声音清楚地传过来。

    “明扬兄,我敬你一杯,预祝令郎今科高中。”

    “这还用说,明扬兄与原国公府上是姻亲,少公子有原国公照应及第还有说吗”

    石方真放下筷子,露出不悦之色,科举中的弊端他多少知道些,不过隔壁这些人肆无忌惮地在酒楼之中谈论,岂不是在打他的耳光。

    江安义低头吃菜,这样的事情不好搭嘴,刘维国暗暗心急,恼怒隔壁的那些人找死,触了万岁的霉头怕没有好下场。

    话音再起,那个明扬兄带着几分得意,道:“我那亲家公出面找了何学士,何学士应该会给他几分面子。”

    “这么说令郎要高中状元了,恭喜恭喜。”一个阴阳怪气的声音响起,显然是跟这位明扬兄唱唱反调。

    “状元小儿是不敢想的,京中水太深,我张家算不上什么角色,倒是唐兄,我听说你跟太子搭上了交情,你那二小子今科前三甲是跑不掉了。”明扬兄冷冷地回应道。

    刘维国心中一动,他想起这位明扬兄是谁了,是京中有名的绸缎商张明扬,他家拥有江南三成的桑田,所出产的丝绸占了大郑丝绸的五分之一还多,他的儿子张可杰与原国公的孙女成亲,连摆七天流水席,只要说起恭喜就能去喝酒,听说送给原国公府的嫁妆用牛车整整拉了一百零八车,光金银就上百万两,还有数不清的珍宝珠玉等贵重物品。

    石方真怒哼一声,显然也想起这位张明扬是谁,张家每年纳税近百万,因为一个进士,石方真也懒得发作他,不过从他刚才说的话听到那个姓唐的跟伟儿有关连,倒是让石方真神情一动。江安义和刘维国对视一眼,都放下筷子,屏住呼吸静听隔壁的言语。

    “我哪有本事与太子搭上交情,只不过跟东宫洗马周大人有几分交情,周大人此次被选为同考官,小儿如不出意外,二甲还是有望的。”唐姓人洋洋得意地道。

    说到太子,隔壁的话题转到了太




第五百八十章是非谣言
    从芳林门前往雁山的官道两旁种满了垂柳,春风数十里,杨柳尽依依,大道上满是踏青游春的车马。阳光明媚,春风和煦,冯忠的心里却在酝酿着一场阴雨。

    马车行驶在官道上拉车的两匹高头大马一匹白的似雪、一匹黑得如炭,是天子北伐大漠那些投降部落进献的贡品。这黑白双马在京中成了冯忠的标志,连普通百姓都知道马车内坐的是暗卫督统冯太监。

    这辆马车是工部为冯忠特制,两层铁桦木,中间夹层置百练钢板,即使是绞车弩射在上面也不能撕开车厢。内设机关,可以升上档板封住车窗,即使落入河中水也不能渗入。车轴和车轮都是铜制,轴轮连接之处用伏兔国、当兔相接,系以皮革,轮外包以皮革,走动起来相当平稳。

    车内空间很大,足可以让四人盘膝而座,中间还能放张小桌。底部垫着莎宿国出产的厚毡,踩上去半只脚掌陷入其中,桌上的茶水漾着细细的波纹,感觉不到什么震动。冯忠肘撑在桌上手扶额头,天子命他前去查探太子在雁山的庄园让他感到十分为难。身为暗卫督统,太子在雁山游乐之事瞒不过他,他听闻庄园中有不少南北佳丽,太子经常在里面与近臣饮酒作乐。可是,这样的事情怎么告知天子,据实禀报得罪太子,将来太子即位,自己准没有好下场;替太子隐瞒,一旦天子得知实情,那自己的暗卫督统甚至掌印大监也就做到头了。

    端起微温的茶,冯忠喝了一口。茶是今年新摘的甘露茶,清香扑鼻,冯忠却饮出几分安龙茶特有的苦味来,眼下的难处还是要找人商量一下。轻声叹了口气,冯忠想起黄喜来,这小子若在肯定能想出个好主意来,可惜半个月前自己派他去了灵州,龙卫在那里发现了元天教人的踪迹。

    轻轻在侧板上敲了敲,车旁的冯安听见,高声传令道:“督公有令,车马暂停。”

    马车在道旁停下,那些护卫散开不准行人接近,冯安来到马车前问安道:“干爹,有什么事吩咐孩儿”

