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汉武挥鞭

时间:2023-05-21  来源:  作者:汉武挥鞭

    起初得知她们是要来观赏她的小马驹,她还是挺欢喜的,甚至有些得意。

    然来得人多了,饶是她素来心大,也咂摸出些不太对的味道。

    赵立轮值宿卫宫禁,近段时日常宿郎署,不曾回府探家,故不知晓这些事儿,然苏媛每日归府,却总会得着家老的禀报,不免愈发忧心。

    有些事儿,赵氏夫妇实是懂的,也多少看出了端倪,自是先前并未当真放在心上,饶是猜出皇后十有是有心要将自家女儿列入太子妃的考量范围,但他们也真没觉着自家女儿有甚么太大希望,顶多就是个“陪榜”的。

    况且赵氏夫妇从未奢望自家女儿能嫁入天家,苏媛更因曾在长秋府任事,听闻过不少宫廷阴私,觉着依自家女儿的脾性,若真雀屏中选,甚至得册太子妃,只怕未必是好事。

    这匹照夜玉狮子,着实太招眼了

    苏媛心中感叹,却也没打算向赵婉明言,她年岁尚幼,对男女之事尚且懵懂,若真听闻此事,非但于事无补,更指不定会闹出甚么乱子来。

    为今之计,也只有且行且看,时刻戒慎恐惧,谨守分际吧。

    盯着太子妃之位的世家大族,实在太多太多了,无论谁家先冒头,都要面临到庞大的压力,不得不防啊。




第六百八十九章 翁主下嫁
    今岁的秋分来得稍有些迟,为八月廿一,翁主刘征臣下嫁裴氏子的正婚礼便选在八月下旬。

    入得八月,赵王刘彭祖率团出使安息功成圆满,代表汉廷与安息签署了两国盟约,旋即从阿帕麦亚城启程返国,虽是赶不上侄女的婚典,却已早早遣人运送回大批财货作为贺礼,少不得独具异族特色的精致珠玉饰品。

    凤翔珠宝,诸位公主和亲王妃名下的产业,自创立之初就由刘征臣亲手打理,专事打造做工精湛、样式新颖独特的珠宝首饰,铺面已然遍布大汉各郡郡治及繁华大城。

    大汉百姓愈发富足,生活水准也愈发提高。

    非但权贵豪富时常将上好的珠玉送到凤翔珠宝,让匠师们代为雕琢镶嵌,定制些奢华饰物,亦有不少庶民百姓会到凤翔珠宝选购些成品首饰,尤是遇着婚娶之事,偶尔奢侈一回,买几件压箱底的彩礼嫁妆,也属应当的。

    刘征臣完美继承了父母双亲的优点,非但具有极高的营商天赋,为人处世又不同父王刘非的高傲,而似母妃杨绮罗般颇有亲和力,故虽没几个堪称闺蜜的手帕交,然与诸多宗妇和贵女的交际人缘却是很不错的。

    八皇叔提早遣人送回大批异族珠玉饰品,刘征臣留下些最为贵重的珍宝,余下的或是用来孝敬宗亲长辈和分赠相熟的宗妇贵女,或是直接送到凤翔珠宝的铺面发卖。

    嫁妆太招眼,既招人妒忌,又显婆家聘礼微薄,实是不太好的,倒不如用来做人情或换成金票,低调点总归没错的。

    刘征臣素来对赵婉另眼先看,在休沐日邀她过府,让她从中挑了不少首饰。

    赵立已多年未曾领兵出征,虽是不差钱,然府里也没有太多的异族物件,昔日的袍泽又都是些大老粗,每每得胜而归,多半会挑些造型独特的刀剑送来,鲜少有送珠玉首饰,且赵氏夫妇得着的帝后赏赐也多为少府制物,故赵婉还真没见过如此众多的异族饰品。

