变臣
时间:2023-05-21 来源: 作者:宇十六
脸上泛起害怕的神情,江安义道:“休得鲁莽,江某舍命陪君子便是。不过说好,我是只跟魏兄你一人喝,还是大家同饮”
魏猛德飞快地扫了一眼众人,见朱易锋微微颔首,其他人除了李祐成外都是久经考验的酒场老将,当即笑道:“刚才刘公公敬酒大家都陪你饮了。我老魏为人最公平,你饮一碗大家便陪你饮一碗。不过,李公子除外。”
江安义看了一眼李祐成,没有反对,只当回报他招呼自己的情分。
酒是明月香,整个刘府弥散着醉人的酒香,不会饮酒之人,闻多了酒味都感觉醺醺然。江安义望着淡黄透亮的酒液心中暗哂,喝酒自己怕谁。
江安义的酒量本就不错,还有一项防身绝技,能运功炼酒,将酒凝炼在腹中一角,用内劲逼出。这招绝技是研究“烧刀子”时与安勇和郭胖子在一起喝酒时无意中发现的。烧刀子醉人,江安义醉酒后运功调息,无意中发现酒劲随着内劲从体内逼出,醉酒后很快清醒。有意试过几次后,江安义便学会了这门逼酒的绝技。老话说“技多不压身”,没想到今天用上了。
魏猛德端起碗,豪气万状地道:“干了。”
一仰头,一碗酒立时消失在嘴中。魏猛德抹了抹嘴,冲着江安义道:“快喝,快喝。”
江安义慢吞吞地举起碗道:“别急,大伙都还没喝完呢。”
等江安义小口小口地喝完碗中酒,同桌的人都将酒喝完了。江安义拿起筷子夹菜,魏猛德见江安义面不改色,看来酒量不错,忙拦住他道:“不能吃菜,先干三碗再说。”
说着,魏猛德快速地抄起面前的大碗,一口气又喝干了两碗。“咣当”一声大碗砸在桌上,魏猛德虎视耽耽地瞪着江安义。
江安义愁眉苦脸地道:“魏兄,我可比不了你,只能小
第一百五十九章酒意纷纷(一)
“好酒量,好算计,难怪老廖头的孙子会折在你手里。”身后传来粗豪的话语,朱易锋率先站起抱拳施礼道:“见过王叔、杨叔。”
李祐成恭身道:“祐成见过申国公、毅勇伯。”
毅勇伯,江安义一机灵,自己在林阳县从毅勇伯家的金玉坊赢走了万两白银,清仗田亩时又设计了杨家一番,冤家路窄,他怎么进京了,偏生在酒宴上遇上。
江安义忙起立转身,看见身后站着两人,申国公和一个墩实的壮汉,看面相与杨怀忠有些相似,应该是毅勇伯杨祥亮了。
王克复笑嘻嘻地站在旁边,冲江安义眨了下眼睛,没有吭声,江安义心中略定,向两人施了一礼。
“江状元,杨某管教无方,犬子抢了你的宝马,杨某深感歉意,一时想着给状元郎陪个礼,今日酒宴遇上,正好以酒赔罪。”说着,杨祥亮弯腰从地上抄起两个酒坛,将其中一个递给江安义。
毅勇伯的话听得客气,却透着杀气,朱易锋和李祐成都听出来这是借赔礼的名义找场子,教训一下江安义。
一坛酒二斤装,差不多分做八碗,加上刘公公敬的那碗江安义已经喝了八碗。明月香不比乡酿,虽然靠内劲将酒力逼在一处,江安义仍感觉腹中翻腾,再要喝一坛下去,非得吐了不可。
但是,江安义知道不喝是不行的,毅勇伯找场子,自己如果不给他台阶下,这仇就结下了。一咬牙,江安义揭开酒封,手中一托,不亢不卑地道:“江某年少无知,行事鲁莽,如果有得罪毅勇伯的地方,江某借手中之酒赔罪了。”
双手抱着酒坛高高举起,酒水有如飞流直灌而下,江安义仰头大口吞咽,从嘴角飞溅出的酒水淋漓地落在衣襟上,尽显豪迈之态。
“好,好酒量,好汉子。”杨祥亮眼神一亮,道:“冲这坛酒,杨家与你之间的账一笔勾消。”
说完,杨祥亮举坛欲饮,一眼瞥见朱易锋笑吟吟地在看热闹。杨祥亮将手中的酒塞过去,笑骂道:“你们年轻人拼酒,老夫就不掺和了,这坛酒你替老夫喝了。”
