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脉脉梨花凉

时间:2023-05-21  来源:  作者:轻碧

    李晏叹息一声,悠悠道“当年那个沐子晏就是块不解风情的木头,如今的我可不是,你确定还要我像他一样?”说罢,也不容她反驳,一手轻抬她小巧的下巴,强势吻了上去。

    言欢红着脸关上房门,将他结结实实关在门外。原本是她在撩拨他,谁知却被他后来居上,吻得她几乎软在他怀里。好在他最终守了君子之礼,将她送回了房,并叮嘱她早些歇息。

    她只觉得脸上身上都出了一层薄汗,粘腻得很,便叫白伊找客栈伙计备水,她要沐浴。

    白伊出门去,不一刻便回转来,身后跟了两人,抬着一个大大的浴桶。彼时言欢正坐在一旁小口啜着茶,听见声音,便随意地抬头看了来人一眼。那两人穿着打扮像是客栈里的伙计,许是怕冲撞了客人,俱都低着头,一放下浴桶便忙忙地向外走。此刻,房内烛火正亮,照着那两个伙计的脸,其中的一个身材五短,长了一双龅牙,尤为引人注意。

    言欢一顿,心中不知怎么生出几分怪异来,倒不是因为他容貌不佳,而是这人令她莫名地觉得有几分熟悉。她放下手中茶盏,在那两人将将走至门口之时,出声唤道“等一下。”

    那两人俱都站住了。但言欢敏感地察觉到,那个长了龅牙的伙计听到她的话后双肩一缩,头埋得更低,显是不愿别人注意到他。言欢更加奇怪,指着他道“你,转过身来。”那伙计明显迟疑了一下,言欢并不放松,仍道“就是你。”

    在言欢的注视下,那伙计极慢极慢地转过身来,就在她要看清他的脸之际。他突然手腕一抖,一柄匕首自他袖中射出,直向她面门而来。那匕首带起一轮精光,映着他惊惶中夹杂了狠厉的眸色。就在那一瞬间,言欢忽然想起来了,她惊呼一声“是你!”话音未落,那匕首已将至眼前。

    若是在这次澜沧之行以前,这柄匕首她肯定躲不过,但此时她已完恢复,自是不在话下。一抬手腕,手中茶盏已飞了出去,正好击在那匕首之上,那匕首来势一偏,擦过她的鬓边,钉入她身后的墙壁之上。

    那人见一击不中,转身便跑。言欢也站了起来,大步追了出去。那人跑的速度甚快,等她奔出了门口,那人已穿过院子,将要出了院门。言欢心中急迫,大声道“来人,快拿下他。”

    这家客栈是李晏命人包下的,为策万,内外都已布了飞羽卫。言欢一出声,立时便有两名飞羽卫出现,上前拦阻。只是那人甚是油滑,仗着熟悉客栈内的地形,左转右转竟然都避了开去。但这样到底是减缓了他奔逃的速度。

    言欢提气一纵,堪堪落至那人身后,她伸手便要去抓那人肩膀。那人也是了得,情急之下身形一矮,正好躲了开去。而后就势向地上一扑又是一滚,已离她丈余。

    她心生气恼,并不放松,身形又欲再跃起,身后却有人拉住她,“阿欢,怎么了?”是闻讯赶来的李晏。

    言欢一把抓住李晏的手,指着前方没命奔逃的那人,“阿晏,快,快,抓住他,他、他、他是邓裕谦,那个安平王李景元的长史邓裕谦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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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零五章 复生的证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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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言欢话音还未落,李晏已冲了出去。不过须臾,李晏揪了邓裕谦的领子过来,将他向前一掼,正好掼到两个飞羽卫的手里,一左一右将他扭住。

    言欢看着已被擒住的邓裕谦,心中兀自起伏不定,就连呼吸都急促了起来。当年,言家最终被定罪问斩,都亏了面前这位安平王身边的邓长史,就是他当朝供述她爹爹与李景元有私,收受贿赂,暗通书信,泄露朝政机密,支持其谋反。她得知后自然是想要知道他为何会如此污蔑他们言家,但彼时此人已于永熙十九年初问斩,她便是再愤懑再不平,也没有办法去找一个人死人论证短长,唯有将一腔悲愤压下。谁知道他竟死而复生,而天网恢恢,竟叫她能再度遇见他。定是上天知道了他们言家是冤枉的,才给了这样的一个机会。

