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脉脉梨花凉

时间:2023-05-21  来源:  作者:轻碧

    言欢眼睛瞥向站在人群那边的沐子晏,顿了一顿,颜清逸立时明白过来,低声嘲笑她,“好啊,你是因为人家不理你,就恼羞成怒是吧。”言欢想说不是,却也无从辩驳,只得悻悻道:“是啊,是啊,我是故意的,那又怎样”颜清逸撇了撇嘴,“不用问,输了是吧。”言欢忽然想起最后的那个拥抱,月光下的屋顶上,他的手紧紧环着她的腰,鼻端浸润着梨花的香气,一时心中颇有些微妙,直觉这些不能告诉他们,微微皱了眉,半晌方道:“是我技不如人。”

    沐子晏一脸漠然的站在那里,也是双手交握的标准姿势,只是,他微微侧了脸,仿佛在凝神细听着什么,从他眼角余光看过去,正好可以看见言欢与颜清逸、虞子衡窃窃私语的样子。他低头整理一侧的袖口,状似无意地转头看了一眼,正好看见言欢皱了眉的模样,不由微微一愕,待见到言欢似是要向他这边看过来,慌忙转回脸去,面上重又平静无波。

    鸣钟三声,秦江池已带着众夫子站在学子们之前。书使充当通赞,先道:“祭殿之礼,自古有之,乃法其人,求其学,思其道,惟其道德言论是式是循。”然后,便唱喏引导,山长与众夫子带着学子们鞠躬,跪拜,平身,再鞠躬,跪拜,平身,如此三拜九叩,又献了酌酒,祭礼方成。

    礼毕,已是午时。众人三三两两直奔斋舍而去。

    言欢慢吞吞地跟在颜清逸、虞子衡身后,和一众学子一起进了斋舍。这斋舍他们是第一次来,昨日的晚食他们三人四处闲逛错过了时辰,便胡乱地糊弄过了。

    斋舍外面看着并不起眼,但内里广庭阔朗,窗明几净,当中放着数张条案。学子们分坐条案两侧,自有斋舍仆役给众人端上午食。仆役有男有女,均是上了年岁的老人,据说都是山下浣花镇上的百姓。

    给言欢端食的是个老婆婆,头发已是半白,望去慈眉善目,甚是可亲。言欢见她年岁颇大,便主动起身扶了一把,那婆婆自是眉开眼笑,不住夸赞,“小公子心地好,生得也好!”言欢被她夸得有点羞赧,道:“婆婆再夸,在下可吃不下去啦。”那婆婆认真道:“那可不行,小公子太瘦弱了些,得多吃,长得白白胖胖才好。”言欢忍俊不禁,半晌方道:“婆婆叫我言欢便好,不知婆婆怎么称呼”那婆婆道:“这可使不得,老身还得称呼一声‘言公子’呢。至于老身,夫家姓吴。”言欢乖觉,“吴婆婆。”那婆婆笑着点头,自去忙活了。

    言欢低头看那午食,炙羊肉、蒸鲥鱼、糟笋、八宝攒汤、糊油蒸饼,竟是十分丰盛。只是她素喜清淡,觉得有些油腻,便挑挑拣拣,每样只吃了一点。她怕太过浪费,便偷偷四处去看,只见众人都在埋头苦吃。而在不远




第三十一章 被罚
    眨眼间,季节轮回,青冥山已进入初夏,漫山树荫浓密如盖,四野鲜花摇曳飘香.

    言欢对沐子晏依然故我,但凡见到了,高声叫着“沐子晏”,必要上去撩拨两句,而沐子晏照旧充耳不闻。私下里,颜清逸对言欢此行为已是极尽讥讽,奈何言欢看着表面听进去了,转头便又故态复萌。颜清逸便已放弃了,由着言欢自己折腾去了。

    言欢私下里曾让虞子衡打听过沐子晏的来历。作为西市坊三杰之一的虞子衡,别的不敢说,但要说豪门秘辛,高门野史,别人不知道,他却都知道一些,名副其实的开阳百晓生。没过多久,虞子衡便告诉她,他打听到的不多,只听说沐子晏是山长大人的远亲。若是与山长大人有亲,来自盛平秦氏,倒也算世家子弟。只是言欢心里总有奇怪的感觉,这个沐子晏应该不只是秦氏子弟那么简单。

    像她总是撩拨沐子晏一样,那个山长家的小姐最近也是频繁出现在沐子晏面前,言欢后来才知道那少女叫秦念卿。虽说他们是远亲,偶尔见个面也没有什么,但言欢就是觉得,这个秦小姐对沐子晏非同一般。

    书院课开六艺,礼、乐、射、御、书、数,授课时间安排得紧密不说,内容又十分庞杂,且按例每月一小考,每荀一大考,考评结果分优、中、劣三级,结果要记入学籍。若是连续三月小考得“劣”到一定数量,则依次警告、除籍。众学子都是叫苦不迭。