朱易锋苦了脸,自己这是招谁惹谁了,受了无妄之灾。略一迟疑,杨祥亮瞪起大环眼,喝道:“朱家子孙,连死都不怕,还怕喝点酒吗,别给老太尉丢脸。”
那边,江安义已经一坛酒入了肚,“夸擦”一下,酒坛落地摔成碎片。江安义立足不稳,只觉眼前的景物如旋灯般地转个不停,歪歪斜斜地向旁边倒去,正好压在魏猛德身上,两人滚做一团。
王克复指着朱易锋笑道:“到你了,快喝,别想蒙混过关。”
朱易锋只得仰头喝酒,喝到一半时,人往后倒去,李祐成眼疾手快将他扶住,这才没有跌倒。
两个无良的大叔“哈哈”大笑,转身回了正屋,剩下李祐成看着一桌子的醉汉无计可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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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五十九章酒意纷纷(二)
虎老雄威在,申国公、毅勇伯这些响当当的大人物在朱文南眼中不过是些爱玩闹的晚辈,故而以李祐成的显赫家世也不敢在朱易锋面前拿大。
朱易锋刚从冷水中出来,喝过醒酒汤后吐了一通,收拾了一下便匆匆来见爷爷,此刻只觉浑身发冷,身子发软,有些站立不稳。朱文南怒喝道:“从小教你打熬筋骨,这点酒怕什么,站稳了,调息运气。”
朱家先人得高人指点,自创出一种调息方法,与敌争斗时能激发血气,力气大增,平日则可调息健体强身,朱文南七十多岁依旧能上马开弓,靠得就是朱家自创的调息法。
朱易锋三岁起跟随爷爷学习功夫,对传家的调息法熟得不能再熟,闻言舌抵上颚,条达经络,顿觉头脑清爽,一股热气由丹田处散发于四肢,寒意立消,浑身有如浸在温水之中,舒适至极。
朱文南见孙子两目微闭,脸色迅速地变红,身上腾起细微的白雾,不禁暗自点头,孙儿的功法渐入化境,已经临进踏破门槛进入“气发”之大成。想自己当年是在接近三十岁才破境,善儿、朴儿都是二十七岁破境,良儿最快二十四岁便破境成功,可惜蕃水一战,善儿、良儿都为国捐躯,均年不满四十。
白发人送黑发人,朱文南痛楚地一闭眼,随即猛地睁开,我朱家满门忠烈为国尽忠,马革裹尸寻常事尔,可喜锋儿今年才二十三岁,文才武略样样精通,我朱家后续有人,何恨之有。
朱文南问道:“锋儿,你说的江安义可是最近大家所传的那个官场‘二愣子’,江南词仙、状元江安义”
“正是,没想到这个‘二愣子’的酒量倒是不错。”
“‘二愣子’”,朱文南冷笑道:“锋儿,你也是这样看的吗如果这个江状元是‘二愣子’,那整个朝堂之上恐怕多是些‘三愣子、四愣子’,至于你,怕要排到‘五愣子、六愣子’当中了。”
听到爷爷对江安义的评价如此之高,朱易锋满心不服,抗声道:“江安义入官场不过年许,放眼皆敌,除了能写几句好词,孙儿实在看不出他有何高明之处。孙儿虽不肖,但也不自甘落在其后,更不屑与‘五愣子’为伍。”
“哈哈哈哈”,朱文南放声大笑,点头嘉许道:“好。锋儿,少年当有锐气,不甘人后,像我朱家的子孙。”
笑声渐敛,朱文南肃容道:“锋儿,爷爷并非虚言夸他,就拿此次饮酒来说,你等落入他的匏中而不自知。别看杨祥亮这小子长得短短墩墩,心眼可不少,所以他才会说‘好算计’,就是看破了江安义的计谋。”
朱易锋回忆起见到毅勇伯时,好像他是说的“好酒量,好算计”,当时自己没在意。细细回味与江安义饮酒的情形,朱易锋悚然而惊,不知不觉中确实是被江安义牵着鼻子走了。
朱文南笑道:“锋儿你急于替廖家小子出头,那江安义便先示敌以弱,引你们小视于他,接下来诱敌深入,等你们喝得都差不多了,最后便是全力反击。喝酒喝出兵法来了,这个江安义有点意思,对人心的拿捏很准。”