    她红了眼眶,上前一把扯过邓裕谦的衣襟,嘶声道“你、你、就是你,当年、当年为何要污蔑、污蔑言家?”她情绪激动,几至话不成句。

    邓裕谦原本深埋着头,此刻才抬起头来看着言欢,眼中是困惑和不解,脸上却带着谄媚的笑,“这位公子是谁?怕不是认错了人吧。”他那样子,仿佛并不认识她。

    他这般的姿态激怒了言欢,令她的眼中似要喷出火来,攥着他衣襟的手指用力过猛,皮肤薄得几乎透明。“阿欢,莫要弄伤了自己。”李晏揽住她的肩,声音温文柔和,带着安抚的力量,言欢不觉松开了手,但仍是恨恨地看着邓裕谦。

    李晏带着言欢回了客房,将她按坐在椅中,又命白伊泡了热茶过来,亲手将热茶塞入言欢手中。言欢捧着热茶,却忘记了去喝,神情里有压抑不住的兴奋,“阿晏,阿晏,你能相信么?邓裕谦竟然没有死,他竟然没有死。有他在,我们言家当年之事必定会大白于天下。”

    李晏过去揽住她,“给言家申冤昭雪是你一直以来的心愿,我都知道的。”

    言欢将脸埋在李晏的胸口,人终于慢慢冷静下来,此时才得以认真思忖,“阿晏,邓裕谦竟然可以逃脱朝廷问斩,这其中必定有些什么。”李晏点头,“逃脱朝廷问斩太过匪夷所思,他背后应是有一个手眼通天之人,那个人必定与你们言家的事有些关系,说不定与安平王李景元的谋反也有些关系。”

    邓裕谦被带进房内的时候,李晏和言欢都坐在上首,神情平静地喝着茶。

    邓裕谦半躬着身子,埋着头站在当地,一声不吭,看去真像个店伙计的模样。

    李晏起身围着他转了两圈,“好久不见啊,邓长史。”邓裕谦头埋得更低,“小的只是这店里的伙计,并不是、并不是公子说的什么‘邓长史’。”

    “那你方才跑什么?不仅跑,还甩了只匕首出来。一个客栈里的小小伙计功夫很不错啊!”李晏揶揄道。邓裕谦顿了一顿,陪着笑,“是小的冒犯了,小的以为方才那位公子要对小的不利,这才------”

    李晏悠然道“邓长史还一如当年,巧舌如簧。不如这样,你抬头看看,可认得我们?”邓裕谦却兀自低着头道“小人不敢,小人不敢,小人怕冲撞了公子们。”

    “抬起头来!”李晏声音一扬,已带了几分厉色。邓裕谦不得不抬起头,他看了李晏和言欢一刻,神情里带了疑惑,忽然又低下头去,嗫嚅道“公子们都是贵人,小的并不认得。”

    李晏笑得清冷,“邓长史真是贵人多忘事啊。邓长史可还记得,永熙十八年冬日,凉洲安平王府上曾软禁了一批青冥书院的学子,而我们就在那些学子之中,与邓长史有过数面之缘。”邓裕谦听到这里,霍地抬起头来,脸上带了惊骇。“你们、你们是------”

    “看来邓长史是想起来了。”李晏目光锋锐,“咱们缘分不浅,当年你草拟的‘讨伐檄文’,还有凉洲都司都指挥使孙梦符就是咱们带出去的。”

    邓裕谦倒退了几步,腿一软已跪倒在地。李晏逼视过去,“至于咱们是谁,也不怕告诉你,我名李晏,她名言欢。”

    邓裕谦张大了嘴,好半晌才道“你、你是太子殿下,他是言亦真家的二公子。”

    李晏满意点头,“邓长史既然认得咱们,一切便好说了。”他看着邓裕谦的眼神洞若观火,“据孤所知,邓长史原本是已死之人,何故尚在人间,还成了客栈里的小伙计?”

    邓裕谦跪在那里,又是一言不发。

    李晏继续道“怎么,不愿说?抑或是不敢说?”他语声冷冷,“不说也没关系,便让孤猜一猜。永熙十九年初朝廷下旨,参与安平之乱的一干人等判处斩刑,你也在其中。如今你却出现在这里,自然是侥幸逃脱。而朝廷下旨问斩非同小可,你竟逃了出来,必定是有人帮你,这个帮你的人也必不是个普通人,怕是在朝中很有些地位。”

    邓裕谦的面色渐至发白,却仍是死死撑着。

    李晏并不放松,“既是有些地位,又肯尽心尽力帮你,那么这个人说不定就是你的同谋,不对,说是你的主子更为合适。便是你的这个主子指使你出面诬告内殿大学士言亦真,指使你在背后推动了李景元的安平之乱。是也不是?”

