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明之逆流而上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日日生
“大哥,顶不住了,撤吧。”郑家二公子浑身是血,胳膊挂伤,足见战况之惨烈。一般来说这样的角色,在战场上是有亲兵严丝合缝的保护,替他挡枪挡箭。否则那些大将那么喜欢冲阵,早就被人射杀了。一个人就算是再勇武,也挡不住四面八方的暗箭。
郑森眼中尚有不甘,一败、再败...
一之已甚,岂可再乎。然而事实就是如此,这种毫无计谋的正面交锋,狭路相逢,比的就是军心士气,比的就是兵卒素质,比的就是那一支兵马更强,更有韧性。
“撤吧...”这一声似乎用尽了郑森的力气,也带走了他的骄傲。
日暮时分,凄冷的风吹过,浑身血汗的战士不禁缩着脖子,灌进脖颈的风,让他们感觉后颈都被割断了。寒风如刀,而且无从躲避,它总是可以从身上的任何一个缝隙里钻进去,折磨得你痛不欲生。
吴易望向眼前,仅存的敌人已经护着郑氏兄弟往西逃去,水字营无力追击。吴易将刀插在地上,扶着刀把哈哈大笑,浑身的力气早就被耗尽,却靠着惊人的毅力战到了现在。【… …小说更好更新更快】
朱大典眼眶泛红,走上前来,拍着他的肩膀:“吴将军,这一仗我们水字营打胜了,全是你们的功劳啊。”
北伐军最先设四营,水字营乃是第一个宣名的,这两年来声名不显,一直为人诟病。当初李率泰勇不可当,水字营因为分散,没能挡住,被他三天之内横扫扬州,从此闲言碎语就多了起来。今日一战过后,恐怕就不会什么四营之末的话传出来了。
吴易脸上充斥着血色,一抹浑身发烫,强行咽了口气压住了想要巨喘的冲动,问道:“国公还在前面等着,我们从哪里走”
“绕过双溪镇,我们强渡去福州。”朱大典脑中早有定计,脱口道。
吴易挣扎着跃上马背,跟着大部队往北走,饶过了双溪镇。
洪武元年,朝廷置福州府,永乐年间郑和下西洋,大批干练的福州籍水手则活跃在郑和舰队中。这是一座与船有着不解之缘的州府,是名副其实的船舶海航之乡。
侯玄演在福州城外,都能看到许多个船坞旧址,只是因为自己的到来,这些地方的人已经逃光了。
城郊的百姓们,从未受过清兵的入侵,因此保存着汉家衣冠,但是对待侯
第三百零六章 到底是谁吃福建人
福州城中,陈豹已经丧失了最开始的热血,每天混在城中跟士卒们耍枪弄棒。
城楼下的空地上,换防修整的士兵围成一圈,看着里面的陈豹正挥舞着一条水火棍。棍尖点到的地方,扬起一抹尘土,呼喝之间凌然生风。
小兵们哄然叫好,使劲地拍着手掌,不是为了谄媚上官,实在是这套功夫不赖。
陈豹收了棍子,耳听着周围的赞叹,颇为受用。但是随即将棍子一扔,怒冲冲地说道:“整日介缩在城里,看那些叫花子野人砍树搭棚,这哪里是打仗,简直就是在受气。都说嘉定的侯玄演是个了不起的英雄,哼,怎么到了咱们福州,就成了没种的娘们。围城这么久一次攻城都不敢,就知道在外面砍树玩”
最近的一个小兵凑趣道:“嘿嘿,这小子是早没碰到我们,要不然哪来的这么大的名头,说起来满清被吹得那么玄乎,看来也是因为北边的汉人太羸弱了。要是打到福建,说不定咱们已经反攻到山海关外了,那还轮得到他姓侯的逞威风。”
陈豹虽然自信,但是还没有到自负的地步,闻言冷哼一声:“多铎、洪承畴、李率泰、吴三桂这些人,说起来也都是一时之雄,怎么就一一败在他的手里。”
就在他们大吹大擂的时候,城头突然惊叫起来,陈豹眼睛一亮捡起兵刃吼道:“难道是他们终于肯攻城了”说完带着手下爬上了城楼。