    “去请严先生上车叙话。”车内传出冯忠的声音。

    严先生严青泽,方州人,今科应试的举子。冯忠有感于黄喜渐渐势大难抑,自己身边的谋士不足,借着会试之机在京中找寻谋士,这位严先生便是他千方百计寻来的智囊。

    无论龙卫还是暗卫给世人的感觉都不好,严青泽起初并没有接受冯忠的招纳。冯忠深知人才难得,三番五次请严青泽饮宴,以师礼待之,并在布政坊买下一套三进的宅院送给他。严青泽被冯忠打动,答应投入暗卫,冯忠大喜,当即任命严青泽为七品司吏,并允诺三年后提升他为六品典史。

    状元及第也不过七品编修,严青泽深为感动,竭尽心力替冯忠驱驰,上任二十天来,出谋划策整顿了暗卫体制,将副督统黄喜的势力打散,向冯忠暗中建言,让黄副督统多出外勤与龙卫争锋,少在天子面前出现。

    严青泽登上马车,对着冯忠一礼,在他对面盘腿坐下。车厢很大,坐两个人根本不觉得局促,冯忠替严青泽倒上杯茶,敲了敲车厢,冯安会意,车队重新向前。

    先品了品茶,严青泽笑道:“这是今年的新茶,好茶,是甘露茶吧。”

    “先生喜欢的话,我派人送些到先生府上。”冯忠道。他对严青泽颇具好感,这个读书人没有酸腐味,为人洒脱,眸子中流露出清正,不像旁人看自己时流露出谄媚或者惧怕。

    “多谢大人”,严青泽拱了拱手,道:“严某派人把家眷接到了京中,贱内做得一手好菜,督公何时有空赏光到舍下吃顿便饭,严某表表谢意。”

    冯忠吃过无数宴请,不客气地说皇宫的御膳也吃厌了,偏偏严青泽相邀的家宴让他生出暖意,笑着应允道:“等过几日再说吧,你家人刚到京,家中需要打理一番,不急。”

    “督公可是为太子雁山庄园之事烦恼”严青泽问道。

    “还望先生教我”冯忠将车帘拉开,一缕阳光透窗而入,照在淡黄的茶水上,那缥渺的茶雾在无形地向上生长着。

    严青泽已过而立之年,蓄着三寸长的黑须,思考时习惯性地伸手拈须。冯忠有些羡慕地看着严青泽那黑中透亮的胡须,他七岁入宫,胡须这东西便与他绝了缘,越是没有越是渴望,只要外出公干冯忠总喜欢粘上假须。

    “此事确有些棘手”,严青泽沉吟道:“天子既然让督公来查,必然是听到了些风声,只不知天子从何处得来的消息督公,可是有人向天子禀报了太子的事”

    冯忠想了想道:“天子这段忙于会试之事,应该没谁向他提及。今日化州刺史江安义朝觐,莫非是他说了些什么”

    “江大人,应该不是他。江大人是崇文馆直学士,我听说他与太子之间有师生情谊,即便要谏言也会直接向太子谏言,不会私下向天子奏报。”严青泽摇头道:“事起突然,督公这段时日多留意下宫中的情况,做到心中有数方好应变。眼下的情形,卑职认为应该七实三虚向天子禀报。”、冯忠见严青泽片刻间便有了主意,笑问道:“何谓七实三虚”

    “天子既然下旨,太子庄园中的事已经隐瞒不过去了,但督公需把牵连到太子的部分淡化,事情不妨



第五百八十一章科举翻风
    奉旨候命,江安义呆在家中哪里也不敢去,外面的应酬一律推却,只在家中与范师本下棋打发时光。

    范师本奇怪,问了几句原由,江安义摇头道:“范兄还是不知道的好。”

    对外的信息由田守楼每三日一次带来,让江安义颇为奇怪的是外面风平浪静,看不到丝毫异常。

    四月十五日会试结束,江安义看过范志昌和李东晟的文章,笑道:“志昌的诗策都极佳,应该会高中的,东晟的《兰赋》略逊些,不过其他还好,取中的希望应该很大。”

    贡院内开始阅卷,二十名同考官在自己所阅的试卷上作好标志,其标志有“ ”、“”、“、”、“|”、“x”(即圈、尖、点、直、叉)五种,代表五等,圈是最好,以此类推叉是最差。试卷阅完后加上评点,在末尾背面注明读卷官的姓氏,取前两等向主考官推荐。

    今年会试阅卷在五月九日完成,明远楼内主考马遂真召集众人到集,道:“今科会试得诸位同心协力总算圆满结束,今科是建武开科,又逢科举之年,取士较往年略多些,共取士三百八十八人。”

