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变臣

时间:2023-05-21  来源:  作者:宇十六

    姜健气急,凝气纵身跃起,阴森寒气绕体,一路冲飞,雪花在姜健的头顶形成一个圆罩。江安义不甘示弱,带着一道红光向姜健形成的圆罩戳去。

    众人屏气敛息,等待着石破天惊的一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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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四章冒险疗伤
    眉耳处的伤影响了江安义的灵觉,等他惊觉陈洪明袭来时,已经来不及转身御敌。只得将真气运于后背,形成一道真气盔甲。

    “嘭”地一声,陈洪明的双掌结结实实地印在江安义的后心,如果正常情况下,这一下江安义的内脏便化成了冰粉。可是陈洪明此刻逆行心法,激发的真气只有正常的三成不到。

    饶是如此,江安义仍如断线风筝般地被掌风抛起,在空中喷出长长的鲜血,竭力朝墙头落去。

    “你还不出手。”姜健冲着许昌化怒吼道。

    许昌化无奈,弯弓搭箭,他的箭术高明无比,手举起时已经对准了江安义的后心,算好了下落的方位。

    “别杀他。”凄利的哭叫声划破长空,空气都被哭喊声撕裂出一条裂缝来,破裂的还有彤儿那颗少女心。

    许昌化心中一颤,手一松,箭如流星,从江安义头顶飞过。

    江安义此时两耳轰鸣,动作僵硬,只一个念头,赶紧跑回清仗府衙门,身后发生的种种,全不知晓。

    见江安义已经跳过围墙,陈洪明怦然栽倒,姜健连滚带爬地来到师傅身边,将陈洪明的头揽入怀中,只见师傅脸色青灰,气息奄奄。

    姜健赶紧将师傅盘好,不顾自己的伤势替师傅运气疗伤,哪知真气刚一注入,陈洪明便呛出一口鲜血。

    “师傅,你怎么了。”偌大的汉子痛哭流涕,像个无助的孩子。

    陈洪明勉力睁开眼睛,看着亲如儿子的徒弟,喘息地道:“健儿,快走……回山门,不许……不许报仇……”

    说话间,陈洪明又呛出数口鲜血,鲜血滴落在白雪之上,分外刺目。

    姜健抱着师傅站起身,喝道:“准备马车,快点。”

    许昌化颓然地坐在雪地中,对着身旁泪流满面的彤儿道:“丫头,快回李庄吧,把你姐也带走,再晚一些就走不了了。”

    彤儿也知伏杀状元、清仗副使是抄家灭门的罪,刚才自己心中一软喊出那三个字,其实是将姐夫一家送进了监牢,也给李家惹来无穷的麻烦。

    事已至此,多说无益,彤儿转身就走,不放心地问道:“姐夫,咱们一起走。”

    “傻丫头,我能躲到哪里去,你快走。”

    看着彤儿消失在转角,许昌化突然纵声大笑起来,高声叫道:“为友不义,为事不谨。张兄,九泉之下我许昌化亦无颜见你。”

    许昌化大笑着,蹒跚地奔向凉亭,抓起放在亭角的大酒坛仰头灌去,汁水淋漓,分不清是酒水还是泪水。

    眼前金星乱转,江安义竭力分辨着方向,路上的行人纷纷闪在一旁,身后的雪地一路血迹,却没有人敢追来。

    清仗使的衙门就在不远,江安义跌跌撞撞地迈进大门,心神一松,昏了过去。

    冷,彻骨的寒冷要把人冻僵。胸口处有块暖地,抵制着向心脏侵袭而来的寒意。耳边朦胧地传来项氏兄弟的呼喊声,江安义强抑睡意,睁开双眼。

    “大人,你醒了。”项敬坚的络腮胡子映入眼帘。

    身上压着厚厚的棉被,又重又冷,江安义挣扎着道:“将被子拿掉,扶我坐好。”