    他越说声音越高,到最后几个字已是疾言厉色,邓裕谦吓得跪坐于地,面上冷汗涔涔而下。他张了张嘴,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仿佛是心有顾虑,半晌仍是埋头下去。

    李晏冷哼一声,“你仍是不愿意说么?那好,孤只有把你已在孤身边的消息放出去,到时自然会有人送上门来,到那时你说不说都不重要了。”他吩咐邓裕谦身后的飞羽卫,“将他带下去吧。”

    两边飞羽卫上前,一把将邓裕谦拉起,向房外走去。

    邓裕谦脸色变了又变,将至门边,忽然使劲一挣,挣脱了飞羽卫的钳制,连滚带爬地扑到李晏脚边,抱住李晏的腿,哀求道“太子殿下、太子殿下,求求您救救小人,小人不想死,不想死。”

    李晏任他跪伏在脚下,语声微寒中带了诱哄,“是死是活,赖你自己。这要看你能说出多少,有多少价值。”

    邓裕谦磕头如捣蒜,“好,我说,我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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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零六章 他的人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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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方才还是月朗星稀的清透夜空,不知何时翻卷起了乌云。夜色暗沉,彷如一张巨大的网遮天盖地地落下。

    邓裕谦跪坐在当地,脑中细细捋着自己的这些年,面上不期然泛起一抹自嘲的笑意。

    他出身于京城里一位大人物家庄子上的庄户,自幼便没了爹,仅剩了一个瞎眼的老娘。老娘好不容易将他拉扯大,他立下的宏愿便是让老娘不再吃苦。他虽容貌差了些,但人聪明,脑子灵活,口风又紧,庄头交办的差事无一不是妥妥帖帖,因此,人虽年轻,却颇得庄头的赏识。

    突然有一日,庄子的主人,也就是京里的那位大人物莅临了庄子,因是临时决定来的,庄头一时手忙脚乱。他却是冷静,闷声不响地以庄头的名义派人收拾了屋子,安排了后厨,又着人打扫了前庭后院。虽然不能说事事齐备,但也大差不差。庄头知道了,自然是心存感激。那位大人物见处处管理得井井有条,便夸了那庄头几句。庄头也是个磊落的人,觉得不能让自己白领了这个功,便将他推了出来。大人物乘着兴致,也与他聊了两句。许是他的沉稳老练,不卑不亢合了大人物的眼缘,大人物便说让他好好干,将来说不定会派给他更重要的差事。

    没过多久,庄子上突然来了人,说是大人物给了他别的差事,不由分说便将他和他的瞎眼老娘带到了另外一个地方。那地方好像也是一处庄子,但明显与他原来所住的庄子不同,吃的住的都好了很多,但庄子里守卫森严,不得擅自出入,里面住的也不再是些只会种地的庄户,而是多了许多有学问,会武功的人。他自进了那新庄子后,便被逼着每日里听学练武,他虽迷惑不解,但也知道能学文学武自然是好事,便沉下心来拼命学习。如此便是七八年过去,他学得也有模有样。

    忽有一日,那大人物出现在新庄子里,专门召见了他。大人物与他聊了很久,大抵是要验证他所学如何,他表现得还不错,有张有驰,进退有度。没过几日,新庄子的庄头便告诉他。大人物下了令,让他去凉洲安平王府,在王府里好好干,争取早日得到安平王的信任,至于得了信任做什么,庄头没说,只告诉他会定时派人与他互通消息。至于他的瞎眼老娘,他去凉洲千里迢迢,带人去也不方便,便留在新庄子里头,他们会替他好好照顾。

    他学了这许多年也不是白学的,当下立时明白,他们送他去安平王王府里当差,又要他取得安平王的信任,只怕所图不小。而什么替他照顾瞎眼老娘云云都只是客套话,怕是将他的老娘当成钳制他的人质。只是,便是他明白这些也是无可奈何,他人微言轻,命运早已由别人定好,他无从选择。况且,他过去那些年的平静日子都是那个大人物给的,所以为他做事也是理所应当,因此,他恳求庄头好好待他的老娘,便在一个冬日启程去了凉洲。

    想是大人物早就使了些手段,他一去便在安平王府长史司里做了个从九品的伴读。品级虽不高,却可以日日伴在安平王左右。他既然是抱着取得安平王信任的目的去的,自然表现得无可挑剔,安平王对他日渐信任,又过了好几年,他从伴读一步步爬到了长史的位子,自此,成为安平王身边第一人。

