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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宋有毒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第十个名字

    翠峰明白,大人准备到谁为止?高翠峰对驸马的这个决定举双手双脚赞成,现在他已经不把自己这位主人加上司当政治白痴了。

    这位是神经刀,一会儿明白一会儿糊涂,明白的时候比政坛老将的手腕还圆滑巧妙,糊涂的时候还不如一个刚刚进入仕途的年轻人。

    幸好,在大问题上驸马通常会很明白,小问题嘛,糊涂几次也无碍大局。有时候高翠峰甚至举得驸马是在故意装糊涂,真让人捉摸不透。

    只惩首恶不问协从。就照着这个大原则办理,重新整理一下相关供词,然后把剩余的供词给各家誊写一份,派人送到他们本人手中,就说是我的意思,别的一个字都不用多讲。

    洪涛想了想,冤有头债有主,牵扯太大自己控制不住,档次太低又达不到警示目的。还是拿这位转运使种凯种大人开刀吧,谁让他非当出头的椽子呢,活该!

    事情其实就这么简单,远没有文彦博他们琢磨的那么复杂。而且洪涛根本就没把注意力再集中到这件事儿上,奏章和材料一被亲从官禁军送走,他就开始从早到晚的接见矿主矿监矿务的负责人。

    这些人原来是怎么找也找不到,到处贴布告都看不见。现在却突然全从石头缝里蹦了出来,每天云集在渭桥镇的驿站门外,排着队的等着被新来的提点司监司接见。下雨都不带散的,号称不把工作汇报完就不吃不睡,必须对得起朝廷这份俸禄。

    洪涛也和变了一个人似的,之前的事儿半个字都不提,也不管这些人之前有没有手脚不干净的,更不问他们都是谁家的,甚至连之前被审问过的人也能再次没事人一般出现在队伍里,见面了还假装不认识。该聊工作聊工作,聊完了告辞走人。

    不过有些人只要一看到监司大人拿起布巾擦汗,两条腿就会不由自主的发抖。在军帐中他们可算见识到布巾的厉害了,这辈子也从来没觉得会惧怕一方布巾。

    这位监司大人太尼玛孙子,也不知道是从什么地方学来的缺德招数,不打不骂,只问一句,不回答或者回答慢了,就会被绑在椅子上往脸上蒙一片麻布,开始用茶壶浇水,一边浇还一边打赌需要几壶水。

    据说没人能扛过五壶,有些人一壶就晕死过去了,但醒过来还得接着浇。监司大人说这叫最低消费,只要坐上这把椅子就得一壶起步,坚决不能少。

    到底有什么可难受的呢?不试不知道,试过之后再也忘不了。

    有人会疼得浑身哆嗦,是肺里疼,像针扎一般疼,只要一喘气就疼,还会持续好久。有些人会恶心,不停的呕吐,苦胆水吐出来也停不住。还有些人则是头疼或者眼花耳鸣。

    监司大人特别体贴,他还和每个试过这种刑法的人讲原理,告诉他们这叫个体差异,还说这种事经历多了,就会对人的内脏造成不可逆的伤害。外表也看不出伤痕,但毛病会跟人一辈子,年纪越大就越明显,死不了活受!

    然后他还会说一些谁都听不懂的词汇,什么医疗手段各种绕嘴的药名。告诉每个受刑的人,要是他们命好能活千年往上,就可以咬紧牙关别招供,到时候会有人能治疗这种病根。




196 功过相抵
    没一个受刑的人打算活一千年,自然也就不指望去治病了,所以大家都招了。当时如果把一刀砍死也放在旁边供大家选择,百分百都会选择死的。

    可是转眼没几天,这位又成了和蔼可亲的上司,说话那叫一个友善,什么礼不礼的绝不拘泥。

    人家只谈工作,也没有过高要求,朝廷规定该交多少矿课,到时候交来就算过关。假如赶上天灾什么的,提前说一声连矿课都可以酌情减免,仁义吧!

    另外这位王监司还不收钱财,一分钱都不收。特意在门口摆了一张军帐中用过的椅子,谁打算送礼物可以,坐上去来三壶水,金山都能收!

    但这么做是为了什么呢?没人知道,一不求名二不求财三不求官,还把京兆府几乎所有官员都得罪了,总得图点啥吧?

    这个问题不仅外人在琢磨,周全贵父女俩也在玩命琢磨。无亲无故的,这位王监司为啥要把最大的五座铁矿全交给周家打理呢?