    项氏兄弟虽然不会内功,但没吃过猪见惯猪跑,在院中处将江安义抱回屋中,感觉到江安义浑身冰寒,立



第一百二十五章美人求情
    江安义打开房门走了出来,守在门前的众人齐齐松了口气。听说江安义受了伤,余知节很自责,他认为江安义是为了自己才受的伤,这几日和项氏兄弟轮番守在门外。

    项氏兄弟此时已知江安义是内家高手,当日施救项敬实恐怕不仅是木牌之功,两人决定替江安义守住这个秘密。

    石头哭着从人缝中钻出,江安义一直担心石头的安危,见到石头惊喜地问道:“石头,你没事吧。”

    “没事,有几个人要抓我,许大伯喝住他们,让我回来了。公子,你的伤好了吗”

    听到许昌化,江安义神色一黯,做梦也没想到好友居然会设伏杀自己,此时他特别能体会张良宽临死时写遗书的心情。

    “大人,我已经带人将许昌化抓进了牢中,许家除了许昌化外没有其他人。”项敬实道:“许昌化没有反抗,他说如果你愿意他想见一见你。”

    江安义酸楚无语,不知该如何面对许昌化,或许相见不如不见。

    余知节补充道:“我带人到李庄找李明善要人,可是李明善说陈洪明师傅早几天盗走了庄中财物,逃走了,李家还向县衙报了案,宁县令也证实了。”

    掩人耳目,可偏生让你挑不出错来。对于李家的歧俩,江安义恨得牙痒痒,一时却无计可施。

    项敬实道:“章州统对大人受伤很是关心,送来了不少疗伤的良药,龙卫府已经发出通辑抓拿陈洪明师徒。”

    江安义苦笑,以陈洪明师徒的身手,龙卫能抓住他们吗

    没有人知道陈洪明在荒野的山洞中咽下了最后一口气,“玄刃”从此消失在江湖中。

    姜健轻轻地将师傅放入挖好的土坑,跪在坑边痛哭流涕,怎么也不忍心朝师傅身上撒土。

    良久,一声惨嚎响彻山峦,惊得无数宿鸟向远处飞去。

    李庄积善堂,争论已经进入到尾声。

    “父亲,昌化为人忠义,绝不会牵累李家,何必定为置他死地。”李明善声嘶力竭地喊道。

    三天时间,李师友已经苍老了许多,脸上的皱纹往下堆累着,坐在椅子上,腰都直不起来。但那双眼睛,依旧闪着慑人的寒光。

    陈洪明师徒的意外失手让李家变得极为被动,姜健师徒逃走了,以他们的身手被抓住的可能性不大,当日参加伏击江安义的庄丁都被控制在庄内,现在唯一的破绽就是被抓住牢中的许昌化。

    “许昌化必须死”,李师友一字一顿地说,“许昌化这个人我知道,豪侠仗义,可是明善,我不能拿李家上千口人的性命赌许昌化的忠直。为父见过多少英雄好汉倒在三尺无情木下,就拿那陈洪明来说,玄刃,名头比许昌化大出多少,可是我将刑具一一摆放在他的面前,他还不是跪地求饶。”

    李师友说完,将拐杖在地上重重地一顿,喝道:“不要再说了,你去叫安娘来,老夫亲自跟她说。”

    西跨院,彤儿坐卧不宁,焦急地等待姐姐安娘回来。

    一个多时辰过去了,门外总算响起了脚步声,彤儿赶紧迎了出去。姐姐两眼呆滞,有如行尸走肉,把彤儿吓坏了。

    上前扶住姐姐,彤儿带着哭腔问道:“姐姐,你怎么了,你说话啊,别吓我。”

    听到彤儿的哭喊,安娘的眼睛恢复了些生气,“哇”的一声,伏在彤儿肩头痛哭起来。

    安慰了老半天,彤儿才从姐姐嘴中断断续续地得知,爷爷要让姐姐毒死姐夫,以绝后患。

    “那怎么行,我找爷爷说理去。”彤儿起身往外走。安娘一把拉住妹子,哽咽地道:“没用的,大伯与爷爷争了半天,爷爷主意已定,不可变更。”