城楼下的景象,让陈豹的心情瞬间跌落到谷底,城郊已经布满了敌人的援军,一眼望去看不到尽头。施琅也在城楼,眼睛里的忧色更甚,敌人的援兵出现在这里,说明一件事,世子败了。
福建的兵马除了自己的两万人,其他的都在世子手里,若是他们败了,自己拿什么守住福州
就算是郑芝龙在两广打得再好,一旦老巢丢了,他将瞬间被打回原形。福州是他的安身立命的所在,各种火器厂、造船坞、港口码头都在福建,一旦失去了这个经营几十年的老巢,拿什么供养两广的十几万将士。想到这里,就算是一向冷静的施琅,也变得有些焦躁。
好在城下的北伐军还是没有攻城,以前是六万浙兵砍树搭棚,现在变成了十六万。福州城郊已经被砍得光秃秃的一片,但是城内的人,已经没有了开始的淡定从容。
陈豹上前找到施琅,抱拳问道:“大人,我们现在怎么办”
“等,平国公必须放弃两广了,他会回来的。”施琅仿佛在给自己打气,他都不知道能不能等到郑芝龙杀回福建。要知道在两广,可是有十三万的能征惯战的湘兵,死死地咬住了郑芝龙。但是施琅只能这样说,至少还能给自己的手下一点信心。当初郑芝龙执意要去两广,掺和那趟浑水,施琅就是反对的。在他看来,既然有意和朝廷撕破脸皮,不如直接和满清谈判,趁着当初满清和北伐军在襄阳川蜀打得不可开交,直接从背后给侯玄演一刀。
但是郑芝龙没有这个魄力,他还是选择了等待,等待新皇帝的问世。这在施琅看来简直蠢到了极点,一个深宫后院的娃娃皇帝,是男是女还不都是别人说了算。郑家海盗出身,遇事总是想观望,等着别人先上自己在后面捡便宜。殊不知现在不是海盗之间的争斗,而是角逐天下,这种气量如何能赢。【 … …最快更新】
陈豹等人听到郑芝龙的名字,精神一振,尤其是听到他还有可能回来相救,更是恢复了几分信心。
城下的大营中,侯玄演终于盼来了自己的大军,浙兵人人喜形于色。营中仿佛提前过年一样,到处都是欢声笑语,这场攻城之战似乎还没打,他们就已经笃定了自己能赢。
中军大帐内,孙嘉绩喜滋滋地说道:“国公真乃神人也,怪不得说要带我们在福州城内过节,原来早有准备。”
侯玄演向来是不知道谦虚怎么写的,得以洋洋地说道:“我侯玄演说话,什么时候打过诳语,一口唾沫一个钉,讲的就是信义二字。”
帐中诸将脸上略显尴尬,朱大典带着几分悻悻的笑意,讪道:“国公,福州已经是瓮中之鳖,何日开始攻城”
侯玄演见自己的手下竟然都不捧场,知道是因为自己平日里的话多半不算数,好在他心态好也不恼怒,摆了摆手,说道:“这个不急,你们先跟着浙兵一起挖土。”
“挖土”
水字营诸将一脸懵逼,先砍树再挖土,难道真要在福州城外建一座城池,将他们耗死
钱肃乐此时已经从水字营讨了一件干净的衣服,好生梳洗了一番,恢复了往日的儒雅气度,呵呵一笑说道:“诸位不知,国公砍树搭棚,实则是想要掩护挖掘地道,准备在地下炸毁福州城墙。”
众将这才恍然大悟,十几万人想要挖几条地道太简单了,而且就算城内知道了,也没法防备。毕竟兵力悬殊,这个办法不
第三百零七章 洗澡
隆武二年的最后一天,岁末之夜。
福州城失去了往年的热闹和繁华,百姓们都躲在家中,不敢出门。
福州城已经被围了八天了,尽管外面的敌人一枪一炮都没有放过,但是毕竟是围城,不知道什么时候,大战就将爆发。
城楼上的守军也都怀揣着自家婆娘或者老娘给塞上的热乎乎的煮肉,今儿是岁末,对汉人来说,一年中最后一天是春节的开始。
小兵张漾今儿是第四天当兵,他的老爹死了之后,由他顶了上来。到了开饭的时候,城内万家灯火,自己却捧着一碗掺杂了番薯的米饭,抓着脏兮兮的筷子,准备吃饭。这个岁末注定是自己在城楼上过了,漫漫长夜这才刚刚开始,想到这里张漾叹了口气。