    世间女子,多半是喜欢精美饰物的,赵府小贵女亦不例外。

    满屋子的鎏金宝箱,宝光灼灼的珠玉首饰,闪得她头晕目眩,真真挑花了眼。

    归府后,赵婉在闺房内向阿母展示了翁主赠予她的宝物,偌大的宝匣刚掀开,苏媛险些没气晕过去。

    怎的生出这么个贪到没心没肺的货色

    满满一匣首饰,估摸得有个三十来件,且件件皆非寻常,在长安市面多是有钱都买不着的稀罕物件。

    夫君赵立官居右中郎将,向来极力避嫌,鲜少与刘氏王侯往来,孰料自家女儿今日往贤王府走一遭,竟是搬回价愈千金的宝物。

    这不是摆明的坑爹么

    “你何德何能当此厚赐,速速去送还翁主”

    苏媛晓得女儿年岁尚幼,城府不深,不足理解某些忌讳,故未太过责备,却也不能任她留下这些首饰。

    “吓”

    赵婉先是露出些许讶异,复又颇为得意道“阿母的反应竟是真教翁主猜着了,说让我与阿母言明,今日挑拣首饰时,太子殿下亦是在场的。”

    “哦”

    苏媛微是颦眉,又旋即舒展眉宇,颌首喃喃道“若真如此,这征臣翁主倒真是处事周全之人。”

    “非但太子殿下在场,还有不少宗室贵胄,承泽翁主挑得可比女儿多得多呢”

    赵婉鼓着腮帮子,言语间蕴着些许懊恼。

    承泽翁主刘悌自幼惯见珠玉珍宝,挑拣首饰时堪称眼疾手快,不少顶好物件都被她抢先寻到,足足扒拉了三大匣,别说赵婉这“外姓旁人”,就是在场的诸多宗室女都急红了眼,却又拿她没奈何,只能怪自个眼力不行,手太笨。

    今日赴宴的可不止是诸多宗室女,刘氏诸王的嫡子嫡女但凡年岁比征臣翁主小的,几乎都到齐了,太子殿下更是亲身驾临。

    饶是刘征臣深得帝后恩宠,然正婚当日太子也不便亲临道贺,今日也算是提早替族姊送嫁。

    刘征臣为人豪爽,让族弟族妹们随意挑拣些入得眼的好物件,太子刘沐虽是看不上,年岁尚幼的宗室贵胄却是欢喜得紧。

    放眼天下,有几人能似太子这般“壕”无人性

    宗室贵胄们的花销不少,然在束发或及笄前,多是要靠长辈养着,攒不下甚么体己钱。

    当然了,足够“壕”的也非止太子殿下。

    乘氏侯嗣子刘典作为梁王嫡长孙,也素来不差钱,加之外祖父瓦素各也是家赀巨亿,他虽也年岁不大,然遇着中意的古玩字画,往往豪掷千金,眼皮子都不带眨的。

    皇帝的两位亲外甥亦向来不虞花销,张笃随意挑了方墨玉,说是想自个动手将之镌为印鉴,打发在政经官学的闲暇时光;公孙愚却是毫不手软,也无心精挑细选,直接合上一方宝匣就往外搬,若非还顾着些许父母的脸面,指不定就让随从帮着往公主府搬了。

    “得早早攒足聘礼,以免日后委屈自家婆娘”

    年仅十岁的熊孩子如是道,其父公孙贺深以为然,赞其目光长远,“深肖为父”。

    长安公孙氏,相较于民间名望,无疑更在意天家信重,与旁的世家大族颇是不同。

    过得秋祭大典,翁主刘征臣与太尉主簿裴虎行仪正婚,离了贤王府,嫁入北阙甲第东坊的裴府。

    太尉主簿的秩俸为六百石,然裴虎的官邸却依循千石朝官的形制,且所处地段还是颇为不错的,乃是爱女心切的贤王刘非向双拥基金捐输十万金换得的圣上恩赏,便连诸御史也没提出甚么异议。

