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汉武挥鞭

时间:2023-05-21  来源:  作者:汉武挥鞭

    天家赐给女儿的那匹照夜玉狮子,已满四岁,因是母马,今岁入秋已然和太子殿下驯养的那匹公马初配,已然得孕。

    马王繁衍后裔,太仆府自是重视得紧,特意遣牧马监到赵府常住,协助照料。

    赵立父女亦是时刻挂心,尤是赵立卸去了右中郎将之职,迁任太子少傅,无须再到郎署轮值,宿卫宫禁,每夜多了闲暇,不时就往马厩跑。

    除却他本就喜爱宝马,更因早先女儿随宫邸学舍的同窗们离京“春游”时,竟请允太子殿下,将府中这匹照夜玉狮子牵到承乾宫,交由太子厩令帮着照看,说是怕离家时无人能看顾好它。

    老子从军多年,连马都驯养不来

    老父亲每每念及此事,真真扎心啊!

    酉初时分,各家宗妇和贵女已早早候在宫门外,待得长秋府的宦者前来引领,便是随之入宫,前往御苑。

    途中不见喧哗,沿途禁卫对此也习以为常。

    多年来,皇后时常邀各家宗妇贵女入宫飨宴,与她们多多亲近,因受邀者为数不少,故多会在御苑设宴,宫禁比不得中宫森严。

    御苑之内,秋菊绽放,遍地金黄,满苑飘香。

    戏台已是搭好,布下竹棚食案,赏菊观戏皆不耽误。

    虽说是飨宴,然宗妇和贵女们多半已在家中稍稍用过膳食,垫了垫肚子。

    尚食监庖制的御膳虽是美味,却也没人会在皇后面前肆意大吃,喝些果汁水酒,吃些精致糕点,也就差不多了。

    若是吃得满嘴流油,食案狼藉,仪态还要不要了

    今日赴宴者,非止刘氏宗妇,故人数远比昨日的宫宴要多,饶是贵女们会随自家长辈同案入席,摆的食案也足足二百有余。

    名为赏菊观戏,实则重在交际。

    众女到得御苑,见得皇后早已到了,忙是上前见礼。

    皇后阿娇笑着迎上前来,倒不算屈尊,毕竟宾客中有梁王妃等一众长辈,阖该相迎的。

    亦非所有宗妇都能获此礼遇,更遑论贵女们,多是跟着长辈们欠身见礼,待得皇后发话,也就各自依序入席,若能得皇后多打量几眼,微微颌首浅笑,就已欢喜得不行了。

    苏媛入席后,正暗自环视,找寻大长秋和自家女儿的身影,却突是闻得惊诧之声传来,虽是宗妇和贵女们的窃窃私语,然人数多了,汇集起来动静也不小。

    她循声望去,却见大长秋正领着一位华衣少女款款而来,再仔细一瞧,不禁微是颦眉。

    那少女俨然就是自家女儿,却是身着黄绸宫装,贵女惯常梳着的垂挂髻上,加步摇,佩簪珥,腰间以彩组为绲带,以黄金辟邪为环扣,外嵌莹润白珠。

    这分明是翁主形制的秋装,且是赴宴会客等重要场合才会这般盛装的,虽比不得婚嫁时的服饰华丽,却也绝非燕居常服。

    穿法繁琐,太过华丽,且举止必得端庄,穿起来既麻烦,行动也不方便,翁主们若非必要,是不会刻意去穿的,就如朝臣们的厚重朝服,下朝回到中央官署办公,多半会换上更轻便些的官服。

    逾制了!