    彤儿心如乱麻,不知道自己怎么离开的西跨院,脑袋里只有一个念头,是我害死了姐夫。找爷爷和大伯都没有用,整个李庄没有一个人能帮自己,向来要风得风要雨得雨的娇小姐感到如此无助。

    “小姐,您这么晚还骑马啊。”

    被招呼声唤醒,彤儿才发现自己无意中走到了马厩。猛然生出一个主意,找江安义去,只有江安义能救姐夫。当初为救江安义害了姐夫,现在为了救姐夫自己豁出去了。

    快马如飞,在天擦黑的时候进了安齐县城。冷风吹在脸上,彤儿发热的脑袋冷静了些,自己该怎么跟江安义说



第一百二十六章生离死别
    欣菲,多情含蓄、成熟稳重;彤儿,青春倩丽、活泼开朗。在江安义萌动的青春期里,这两个女子都给他留下了不可磨灭的印象。

    看着身着黄衫的彤儿,想起许昌化花园中的那树腊梅来,“零落黄泥辗作尘,只有香如故”,江安义在脑中将此句词补全。

    暗叹一声,江安义招呼石头去打洗脸水,倒上一杯茶,道:“彤儿姑娘,不要伤心了,我答应你,尽力劝说余师不伤害许昌化。”

    彤儿抬起头,泪眼朦胧地道:“你可说话算数”

    紧接着下意识地往椅子内缩了缩,担心地看着江安义,问道:“你要我做什么”

    在禽兽的边缘走了回来,江安义将手中的茶递给彤儿,苦笑道:“彤儿你多心了,江某不是趁人之危的小人。刚才你也说了,许兄只是被逼无奈,无意害我,我会向余师禀明,应该罪不至死吧,小小地惩戒一番即可。”

    彤儿有点不好意思地接过茶喝了几口,哭了半天早就渴了。

    喝着茶,彤儿不时地把钦慕的眼光投向江安义,真不愧是自己喜欢的人,不仅文采出众,人品也极佳,只是自己为什么不早点遇上他呢目光中又多了几分幽怨。

    青春美少女的杀伤力可不小,江安义的目光虽然放到书上,心里却在念着夫子云圣人言,顺带着把满天神佛都请了个遍,全力告诫自己非礼勿视,非礼勿动,要做正人君子。

    洗过脸,江安义让石头送彤儿出门,自己在院中胡乱地逛着,安抚着躁动的心。这些年来许多事都乱糟糟地涌上心来,理不清楚,心不平静。无意中看到余师的房间还亮着灯,江安义便走了进去。

    “安义,这么晚还没睡啊,你大伤初愈,要注意休息。”余知节放下的书,温和地道。

    师者,解惑也。江安义对如何处置许昌化拿不定主意,索性把问题抛给了余师。

    余知节默默地听江安义把前因后果讲完,思索良久,开口道:“安义,为师听你讲过以前欠债的事,你娘说过那句‘做人不能光记仇不记恩’的话很有道理。许昌化是李家的走狗,不过此人还算侠义,在安齐县口碑很好,至于如何处置许昌化,你拿主意,为师按你的意思办。”

    系铃还须解铃人,从余师的房中出来,江安义已经明白了自己的心意。

    彤儿从清府仗衙门出来,城门已经关闭,便找了家客栈住下。已经得到江安义的答复,又困又累的彤儿放下心思,一觉睡到日上三竿。顾不上洗漱,彤儿打马如飞,往家里赶。冲进屋内,丫环说一个时辰前安娘就出发去看许昌化了。

    唉呀,贪睡误事,心急如焚的彤儿又拼命地往县城赶,懊悔怎么没有先到衙门看看。

    安齐县监牢,许昌化被单独关在一间大牢房内,朝阳透过墙上的窗户射进来,铺在床板上的稻草焕发着金黄的色彩。

    许昌化在牢中并没有受罪,狱卒们“许爷长许爷短”地巴结着,让其他监牢里的犯人们羡慕着。一日三餐有人送来,有酒有肉,可是许昌化面壁而坐,几乎不言不语不吃不喝,酒肉便宜了那些狱卒们。

