汉武挥鞭
时间:2023-05-21 来源: 作者:汉武挥鞭
数日后,大农府再度颁布加税的政令,针对京畿三辅的各处秀坊征收甚么奢侈税和营业税,窑馆却不在征税之列。
刘彻本不想盘剥那些沦落风尘的可怜女子,都是人生父母养的,若非没了活路,谁愿去卖笑卖身。
然而秀坊类似后世的高档休闲会所,是暴利行当,不课以重税,怕是京畿三辅的秀坊会愈开愈多,导致奢靡之风日盛,于国不利。
古希腊和古罗马皆因贵族阶级的奢靡腐朽而逐渐沉沦,最终湮灭成历史的尘埃,大汉应引以为戒。
刘彻亦不忘给纨绔子弟们找些事做,免得他们终日无所事事,无处宣泄过于旺盛的精力。
想要达到此等目的,自然是要推广体育运动,且是最容易普及和受到臣民广泛喜爱的运动。
骑马射猎场地要求高,田径游泳参与度太低,就数蹴鞠最合宜。
上辈子的国足何等坚挺,每每能保持九十分钟不射,刘彻觉着大汉纨绔们身子骨虚,一个半时辰怎的也能射十来回,蹴鞠的观赏性还是能保障的。
九月间,皇室实业和田氏商团联合发布公告,将在长安城举办甚么蹴鞠联赛,广邀各大世家参与其中。
依着章程,京畿三辅的世家大族可派出傅籍的子弟组成蹴鞠队,参加蹴鞠联赛。
联赛分两个阶段,每岁阳春三月开赛,每逢沐日竞技,世家子弟只需报名即可组队参赛。
首阶段采取单场决胜的淘汰制,所有蹴鞠队两两竞技,胜者留败者退,用一个月的光景从所有蹴鞠队中择取出二十支获得全胜的队伍。
次阶段采取大循环
第三百二十八章 欲购新宅
对商贾而言,时间就是金钱,国舅田胜更是深以为然。
田氏商团**月间刚从关中各地收取棉桃,十月光景便是纺出了首批棉线,并尽速织成棉布买给联合制衣。
之所以有如此快的进度,盖因田氏商团从开春便不断沿渭水营建了诸多棉纺作坊,水力纺车,配套纱锤乃至女奴早已备齐,且已从过往私种白叠子的权贵世家中预先买了些棉花,连番试制。
渭水冬季会有枯水期和流凌期,水力纺车将要暂停运转,只能靠人力纺线,故得在那之前制出尽量赶工,免得赶不上年末百姓添置新衣的购买潮。
近年来,每岁年末已成为关中商贾最为重视的时候,是场疯狂的逐利盛宴。
在四大商团中,尤以田氏商团和清河百货联系最为紧密,田氏商团涉足诸多产业,制作出各式各样的货品,清河百货则在各郡县广设铺面,负责代售转卖。
窦氏,田氏,陈氏这三代外戚非但未如过往新旧外戚间般斗个你死我活,反是来往愈加密切,携手合作做买卖。
果是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熙熙皆为利往。
联合制衣的各处作坊亦是忙得热火朝天,只因皇帝陛下命少府向联合制衣下了笔大订单。
由少府出资,为十余万长安驻军添置谓之棉袄的冬装,年首前需尽数发放下去。
执掌联合制衣的江都王妃杨绮罗接着这笔大买卖,端是有喜有愁。
少府出的价钱不低,每套棉袄五百大钱,刨除棉布和棉絮的成本,每套约莫能挣个两百钱,且因不需交由清河百货代售,而直接向少府交货,故这两百钱是纯利。十余万套棉袄,可就能赚到近三千万钱啊。
