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变臣

时间:2023-05-21  来源:  作者:宇十六

    话出口,彤儿恨不得扇自己一个耳光,平时的伶牙俐齿都到哪去了,自己分明不是想说这个意思。

    看到江安义收敛起笑容,那双好看的剑眉皱起,彤儿急得都快哭出来了,“不是那个意思,是……不用你赔。”

    眼前窘迫至极的女孩哪里还有半分挥鞭抽人的傲气,眼泪不争气地滚落下来,只想掉头逃走,偏生脚不肯动,心里想着解释清楚。

    江安义从怀中掏出锦囊,倒出枚黄宝石,用手掌托着伸到彤儿面前,道:“赔给你。”

    彤儿原本想说不要赔,但目光却被宝石深深地吸引住了,宝石大如鸽卵,在掌心折射出绚丽的光芒,像掉落的星辰般美丽诱人。彤儿出身世家,自然知道这块黄宝石比起手串可值钱多了。

    脸更红了,彤儿飞快地从江安义的掌心抓取宝石,上前一步,踮起脚尖,红唇轻轻得在江安义的脸上一啄,然后像只小鹿般惊慌地逃走了,洒下一串银铃般的笑声。

    温温的、湿湿的感觉,从脸上漾进心里,泛起微微的涟漪,江安义醉在温柔里。

    许昌化的判决很快从州府批转下来:杖二十,发配黔州临山县,苦役五年。黔州远在南疆,穷山恶水之地,向来是贬官和犯人的发配之所。南行出仁州穿德州,过楚州,才到达黔州。不管怎么说,许昌化的命算保住了。

    十一月二十六日,许昌化挨了二十板子,在安娘和彤儿的送行下,出南门前往黔州。临行前许昌化想见江安义一面,不过江安义拒绝了。

    城门处,与安娘话别,回望这座熟悉的城市,许昌化不胜唏嘘,此去不知是否还有命回来。狠了狠心,不再看痛哭的妻子,许昌化在两名解差的押送下逐渐远去。

    城墙之上,江安义手扶垛口,目送故人离去。虽然许昌化是身不由己,但要让江安义毫无芥蒂依旧以其为友,江安义自认做不到,从此相忘江湖,或许是最好的收场。

    押送的两名解差与许昌化素识,离开县城不远就将许昌化的枷锁取下,一路之上三人同行,说说笑笑并没有把许昌化当犯人看待。许昌化不缺银子,到宿处好吃好喝地招待两人。

    从仁州前往德州,苍澜岭是一处要道,许昌化南下也经由此处。因为是冬季,大道上结了冰,让这条原本就十分险恶的道路变得越发难行,原本就不多的客商宁愿多走几十里路,拐走另一条平缓的路。

    天灰蒙蒙的,冷风怪啸着直往脖子里钻。董三抬头看了看天上的阴云,道:“许爷,我们要加快点,争取赶到关卡住下,要不然被雪裹在这条路上就危险了。”

    路上已经看不到其他行人,三人低着头,顶着风艰难地行进着。

    谷四感觉一股大力把他往旁边一拉,脚踩在冰上打滑,摔倒在地。没等起身,许昌化拖着他躲在一块石头后,另一旁董三也忙不迭地躲到一棵树后。

    “嗖嗖嗖”,冷箭如蝗,击打在大道上溅起火星,谷四的脸一下子白了。

    十多个持刀拿棍的人从山林中走出来,许昌化大多认识,多是李庄的护院,看来李家还是不肯放过自己。

    许昌化挺身而出,站在路当中,冲着为首的高大汉子道:“李世吉,没想到是你来杀我。”

    李世吉苦笑道:“许兄,我也不想,但族长严令,我不得不从。”

    许昌化心如刀绞,自己当初间接逼死张良宽,害江安义,也像李世吉这样,欠着李家的情份,不得不从。不过,安娘替自己死过了,自己与李家从此一刀两断,再不相欠。

    想到这里,许昌化冷笑道:“既是如此,不必多言,有本事将许某的命取去便是。”

    北风凛冽,吹得许昌化的衣襟猎猎作响,虽是赤手空拳,却站出顶天立地的气势来。

    毕竟是大白天,又在官道上,虽然李世吉派人在两头堵着,但也要尽快,夜长梦多。

    许昌化的功夫主要在弓箭上,李世吉道:“大伙一起上,尽快完事走人。”