“爷爷最欣赏他的还是杨祥亮这小子想趁火打劫,江安义能不畏战,宁醉不屈,这
第一百六十章春色撩人(一)
夜深,月清,烛红,虫语呢喃。
渴,江安义觉得舌干口躁,头昏沉沉地难受。头上一凉,嘴边温热,有个声音轻声唤道:“公子,喝水。”
江安义模模糊糊地睁开眼,灯光朦胧,有个女子正低头喂自己喝水。天热,冬儿穿得较为清凉,无意中露出胸前春色,粉白的颜色动人心魄。
酒能乱性,江安义血气方刚哪受得住这刺激,伸手猛地一拉,冬儿没查觉,一下子伏在江安义的身上。少女身上特有的芬芳入鼻,有如春药激起江安义的**,两只手不安分地在冬儿身上乱摸起来。
冬儿吃了一惊,急忙挣扎起来。江安义死死抱住她,又摸又啃,三两下冬儿便没了力气,软瘫下来,喘气如兰,任君轻薄。
“欣菲,我好想你,别离开我。”江安义喃喃醉语着,紧紧地抱住冬儿。
冬儿浑身一僵,心头泛过酸楚,原本爱郎念想的不是自己,有心挣扎起身,江安义已然将她抱定,翻身将她压在身下。
烛影摇红,衣裙飘飞,娇 喘无力。
江安义逐渐清醒过来,看着在自己怀中低声饮泣的冬儿。江安义又怜又悔,大错铸成,无法挽回。
替冬儿拭去脸庞的泪水,江安义愧疚地道:“冬儿,是江某无礼,你放心,我会向家母言明,并向令尊和李兄写信,挑吉日纳你入门。”
冬儿心头又酸又甜,没想到阴差阳错下反达成心愿,只是半强迫式地发生关系,爱郎心头念着的还不是自己,怎么也开心不起来。
谁愿甘心为妾,只怨狠心的爹娘和兄长不顾自己的感受将自己推给了江郎,江郎虽是佳偶,奈何心有所属,两人最近逐渐亲近,原想着一切只待水到渠成,没想到江郎醉酒,霸王上弓,在自己不情愿的情况下失去贞操。
想到这里,冬儿的眼泪如珍珠般滚落不停,江安义慌了手腿,柔声问道:“冬儿,可是弄疼你了”
冬儿哽咽地道:“不干公子的事,都是冬儿不好,冬儿自知配不上公子,今夜之事公子不要放在心上。”
以退为进,这是安阳王之女丽华郡主所传授的招数。果然江安义听到冬
第一百六十章春色撩人(二)
喜鹊枝头春意闹。很快,江安义和冬儿的喜事被小喜鹊石头传开了。
范乔氏敲开冬儿紧闭的闺门,两个女人在屋中说着知己话。接着,范乔氏开始帮忙冬儿梳妆,乌黑的头发高高挽起,别上银簪;两根棉线绞去脸上的绒毛,原本如玉的脸上薄施胭脂,有如透红的羊脂美玉;菱唇染红,娇艳欲滴,满是诱惑。
“妹子真是漂亮,江公子好福气,能有你这样的俏佳人相伴。”范乔氏赞叹道,将镜子推到冬儿面前。冬儿羞红着脸偷偷在镜中瞄了一眼自己,镜中容颜娇艳如花,满面春色,艳若桃李,不可方物。
范乔氏压低声音问了冬儿几句,冬儿红着脸蚁语道:“事发突然,除了嫁衣,我什么都没准备。”嫁衣是早绣成的,跟随江安义进京时冬儿带着只箱子,箱子里就是自己绣就的嫁衣。
“女人家出嫁是天大的事,怎么能如此仓促,我找江公子去,不能让他薄待了妹子。”范乔氏是个热心肠,边说边着急地起身开门。
大门打开,两颗小脑袋出现在门前,原本为石头和范志昌两个小鬼头贴在门上偷听。范乔氏笑骂道:“两个小家伙,还不快去看书写字,当心你们师傅打板子。”
石头和范志昌将脑袋探进屋内,冲着冬儿姐做了个鬼脸,跑向书房。范乔氏在后面关切地呼道:“慢一点,小心磕到。”
此刻已是辰时初,范师本早早去了御史台办公,礼部清闲的紧,江安义不着急,在书房中写信。给娘的信已经写好,把冬儿的事说明,娘一定很高兴,娘早就念叨着要抱孙子了,这下总算随了她的心愿。