联合制衣不似皇室实业般财大气粗,三千万纯利对联合制衣是笔大大的营收,绝对无法轻易舍弃的。
只是旗下的制衣作坊虽超过两百间,但真正试制过棉袄的制衣作坊不到半数。且因年节将至,联合制衣还要裁剪出足够的各式成衣交由清河百货代卖,攫取更多获利,故而也不宜全力投入到军需棉袄的生产中,分出百间制衣作坊裁剪棉袄已是极限。
意即三月内这百间制衣作坊要分别赶制出千余棉袄,即便流水线作业的效率颇高,但在棉袄制作工艺尚未完全纯熟时,还是得夜以继日的赶工才能按质按量的完成。
杨绮罗经营联合制衣已有数载,深知若要工匠和掌事玩命干活,就得舍得砸钱,便是向各制衣作坊的总掌事言明,若年节前能圆满达成预定的生产目标,年终奖加五成,不达标的照着章程逐级削减年终奖。
总掌事们听罢,皆是精神大振,萧索寒凉的风都吹不冷他们咕咚沸腾的热血。
她们每岁的年终奖皆在两万钱上下,约莫相当于三个月的月例,增发五成即是加万钱,寻常百姓半年都挣不到万钱。
王婶亦是这些总掌事中的一员,虽说她儿子狗蛋自改名王富贵后,与同窗们将永和豆浆愈办愈红火,家里不缺花销,但谁会嫌钱多
况且买卖有赚有赔,那永和豆浆又是多家凑的份子,不是自家买卖,王婶觉着也不怎么稳妥,反倒是她这差事稳当,每岁稳稳挣着近十万大钱,胜在过得安生,睡得舒坦。
眼瞧着自家儿子年岁渐长,再过两年就得娶媳妇了,总得先替置办座更好的宅院。现下王婶已是彻底瞧不上寻常民居了,要买就买东四巷的大宅院,甚至想要买临街四坊的宅邸。
王老实觉着自家婆娘着实是疯了,近年来长安北阙民居的价钱不断飙涨,东四巷的宅院动辄数十万钱。
他们当初能花十万钱买到这东四巷的二进小宅院,乃是因着儿子的同窗家中急需用现钱,方才低价变卖闲置多年的屋舍,让他们捡了个大便宜。
临街四坊乃是东四巷中最昂贵的地段,开门便是贯通长安南北的青石大道,想在那买宅邸,不备下五六十万钱,都没脸找说合买卖的驵侩牙商询价。
王婶觉着自家老汉忒不上进,便与儿子商量,王富贵倒是觉着此举可行。
随着永和豆浆的买卖愈发红火,分铺已开遍京畿三辅的诸多坊市,逐渐往关中各郡县推展。
不少商贾皆是纷纷登门,向王富贵等永和豆浆的东家寻求合作,王富贵等人皆是田氏私学教出来的,精明得紧,可绝不会再让旁人入份子,摊薄自家获利。
他们倒是想到私学先生曾讲解过那甚么连锁经营的法子,故而细细商讨章程,大肆吸收有意出资的各地商贾,大搞连锁加盟。
如此一来,登门商谈的商贾更是络绎不绝,王富贵等人便想学着四大商团建立总部,但长安商区的宅邸价钱有些高,永和豆浆现下尚在迅速发展壮大,暂时不宜花费巨资买宅邸设总部,免得无活钱应急。
秉承着宁缺毋滥的原则,他们打算缓个两三年再建总部,但必须在长安商区建,这不但是他们的执念,更因在田氏私学读懂了甚么叫物以类聚,人以群分。
死死傍着四大商团,绝对错不了!