    死志已萌,三天时间,许昌化两眼深陷,颧骨高耸,多年习武打下的好底子,依旧坐的笔直。脚步声在牢门前停住,许昌化没有转身。

    “许郎,”哽咽的声音传来,是安娘。

    许昌化缓缓地转过身,见妻子满面凄容,一身白裳站在牢门前,要不是身旁的丫环掺扶着,此刻怕已站立不住。

    狱卒打开牢门,摆进张小几,另一个丫环从食盒中拿出炒蹄筋、炝虾仁、坛子肉、熘鱼肚,最后是一钵满满的香肉,都是许昌化平时最喜欢的菜。

    有菜无酒,许昌化见妻子手中死死地攥着壶酒,立时明白了。

    许昌化放声大笑道:“原来娘子是来送许某上路的。”

    伸手抓起一块香肉,汁水淋漓地往嘴中塞去。左右开弓,片刻之间碗碟狼籍。

    狱卒将牢门重新锁上,安娘泪流满面地站在牢门外看着丈夫胡吃海塞,十余年来的恩爱种种涌上心来,早已站不住脚,哭倒在地。

    吃饱后,许昌化将双手在衣袍上擦拭干净,笑道:“娘子,许某已经吃饱了,把酒给我吧。”

    “许……郎”,安娘泣不成声,只知道哭,哪里说得出话来。

    许昌化叹息了一声,道:“娘子,不必悲伤,我知你心意,必不舍得我。说起来娘子嫁于许某,时常为我担惊受怕,是许某对不住你,不能陪你终老。”

    人之将死,其言也哀。许昌化铁汉柔情,说到动情处也不禁潸然泪下。

    陪同的丫环却有一个是催命的,不耐地道:“娘子,别哭了,快把酒给许爷,别耽误了好时辰。”

    安娘强忍伤痛,凄然道:“许郎,妾身有愧,不能给许家留下香火,想许郎一人独行寂寞,为妻陪你一同前去。”

    说罢,安娘倒转酒壶,往自己的嘴中灌去。身旁的丫环大惊,急忙上前抢夺,但为时已晚,一口毒酒已经入肚。

    许昌化急忙扑到牢门前,看见妻子的脸上慢慢变青,毒性很烈,已经在发作。

    安娘缓缓地爬近牢门,伸手握住许昌化的手,凄然笑道:“许郎,你我是同命的可怜人。”

    “快来人,救人啊。”许昌化大声地叫喊起来,“安娘,你怎么这样傻,快来人啊。”

    狱卒们收了安娘的一百两银子,悄悄地躲在外面分银子,将大牢让给了安娘,一时没人理睬。

    狱门处,彤儿在一名小吏的陪同下匆匆赶了过来,李家小姐在安齐县的知名度可不



第一百二十七章远走高飞
    牢中,许昌化和安娘抱头痛哭,经历过生死考验,两人的感情得到升华。

    彤儿在一旁抹着幸福的小眼泪,一甩脸,看到江安义悄无声息地走出了监牢。

    地上是化成粉末的宝石手串,这可是自己的嫁妆。看着四目相对的姐姐姐夫,彤儿觉得真爱这东西不能轻易放弃。

    跳起身,彤儿追到牢外,大声叫道:“江公子,你等等。”

    救下安娘,江安义是快乐的,更何况搞懂了如何用真气排毒。听到彤儿的呼声,江安义站住,笑着看向彤儿,冬日的暖阳照在彤儿身上,倩丽得让人炫晕。

    “谢谢你,江公子。”彤儿不知如何开口,脸红红得没话找话说。

    江安义微笑着,阳光下的一切都美好着。

    彤儿终于鼓足勇气,语无伦次地道:“手串是我爹送的嫁妆,很贵……你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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