变臣
时间:2023-05-21 来源: 作者:宇十六
江安义伤愈之后正想找机会上战场杀敌立功,可是保护洛怀王对他来说可不是件优差,洛情王生性好动,在战场上做一个半大的、好动的孩子的保姆等于束住了手脚,可是天子有命怎敢不遵。
王克明已经集结好了队伍,三千轻骑整装待发,等到千余世家子弟带着护卫拖拖拉拉地加入队伍,三千轻骑翻了倍,王克明此刻的心情与江安义一般无异,这是去打仗不是游猎,偏生这些世家子弟个个来头不小,伤亡了哪个都要让申国公头痛。
能上战场的世家子弟倒都是从小习武,称得上骑射娴熟,追击的速度不慢,一柱香的功夫就赶上了追敌的郑军。赵伟催马来到王克明身前,高声禀道:“大帅,苗帅和祝帅已经派人收复失营,将漠人堵住,此刻漠人正在攻打营寨试图突围。”
身为主帅要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王克明听到漠人被堵住的消息后忍不住挥了一下拳头,笑道:“好,大事可成。传令,让斩马兵和五万步兵迅速往此集结,结成阵势以防漠人反冲,一定要把金狼军和黑狼军留在这里。”
苗铁山营寨,待昆波破营离开后,章尚徒率领事先隐藏好的六万人马杀出,轻易地夺回营寨。前次合围巴岱部,章尚徒放跑了巴岱部的骑兵遭受天子严斥,贬一级罚俸一年,此次苗铁山把堵路的差事交给他就是要他把握机会,将功赎罪。
祝谨峰所部的营寨有四万漠骑驻守,夺营的郑军受阻,章尚徒命四万步兵紧急布防,自己带着二万轻骑杀至祝部营寨,与祝部隐伏的兵马里应外合赶走了驻守的漠骑,可是还没来得及布防,昆波和恩翰的退兵便涌来了。
计划赶不上变化,苗铁山等人回援不及时让战局莫测起来。
第七百七十七章追亡逐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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望着远外滚滚烟尘,章尚徒心中大急,此刻寨中的兵马不过六万,兵力、战力皆不如漠骑,加上漠人逃命心切见到阻挡定然死战,恐怕挡不住漠人逃脱,众人脸上都现出怯色,士气低沉。
章尚徒暗叹自己怎么这么倒霉,此次天子亲自参与拟定诱敌深入之计,如果让漠骑逃出包围圈,苗铁山等人不过挨顿训斥罚点钱了事,自己就要为这场失利背锅,能顺利解甲归田就不错了,一个不好还要受牢狱之灾。
事到临头唯有拼命,章尚徒高举着手中弯刀道:“漠人已败,咱们只要挡住他们一柱香的时间,大帅便会率军杀至,苗帅他们也会带兵前来,咱们为大军合围赢得时间,万岁定会重赏。当兵打仗就盼着立功行赏,兄弟们,拼了。”
“拼了、拼了”,呼喊声逐渐响成一片,士气提振。身旁的副将卓云峰道:“将军,马儿怕火,不如把帐蓬等易燃物堆在寨前,燃起大火阻敌。”
章尚徒大喜,道:“不错,此计甚妙。快,将帐蓬等物搬至寨前,燃起火来,弓箭手,准备射击。”
人多好办事,等昆波和恩翰带着人马来到营寨时,发现郑营前浓烟滚滚、火光冲光,一条长长的火龙挡住了退路,无数箭只从火墙后射来。
奔马在火墙上嘎然停住,隔着数丈远仍能感觉到火焰带来的炙意,恩翰脸色铁青,火势凶猛,马儿不敢上前,若等到火势消退,郑军恐怕早已从容布好阵势将自己兜在网中。
“绕过火墙,从两旁突围。”恩翰道:“昆波汗,趁郑军尚未合围快走,切不可恋战。”
营寨内章尚徒见漠人绕走,连忙吩咐道:“弓箭手留下,其他人分成两部,云峰你带着一部,绝不能让漠人逃走。”
五里外苗铁山正急急赶来,看到浓烟冲天而起,苗铁山急道:“加快速度,但愿还来得及堵住漠骑。”
急催战马,正好与昆波带队的漠骑撞上。苗铁山长舒一口气,笑道:“到嘴的鸭子差点飞了,儿郎们,杀。”
