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汉武挥鞭

时间:2023-05-21  来源:  作者:汉武挥鞭

    若非刘彻穿越而来,郅都早就如史上般,不愿奉旨返京,自刎于雁门,以证忠心可鉴。

    赵立硬着头皮道:“臣敢问一事,还请陛下恕臣无状之罪。”

    “无妨,你且问来便是!”

    刘彻不希望强迫他出任太子少傅,饶是贵为帝皇,世间也有不得轻易得罪的人,譬如厨子。

    现下刘彻是要为自家儿子延请良师,固然能靠皇帝的身份迫使赵立应下,却难以保证他日后会尽心尽力的督导辅佐太子。

    若非如此,他何须多费唾沫,直接下诏就是了。

    可怜天下父母心!

    赵立问道:“左中郎将武勇不逊微臣,更不似臣这般才疏学浅,岂非更宜出任太子少傅”

    “李松虽也是军中遗孤,然自幼得庄奉收为义子,更将他养在身边,当做亲生儿子般,教他读书习武。现今庄奉官居太尉丞,分掌诸多军政要务,李松不宜为太子僚属。”

    刘彻神情坦然,丝毫没有掩饰心中的想法。

    实际上,将某些顾忌摊开说,非但不会教臣下寒心,反倒能让他们更为安心,无须时时揣摩圣心,唯恐受到皇帝猜忌。

    “朕之所以属意于你,亦因你出身军中遗孤,更曾为羽林将官,现今羽林卫戍卫宫城,郎卫亦多有出身羽林卫者……”

    刘彻见得他若有所思,突是面色沉凝道:“你教导太子多年,应知他是何等霸道的脾性,待他承继帝业,若只觉无从掌控出身羽林的一众禁卫,你等昔日的羽林袍泽,又当如何自处”

    赵立闻言,面露惊骇之色,心下更是恐惧莫名。

    他跪在地上,默然良久,书室内的气氛愈发沉凝。

    “陛下,臣愿竭心尽力辅佐太子。”

    赵立再度俯身而拜,如是道。

    刘彻微是颌首,沉声道:“如此便好,就任太子少傅后,你可多教授太子军伍之事,太子虽不宜过多涉入军务,却不可不知如何治军,不可不知如何安抚军心,尤是虎贲与羽林的军心!”

    “诺!”

    赵立终究是意志强韧之人,已然心神稍定,朗声应诺道:“臣必谨守分际,忠君任事,以报圣恩。”

    “大善。”

    刘彻从未怀疑他的忠心,故才毫无掩饰的把话说透。

    然圣心似海,为让赵立更为尽心辅佐自家儿子,刘彻仍有旁的盘算,只是现下尤待审视,尚不到宣之于口的时候。ntent

    汉武挥鞭




第七百一十六章 离京赴滇
    末伏,七月廿四,帝后返京。

    是日,皇帝刘彻下旨,为丹徒候嗣子刘塍与滇王嫡女庄姝赐婚,并拔擢刘塍为宣曲军候,着宗正府与太常府以刘氏列候的婚仪形制辅理操办,于处暑之日,启程离京,赴滇迎娶。

    除却少数知晓内情的朝堂重臣,旁的大臣和权贵只道皇帝陛下已有意接受滇国内附,纷纷盘算起各自派系或家族如何从中获益。

    大汉国力强绝于世的当下,对外扩张往往会带来巨大的利益,饶是不用战争手段开疆拓土,似昔年接受东瓯和闽越举国内附,在其地设郡置县,现今建安郡的温鹿和福榕两城已成为海上商道的重要节点,繁荣的商贸更为朝廷带来了源源不绝的税赋。