就在这时候,一阵箭雨射到了城墙上,守军纷纷爬起来抓起武器。但是奇怪的是,箭雨虽然密集,却没有人伤亡。
守将捡起一个,放到火把下才发现,这些箭的前面绑了层布条。
展开一个,小将脸色大变,将布条揣到怀中,飞奔入城去到施琅的府上。
施琅正在家中和父亲兄弟守着岁末,满堂的饭菜冒着白雾,腾腾的热气里满是香味。他的父亲和兄弟此时还没有被郑成功杀害,一家人其乐融融。后世历史上施琅与郑成功战略“舍水就陆,以剽掠筹集军饷”的做法提出反对意见。也就是因为反对郑成功抢掠百姓,被郑成功记恨在心。后来郑成功手下曾德一度得罪施琅,施琅借故杀曾德而得罪郑成功,郑成功诛杀施琅家人,父亲与兄弟被杀。由于亲人被郑成功杀害的大恨,施琅降清并且一举攻下台湾。
“大人!大人,不好了!”施琅府上的人,知道如今不同以往,外面可是围着大军呢。虽然他们既不攻城,也不放炮,但是毕竟是十几万敌人。随意但有将士到府上,门子都是不敢阻拦的。
施琅一听,腾地一下站起身来,怒喝道:“何事惊慌”
小将窜进房中,从怀里掏出布条,交到施琅手中,只见上面写着:我,侯玄演,现通知守将施琅,城下已埋炸药,你若是不降,城破之日,玉石俱焚,一个不留。你若倒戈弃甲来降,仍不失封侯之位,岂不美哉
这布条的内容,轻佻无礼,但是每一个字都像是锥子一样,刺的施琅心惊肉跳。
城下已埋炸药,城下竟然埋着炸药,这些日子城外敌军的举动,一下子清晰明了起来。原来他们是在挖掘地道,施琅苦笑一声,可笑自己还以为可以等到郑芝龙回来。
施琅带着小将来到外室的大厅,问道:“你已经看了他们射来的布条,有何想法”
小将脸色坚毅,双颊酡红抱拳道:“我等身受平国公大恩,刻思图报,事已至此当死战,以报主公。”
施琅笑道:“我也正有此意,你快回去将兄弟们从城楼撤下,我们等着墙塌的时候,和敌人死战。”
小将慨然领命,转过头去准备去城楼,突然腹部一痛。一柄钢刀刺穿了自己的后背,从肚子里露出了刀尖。
小将痛苦地拧过身子,指着施琅骂道:“你...狗贼,你要降..”
施琅一脚将他踢开,擦了擦刀上的血,说道:“你要愚忠,可以自己去死,别拉上满城的百姓。侯玄演说了,城破之日玉石俱焚,弟兄们家眷都在城中,对不住了。”
施琅杀完人之后,来到内院,家眷一看他身上的血迹,都吓得惊慌失措。
施琅扬声道:“父亲,侯玄演势大,而且已经埋下了炸药,你快带人躲起来。儿已决定开城纳降,保全福州
第三百零八章 北伐建筑队
福州城中,陈豹已经丧失了最开始的热血,每天混在城中跟士卒们耍枪弄棒。
城楼下的空地上,换防修整的士兵围成一圈,看着里面的陈豹正挥舞着一条水火棍。棍尖点到的地方,扬起一抹尘土,呼喝之间凌然生风。
小兵们哄然叫好,使劲地拍着手掌,不是为了谄媚上官,实在是这套功夫不赖。
陈豹收了棍子,耳听着周围的赞叹,颇为受用。但是随即将棍子一扔,怒冲冲地说道:“整日介缩在城里,看那些叫花子野人砍树搭棚,这哪里是打仗,简直就是在受气。都说嘉定的侯玄演是个了不起的英雄,哼,怎么到了咱们福州,就成了没种的娘们。围城这么久一次攻城都不敢,就知道在外面砍树玩”
最近的一个小兵凑趣道:“嘿嘿,这小子是早没碰到我们,要不然哪来的这么大的名头,说起来满清被吹得那么玄乎,看来也是因为北边的汉人太羸弱了。要是打到福建,说不定咱们已经反攻到山海关外了,那还轮得到他姓侯的逞威风。”
陈豹虽然自信,但是还没有到自负的地步,闻言冷哼一声:“多铎、洪承畴、李率泰、吴三桂这些人,说起来也都是一时之雄,怎么就一一败在他的手里。”
就在他们大吹大擂的时候,城头突然惊叫起来,陈豹眼睛一亮捡起兵刃吼道:“难道是他们终于肯攻城了”说完带着手下爬上了城楼。