    儿子得赐偌大官邸,裴父裴母却不打算迁居北阙甲第,两老身子骨硬朗康健,又觉与世家权贵交际太费神,故宁可留在北阙闾里的宅院与老街坊们和乐融融。

    裴虎为人孝顺,也晓得父母心思,若两老喜欢张扬炫耀,早在阿姊裴澹得册常山王妃后,就可结交诸多世家权贵了,也从未想到他能娶个翁主回家。

    贤王夫妇对此倒是喜闻乐见,女儿嫁过去,府里没婆婆时刻压着,无疑会免却许多麻烦。

    虽说那裴母多半不敢让堂堂翁主受甚么委屈,然若同住一处屋檐下,征臣又是爽直脾性,天长日久的难免磕牙拌嘴,大汉尊崇孝道,婆媳争吵若是传扬出去,吃亏的多半是儿媳妇。

    忤逆不孝,在大汉是极端严重的指责,不止对自家的父母如此,对夫家的公婆更是如此。

    昔年窦氏为后,其个性何其强悍,然对太后薄氏都是毕恭毕敬,不敢有半句顶撞,便连薄氏将自家侄女指婚给太子刘启,要将之立为太子妃,饶是窦氏心中极度不满,却都没敢吭气。

    即便待得刘启已登基为帝,窦氏也要等到太皇太后薄氏薨逝,才支持自家儿子以膝下无嗣为由,将薄皇后废黜。

    在大汉就是如此,不管儿媳妇出身多牛,真若遇着个没眼力界的恶婆婆,日子都不会太好过。

    裴母非但不是甚么恶婆婆,又亲身见闻自家女儿裴澹如何在常山王府熬出头,其间可没少吃苦遭罪,此时娶回儿媳妇,推己及人下,晓得女儿都是娘家的宝,在婆家遭罪,谁不心疼呢

    况且裴母早已见识过王府里的锦衣玉食,晓得翁主下嫁到裴家,实在是受委屈的,肯安生跟自家儿子过日子,小两口能和和美美的白首偕老就不错了,除了想早点抱上大胖孙子,她实在没旁的奢求。

    正因如此,裴父和裴母非但没打算迁居北阙甲第,更拿出大半家赀,除却置办了丰厚的纳征礼,更是将儿子的官邸重新整葺,透过妹夫王老实和侄儿王富贵的门路,添置了顶好的家私物件,提早打理的妥妥帖帖。

    若非裴父近年在永和商团也入了不少份子,且购置不少宅院,怕还真支应不了如此大笔的钱财。

    长安现今的宅邸价格连年暴涨,便连北阙闾里都堪称寸土寸金,裴父刚在牙行挂售出数间小民宅,不到半日就尽数售罄,到公府更了宅契,缴了税金,便是钱宅两讫,绝无半分拖欠。

    说实话,若没经过此番筹措,老两口都不晓得已攒下如此厚实的家业,果如侄儿王富贵所言以钱生钱,最是容易不过了。

    相较于自家兄嫂,精明的王婶却是心里有数得紧。

    她早早得抱金孙,一心想着为自家孙儿攒家业了,况且她的儿媳妇齐萱出身也不差,虽算不得名门望族,却也是经史传家的官宦门第,底蕴不差的,必能教导出个知书达理的好孙儿。

    愈过愈好的小日子,光是想想都美得很,从乡间农妇混成现今这般模样,她着实再无甚不知足的。

    裴虎虽是去了军中武职,然在太尉府任官,负责双拥基金运作,替汉军将士和军眷们做些实事,也没甚么不好的,现今如愿以偿,抱得美人归,更是欢天喜地。

    上天,多是会眷顾努力前行之人,生活无疑是要用心经营的。



第六百九十章 惩戒学子
    及至今岁,汉廷在各郡县大兴官学已近十载,在各地官府的鼓励和倡导下,治下百姓家中的适龄孩童多会入学就读,若实在家中贫困者,亦可由所在乡里的耄老向该县文教局申报,尽数汇总后,向长秋基金申领款项,对其做出相应的救济。