    原本周全贵以为王大人是看上了自己的女儿,可是试探过几次之后王大人没说啥,自己女儿先不干了。

    周一日和父亲说了,别再去问这种问题,否则莲夫人会把自己先吃了,然后再把周家重新打回原形!

    这下周全贵没招了,只能鼓足了勇气来找王大人亲自解惑。如果这个事儿不搞清楚,打死他也不敢接手这几座铁矿。

    每月一百万斤铁矿石!别紧张,不是你一家,而是京兆府周围左右的所有铁矿。你自己先报个数吧,能课多少?洪涛听完之后笑了,伸出一根手指。

    这番话他不仅和周家说过,几乎每个矿户矿监矿务的监使都说了。铁矿石炭为主铅锡也顺手来点,金银铜丝毫不取,该课多少就课多少。

    而且从今天起所有矿场都不许私自熔炼铁矿石,有熔炉的马上拆,一旬之后提点司会派人到各矿场巡视,别说还有炼铁炉,只要痕迹不清理干净那就抓人回来浇水,最低消费三壶!

    可不让矿户们自己炼铁,他们靠什么挣钱呢?采矿卖给提点司没太多油水,都是辛苦钱,炼铁之后做成各类铁器发卖才是大头。

    王监司又说了,不让你们炼铁是因为你们太笨,炼不出好铁来,白白浪费了诸多矿石和木炭。睁眼看看京兆府附近的山头,树林都快被砍光了,还不知道收敛的话会遗祸子孙。

    为了让你们别把子孙都坑了,本大人发善心替你们炼铁,不用木炭用石炭。什么?你说石炭炼不出好铁,那是你,本官就能。不信敢打赌吗?谁输了谁给对方家白干一个月活!

    铁都被提点司炼了,矿户们怎么活啊?

    王监司还说了,本官最是公平,你们拿矿石来换好铁,二斤矿石一两好铁。当然了,这是指品色上乘的矿石,次一些的还得降低。

    至于到底什么成色的矿石能换多少好铁,别急,提点司会把这些制度刊印成册,每家发几本拿回去慢慢琢磨。

    这样一来的话,矿户们心里就有底了,再看过王监司案头上摆的那些铁锭之后,他们的脚步立马快了起来。

    赶紧回矿上雇人挖吧,真是好铁,好的不能再好了。具体有多好谁也说不清,因为从小到大就没见过那么好的铁!

    举在太阳下面瞪圆了眼睛,你也找不出一丁丁点杂质,更不要说蜂窝裂纹什么的,全是方方正正的铁锭,足斤足两。

    这要是拿回去锻打成铁器农具贩卖,临近州县的矿户们就等着喝凉水吧。不管是从成本还是品质上都离渭桥镇出的好铁差太远了,这笔账谁都能算过来。

    我是不是给的太多了?看着战战兢兢来兴高采烈走的矿户们,洪涛鸡贼的毛病又犯了。他觉得三斤富矿石换一两好铁,这些矿户应该也能接受。

    大人炼铁如探囊取物,体恤矿户也在情理之中。虽然好铁给的略多,却可从矿场招来炼铁好手,小人觉得一点都不亏!

    听到驸马有耍赖反悔的趋势,武四赶紧挑好听的说,说慢了都不成。这位驸马真不是一般人,要多赖有多赖,根本就没脸可言。

    是吗?如果你那些同行听到这些话,不知该如何感谢你。都说同行是冤家,也罢,一两就一两!但你要的炼铁好手来了,可不能再指望大人我出力教导,一日学不成就一日不给你工钱!

    洪涛当然不能承认自己太鸡贼,领导必须没错,有错也是属下的。现在这套东西他是越玩越熟练了,也越来越习惯。

    其实武四说的没毛病,现在渭桥镇缺的不是好铁而是人手,尤其是懂技术的人手。只要能有足够的熟练工匠把高炉昼夜运转起来,好铁会像河滩上的沙土一般不值钱。到时候除了大量运往各地铜矿收集胆铜之外,屁用都没有。

    真正值钱的还是好钢,可是这座平炉目前还无法持续出钢,因为连他自己带工匠都还摸不清矿石的酸碱度,只能靠蒙,到底什么时候能依靠经验判断大体上稳定住出钢率,还得靠工匠们自己摸索经验,在这方面洪涛真帮不上太大忙。