    而这几年间,大人物那边每隔一段时间都会派人过来,问的无非都是安平王的日常,问话之余,也会将他老娘过得不错的近况告知于他。他自当上王府长史后,大人物那边派人过来的次数突然频密起来,大概在六七年前,也就是安平之乱的头一年,大人物给他下达了他今生的最后一个任务,便是要他为内应,挑唆安平王谋反。

    邓裕谦说到这里,李晏和言欢明显是惊到了。

    “由李景元发动的这场安平之乱竟然是被外力促成的?”言欢忍不住问,邓裕谦道“是。”他解释道“其实,安平王为人谨小慎微,安于现状,本人并没有什么大志向,他多年偏安西北,一直安静如斯,可见一斑。所以,若不是被人逼迫挑唆,究其本人是断不可能做出谋反之举的。”

    言欢忽然想起,当年,他们青冥书院一行人被软禁于安平王府。夜半之时,她与李晏寻到安平王的书房,在屋顶查看到的情形。当时,安平王正在书案上描摹一幅消寒图,作为一个即将要做出谋反大事的王爷,原本该是研究如何派兵布阵,结果却在做这等风雅之事,让人看去颇有些违和。而且,他还惶惶然的问当时身为长史的邓裕谦,问他自己的决定是不是过于草率,问他是否当真就不能回头。在看到邓裕谦草拟的讨伐檄文时,为是否用印还纠结良久。从他的诸般表现都可看出他的举棋不定,犹疑不决。原来这些本就并非出自他的本心。只是,当日她和李晏对内情知之甚少,虽然当时觉得情形有些不对,却也没有想到这上面去。

    “所以,当年在道上散布到西面可以混个好前程,结果盗匪纷纷赶赴凉洲,扰乱了凉洲的局势,也是挑唆的手段之一吧。”李晏问邓裕谦,邓裕谦答道“是。”

    言欢接道“凉洲当时正逢大灾之年,庄稼无收,流民频仍,民间都传朝廷不管不顾,却对安平王颇多赞许之声,怕也是你们的手笔?”邓裕谦老老实实道“是。”

    她又想起一事,凉洲民间虽传朝廷不管不顾,但朝廷的确是拨了赈灾之银的,只是这笔巨款在未进凉洲之时便已被当时的澄王李恒和刑部尚书高文岚联手截下。截银原因乃是受了一个游方僧人的蛊惑,这里面是否也有邓裕谦所说的大人物在背后的操控?

    言欢便去问邓裕谦,邓裕谦却是有些迷惑,这件事显然他并不知情。邓裕谦不知情倒也不奇怪,他只是一个棋子,棋子怎么可能知道盘计划。只是,此事怎么看都像是计划中的一环,赈灾银子未进凉洲,正好坐实了朝廷的不管不顾。

    那边李晏道“这些虽然造成了凉洲局势动荡,却也不足以逼迫安平王孤注一掷做出谋反之举,你们还做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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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零七章 大人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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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邓裕谦痛痛快快道“那个大人物让小的透露消息给安平王,说朝中对凉洲局势混乱很是不满,有风向说陛下要下旨拿他问罪。安平王自然是惶惶不可终日。而最终令他下定决心的是关于他的母亲。”他小心翼翼地看了眼座上的李晏,李晏察觉有异,问道“他母亲怎么了?”、

    李晏对安平王这个皇叔所知不多,他只知道安平王的母亲是先帝身边的一个小小的贵人,据说早在安平王年幼时便因病去世。安平王的谋反与他母亲又有何干系?

    邓裕谦道“这消息是那个大人物递来的,小的也不知道真假,说安平王的母亲不是因病故去,而是当年的荣妃娘娘嫉妒她得宠,下毒将她害死的。”

    李晏目光一凝,荣妃是明帝的母亲,也就是说,是明帝的母亲害死了安平王的母亲。历来宫中争宠手段花样百出,手段残酷令人发指,这事也许是真的,也许是假的,但此时议论真假已不重要,重要的是安平王知道自己的母亲竟是被朝中那个高高踞在御座之上人的母亲所害死,而自己又流落他乡,委曲求多年。一朝心中天平失衡,头脑发热,做出了谋反之举也是顺理成章了。

    邓裕谦道“当年,安平王的这场叛乱内外都已准备就绪,原本可以轰轰烈烈一场。但就是因为殿下的到来,将消息迅疾递出了凉洲,所以,没过多久便兵败如山,安平王自尽于王府,小的也被押解上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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