    苏媛真真惊到了,现下众多宗妇和贵女在场,眼睁睁瞧见自家女儿这身打扮,还了得么

    她忙是起身离席,迎上前去。

    “呦,小妮子穿着这身衣裳,确是娇俏得紧,快过来让本宫仔细瞧瞧。”

    皇后阿娇却是颓自招手道,嗓门可不小。

    霎时间,满苑皆静,众人皆是噤声,暗自默然旁观。

    苏媛亦是蓦然止步,端是进退两难,只能暂且静候在旁,见机行事了。




第七百二十五章 皇后赐笄
    赵婉小脸羞红,偷偷瞧了瞧不远处的阿母,却也不敢违逆皇后,往趋步行至首席之侧,向皇后欠身见礼。

    “嗯,不错,果是合身。”

    皇后阿娇伸手扶起她,仔细打量一番,啧啧赞道:“着实是个美人胚子,瞧着眉眼身段,待得长开了,必是个倾国倾城的俏人儿。”

    梁王妃甚么场面没见过,又乃席间地位最高的刘氏宗妇,亦起身离席,施施然行至近前,笑问道:“可是赵家的丫头老身可没少听常山王家的小丫头提起这手帕交。”

    常山王家的小丫头,自是承泽翁主刘悌。

    “正是此女,与悌丫头年岁相仿,身形也相近。”

    阿娇颌首道:“今岁尚衣监裁制的秋冬衣袍已是不少,本宫怕悌丫头长了个头,赐下了也不合身,本想让她先入宫试衣,然她到渭北甘泉宫孝顺太上皇和太后去了,昨日想起这小妮子,就让大长秋领她入宫,帮着试试衣裳。只不过昨日宫宴散得晚,本宫也没顾得上去瞧,索性今日就让她穿了来。”

    赵婉闻言,不禁瞪着水汪汪的大眼,没敢去瞧睁眼说瞎话的皇后,却是用眼角余光偷偷瞄了瞄身侧的大长秋。

    卓文君笑而不语,全无半分讶异之色,显是早已知晓皇后会这般说的。

    皇后发了话,将昨夜之事圆周全了,饶是日后不小心传扬出去,谁又敢拿来说嘴

    为毁掉赵府小贵女的声誉,“谤”皇后撒谎,“污”太子轻浮

    嫌命长么

    不知内情的众多女宾,更是不疑有他,贵女们更是不免心下羡慕嫉妒。

    梁王妃无疑想得更多些,故作打趣道:“如此俊俏的丫头,可不能让别家抢了去。”

    说者有意,听者更是有意。

    霎时间,众人皆是心思急转,揣测着梁王妃此言可否有弦外之音。

    要晓得,非但太子刘沐未曾纳妃,梁王的嫡长孙刘典亦非定下婚约,梁王妃此时说出这话来,内里的意涵实在耐人寻味。

    至于旁的适龄刘氏子弟,梁王妃又如何会在意他们的婚事

    皇后阿娇微是扬眉,倒非担心梁王妃要半道截胡。

    梁王的嫡长孙和太子少傅的独女联姻

    阿娇再憨直,也晓得梁王府绝不敢犯此等大忌,否则昔年梁王就不会主动恳求天家为其嗣子刘买“寻摸”续弦的人选,最终让他迎娶了出身羌族的跋子。

    梁王妃之所以这般说,实是心存试探,看天家是否属意这赵婉,太子妃的人选意义重大,梁王府虽不敢冒然置喙,然若说没点旁的心思,也是不可能的。

    梁王刘武虽没有与太子年岁相仿的外孙女,梁王妃的母族却多的是适龄贵女。

    古往今来,从龙之臣和储君妃嫔皆是攀附帝皇的终南捷径,梁王虽贵为大汉亲王,却也要多多替后代着想,与天家多添几分亲情羁绊总是好的。

    皇后阿娇对此心知肚明,况且她之所以得册太子妃,不也是得亏阿母馆陶公主昔年的苦心谋划么

    梁王妃倒也非得如愿不可,更没这般大的胆子,妄图影响天家想法,恰恰相反,若是试探出天家真是属意这赵府小贵女为太子妃,她便不再作旁的想法,免得无意间开罪未来的太子妃乃至皇后,凭白惹下后患。