    滇国虽地处偏荒,却是汉商往返岭南郡和哀劳国的重要商道,若往南绕道胥浦城,路程会远上不少,故汉商们宁可向滇国缴纳些过境的关税。

    若滇国真是内附,滇地并入大汉疆域,自是再无甚么过境税赋,指不定官府还会在滇地大兴土木,造桥修路,且遣官兵剿匪护路,使商道愈发安全顺畅。

    然而,长安的高爵显贵们尚未将此事琢磨透,便被更为震撼的大事彻底整懵了。

    翌日,君臣复朝。

    符节令李福当殿宣读圣旨,敕了数个甚为重要的官职。

    着太尉郅都兼领太子太傅;着赵立除右中郎将,迁太子少傅;着苏建除中垒骑营校尉,迁右中郎将。

    这三大官职皆为内朝官,故虽皆为公卿高位,群臣却也不欲更不敢随意置喙,太子之师和郎卫统领,都是天家近臣,外朝官但凡没魔怔,就不会对其人选指手划脚,以免引得天家猜忌。

    然苏建拔擢升迁为右中郎将,空缺出的中垒校尉就颇为引人瞩目,中垒骑营毕竟是囤驻京畿的五大精锐骑营之一,下辖两万铁骑,数千诸曹辅兵。

    对兵权归属,皇帝刘彻素来独断,满朝文武对中垒校尉这等手握重兵的实权将领不敢妄议,却可从其任用人选揣摩圣意,以观风向。

    郅涿,除细柳左监,迁任中垒校尉。

    群臣闻得这道敕令,多是面露恍然之色,再联系到太尉郅都兼领了太子太傅,更是纷纷揣测,郅都甚么时候要告老致仕。

    郅涿曾就读于黄埔军学,又在远征百乘时立下不小战功,先在建章骑营历任屯长、军候,后拔擢迁任细柳左监。

    他虽仅是弱冠之年,然战功足够,历练完整,尤是在细柳骑营担任过左监,现下迁任中垒校尉倒也不算破格拔擢。

    五大精锐骑营虽是并举,却难齐名,尤以虎贲战力为最,细柳则以悍勇著称,二者堪称大汉骑军精锐中的精锐,余下三支骑营与之皆存在不小差距。

    汉军的征兵制度,精锐军伍皆采征募,最为剽悍武勇的大汉男儿,多是向往虎贲和细柳两校,纷纷前往应募,百里挑一,兵员素质自然就比旁的精锐军伍要高出不少。

    郅涿既是驾驭得住细柳骑营中的诸多老将,自然证明他有足够的能力和智计,能统御好中垒将士。

    群臣真正在意的,却是郅涿的出身,身为太尉郅都的嫡长孙,掌精锐骑营,除却显着郅氏军系的雏形,更预示着郅都有意致仕,如前任太尉李广般,早早为给自家儿孙们“让路”。

    毕竟,皇帝陛下绝不乐见一派军系独大,军系等若汉军内部类似公卿世家在文官体系中的存在,难以杜绝,可为倚重,却也必得制衡。

    只不过,相对儿孙满堂的李广,郅都却子嗣单薄,膝下三子皆已早逝,孙辈也就嫡长孙郅涿出彩。

    说难听点,如此倒反是让皇帝刘彻更为放心大胆的重用郅涿,亦不急着让郅都卸任太尉之职。

    相较与李氏和公孙氏两大军系,以及新崛起的卫青,郅涿在军中的威望和势力都太单薄,还是要靠郅都的太尉身份,花些时日扶他站稳。

    倒非让郅都以权谋私,然华夏自古颇重人情世故,无论太尉府属官还是军中将帅,多少都会给当朝太尉面子,在不触犯军律的前提下,尽量给郅涿行些方便。

    譬如兵员筛选、军费支应、将官抽调、操练器械……

    如是种种,主其事者但凡潜意识里存着稍行“方便”之意,郅涿就已足够“方便”。