另一边,恩翰率领金狼骑已经来到火焰边缘,二话不说直闯入营寨。章尚徒带着轻骑急急赶到,二话不说带队横向朝漠骑截去。
王克明得知昆波部被苗铁山截住,而恩翰部正与章尚徒激战,当即下令道:“去追金狼军。”
等王克明率军赶到时,恩翰已率大部逃脱,章尚徒满面惭愧地来见大帅,道:“末将无能,留不住金狼军。”
“金狼军逃走多久”
“半柱香功夫”,章尚徒道。
“传令,各部各自为战,追歼漠骑,以三百里为限。”王克明斩钉截铁地道。
洛怀王兴奋地挥鞭往前冲,高喊着“杀敌立功”,胥义祥和江安义一左一右紧紧地护卫在他身旁,身后是那些乱轰轰的世家兵。王克明轻声骂了句,对着身旁的赵伟道:“三弟,你带人赶紧追上去,不能让这伙爷有闪失。”
赵伟长槊一举,万余轻骑随着他滚滚而去。仗打到现在,双方的人和马俱乏,倒这伙世家兵正在兴头上,马也精神,远远地将郑军轻骑抛在后面,追出二十余里,能看到数里外的漠骑了。
江安义打过仗,知道轻重,连忙叫住一股劲往前冲的石重仁,道:“王爷,且慢,等一等大队人马。”
胥义祥也道:“王爷,漠人凶悍,刀箭无眼,小心误伤。”
石重仁勒住马,回首看了一下身边,大部分都认识,平日京中走马斗虫时的伙伴,如今个个一身戎装、弯弓持刀、英武不凡的样子,身边或多或少有十余名护卫簇拥着。
见洛怀王勒住马,有人高声道:“王爷,漠人就在前面,正是奋勇杀敌之时,为何勒马不前”
说话的是武康伯次子钱东亮,石重仁暗翻了个白眼,心想这个钱串子让他射十步外的兔子都瞄不准,还奋勇杀敌,上前送死差不多。当然话不能直说,石重仁笑道:“钱兄,漠骑人多势众,不可轻敌,等大队人马到来咱们再随同作战。”
多数人都知道轻重,有几个立功心切的看到零零星星落在后面的漠骑,怂恿道:“王爷,咱们不跟漠人大队厮杀,抓几个掉队的漠骑立功便是。”
石重仁有些心动,立功倒在其次,能亲手抓几个漠骑父皇肯定高兴,自己面上有光。把期盼地目光望向江安义,石重仁道:“江师,你看如何”
漠骑大队已经远在七八里外,眼前不远零星地散布着些漠骑,马儿摇摇晃晃,人也东倒西歪,疲乏不堪,这份功劳确实措手可得。江安义把目光投向胥义祥,胥义祥捊须笑道:“无妨,老夫能护得王爷无事。”
见江安义点头,石重仁大喜,举鞭前指呼道:“杀敌立功。”
身旁的众人不等话音落地,一个个策马冲出,石重仁笑骂道:“兔崽子,跑得比兔子还快。呸!你们慢点,留两个给我。”
那些落后的漠骑本就疲累不堪,要不就有伤,哪挡得住这群如狼似虎的追兵,世家子或许无能,但他们身边的护卫可都是千挑万选的精锐,自不会让主家受伤。
那些世家子把战场当成了猎场,弯弓搭箭射得不亦乐乎,高声叫嚷着谁更厉害,石重仁也射中了两人,兴奋直发狼嚎,那些落队的漠骑拼命地打马前逃,石重仁等人越追越快,与后面的大队拉开了距离。
突围的漠骑在莫根嘎弯停住,此处距郑营约四十里,一条小河蜿蜒流过,两岸草色青青,正好让战马喝水吃草休息。恩翰坐在一块石头上,部下送来清水和肉干,河边数里横七竖八地坐着逃出来的漠骑。
千骑长阿提那大步走过来,施礼道:“将军,金狼骑折损四百七十四人,其他人折损四千六百多。”
恩翰点点头,将水囊递给阿提那,虽然中了郑人的诱敌之计,损耗并不太大,而且杀死郑军的数量在万人以上,这场交战并不算输,只是郑军的数量多于己方,越往后打漠人的处境就越难,今日出现的刀阵,更是漠骑的大敌,想尽快想出办法应付。
阿提那猛灌了一气,抹着嘴道:“将军,我已经派人前去打探昆波汗现在何处,接下来我们去哪里”
没等恩翰答话,一骑飞快驰来,恩翰站起身,那匹马在恩翰身前丈许处人立而起,马上漠骑急声禀道:“郑军追兵在四里处,约三千人,十里处大队郑骑正奔袭而来。”
恩翰狞笑道:“雄鹰伤了翅膀,云雀也敢来戏弄。”