登门寻求加盟的商贾多是身家丰厚,王家这二进的宅邸虽在东四巷,但位置算不得太好,有些偏,镇不住那些富商巨贾,买卖不好谈。
王富贵闻得自家老娘想在临街四坊买宅邸,就觉着这是大好事,便与王婶细细盘算。
王家现下在西四巷有三套宅子,最大的那套三进宅院由王婶
第三百二十九章 藩王入京
腊月间,关中各地因棉麦复种劳累整年的农人终是可以稍歇些时日,待来年开春雪化再下地劳作,匠人们却依旧在作坊里忙碌不休,加班加点的赶工。
朝臣们也早预先布置好诸般政务,以便在年节前夕多歇几日,否则待得正朔又得彻底忙碌起来,无暇再多陪伴家人。
唯有大行令窦浚及其属官有些忙乱,只因皇帝陛下已是诏令东瓯王和闽越王,让他们明岁正朔亲自入京朝贡。
现下大汉尚有四个藩属国,朝鲜,南越,东瓯和闽越。
朝鲜和南越已与汉廷彻底反目,藩属关系已是名存实亡,仅因尚未正式递呈国书,两国派驻长安的使臣亦未被驱逐,故在名义上还是臣属大汉的。
东瓯和闽越却大是不同,自欧复鸣和邹馀善各自弑兄篡位,分别作了东瓯王和闽越王,已遣使重递国书,承诺向汉廷永世臣服,并将两国太子尽皆送来长安作为质子,已示诚意。
大汉皇帝刘彻对他们识时务的做法甚是满意,便在豫章郡和丹阳郡向两国开放诸多边市,除却铁器,旁的货物皆准允汉商向两国出售。
欧复鸣和邹馀善见得大汉皇帝既开边市,又未在两郡陈列重兵,晓得大汉是真的无心大动兵戈,灭了东瓯和闽越,皆不禁松了口气。
近年大汉愈发强盛,兵锋所指,无可匹敌,若真要对两国出兵,他们除了归降献国也没旁的办法。
东瓯和闽越不似匈奴等北地游牧民族,打不过就能拖家带口远遁万里,两国紧邻吴越之地,自古与华夏往来密切,春秋战国及秦末乱世,不少中原百姓为逃避战祸,纷纷迁徙到两国地界,与当地部族混居。
数百年下来,本地部族早已纷纷走出山林,不再靠狩猎采集为生,更再非茹毛饮血的山中野人,已然学会刀耕火种,织布裁衣,除了些许古老民俗,旁的几与汉人无异。
尤是两国君臣,体内可都混着几分汉人的骨血,以汉话为官言,读汉书,书汉隶,着汉服,或许就是后世所谓的文化向心力,甚或是文化入侵了。
匈奴过去也曾数度出现大规模汉化的迹象,只因历代单于受了中行説等汉奸的怂恿,竭力用强硬手段遏制匈奴臣民的汉化趋势,使得匈奴数十年仍只以游牧和劫掠为生,其社会文明的发展其实是处于相对停滞状态的。
接受大汉的文化影响实是柄双刃剑,譬如东瓯和闽越,俨然已成为农耕之国,又是背靠大海,没战略纵深,若是大汉出兵征讨,他们除了冒险出海,逃往东鳀,意即后世的台蛙岛,就再没旁的退路了。
朝鲜国的前车之鉴就摆在眼前,欧复鸣和邹馀善不傻,既然大汉皇帝诏令他们入京朝贡,还是老老实实奉诏入朝的好。
毕竟大汉虽是铁血尚武,心心念念要开疆拓土,但汉人极讲诚信,爱惜名声,从未干出过扣留朝贡藩王之事,大汉皇帝更是丢不起这人的。
欧复鸣和邹馀善好歹是属国的藩王,又是前来入京朝贡,掌外夷邦交事的大行府自不宜怠慢。
闻得两位藩王已启程前来,大行府的属官们忙是整葺蛮夷邸,更要腾出不少院落,以便安置随两位藩王入京的大批使臣,侍卫乃至侍女。
近年大汉工商繁荣,又屡开边市,鼓励与外夷通商,京畿涌入大量胡商及外邦使者,尤以西域人居多。
大汉虽正出兵征讨西域诸国,但西域胡商可不管这么些,西域自古小国林立,从未如华夏般大一统过,小国寡民的地界压根谈不上甚么民族认同感。
尤是四海为家的西域行商,往来一趟就是大半年,谁晓得回到西域时会不会就换了君王,他们早已习惯了,换谁做王不是做
他们甚至还隐隐希望大汉能吞并西域,至少做大汉子民能少缴些商税,运送货物进出边塞也无需关税,往来一趟至少能多挣个五成利。
西域诸国的使者们亦多是心向大汉,他们驻在长安多年,不似本国那些没见过世面的井底蛙。