    今日是讲堂授课。学斋内,梁老夫子一板一眼地读着《论语》,言欢偷偷地打了个哈欠。她家有私塾,年幼时便开蒙,她本人又对诸事都有兴趣,涉猎又广,因此,凡四书五经,琴棋书画,不说精通,但俱都一一习过。这《论语》她也是读了几遍了。

    她一手支头,半靠在案上,似有似无地听着。窗外隐约有蝉鸣传来,穿窗而过的风里仿佛都带了些微的暑气,更增添了她的困意,她的眼帘渐渐垂了下去。一切都朦胧起来,梁老夫子的声音渐渐远去,她像是沉到了水底,耳边什么声音都听不见了。

    好像有谁推了她一把,言欢蓦地惊醒过来,见坐在旁边的颜清逸正冲她挤眉弄眼,她揉着惺忪的睡眼不明所以,只见一把戒尺正哐哐地敲在她面前几案上,她抬眼看去,梁老夫子正站在她身前,一双略显浑浊的眼睛正紧紧地盯着她。言欢吓了一跳,不由自主地站了起来。

    “那个谁、那个谁,”梁老夫子颇有些年纪,为人严肃板正,极专注学问,除了他的之乎者也,别的通通都不放在心上。因此,经常忘记学子们的名讳,惯常以“那个谁”来代替。眼下,他显是又犯了老毛病。只听梁老夫子道:“那个谁,看你这光景,想必已习得不错,不如你来说说,‘不在其位,不谋其政’是何意”

    言欢此时还有些迷糊,下意识便脱口而出,“不妥!”“哦”梁老夫子微微俯过身来,“有何不妥”她此刻方才清醒过来,但话已出口,她心下一横,便道:“‘不在其位,不谋其政’,不在那个位子便不操那个位子的心,所谓事不关己便不理不睬,若是人人都如此这般,何谈为民为君为国!”

    梁老夫子脸色一沉,显然还没有人这样质疑过圣人之言。他忍着气,继续道:“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呢”言欢本就是女子,当初读到这里时就义愤填膺,此刻更是大摇其头,“更是不妥。”“你有何高见啊”梁老夫子的眼睛已经眯了起来,言欢还没有意识到危险来临,依然道:“女子怎么了,女子一样不输于男子。将女子与小人并列,是为大大的不妥。”

    “反了!反了!”梁老夫子将戒尺一摔,气得吹胡子瞪眼。指着言欢道:“不知天高地厚,妄议圣人之言。你、到后山润晶馆去,抄《论语》三百遍,不抄完不许回来。”

    言欢被逐出门去,而一贯对她爱理不理的沐子晏此时却是极快地看了她背影一眼,眸光微暗,不知在想些什么。



第三十二章 谁在弄箫
    言欢凝神去听,的确是箫声,仿佛就在对面,隔了水传来,余韵幽幽。

    言欢再度推开窗,那萧声似乎大了些,只是她眼前是一片或浓或淡的黑暗,什么都看不清楚。

    她闭上眼细听,吹的是《湘水云》。据说,做这个曲子的人幼时丧母,后父亲另娶,自己不被家族所容,因自感身世,此曲方成。因此,这曲的曲调幽呜深沉。如今听来的确是如泣如诉,苍凉凄清,但她却也从中听出了自立自强之意。

    因着这萧音不绝,言欢便不再害怕,她重坐回书案,一笔一划将余下的罚抄抄完。不知何时,人已伏在案上睡了过去。

    当她再醒来时,天已大亮,阳光透过窗棂照了进来,照在她的脸上,有淡淡的热意。言欢只觉得身上暖洋洋的,甚是舒服。她动了动,发现自己竟然躺在一旁的罗汉榻上,身上还盖了张薄被。而且,她睡时书案前的窗原本是开着的,也不知是谁给关上了。

    想起缠绕在梦中的箫声音袅袅,言欢一时恍惚,昨夜是真还是梦

    言欢懒洋洋地回了客舍,见颜清逸和虞子衡正站在她客舍门前。二人见她过来,都奇道:“怎么,你昨夜竟未回来么”言欢讶然,“你们不是知道的么”二人俱都摇头,言欢这次是真的惊讶了,那昨夜给她送乳饼的人到底是谁

    杜渲守在沐子晏客舍内,不时走到门边向外望去。良久,才发现沐子晏从后山款款行来。杜渲急忙迎上前去,埋怨道:“殿下,这一夜您去哪了,倒叫属下好等。幸好是在这书院内不会遇到什么,要不然属下可要到处去寻殿下了。”