    没必要站在道德的制高点去批驳这类人情世故,但凡生而为人,身处人世间,就不可能毫无私心,完全的公平公正公开。

    刘彻自问做不到,自也不会要求治下臣民做到,又不是后世华夏律己从宽,待人从严的公知精英双标狗。

    说甚么皇子犯法与庶民同罪,若太子刘沐行凶杀人,难不成真的依律问斩么

    刘彻宁可血洗朝堂,都不可能真的杀了自家儿子,事实就是如此,无须讳言。

    能大义灭亲者,值得敬佩;然若做不到,却也是人之常情,可以理解。

    两日内,皇帝陛下连颁圣旨,满朝文武和世家权贵们皆是忙着揣摩圣意,对某些小事自是无暇在意。

    譬如太子中庶子的破格拔擢,张笃任为太常府掌故,苏武任为大行府行人,将随刘塍赴滇迎亲,以掌全宗亲婚仪。

    距处暑虽仅余短短数日,然相关的赴滇事宜早已筹备停当。

    随着皇帝颁旨赐婚,滇太子庄临突是感受到了汉人前所未有的善意。

    多日来,苦苦求见而不可得的大行令张骞,竟是主动接见了他,好生勉励了一番,随后便是微风而动的诸多大汉权贵,纷纷遣家老送来帖子,邀他过府赴宴。

    庄临受宠若惊之余,更是感叹大汉皇帝威势之重。

    皇帝没明确表态之前,所有的大汉权贵皆在观望,不敢妄动,庄临想亲往拜谒,都是不得其门而入。

    帝曰可诛,天下皆曰可诛;帝曰大善,天下皆以为善。

    明悟此理,庄临更是暗自警醒,返滇后须得愈发戒慎恐惧,好生依着太子殿下嘱托行事,否则怕是难逃举族夷灭的大祸。

    八月初一,处暑。

    丹徒候嗣子刘塍启程离京,赴滇迎亲,滇太子庄临为首的滇国使团亦将随行返国。

    虽是远赴滇地,一应婚仪排场却是实实在在的诸侯形制,纳征礼光是金银珠玉就足有百方宝匣,丝绸锦缎和瓷器等精美汉货更是满载百车,瞧得一众滇国使臣咋舌不已。

    滇太子庄临亦是安心不少,大汉天家肯做足面子,自家幺妹嫁入丹徒候应不至受婆母姑嫂为难。

    况且他早已打探清楚,即将成为他妹夫的刘塍在刘氏同辈子弟中确是出类拔萃的,颇得天家看重,嫁于这等人物为正妻,确实不算委屈幺妹。

    皇帝刘彻为求稳妥,为确保子侄周全,还特意让新晋宣曲军候的刘塍率麾下的千骑部曲赴滇,另遣百名内卫随扈,更赐了张笃道特殊符令,可临时抽调潜伏于滇地乃至岭南郡的诸多暗卫。

    郎中令齐山早已传令那些暗卫,待得张笃入滇,便会暗中与之联系,助其行事。

    暗卫不同于寻常汉军细作,乃是直属郎中令的情报系统,充裕的经费和严密的架构,更可向各府署请求协助,尤是掌外邦事宜的大行府和对外通商的大农府,为暗卫潜伏境外提供了难以想象的助力,甚至为暗卫发展和吸纳了不少“带路党”。

    尤是在于大汉接壤的滇国,许多暗卫扮做滇人,务农、经商、入仕,便连滇国王宫内都不乏暗卫的存在。

    毫不夸张的说,若是不惜暴露身份,暗卫想毒杀或行刺滇王,也是有几分成算的。

    皇帝刘彻既是赐予张笃特殊符令,准他临时抽调暗卫“便宜行事”,自也包括刺杀滇国的王公大臣。

    “若能确保自身性命无虞,则凡遇阻碍者,皆可将之翦除,当众诛杀以杀鸡儆猴,亦无不可!”

    刘彻对自家外甥如是道。

    “陛下放心,微臣此番赴滇,必不堕汉室声威!”