早在大汉皇帝诏令西域诸国称臣时,他们就纷纷遣人快马送密函回国,恳请自家国君不要忤逆大汉天子,汉军比匈奴还狠,绝非西域诸国能抵抗得了的。
岂料自家的国君着实蠢,非但不听劝,还来函斥责他们这些使臣怀有异心,更逼着他们向汉廷呈递国书,斥责大汉皇帝残暴不仁,妄动兵戈,涂炭生灵。
西域使臣们又不傻,呈递这般国书,不要命了
大行令窦浚已向他们言明,大汉无意灭掉西域诸国,只想换上些听话的王。
若他们想日后荣华富贵,就给所属部族的首领去信,帮着大汉反了那些愚蠢的国君。论功行赏时,哪个部族功劳大,其首领就可为王。
西域使臣们自是心中大喜,纷纷书写密函,遣人送回族内。
王侯将相,宁有种乎
若得以依仗大汉铁骑强军,凭甚么还要尊奉那群蠢货为王
正因着有这些里通大汉的西域部族作为内应,安西将军秦立和稗禾候瓦素各征讨西域诸国时更是势如破竹,屡见临阵倒戈,开城降汉者,否则以骑兵攻城亦是麻烦得紧。
如今大汉出兵西域已近半年,每每攻城掠地,便会扶持新王,西域诸国本就是小国寡民,再被汉军刻意裂解,让归附的部族瓜分城池,攻占的十余国短短时间冒出百余藩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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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三十章 商讨出兵
刘彻向来信奉实力至上的原则,鲜少摆派头逞威风,此番诏欧复鸣和邹馀善入京朝贡,非是为甚么宣扬国威,而是确有要事与他们商谈。
两人抵京的翌日,刘彻便在未央宫宣室召见了他们。
欧复鸣和邹馀善皆是初次入朝拜见大汉皇帝,一路行来方体会到汉疆辽阔,且是国富民强,近月行程途径的十余郡县内,即便在寒冬腊月仍是百业兴盛。尤是京畿之地,漫天飞雪的日子亦车马喧嚣,巍峨雄壮的城池更非东瓯和闽越可比。
待见得大汉天子,他们更是讶异不已。
近年汉帝刘彻的诸般作为被汉民广为传颂,皆道其仁德贤明,文治武功皆丝毫不逊已禅位的太上皇刘启,欧复鸣和邹馀善亦多有耳闻。
他们虽知刘彻是年少即位,却没料到十来岁的少年会有这般威仪,尤是那对微微眯起的狭长凤眸,泛着鹰隼般锐利的光,面上虽是笑着,却让人不敢直视他那尚待几分稚气的眉眼。
“外臣欧复鸣见过大汉皇帝陛下。”
“外臣邹馀善见过大汉皇帝陛下。”
两人皆是初次面圣,依着规矩做足礼数,行了拜伏大礼。
刘彻心安理得的受了大礼,方才摆手道:“免礼,起身入座吧。”
“谢陛下赐座!”
两人忙是谢恩,起身入席,像模像样的正襟危坐着,不敢有半分失礼之处。
刘彻对二人的恭顺甚是满意,出言道:“朕晓得你们皆是爽快人,便也不虚言废话,此番召你二人进京,乃有要事相商。”
邹馀善心思机敏,忙是道:“陛下言重,有甚么事只管吩咐就是,我闽越上下定竭心尽力,为陛下效犬马之劳。”
欧复鸣赶紧出言附和道:“没错,我东瓯亦是如此,亦是如此。”
“如此便好。”
刘彻缓缓颌首,复又意有所指道:“朕得了细作回报,南越王赵佗今岁秋冬之际便缠绵病榻,如今已三月有余,尚未病愈……”
邹馀善眼神微亮,闽越毗邻岭南之地,自赵佗占据岭南自立为王,建立南越国,便屡屡出兵侵占闽越国土。两国交恶近七十载,结下的仇怨除了你死我亡,便再无化解之法。
欧复鸣倒是不太在意,东瓯和南越间隔着个闽越,要提到心怀戒备,他倒是对闽越更忌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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