将锥帽戴到头上,恩翰刚要下令整队出击,看到正在河边饮水的马儿和瘫倒在草地上的漠骑,眉头一皱道:“传令各部迅速整队,金狼骑随我出击。”片刻功夫,金狼骑便聚拢在恩翰的马边,恩翰也不多言,弯刀前指,策马朝来处杀去。
江安义没有参与追杀溃散漠兵的游戏,他和胥义祥一左一右护卫在石重仁的两旁,偶有箭只飞来,便一刀(鞭)劈落,遇到漠兵情急拼命,江安义便飞马上前解决。
听到前面蹄声大作,石重仁等人都勒住马,江安义和胥义祥都眼神犀利,几乎同时叫出声来,“金狼旗,快走。”
马蹄声如雷,石重仁等人旋马便逃,身后的蹄声越来越近,江安义回头发现追兵相距不过里许,照这样的速度不用三五里就会被金狼军追上。江安义高声道:“胥庄主,你保护好王爷,各家护卫随我阻拦金狼骑。”
无论是洛怀王还是这些世家子被杀,身为护卫都罪责难逃。江安义勒马转身,那些护卫们纷纷勒住马,转身面向汹汹而来的金狼军,把生的希望留给了主家。
江安义看到身边约有一千五百人,高声道:“诸位,金狼军虽然厉害,但我们只要缠住他们半柱香的功夫,大帅便会带援兵赶到。我方才见到诸位都是百战勇士,绝不会输于金狼军,随我迎敌,给这群狼崽子一点教训。”
杀月刀绽出黄芒,江安义信心百倍,木炭一声短嘶,四蹄翻飞,朝着飞驰而来的金狼军迎去。这些护卫都是各家挑选出的精锐,多数人是百战之余,看到江安义神勇,个个士气大境,抽刀持矛呼号着,随着江安义直冲而去。
转瞬之间两军相接,江安义手中杀月刀横推,刀芒猛吐,轻巧地将对面的金狼骑连人带马削为两断。侧旁的金狼骑狂吼一声,挥刀劈向江安义,江安义抬左拳遥遥击出,“呯”声中那名金狼骑脱鞍飞出,口喷鲜血。
金狼军中有萨都教的高手随行,看到江安义出手不凡,立时有两名萨都教的尊者向江安义夹击过来,左侧之人从马背上腾空而起,有如雄鹰展翅,正是伏鹰尊者,另一人手中短矛如毒蛇吐信,悄无声息地刺向木炭的脖项,而不少金狼骑看到江安义连杀两名兄弟,也红了眼,纷纷向江安义杀来。
第七百七十八章追亡逐败(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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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轰”,江安义元神腾空,周围的一切如风拂水面,最细微的涟漪都明照于心。
伏鹰衣衫猎猎,脚尖去势如箭,点向江安义的面门,离江安义面前二尺许处再生变化,脚尖颤动幻成三道虚影,分别点向江安义的眉心、人中和咽喉。
袪去心魔后伏鹰功法猛增,身形越发灵动,三道芒刺疾风急刺,江安义感觉双眼压力大增,眼前的脚尖虚实不定,难分真假。矛蝮尊者出手似缓实急,劲气收束成棒状,短矛尖吐出三寸长的暗芒,扎向木炭的脖项,悄无声息声息、阴毒异常。两大尊者联手,一刚一柔,一上一下,一左一右,将江安义连人带马笼在杀机之中。
紧要关头,江安义闭上双眼,依靠灵觉出手。右手刀疾劈,“叮”的一声正劈在矛尖之处,矛尖暗芒被元玄真气扫荡一空。矛蝮感觉手中钢矛发出“嗡”的一声颤响,随着颤动一股热力诡异地钻进手臂,钢矛有如火烧。矛蝮惨嘶一声,身形向后倒去,体内真气竭力化解炙意。
江安义左手握拳,看似随意地向前砸去,拳扬处无声无息,伏鹰却感觉脚尖如陷泥潭,虚影凝实,在江安义面前尺许处再难推进。伏鹰多次败在江安义手中,心中已有阴影,双臂前划,脚往后缩,竭力向后挣去。泥潭化为投石,呼啸地向着伏鹰的小腹砸去,伏鹰双臂推出,“蓬”声起,身形被震得高高飞起。
数名金狼骑从左右袭来,弯刀或劈或斩或扫,寒光交织成网,江安义厉叱一声,两眼射出寒光,手中杀月刀划出一道黄芒,右侧的数把弯刀被刀芒扫中,百练弯刀应刀而折。右手化拳为掌,轻轻地拍在斩来弯刀的刀身上,那把弯刀不由自主地往外荡去,正好挡住扫来弯刀的来路,“当”的一声两把刀碰在一处。