    沐子晏面上只是淡淡的,自顾自从一旁案上取了只匣子,将手中持的一管箫放了进去。杜渲激灵了一下,殿下消失了这么久,难道只是去弄箫了他这才注意到今日沐子晏有些不同寻常,他虽是面色冷清依旧,但眸光却很柔和。

    沐子晏并不管杜渲探寻的神色,将身上的学子服除下,杜渲急忙去接,却摸到一手濡湿,那衣袍显是被露水打湿的,莫非殿下是在林间立了一夜么

    书院课业,若说大家都喜欢的自然是射御之术。射御之术授课之地在青冥山后山演武场。演武场正好在两山之间,是一片面积颇大的平坦山谷。山谷之中,一边豢养了马匹,一边是练习射箭之地。教授射御的邱夫子是个长相威猛的粗豪大汉。手底下倒是有些真功夫,纵马驰骋如风,一手箭术也是快若流星。

    正是风和日丽的天气,天空中白云游走,山谷间一片丛林茂密、碧草如茵,众学子甫一进演武场,都撒了欢地奔跑起来,什么行止端方,进退有节全然不顾,若是梁老夫子在此,怕是要再度被气得吹胡子瞪眼睛。

    今日大家都换了骑装,也是青冥书院统一服制,石青色束腰箭袖,头围额带,鹿皮靴子,显得颇为齐整利落。言欢自也在人群中,这一身骑装穿在她身上,却未显出豪放,而是于柔美中自带了三分英气,自有别样风流。霎时吸引了不少目光。

    对于这些艳羡之色,言欢笑嘻嘻混不在意,自顾与颜清逸、虞子衡窃窃私语。

    沐子晏站在不远处,身姿如松,眼帘半垂,对这一切似是恍然不觉。

    那边邱夫子已叫大家选马。若说骑马,但凡世家子弟多少都是会一些的,言欢自也是不在话下,混迹于京城世家子弟圈里,不会骑马怎说得过去。

    她随着众人进了马厩,随便指了最近的一匹,自有马场仆役将那匹马牵了过来,那马身形高大,一身枣红色的皮毛闪闪发光,宛如火焰一般。言欢几乎立刻就喜欢上了。

    邱夫子只稍稍讲解了一下,便命学子们自去练习,不会的自有仆役帮着牵绳引缰,会的早就按耐不住,听得夫子吩咐完,跳上马就奔了出去。

    言欢却是慢悠悠地,见众人都已跑开,这才起身上马,双腿一



第三十三章 练箭
    沐子晏几步奔至周锦荣面前,抬腿便是一脚,那周锦荣猝不及防,直接被踢飞了出去。跟着他的那几个狗腿一楞,嗷嗷叫着便想冲上来。待看到沐子晏满面寒霜,一身不怒而威的气势,突然便都软了下去。匆匆去扶了周锦荣,灰扑扑地溜走了。

    自她认识他起,从未见他有这样喜怒形于色的时候。一时间,言欢倒忘记了去管周锦荣的去处,只是看着沐子晏发怔。

    沐子晏似是意识到了自己的失态,一言不发,突然转身,自顾自走了。言欢“哎、哎”两声,只是他走得颇快,转眼身影便消失在林间。

    “言公子,”有人在身后唤她,她突然想起,祁暮云还在这里。她急忙转身,对着祁暮云便是一礼,“抱歉。”祁暮云似是吓了一跳,不明白她为何要向他道歉。言欢诚心诚意道:“我曾说要罩着你,是我食言了。”祁暮云面上浮起浅浅红晕,言欢认真道:“你放心,以后不会了,我再不会让他欺负你了。”她又施了一礼,“谢谢你昨日的乳饼,还有一曲箫音相伴之恩。”

    祁暮云却是有些不明所以,连连摆手。言欢哑然,难道是她误会了,昨夜的那个人并不是他

    言欢和祁暮云一起出了林子,回到了马厩附近。见邱夫子正召集众人去练射箭,便跟着众学子一起向练箭场走去。她一边走,一边在人群中寻找着沐子晏,只是找来找去,都未发现他的身影,不知道他跑到哪里去了。

    练箭场内一溜摆开七八个靶子,众人分批上前,站在丈许开外,每人三箭,依次练习。

    言欢还未上场,便生了怯意,她自己知道自己,她身为女子,本就腕力、臂力都弱,日常又疏于练习,射术自然不行。没多久便轮到了她,她自然不能不上场,只是一连三箭,一箭脱靶,一箭射偏,最后一箭也距红心颇远。

    她悻悻地退下来,若是再这般,怕是小考时拿个“劣”是板上钉钉了。想她言欢,一贯出色,怎么可能拿个“劣”这么丢人。

    突听得身畔众人一阵叫好声,转头看时,言欢不由得瞪圆了眼睛。只见沐子晏不知何时出现在场内,此刻正在搭弓射箭,他原本就身形颀长,此刻笔直立于当地,更是玉树临风,一表人才。而他面前的箭靶上,有两只箭羽都正中红心,他手上的应是第三只。待她看时,那第三只箭也如流星赶月一般飞了出去,只听的噗的一声,也是正中红心。而他却是面不红气不喘,满脸的混不在意。仿佛不过是做了件最普通不过的小事。