城楼下的景象,让陈豹的心情瞬间跌落到谷底,城郊已经布满了敌人的援军,一眼望去看不到尽头。施琅也在城楼,眼睛里的忧色更甚,敌人的援兵出现在这里,说明一件事,世子败了。
福建的兵马除了自己的两万人,其他的都在世子手里,若是他们败了,自己拿什么守住福州
就算是郑芝龙在两广打得再好,一旦老巢丢了,他将瞬间被打回原形。福州是他的安身立命的所在,各种火器厂、造船坞、港口码头都在福建,一旦失去了这个经营几十年的老巢,拿什么供养两广的十几万将士。想到这里,就算是一向冷静的施琅,也变得有些焦躁。
好在城下的北伐军还是没有攻城,以前是六万浙兵砍树搭棚,现在变成了十六万。福州城郊已经被砍得光秃秃的一片,但是城内的人,已经没有了开始的淡定从容。
陈豹上前找到施琅,抱拳问道:“大人,我们现在怎么办”
“等,平国公必须放弃两广了,他会回来的。”施琅仿佛在给自己打气,他都不知道能不能等到郑芝龙杀回福建。要知道在两广,可是有十三万的能征惯战的湘兵,死死地咬住了郑芝龙。但是施琅只能这样说,至少还能给自己的手下一点信心。当初郑芝龙执意要去两广,掺和那趟浑水,施琅就是反对的。在他看来,既然有意和朝廷撕破脸皮,不如直接和满清谈判,趁着当初满清和北伐军在襄阳川蜀打得不可开交,直接从背后给侯玄演一刀。
但是郑芝龙没有这个魄力,他还是选择了等待,等待新皇帝的问世。这在施琅看来简直蠢到了极点,一个深宫后院的娃娃皇帝,是男是女还不都是别人说了算。郑家海盗出身,遇事总是想观望,等着别人先上自己在后面捡便宜。殊不知现在不是海盗之间的争斗,而是角逐天下,这种气量如何能赢。
陈豹等人听到郑芝龙的名字,精神一振,尤其是听到他还有可能回来相救,更是恢复了几分信心。
城下的大营中,侯玄演终于盼来了自己的大军,浙兵人人喜形于色。营中仿佛提前过年一样,到处都是欢声笑语,这场攻城之战似乎还没打,他们就已经笃定了自己能赢。
中军大帐内,孙嘉绩喜滋滋地说道:“国公真乃神人也,怪不得说要带我们在福州城内过节,原来早有准备。”
侯玄演向来是不知道谦虚怎么写的,得以洋洋地说道:“我侯玄演说话,什么时候打过诳语,一口唾沫一个钉,讲的就是信义二字。”
帐中诸将脸上略显尴尬,朱大典带着几分悻悻的笑意,讪道:“国公,福州已经是瓮中之鳖,何日开始攻城”
侯玄演见自己的手下竟然都不捧场,知道是因为自己平日里的话多半不算数,好在他心态好也不恼怒,摆了摆手,说道:“这个不急,你们先跟着浙兵一起挖土。”
“挖土”
水字营诸将一脸懵逼,先砍树再挖土,难道真要在福州城外建一座城池,将他们耗死
钱肃乐此时已经从水字营讨了一件干净的衣服,好生梳洗了一番,恢复了往日的儒雅气度,呵呵一笑说道:“诸位不知,国公砍树搭棚,实则是想要掩护挖掘地道,准备在地下炸毁福州城墙。”
众将这才恍然大悟,十几万人想要挖几条地道太简单了,而且就算城内知道了,也没法防备。毕竟兵力悬殊,这个办法不失为一个妥
第三百零九章 砸碎人肉储钱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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福州城失去了往年的热闹和繁华,百姓们都躲在家中,不敢出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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