刀头毫无疑问地掉落,断刀的金狼骑大惊失色,连忙勒马向旁避去,江安义手中刀横扫,闪电般向左侧的两名金狼军砍去,那两人刚才见到同伴的弯刀被削断,知道江安义手中兵刃锋利,不敢硬挡,翻身往马侧避去。杀月刀扫出半月型的圆弧,人躲开马却躲不开,两匹马的脖子齐齐血光飞崩,惨嘶狂奔,江安义身旁的亲卫顺手挥矛,将竭力控马的金狼骑刺于马下。
转瞬功夫,江安义连败数人,郑军气势大振。这些护卫并没有参与攻防大战,正是生力军,与金狼骑战在一处,丝毫不落下风。江安义心中大定,目光扫视,找寻金狼骑的将领。
伏鹰落回座骑,弯弓搭箭向江安义射来,当年两人曾较量过箭术,江安义知道伏鹰乃是神射手。两人相距不过一丈半,箭来得又猛又急,江安义不敢大意,挥刀斩在箭杆上,箭只被劈飞。第二只箭紧随着又至,尖啸的破空声让人胆寒。
杀月刀在眼前舞成刀山,伏鹰的箭再刁钻也射不透逐渐逼近的刀山。看到江安义越逼越近,伏鹰挂弓持刀,大喝一声,刀锋有如苍鹰扑猎,划出玄奥的轨迹落向江安义的咽喉。
江安义横刀胸前,蓄势待发,只要刀锋近尺便用杀月刀斩断雄鹰的翅膀。伏鹰无奈,刀横掠向木炭的脖项,江安义疾劈向前,拦住弯刀,伏鹰手中弯刀不敢与杀月刀相碰,只得收刀而回。江安义左掌劈向悄然靠近的矛蝮,矛蝮见江安义发现他的行踪,森然一笑,往人群中避去。
金狼骑如潮水般涌来,江安义元神腾空,前突后闪左躲右挡,杀月刀如同一条飞腾的黄龙,围绕他上下盘旋,明玉真气在身外布起一层无形气甲,暗箭射在上面,击起层层涟漪,然后被江安义身上的铠甲弹落。
伤愈之后,真气再次如臂使指,久违的畅快感让江安义纵声长啸,手中杀月刀挥洒自如,魔刀饮血光芒闪动,破空发出短啸,像是魔神狞笑。江安义感到身前一空,身旁都是残肢断臂,马匹倒卧在血泊之中,那些金狼骑远远避开惊恐地望着他。
横刀在手,放眼四望,江安义豪兴逸飞,纵声狂呼道:“谁敢挡我。”
恩翰冷冷地注视着江安义,下令道:“射!”
数百只利箭破空而来,将江安义周身丈许范围罩住,江安义舞刀掌劈,木炭不用催促自觉地往旁边躲避。箭雨所向并无差别,只要挨近江安义无论是郑军还是漠骑都被殃及池鱼,一时间江安义成了瘟神,走到哪里箭雨便落向哪里。
稍不留意,木炭的臀部挨了一箭,江安义心痛不已,策马往后拉开距离。恩翰道:“追上去,箭不要停。”江安义一退,其他郑骑也纷纷向后退去,金狼军呼啸着前向追击,箭雨中不断有人落马。江安义拨打掉射来的冷箭,心中暗恨没有将射星弓带来,有射星弓在手岂让金狼骑猖狂。
赵伟带着万余轻骑终于赶到,恩翰没有纠缠,下令撤走。拔掉木炭的中箭,伤得不重,但江安义比自己中箭还要心痛,黄柱等人替木炭敷上金创药,石重仁打马来到江安义身边,心有余悸地道:“吓死小王了。江师,要不是你带人拦住漠骑,小王恐怕难以脱身。追逐漠人溃兵时小王倒时兴高采烈,真遇到金狼军小王还真是心惊胆颤。”
说话间,大帅王克明带着大队人马来到。问明情况后,王克明道:“探马刚才来报,昆汗部苦战脱逃,不过他的黑狼骑留下了二千多人,其他漠骑也伤亡在万人以上,其余三部漠军伤亡都在万人以上,此战黑狼骑伤亡接近四千,金狼也我军大获全胜。”
“不过”,王克明话风一转,道:“漠骑伤亡仅在六万左右,主力未失,眼下需要扩大战果,追亡逐败。本帅已经下令各部以三百里为限追杀败逃的漠人,在攻打王庭前尽量消耗漠人兵力,这样最后一战便能轻松许多。”
江安义沉吟道:“金狼军所部损耗不大,下官请命前往追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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