    因为当年在金河帝国搞平炉钢的时候,他也没特别关注过这些技术细节,那玩意学起来太苦,需要守在炉旁时刻盯着铁水的变化,对于一个口贩子来讲,没必要。

    但只要能大体总结出矿石燃料氧化剂炉体之间的关系,可以区分碱性炉和酸性炉,好钢的产量就会直逼生铁,理论上甚至可以把所有铁水都转化成钢材,只要平炉数量够。

    所以一斤富矿换二两好铁都不会亏,只要原材料数量品质可以保证,分分钟能赚回来十倍甚至几十倍的利润。

    都说金秋十月,其实在古代十月已经是初冬了。秋老虎一走,洪涛立马就把短裤短褂脱了,重新穿上了人模狗样的官服,显摆身份是其次,重要的是保暖。

    随着冷飕飕的小风一起刮过来的还有两件事儿,一冷一热,算是正负相抵了。冷的是朝廷的申斥,大概意思就是说驸马都尉不要胡来,又是杀人又是抄家的,已经超出了权限。

    专心干你的提点司工作,其它的不归你管,也少掺合。这次功过相抵不奖不罚下不为例。皇帝还在末尾批注了两个字:湟州!



197 毒计(白银13/40)
    这是在催促驸马,京兆府不是久留之地,你的主要工作位置在湟州。现在朝廷已经探明,西夏卓啰和南军司确实在古骨龙城以北的山区里集结了上万奴隶准备筑城,再详细的情报没有。

    因为那片地区位于祁连山脉南坡,地势高且山川纵横,是凉州吐蕃河湟吐蕃与羌人的混居地区,汉人不多,无法深入探究。

    西夏人准备在此筑城的消息还是当地归顺的吐蕃西羌各族提供的,这也是北宋朝廷内部很多官员主张不要花大力气经营这片地区的主要原因。

    说起来他们的理由也不能说完全不合理,以此时的生产力水平,确实无法在这种地形地貌下获得什么农耕收益,税赋就更谈不上了。

    这里倒是有不少河谷盆地水草丰美,很适合放牧耕种,但当地的游牧民族在这些盆地之间来回迁徙,居无定所,实际上很难按时按点的找到人,就算找到了,该怎么核定税率也是个麻烦。

    而这些部落对国家的概念基本没有,哪边对他们有利就依附哪边,反正跟了谁也是游牧,没啥实质性的变化。

    加上个宋人的前缀,该受冻还是受冻该挨饿还是挨饿,为此去拼命保卫这个头衔是没意义的。

    高原,还是少数民族聚居区,没高速路没隧道没铁路没机场,一头扎进去就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稍不留意就得被当地人干死,连西夏铁骑是啥样恐怕都见不到啊!

    皇帝催的这么急,洪涛也不敢玩了命的耽误,准备待渭桥镇的工业基地正式运转起来,能够满足自己这几百号兵将的装备供应时,就马上启程西进。

    可问题是知道湟州的情况越多心里就越没底,当地的环境太复杂了,不光有明着的敌人,还有很多不确定的自然因素。

    官人不必过于担心,姬此次去延安府,特意去卞马部落做客,并把官人给我的宝刀宝甲送与了他们兄弟,以此换来了一个助力。卞马妻子的娘家也是内附蕃人,她的族群就在湟州的南宗堡附近居住,还是大族。刚才说的是让人心凉的事,现在热乎乎暖人心的事来了。

    富姬此行由于有了橐驼代步,连去带回才用了一个月时间,收获可谓大大滴多!

    有了阿赫玛德那个大烟鬼昧着良心写的介绍信,他的族群毫不犹豫的跳进了福寿膏的大坑,几乎倾尽了全族的所有资产,又联合了附近两个更小的族群,才从富姬手中换走了两公斤花膏。

    其实就算没有阿赫玛德的黑心介绍,花膏也不愁销路。富姬故技重施,依旧用化水冲服的方式,很快就让阿赫玛德的族人尝到了这种药物的神奇之处,然后又拿出洪涛制作的烟枪样品让叶戈罗亲自试抽。