    周处存坐在右首第三的位置,一个多月吃住在贡院,着实有些疲惫。不过周处存心中得意,自己夹带的六人都顺利进入了名单,辛苦一个月换回六万两银子还是挺划算的。

    扫了一眼身旁诸人,个个面带喜色,周处存明白这些人夹带的私货不比自己少,早知道自己应该再多加两个,逸香楼的钱掌柜愿意以两万两的银子替他小儿子打点,自己跟他不是太熟,一时胆小居然没敢答应,唉,两万两到手的银子飞了。

    副主考何英杰笑道:“诸位辛苦了一个多月,索性再辛苦一天,明日等老夫与马中书见过圣驾,将皇榜贴出,各位大人就可以回家团聚了。”

    五月十日,马遂真和何英杰带着录取的贡士名录来见驾,天子在紫辰殿召见,按例会试的试卷天子是不会看的,只在殿试时看前三或前十的文章。会元是国子监监生杜秋良,石方真听闻过他的才名,再往下看是范志昌。

    石方真指着名字问道:“这个范志昌是谁”

    马遂真笑道:“这个范志昌是范夫子范炎中的孙子,听说此子先就学于江安义,后师从张志诚,张大人就任黔州后又随学于国子监司业、原泽昌书院山长邓浩南,算起来是多位明师培育,此子今年才十八岁,年少多才,一如当年的江安义。”

    贡士的前十人选马遂真和何英杰都不敢疏忽,挑选出字如珠玑、文如簇锦之人,所以天子问起对答如流。

    石方真心头一动,这个范志昌得这么多良师境培育,应该是个可造之才,假以时日又是江安义、张志诚之流。石方真想起王皇后曾经戏言,如果多有一个女儿便招江安义为驸马,他的次女新乐公主今年十五岁,正是及笄年华,前几日刘贵妃还对他言起,让他留意在新科进士中找寻才貌双全之人,不知这个范志昌长像如何,等殿试之时朕要仔细看看。如果长像合意,不妨就招他为驸马,这样不见新乐得了良婿,还笼络住了范家、江安义、张志诚等人。

    马遂真和何英杰见天子微笑出神,不知他在想什么,不过天子心情不错,这次会试就能顺利过关了。两人心里都捏着把汗,三百八十八人中半数都是夹带之人,有些文章实在是看不过眼,只希望殿试时能蒙混过关。

    密密麻麻的名字石方真看得眼花,他注意查找着张可杰和唐语轩的名字。冯忠已经将那日酒楼中妄言之人查得清楚,石方真隐忍不发,准备顺藤摸瓜看看究竟是谁在中伤太子。张可杰取在二百九十三名,唐语轩取在三百二十六名,名字靠后,石方真知道每届科举免不了有夹带之事,多是王公贵戚在后面操纵,只要不是太过份,石方真也就只当不知道。

    提取笔在名录上批下“准”字,马遂真和何英杰都暗松了口气,张榜的事有礼部操办,天子温言抚慰几句,今科会试就算结束了,准了三天假,让正副主考和同考官回家与家人团聚。从紫辰殿出来,马遂真和何英杰相视而笑,拱手而别。皇榜公布后,今年及第的贡士便要拜座师,送银子上门了。

    礼部南院东墙,洒金黄纸书写的名字熠熠生辉,少数人欢喜多数人愁。

    马远翔瞪大双眼,第五次从头到尾仔细再看,还是找不到他的名字,落榜了。失魂落魄地走在大街上,满怀豪情而来不料失意而归,马远翔愤懑地想狂吼出声,凭什么他身为解元取不中而陈翰海仅靠钻研正副主考的文章反倒取在了二百二十一位。

    晕沉沉回到客栈,见屋中摆了桌酒,陈翰海喜气洋洋地居中而坐,乔天桐在一旁满面笑容地讨好恭维着。看到马远翔,陈翰海眼皮一撩,只当没有看到,倒是乔天桐见马远翔脸色发青,关切地道:“马兄,你不要紧吧,今科不中再等三年,以马兄的才学必中的,莫要过于悲伤,我置了桌酒席替陈兄贺喜,马兄不妨也喝两杯。”

    陈翰海得意洋洋地道:“马兄,别看你是解元,要论会试文章比起我还是差了点,不过也不要太过灰心,将来陈某一定会照看你的。”