    身为女子,她又岂会不知女子有多记仇

    尤是涉及后位之争,秋后算账实属寻常。

    在场的聪明人不少,然能轻易明晰梁王妃用意,却也不多,且多半是年岁较长的刘氏宗妇。

    卓文君、苏媛和各家宗妇们虽也心思通透,然非是身在其中,对皇室内部的各种阴私计较是远不如老刘家的媳妇们看得透彻的。

    阿娇莽归莽,好歹出身天家,自幼见闻过血腥宫斗,自身更曾想法设法在天家长辈面前与人争宠,此时还能猜不出梁王妃的用意

    “呵呵。”

    阿娇颓自轻笑道:“叔母却是不知,这丫头模样虽是周正,脾性可欢脱得紧,现下这般乖巧端庄,多半是因穿着这身衣裳,不好欢蹦乱跳罢了。”

    苏媛趁机趋步近前:“皇后说得是,小女自幼疏于管教,性子野,妾身可没少为她操心劳神。”

    阿娇瞧见她难掩心焦,再见得赵婉不经意的嘟了嘟嘴,心下不禁暗笑。

    “你夫妇二人素来忠君任事,平日公务繁忙,无暇顾及教养女儿,又岂能怪她性子野”

    阿娇伸手抚着赵婉的小脑袋,故作随意道:“本宫年幼时亦如她这般欢脱,亏得大长秋悉心教导,才知修心养性,多年来,执掌中宫不敢有半分懈怠疏失,唯恐有负长辈和陛下的眷顾。”

    卓文君倒也不甚拘礼,笑应道:“皇后言重,妾身可不敢居功。”

    苏媛却是更为心慌,忙是揖拜道:“皇后说笑,我夫妇二人出身寒微,小女更是何德何能,敢与皇后幼时相提并论”

    赵婉见状,愈发茫然,忙是随阿母下拜。

    奈何她年岁尚幼,蓄发未久,发量太少,刚是垂首,簪在发髻上的金步摇就不免松脱歪掉了。

    “哈哈,恁的多礼作甚,快快起来。”

    阿娇失笑出声,让母女俩免礼,却是伸手去扶跟前赵婉,“瞧瞧,本宫就说你这身打扮俏虽俏,却是没法再欢脱了。”

    话音未落,便是亲手替赵婉取下那分量不轻的金步摇,又抬手从自己的发髻上取下一枚金丝彩凤的发笄,为她簪上。

    “嗯,倒是相称合宜。”

    阿娇略作打量,颇是满意的笑道。

    霎时间,在场的女宾客们皆是瞪大双眼,直勾勾的盯着那枚发笄。

    这枚发笄的形制不高,饶是侯府贵女佩戴亦无僭越之虞,然这枚发笄的样式,却是整个大汉都无人敢仿制。

    金玉镂凤,镶以七色宝石,以金丝描凤尾。

    此发笄乃是皇后阿娇昔年及笄时,其母馆陶公主为其所加的发笄,其时阿娇尚为堂邑翁主,这发笄虽是华贵精致,然形制却不高的。

    形制固然不高,却是对皇后颇为珍视之物,且时常簪着。

    尚在皇后发髻上的那枚玄玉发簪更是俭朴,全无半分修饰,未雕龙,未刻凤,却是文帝昔年赐予孝文皇后窦氏的,窦氏戴了十余载,又将之赐予阿娇,阿娇也已戴了十余载。

    一笄一簪,天下谁敢仿制

    饶是有不怕死的仿制出来,哪家宗妇贵女敢佩戴

    苏媛面露惶恐道:“皇后……”

    阿娇抬手打断她,不容置疑道:“这丫头甚是讨本宫欢喜,本宫召她入宫试衣,折腾了两日,自是要赏的,奈何这身衣裳乃翁主形制,她穿戴不得,索性将这发笄赏了她。”