    再然后嘛,就把交易的主动权一丝不剩的全攥在了己方手中,除了要性命不给之外,叶戈罗甚至把浊水寨的军马都拿出来交换了。

    游牧民族的生活其实很艰苦,冬天的严寒夏日的疫病都能要了全族牲畜的命,牲畜没了人命也就没了。

    为此他们真是拿生命去维护这些生活必须品,再加上连年征战医疗水平很低,从小到大连男带女无一不是满身伤痛。

    北人为何嗜酒如命?除了抵御严寒之外,酒精能让他们暂时忘却生活的艰难和浑身伤痛也是重要原因之一。

    和酒精比起来花膏的作用显然更明显更强烈更能让人心旷神怡。在不清楚此物会有如此大的副作用之前,花膏就是救命的仙丹抚平心灵创伤的神药。

    马匹橐驼牛羊没了可以再养,但仙丹神药没了可就真没了,可遇而不可求啊。

    没听花掌柜说嘛,此物是得道高僧寻遍了千山万川,采遍天下精华再混入无数名贵药材历经九九八十一天给天神供奉童男童女n对之后才炼化出来的。给多少钱也没多余的,一年就有这么一点点。

    反正富姬说的越是玄乎他们就越相信,这也体现出富姬的价值,她能敏锐的抓到买方的心态,并做出相应的对策。这些东西真不是洪涛教的,这就是天赋。

    懂我者,富姬也!本来应该多留你休息几日,但事情紧急,还得劳烦你再去边关奔波。

    富姬这次换来了三匹骟马八匹骒马和一匹移刺马,另外还有橐驼十数头。用开封城的市价换算的话,每斤花膏的价格差不多得300贯了,移刺马还不算在内,这玩意有价无市。

    骟马是训过的公马,经过手术后可以长得更健壮,脾气也更温和,最适合做为战马使用。如果不骟的话,公马会有点小脾气,要是再看见母马,那就别指望它们听指挥了,会互相争斗不休,说不定还会驮着你追随敌人的骑兵而去,历史上好像就有过用母马扰乱敌人骑兵队形的战例。

    骒马就是母马,未经驯化无法骑乘,驯化之后也可以作为战马使用,只是健壮程度不如公马,一般都多用来平时代步。

    最值钱也最难得的还是这匹六岁口的移刺马,所谓移刺马就是种马,一个马群几十匹骒马,只需要一头种马即可繁衍。

    这种马就算游牧部落也不多,如果不是那个小部落真的拿不出太多马匹和橐驼,又非常想分走一部分花膏,也不会把仅有的两匹移刺马拿出一匹来交换。

    假如另一匹移刺马生病或者死了,这个部落的马群基本就算绝种了。其它部落才会不伸出援助之手,他们只会借机吞掉你的部落,这就是北地的生存准则,残酷且直接,没那么多伦理可讲。

    只要是为官人做事,姬无碍!一听驸马又要交给自己任务,富姬半点不快都没有。尤其是那句懂我者富姬也,听得她心神摇曳,再苦再累也值了。

    你且先回琼林苑一趟,把此物交给秦虎,他自会与花膏于你。取来花膏之后,再回此带上宝刀甲胄若干,从水虎翼中挑选精干兵卒为你部属,直接去卞马亲家的部落。用宝刀甲胄与之以获信任,再由他们介绍夏国部落交换花膏。所获马匹橐驼皮毛等物不必送回,就在当地选合适之所筑寨存放,待官人赴任时再取用。筑寨时多问问兵将的意见,他们明白该如何选择地形。

    洪涛交给富姬的任务和从开封出发时一样,依旧是打前站。不过这次更凶险也更艰难了,一切都要从无到有白手起家,自己能支援她的只有花膏和钢刀宝甲。

    官人到了湟州之后,是不是就可以不再受朝廷羁绊?富姬闻听驸马又要为湟州做准备,就知道离启程上任的期限不远了。

    不要有如此想法,你我都是在为陛下做事,何来羁绊一说。这话问的有点不好回答,洪涛只能是打马虎眼。自己可以这么想,但属下不能,他们必须要有羁绊,否则无法统领。

    姬的意思是不如把米囊子花种到湟州去,听卞马讲那里也有耕地,只是因为气候寒冷收获甚少。如果改为耕种米囊子花,用花朔换取粮米布匹,想来要比种植青稞所获更多。如此一来,当地蕃人就不会再种粮食,转而依仗官人的粮米布匹,轻易不会再有反复。对于驸马这番表忠心的废话富姬权当没听见,而是起身走到了洪涛身边,伏在耳边小声的嘀咕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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