第五百八十二章惊天大案
    五月的帝都,绿叶成荫繁花似锦,皇城门的春明大道两旁槐树开花了,一簇簇白色的小花点缀在绿叶间,香味让人陶醉。

    朱雀门前,一队盔明甲亮的武士手持长戟守卫在入口前,今日轮到左监门卫值守。甘庆丰是领队,身为六品的振武校尉不必像这些普通的将士一样立“木桩”,扶着腰间宝剑,甘庆丰在朱雀门前来回走动,身上的明光铠在阳光下闪闪发光,让他自觉威武雄壮。

    甘家也是将门中的一员,祖先跟着高祖打天下,也被封过侯,经过十多代爵位早已递减没了,好在多年积下的交情还在,二十岁那年荫补进左监门卫任执戟(正九品下),混了二十年混到了从六品上的振武校尉。虽说出身将门,甘庆丰吃不得苦,武艺稀松,好在生得一副好模样,用来殿前执守倒是仪表堂堂。

    甘庆丰站在荫凉处看了一眼那些被太阳正晒的武士,心中暗自得意,等午时换了差,找几位营中好友一起聚聚,自己的大儿子也二十出头了,成天游荡不是个事,想办法让他也补进十六卫来,拿一份安生银子养家。

    春明大道上出现不少穿着青衫的试子,甘庆丰没有在意,昨天刚放的皇榜,估计这些人都是应试的举子,返乡前看一看皇城巍峨回去后好向乡人吹嘘。甘庆丰威严地扶着剑,走在阳光之下,站成一道威武的风景。

    人群向朱雀门前聚拢,大片的青衫在阳光下显得悲壮,马远翔跟随在人群之中,既兴奋、不安、愤怒、焦虑着,叶孜手持着亲笔所书的《告天子会试不公疏》,短短的一个夜晚就集到了一千多个签名。回头望了一眼身后密密麻麻的青衫,叶孜心中满是“敢为天下先”的豪壮。

    甘庆丰发觉不对,这么多士子到皇城前干什么,不要说他二十年未曾见过这般景象,脑中闪过前辈们说的传言,这些人是准备叩阍吗。甘庆丰吓出一身冷汗,大声传令道:“拦住他们,不准再往前走了。”

    众武士形成一道人墙,挡在众士子的身前,叶孜当即跪倒,双手高高捧起《告天子会试不公疏》,高声喊道:“方州士子叶孜,率天下举子向天子献疏,诉考官徇私会试不公,请将军将此疏文呈于天子。”

    甘庆丰傻了,他不知该如何处理那高高举着的疏文,嘴里慌乱地道:“你们好生大胆,要告状前去大理寺,或者京兆府,这里是皇城,如有冲撞,便是造反,我劝你们赶紧退去,以免不可收拾。”

    叶孜见眼前的守门官不肯替他通传,返身急道:“哪位前去敲响登闻鼓,让天子知晓。”

    马远翔跪在叶孜身后不远,闻言站起身来,高喊道:“我去。”大踏步向着左旁的登闻鼓行去。甘庆丰大急,登闻鼓响预示着大事发生,天子不管在干什么都要上朝,这登闻鼓除了元天教造反时响过,近五十多年来形如虚设,没想到今日要敲响。

    甘庆丰刷地抽出宝剑拦在马远翔身前,喝道:“大胆狂生,居然敢乱敲登闻鼓,我看你是不要命了,还不速速退去。”

    马远翔此刻已是热血上涌,高声回应道:“高祖曾言:‘有抱屈人斋鼓于朝堂诉’,记于《大郑律》中,你难道要抗旨吗”

    声嘶目眦,甘庆丰被马远翔的气势吓得退后一步,让开道路。马远翔大踏步走到登闻鼓前,拿起鼓槌,用尽全身力气朝大鼓敲去。“咚咚”声响彻天地,回荡在森严的皇宫上空。

    看到无数惊惶的将士从皇城中涌出,马远翔丢掉手中鼓槌,自嘲地想道:“便是身死也算得上惊天动地了。”

    鼓声响起时,石方真正在紫辰殿跟几位重臣商议政事,闻声一愣,问身边的刘维国道:“这是哪里的鼓声”

    刘维国吓得脸色苍白,跪倒奏道:“是登闻鼓。”

    登闻鼓轻易不响,每响必有大事发生,或太子身故,或外敌围城,当然也有可能是有人有极大的冤情得不到伸张,只有向天子陈述。不过陈冤这种从未有人用过,因为要选打三十棍杀威棍,如果能到大理寺伸冤绝不会上这来敲鼓。
1...186187188189190...296
猜你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