    张笃对自家舅父如是道。

    安城门外,龙首塬上。

    阳信公主坐在车驾内,远远眺望着渐行渐远的儿子,端是泪眼涟涟。

    张骞轻抚其背,柔声劝解道:“笃儿已是许诺,会常遣快马传回书信,莫再伤怀,免得又伤了身子,徒教他挂怀在心,反倒难以专注大事。”

    阳信公主本也是通情达理且心志坚韧之人,晓得自家夫君所言在理,故也渐渐止了感伤,用锦帕拭去脸上泪痕。

    “诶,还得再洗漱一番,否则让母后瞧见,又要遭了数落。”

    她稍作平复,复又道:“母后之所以召我去甘泉宫,乃是为商议笃儿的婚事,你可有甚么嘱咐么”

    张骞摇头笑道:“我张氏又非世代公卿的顶级世家,族中长辈和子侄皆无入列朝堂者,加之膝下唯有笃儿,饶是迎娶公卿府上贵女,也无须顾忌太多。”

    “如是便好。”

    阳信公主臻首轻点,晓得自家夫君说的是大实话。

    张骞虽是位列九卿,然大行令主掌外邦事宜,若非脑子进水去里通外族,也没甚么旁的手段能祸国殃民,更遑论甚么擅权专政。

    为张笃挑选婚娶对象时,忌讳无疑比旁的公卿将相要少得多,譬如李氏和公孙氏的嫡系后辈若要联姻,皇帝陛下必是不乐见的。



第七百一十七章 开拓北美
    汉七十九年,八月。

    北海水师首支满编铁甲战舰群自辽东军港启航,正式开启了大汉开拓美洲大陆的新篇章。

    在汉廷制定的“三三制”水师整军方略下,太尉府每岁皆投入重金购入各式铁甲炮舰,以逐步汰换原有的风帆战列舰。

    三大濒海水师皆各划分三支舰群,一支靠港休整,一支近海巡弋,一支出海远航,互相轮替。

    各支分舰群以铁甲巨舰为旗舰,配备两艘大型补给运输舰,辅以四艘大型铁甲舰、十六艘中型铁舰和六十四艘小型铁甲舰,形成八十五艘战舰为主体框架的舰群。

    北海水师作为大汉近年实战经验最丰富的濒海水师,又因驻地的地理位置居汉疆东北,汉廷自是将开拓美洲航道的重任早早交托给北海水师。

    在此情形下,太尉府将近年购置的各式铁甲舰优先配备给北海水师,在去年岁末,就已使之满编了一支铁甲分舰群。

    经过大半年的海试,这支以辽东舰为旗舰的分舰群已具备了远海航行的条件,只待进一步加大难度,进行实际验证。

    远航美洲,无疑是最好的试金石。

    实际上,北海水师早已用了数年光景,不断遣出战舰往返鄂霍次克海和白令海,探勘水文、记录海象、定位岛屿、设置补给点。

    依靠皇帝陛下赐下的精细海图,北海水师的探勘船舰免去了大量的无用功,甚至无须北上白令海峡,目标明确的从千岛群岛和阿留申群岛着手,完整探勘了从大汉辽东半岛通往北美阿拉斯加半岛的一万五千里航道。

    千岛群岛,位于堪察加半岛与倭奴列岛之间,将西北太平洋和鄂霍次克海分隔开来,全长两千六百里,由五十六座岛屿组成。

    阿留申群岛,位于白令海与北太平洋之间,自阿拉斯加半岛向西伸延至堪察加半岛,由超过三百个细小的火山岛组成,全长近愈四千里。

    倭奴举族伏诛后,北海水师已在津轻海峡实现了常态巡航,加之原本就肩负着为对马岛和伊伎岛的运送职守,从玄菟郡启运四十余万朝鲜人的日常所需,再运回大量白银,故倭奴列岛西部海域早已等若大汉内海。

    辽东半岛通往阿拉斯加半岛的漫长航道,全长虽足有一万五千里,实则能称之为“新航道”,且要驶离近海者,无非也就是途径千岛群岛和阿留申群岛的六千余里。

    两大群岛皆是岛屿众多,植被繁茂的千岛群岛且不提,饶是阿留申群岛多为火山岛,部分火山仍有间歇性活动,然因群岛气候受阿拉斯加暖流和极地海洋气团影响,多雨多雾,四季温差小,冬季气温高于同纬度大陆东部,虽因风大无树,植被以草甸、苔藓为主,然不少岛屿皆可找到淡水,足以为远航船舰提供补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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