    十多个汉子刀棍并举冲上来,谷四感激刚才许昌化救了自己一命,将手中的哨棍甩出,喝道:“许大哥接家伙。”

    持棍在手,许昌化势如疯虎,棍扫处人影翻飞,痛呼之声不绝。

    李




第一百二十八章初入圣心
    永昌帝都,皇宫御书房。

    看着石方真的食指轻快地在桌上点击着,一旁侍立的大太监刘维国知道天子的心情不错。手在袖中的硬物上按了按,淑妃娘娘赏的玉佩还真是时候。

    清仗田亩的试点进展得不错,三个试点州共清出田地二万余顷,补缴税赋二十多万两,尤其是仁州,清出侵占的田地一万二千三百四十多顷,余知节办事得力啊。明年,清仗田亩可以全面铺开了,等朕手上宽裕了,要给北面的蛮子一个大大地教训。

    石方真站起身,推开窗户,寒风夹着雪花扑面而来,屋中的溽闷一扫而空。石方真扩了扩胸,伸了个懒腰,笑道:“回宫。”

    刘维国小心地替天子披上皮裘,轻声禀道:“今日是淑妃娘娘的生辰,万岁爷您看”

    “摆驾淑景殿。”石方真大步跨出书房,没有乘坐銮驾,兴致勃勃地踩着雪,一路走向淑景宫。

    淑景宫前的广场,二皇子石重杰包裹的严严实实,像只笨拙的小狗熊在雪中翻滚玩耍,一大群太监宫女大呼小叫地簇拥着,生恐磕碰到皇子。

    石重杰才五岁,正是顽皮好动的年纪,拉住小喜子道:“喜公公,你不是说会堆雪人吗,快堆。”

    小喜子是淑景宫的宫教博士,黄淑妃有时让他教二皇子识字。小喜子自然不会放过良机,竭尽全力讨好娘娘和皇子,在淑景宫,谁都知道喜公公是娘娘眼中的红人。小福子不敢与他相斗,求了义父唐文忠调到内府局当差了。

    宫女太监们七手八脚地帮忙,高高地垒起个人的形状,有人找来两颗煤球,替雪人安上两只眼睛,一根木椎做鼻子,插上把竹帚就是手了。

    石重杰高兴地直拍手,围着雪人转着圈,小喜子的眼睛湿润了,想起了小时父亲带自己堆雪人的场景,人事已非,父亲的坟不知埋在何处,自己忍辱偷生,这一切都是因为江安义。

    身旁的宫女太监齐刷刷地跪地,有大人物来了,小喜子立即跪在地上,低着头不敢看是谁。

    “父皇,父皇。”石重杰高兴地扑过去,张开双臂。

    石方真抱起儿子,笑道:“比上次重了不少,玩得一身雪,当心着凉,你娘呢”

    “父皇上次来的时候孩儿才穿两件衣服,现在穿的多了自然就重了。”石重杰奶声奶气的话逗得石方真龙颜大悦,抱着儿子向宫殿走去。

    石方真三子三女,长女和长子都是王皇后所生,黄淑妃诞有次子石重杰,三子石重仁、次女安阳公主是刘贵妃所出,还有一个尚在襁褓的小女,是新晋的何美人所生。

    黄淑妃精心打扮了一番,得到禀报后前来迎驾。黄淑妃身着大红云绵宫装,翠绿织锦的长裙有如荷叶田田,乌发如云,斜插着丹凤挂珠钗,显得富贵雍容,淑雅庄重。

    石方真眼睛一亮,黄妃在他的印象中文静柔弱,是个书卷气极浓的女子,极少妆扮,没想到盛妆起来艳丽不下于新进的美人,更有一份成熟的风韵。

    心头火热,石方真笑容满面地道:“爱妃生辰,除了按例的赏赐外,昨日恒州进献了一批锦缎,各种花色爱妃都是挑选一些,做些衣物,朕看爱妃平日的穿着有些太素了。”

    “多谢万岁赏赐,皇后娘娘一大早派人送来了贺礼,臣妾不敢妄求。”

    石方真最喜黄淑妃不贪不求的性子,笑道:“皇后是皇后的心意,朕就不能表示一下嘛,爱妃抚育杰儿辛苦,朕心甚慰。”