    饶是如此,普及全民教育尚是任重道远,想做到举国皆无辍学孩童,更是难如登天。

    皇帝刘彻头脑很清醒,所谓的九年义务教育暂时做不到就是做不到,更没必要勉强施行,不顾实际情势而盲目施行“一刀切”的政令,饶是立意良善,结果只怕也不会太好。

    太常府文教司去年岁末曾汇整各郡县文教局的呈报,粗估举国适龄孩童的入学率已近愈六成,刘彻对此已是颇为满意了。

    饭要一口一口的吃,路要一步一步的走,步子迈得太大,容易扯到蛋的。

    豫章郡居大江以南,虽比不得下游流域的丹阳和会稽两郡繁华富庶,然该郡辖下各县的官学却办得颇为不错。

    昔年东瓯和闽越两国内附,随后汉廷又并吞南越,诸越百姓多半迁徙至江南郡县,册入汉籍后,再由各地官府打散安置,与当地原有的汉民混居。

    在徙民渐渐融入当地后,朝廷便着手逐步开发江南,本是地广人稀的豫章郡获得了充足的劳动力及充裕的政策拨款,发展自是颇为迅速。

    又因辖属该郡的彭泽(鄱阳湖)与大江连通,乃是大汉境内最大的淡水湖泊,为大江水师的驻地所在,自是物流畅通、治安稳定,进一步为商贸繁荣提供了必要条件。

    常言道,白纸好作画。

    豫章郡没有太过盘根错节的本土势力,地方豪强又在早年间被朝廷顺势清洗得差不多了,朝廷和各级官府对当地的掌控力极高,诸多政令皆可毫不打折的尽速执行。

    迁徙至豫章的诸越百姓早已彻底融入当地,尤是南越百姓本就多为秦朝遗民,语言乃至风俗与汉人本就相通,亦素来以炎黄后裔和华夏子民自居,册入汉籍后,很轻易的就接受了汉人身份。

    东瓯和闽越的徙民则是对汉文明向往已久,迁徙而来与汉人混居,更见识到服饰之美、礼仪之大、百姓之富庶、社稷之繁华,自是不愿再做甚么“化外蛮夷”,纷纷主动学汉话,着汉服,习汉俗,简直恨不能重新投胎彻底换了纯正的汉家骨血。

    郡县官学,近年已成为汉廷开发新地域的所谓“配套措施”,更是列入各地官府的政绩评鉴,豫章郡相较旁的江南大郡,在官学教育上堪称后发先至,办得实在不错,深得朝廷及皇帝的赞许。

    在豫章郡,官学除却普及教育的功用,亦肩负有教化诸越徙民,促进其归化融合的重责大任。

    正因如此,官学的教书先生们绝不容许堂下学子划分族群,更严禁歧视徙民子女。

    华夏向来尊师重道,先生们定下的规矩,学子必得好生遵循,否则不但要遭先生责罚,若教家中长辈也知晓,回家后多半还得再挨顿胖揍。

    再皮实的熊孩子,几鞭藤条下去,也都老实得紧,棍棒底下出孝子,汉人深以为然。

    体罚孩童是否妥当

    汉人压根就没考虑过,老子责罚儿子,夫子惩戒弟子,不都是天经地义的么

    豫章郡,安平城内的某处官学。

    蒙学先生费辙正扬着戒尺,冲着数只摊开着的肉乎乎小手,啪啪打手心。

    “尔等可是知错么”

    他眉头紧皱,狠下心肠,不似平日惩戒时将戒尺高高举起,轻轻落下,而是真的加了些气力,只为让眼前这群娃娃谨记教训。

    “知错了,弟子们知错了……”

    数个十岁出头的小男孩泪眼汪汪,可怜兮兮的抽着鼻子,手心辣的疼,然在先生惩戒结束之前,却是不敢缩手的。

    “你等非但歧视同窗,更时常辱骂于他,令他再不敢来学馆,实在德行有亏;为师平日训教不严,又未及时体察,更是难辞其咎。”

    费辙不忍再责罚他们,颓自摇头叹息:“吾愧为人师,已向学监呈禀此事,想来不日便要接受惩治,或难再留下任教,你等既已知错,便须好生弥补过失,今后再不得如此待人,如此才不枉为师数年的教导。”

    “啊……”

    小男孩们皆是惊骇失色,再顾不得甚么,也忘却了手心的疼痛,齐齐上前拽住先生的袍袖,慌乱道:“不是先生的错,是我等犯错,责罚我等便好,怎的要牵累到先生啊”

    费辙看着一张张涕泪横流的小脸蛋,心下不免宽慰,觉着数年来竭心尽力的教书育人,终归有所收获。

    “你们辱骂郝任,讥讽他为蛮夷,却不知其父乃是为我大汉四处征战的勇士,辱骂军眷何其严重,好在你们年岁尚幼,又未动手伤人,这才由为师施以小小惩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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