    “你这丫头,莫不是乐傻了,还不快谢过皇后赏赐”

    梁王妃人老成精,早已瞧出端倪,确认了心中猜测,此时自是不吝于早早卖个好,笑着打趣正自发懵的赵婉道。

    赵婉茫然无措的看向自家阿母,见得苏媛颌首,忙是再度向阿娇揖拜:“谢皇后赏赐。”

    “呵呵,恁的多礼作甚”

    阿娇摆手,故作沉吟道:“你阿母适才说你总不免让她操心劳神,这可算不得孝顺,依本宫看,得再给你寻个良师,好生教导才是。”

    卓文君随即应和道:“妾身与这丫头甚是投缘,不若让妾身再收个小徒儿。”

    “嗯,你已教授太子多年,奈何他不擅辞赋,更不喜乐理,怕是连你半成的本事都没学着,本宫瞧这丫头是个机灵聪慧的,若能得你亲自教导,必是受益良多。”

    阿娇臻首轻点,复又扭头问苏媛:“你以为如何”

    “小女得蒙大长秋不弃,收在座下修习,妾身自是求之不得!”

    苏媛虽是惶惑不已,然对自家女儿而言确乃天大的好事,况且皇后都发话了,她又岂能推拒

    “既是如此,你便寻个好日子,领着这丫头登门拜师,到时本宫会赐下方符令,便于她入宫,往长秋府行走。”

    苏媛忙是谢恩:“谢皇后!”

    赵婉亦是有样学样,跟着阿母谢过皇后和大长秋,不到两日光景,发生了太多事儿,年岁尚幼的她,着实不知到底意味着甚么。

    在场众人没有蠢的,谁还瞧不出皇后和大长秋多半早有默契,此时不过是在唱双簧

    贵女们远远瞧着赵婉,愈发的羡慕嫉妒恨,宗妇们却是想得更多更深,已隐隐察觉到某种铺陈的意味。

    一时间,众人不免各自盘算,虽是心思各异,却皆五味杂陈。

    此番皇后飨宴,果非赏菊观戏这般简单啊。



第七百二十六章 抵达布山
    胥浦郡,乃是去岁析岭南郡之地,方才设立的新郡,是大汉最南面的边郡,亦是辖地最少的汉郡,占据着西随水的入海口,下辖独独一座濒海大城、军港和民用商港。

    胥浦城直面哀劳,是商贸繁荣的郡治所在,亦是囤驻重兵的边塞,重新整编过的参宿骑营今岁便轮驻在此。

    参宿,白虎七宿之一,主将兵干戈。

    现任的参骑校尉陈出身羽林,去岁朝廷整编七宿骑营,并以汉将逐步替代归化胡将,他便从羽林军候拔擢为骑营校尉,统御两万参骑将士。

    陈曾就学于遗孤内院的军事学院,入伍十余载,立下不小战功,然真正让皇帝刘彻对他印象深刻的,却是他在两年前,因忠于职守,毫不迟疑踹出的一脚。

    他当时虽不晓得自己踹的是贤王刘非的嫡长女,堂堂征臣翁主,然踹过之后,入宫向皇帝禀告并请罪时,表现出了勇于担当的魄力和对刘彻的疯狂个人崇拜,皆是刘彻最为看重的。

    现今大汉军力鼎盛,兵锋所指,举世皆伏,拔擢的将领除却要擅于兵法韬略,更要忠心无虞,非止是忠于国家,更要忠于帝皇。

    帝曰可诛,则执刀剑,尽诛之!

    十万,百万,千万,无论老幼妇孺,不问所犯何事,无有半分迟疑!

    正因如此,在陈接到皇帝密旨,率麾下参骑将士沿西随水北上,直逼滇国东南边陲后,无有拖沓,即日便领兵北上。

    一时间,非但滇人胆寒,哀劳君臣亦是惊惧万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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