    言欢也随着众人鼓起掌来。再对比自己箭靶的惨烈,她又是羡慕,又是焦虑。

    稍顷下了课,众人三三两两地出了演武场。言欢自动落在了后面,待众人都走远了,她返身又回了练箭场。拿了弓箭,一箭一箭自去练习。

    这一日又是骑马又是射箭,众人都是又饿又累。回到书院内,一窝蜂地冲进斋舍去了。沐子晏随着人流,不紧不慢地也进了斋舍,进去有意若无意地逡巡一圈,只见颜清逸和虞子衡赫然在座,那个人却不知道哪里去了。他默然片刻,竟饭也不吃了,转身便走了出去。

    沐子晏走回了客舍,眼下众人都在斋舍内,客舍里四处静悄悄的,并没有人人迹。他想了一刻,叫了声“杜渲”,杜渲从一棵树上跳下来,他劈头就问,“可见到言公子回来”杜渲被问得不明所以,依旧答道:“不曾。”沐子晏



第三十四章 朋友
    沐子晏听到身后有极轻的脚步声传来,来人将一包东西放在他手边,便悄然退了下去,是杜渲。

    他将那包东西拿了起来,是包好的两个乳饼,并一个水囊。他向言欢道:“喝水,吃些乳饼吧。”声音里有他自己也未曾察觉的温柔。

    言欢睁开眼,坐起身来,待见到沐子晏手上那个纸包,蓦地睁大了眼。她分明见过这样纸包的乳饼,就在润晶馆的门口。昨夜那个人原来是他么她强压下乱跳的心,几乎不敢相信。他一贯冷若冰霜,她好胜心起,总是爱惹他撩他,而他从来不为所动。也许是她想错了,她压下这个想法,轻声道:“谢谢。”

    见惯了她调皮无赖的样子,这样的客气,沐子晏颇有些不习惯,他默不作声地看着她把乳饼吃完。在她面前蹲下身来,温和道:“走吧,该回去了。”言欢默了一下,“不用,我自己可以。”

    沐子晏转身拉过她手臂,再轻轻一托,已将她背在背上。

    他大步向书院走去,一时心中奇怪,他虽背着她,却觉得轻若无物,这个小少年竟是如此瘦弱。言欢伏在他背上,起初是百般不自在,渐渐地她放松了下来,而且,他走的虽然是山路,却如此之稳,她只觉得朦胧起来,不知不觉已睡了过去。沐子晏感觉到她的头软软地伏在他耳畔,鼻息声渐缓,不知怎地,他竟然有些紧张。

    经过后山梨花林,此时梨花已落,林中已全是新叶片片,沐子晏忽然想起那一日他坐在梨花树下,见她一袭红衣如火,从天而降,心中不知怎地竟然有几分感慨。当初那日,他无论如何也未曾想过,这个古灵精怪的小少年有朝一日会与他如此之亲近。

    前面客舍在望,他的脚步不由得慢了下来,只觉得今夜这段路怎会这样的短。

    杜渲迎了上来,见到沐子晏背着言欢的样子,不由得张大了嘴巴,“殿下”沐子晏冷冷地瞥了他一眼,杜渲立马捂住了嘴。

    沐子晏将言欢送入客舍,轻轻地将她放在榻上,盖好了薄被,又看了一刻,她兀自睡得正香,嘴角弯弯,仿佛在做着好梦,他不觉也露出个笑意,这才出了门,又将门仔细阖好。

    见杜渲等在门外,仿佛有一肚子话要问,沐子晏不等他问,直截了当道:“莫问,本王什么也不会说。”杜渲一时张口结舌,好半晌才道:“属下只是想问,殿下这是把言小公子当成朋友了么”

    沐子晏怔怔一刻,他自己也不知道他是不是把言欢当朋友。他总是想要去帮他,也许这便是朋友该做的吧。可是,好像又有哪里不一样,他一时也想不明白。

    “或许。”他给了杜渲一个模棱两可的答案,头也不回地回客舍去了。

    第二日,散学后,沐子晏经过言欢身旁时,低低一句“酉时末,演武场”,便飘然而去。言欢愣怔了一刻,想了又想,他这是在约她去演武场她脑中忽然一亮,莫非他是要教她射箭。

    酉时三刻,言欢已站在演武场的草地上,却见沐子晏一袭玄色骑装,风神如玉,英姿勃发,站在靶前仿佛在等待着什么。转头见她过来,神色并无所动,只道:“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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