另一封写给李世成,在书院中自己和李兄相处的不错,如今与冬儿好事已成,李兄成了舅兄,友上加亲,更近一层,想到这位舅兄马上就要参加乡试了,不知命运如何,江安义不免挂念。身在礼部,对乡试主考官自然明了,今年仁州乡试主考是大理正向进方,江安义把自己了解情况详细写在信中,相信李世成接信后必然欣喜。
石头和范志昌跑了进来,老老实实地坐在另一侧的书桌旁,江安义正有些诧异,见范乔氏跟着迈步进来。江安义急忙起身行礼:“见过嫂子。”
范乔氏笑容满面地恭喜过江安义,然后屈着指头,一二三四五把要购置的东西向江安义一一道来。江安义听得头痛,从怀中取出一叠银票,塞进范乔氏的手中,笑道:“家母不在此,嫂子你便如母般,家中差些什么嫂子做主派人购置即可,我还要到礼部应差。”
知道江
第一百六十一章门下走狗(一)
出乎江安义的意料,原以为没什么人在意的喜事惊动了不少人。
出身泽昌书院的礼部郎中邓怀肃派人送来了贺礼,虽然是极普通的四样东西,但礼轻情意重,从侧面也表达了泽昌书院开始对他的接纳。
膳部的主事、令史、书令史们送来了合礼,向上司表达了善意,江安义感叹人心都是肉长的,平日里自己和这些下属相处还算和睦,在这个时候就看得出大家对自己还是不错。
田书令单独送来了重礼,请柬事件发酵让田书令深感自己抱住了一根粗腿,蹉跎半生,命运转变的机会或许就在眼前,当然要牢牢抱住。不顾家中女人反对,将所有的积蓄都拿了出来,又找了借了数两凑齐四十两银买了几样首饰送来。
接过田书令送来的重礼江安义颇为感叹,当年自己送首饰给陈县令的心情何尝不是和田书令一样,事是人非,江安义特别能体会这个看似猥琐的男人无奈的心情。
有心不收,却怕伤了田书令心,江安义带着田书令来到书房,执笔在手,江安义书道:白日不到处,青春恰自来。苔花如米小,也学牡丹开。落款,平山安义书赠田守楼君,丰乐八年六月初九。
江安义的诗词名重天下,那是有名的十两一字,这首诗指名道姓,让田书令感动莫动,长这么大第一次被人如此看重。田书令当即拜倒在地,泣声道:“守楼今后愿为状元门下走狗。”
说起来算是机缘巧合,田书令半辈子碌碌无为,家贫以致妻子埋怨儿女啼哭,身处京师,看过不少飞黄腾达的故事,田守楼内心深处也渴望有一天能平步青云。江安义的出现给了田书令机会,所以这首诗勾动田书令的心事,让他下决心依附江安义,以求一搏。
江安义没想到一首词居然有如此魅力,田书令的能力他是知道的,深譄官场门道,有这样一个人帮自己,在宦海浮沉有如多了个帮着撑船的人。
扶起田书令,江安义叹道:“守楼愿意助我,安义感激不尽,此事你我心知,不必多言。”
田守楼小心地卷好字轴,笑道:“员外郎的词诗一字十银,守楼回去让人将字裱好,作为传家之宝,传家之训。”
原本江安义有意让田守楼将字换成银两,算是体面地回礼,现在听田守楼说要把字当成传家之物,当然就不能白拿他四十两银子的礼物。当即取出百两银票递给田守楼,笑道:“你家中不宽裕,这份礼大概把家底子都掏空了吧。这些钱你拿回去,给娃儿添些书本,给嫂子添件衣裳,算是我的心意。”
田守楼知道江安义有钱,既然视江安义为主,主公的赏赐自然也不用推辞,大大方方地收下,道谢离开。
十一日,艳阳高照,江宅前张灯结彩,大红灯笼高高挂。
冬儿身着嫁衣,面红如衣,心怦怦直跳,范乔氏陪在一旁交待些该注意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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