    “父皇,父皇,我都会背《千字文》了。”石重杰依在石方真怀中,听到父皇提自己的名字,连忙表功道。

    “喔,背来听听,背得好朕有赏。”

    淑景宫内,石重杰的童声在一字一板地吟诵着《千字文》,当最后一句“孤陋寡闻、愚蒙等诮、谓语助者



第一百二十九章雷霆震怒
    十二月一日,大朝。

    宣政殿气象巍峨、庄严肃穆,天子升座,鼓乐齐鸣,百官跪拜致贺,行礼如仪。

    大郑丰乐八年即将结束,以丞相韦义深为首的重臣依次向天子石方真总结汇报,千言万语汇成一个中心思想:大郑丰乐八年,在英明天子的领导下,百业俱兴,百官勤于职守,百姓安居乐业,整个国家幸福祥和稳定。

    成绩是突出的,矛盾是微不足道的。石方真心知肚明这些臣子们在一本正经地胡说八道,不过歌功颂德之声听得多了,不免还是醺醺然陶醉其中,越听觉得越真,一个个数据、一桩桩事实摆在面前,不由人不信。

    巳时将过,石方真有些疲倦,侍立的刘维国手中的拂尘连甩三下,向百官们发出信号,长话短说,废话少说,天子累了。

    信号收到,太仆寺卿三言二语结束了奏报,接下来的进程快了许多,不到一柱香的功夫,该汇报的都汇报完了,朝堂之上安静了下来。

    刘维国满意地笑了,拉长声音喊道:“无事退朝。”

    “且慢,臣有本上奏”。从朝班的尾部走出一个浅绯色官袍,五品官员,在满朝大紫大红中毫不起眼。等此人行至阶前,刘维国眉头不轻意地皱起,御史中丞李明益。

    大郑官制,除了丞相统领政务外,设六部九卿。六部者,礼、吏、户、刑、工、兵部也;九卿分为五寺三监一台,五寺即大理寺、太常寺、光禄寺、太仆寺、鸿胪寺;三监指国子监、钦天监、少府监;一台即御史台。

    御史台设御史大夫,从三品大员,中丞两人,正五品上,侍御史、监察御史若干。御史台职责繁多,最重要两项让人丧胆,一是弹劾百官,可以据风闻弹事,弹劾不必先禀告长官,也可弹劾台内长官和同僚,可以说是百无禁忌;二是推鞫刑狱,与刑部、和大理寺并称三法司。

    正所谓“夜猫子进宅无事不来”,石方真看到御史们也头痛。

    “臣参奏仁州清仗使余知节纵容手下,逼迫官绅,大兴冤狱,搜刮钱财,中饱私囊,致使百姓流离失所,据传江安义……;灵州清仗使余光辉营私包弊,与灵州林家串通一气,清仗副使林义真……;娄州清仗使齐文远行事苟且,耽于吃喝玩乐,不思进取,其手下张志诚逼死人命数条……”

    李明益慷慨陈述,石方真起初还强撑着笑容听着,自幼父皇就教诲自己,言路不可阻塞,再难听的话也要听下去,兼听则明嘛。慢慢的,石方真的笑容僵硬了,最后变成了铁青。

    是可忍,孰不可忍,三个清仗使连同手下,一个没漏,都成了李明益嘴中的祸国殃民之人。这分明是余知节等人清仗田亩得力,刺痛了某些人,找借口跳出来反对了。

    李明益说完,朝堂上没有人接言,静得可怕。

    石方真扫了一眼柳信明,事涉户部两个侍郎,这位一向护短的户部尚书居然一声不吭。石方真冷笑一声,看来李家和柳家联手了,不知还有谁和他们联了手。

    石方真就像只被激怒的猛兽,恶狠狠地扫视着殿下的群臣。

    韦义深暗叹了口气,事先李家、柳家、刘家等几家世家找过自己,让自己代表韦家在朝堂上一同向天子施压,不过韦义深拒绝了。他深知当今天子的秉性,急于求成,宁折不弯,李明益刚才那番话其实在打天子的脸,清仗田亩谁最心切,是当今天子,余知节等人不过是替天子行事而已。

    韦义深安坐在绣龙墩上不动声色,事涉孙儿,又牵涉到韦家的利益,他当然不会坐视,不过他见天子虎视耽耽,这时说什么天子都听不进去,还不如先看看事态发展再说。

    “嘿嘿嘿嘿”,石方真的笑声像无形的寒风从朝堂上刮过,笑得人心中发瘆,遍体生寒。

    金口玉言在大殿中响起,“朕刚才听诸卿说我大郑风调雨顺、国泰民安,不胜欢喜,转眼之间在这位李御史的嘴中我大郑江山又变成了民不聊生,风雨飘摇,你们说,朕该相信谁”

    满是威压的话语在大殿上空炸响,炸得李明益两眼发花,抖得象风中的枯叶。目光向两旁扫去,那些曾经信誓旦旦要仗义直言的同僚们一个个避开他求助的目光,盯着脚下的金砖出神。

    柳信明深知,如果此时不站出来为李明益撑腰,这场清仗田亩中世家将一败涂地。怕就怕这位天子尝到了甜头后不会收手,下一步就是逐步削减世家手中权力,世家将逐渐衰弱成一般家族,不复存在。

    “万岁,李御史并非否定大郑国泰民安,老臣听他的意思是说清仗使让原本祥和的天下生出了些乱子。李御史的为人大家有目共睹,刚正不阿,忠心为国,绝不会有意去陷害谁。身为御史,闻风奏事是本份,万岁何必切责,堵塞了言路。”柳信明不慌不忙,沉稳地奏道。

    李明益连忙道:“万岁,臣确是出于公心,将侍御史在三州调查的见闻奏明圣上,并未针对谁,至于是真是假,还请万岁派人辨明。”

    旁边有几个大臣适时地站出来撑腰,“臣等也听到了些不好的流言,还请圣上派人查明”、“臣附



第一百三十章以柔克刚
    十二月一日,大朝不欢而散。

    铅灰色的天空沉沉欲甸,宣德殿外寒风凛冽,侍立武士身上的铁甲凝出了白冰。散朝的臣子们浑身冰寒,又冷又饿又怕,天子散朝时冷若冰霜的目光让众人心寒,只想着远远地离开是非之地,回到家中,温暖一下。

    韦义深被两名小太监掺扶着往自己的轿子走去,年岁不饶人,半天的大朝下来,浑身酸痛,老寒脚又发作了。轿夫高高挑起帘子,韦义深刚弯下腰,旁边停靠的轿子挑起轿帷上的窗帘,柳信明的脸出现。

    “韦相,恭喜了,令孙和安寿公主的婚事很快就要达成了,老夫一家上下几百口洗净脖子,等着用血给你家添点红色。”柳信明咬牙切齿地道。

    不等韦义深回答,窗帘落下,柳信明的轿子走了。

    大朝的消息随着北风很快吹遍永昌帝都的每一个角落,又向着大郑的不同角落延伸而去,寒意从宣德殿中传出,整个大郑仿佛都进入了寒冬。

    书房内生着两盆银炭,柳信明依旧感觉到冷。

    天子对自己的不满,柳信明心知肚明,不过柳信明并不是很担心。世家起起落落平常事,只要家族的不伤及根本,砍掉一两根枝干很快又会重生,柳家后辈中人才济济,就算当今天子打压,到了下一任天子必然又得重用。

    然而韦义深的表态却让柳信明深感恐惧,世家向来抱团,除了石家王家外,其他八家可以说休戚相关,可以说一荣俱荣一损俱损,这样简单的道理韦义深居然看不出来当年他韦家低迷的时候柳家老爷子可没少出力。

    柳信明愤然地将手中茶盅摔在地上,韦义深为了孙儿能娶安寿公主居然连家族的利益都不顾了吗就算韦家能在当今天子手上大红大紫,没有了其他世家的帮附,韦家必定独木难支。不行,老夫要去韦家问个清楚。

    “来人,备轿。”

    东书院,白头见白头,相交五十载,携手共进有,明争暗斗有,分不清是友是敌,但绝对是难得的知己。

    “柳树根,坐不住了,老夫盘算着还要半个时辰才会来,怎么年纪越老越沉不住气了。”韦义深替柳信明倒上杯酒,道:“夜来风寒,喝杯明月香,暖暖身子再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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