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风秋月等闲度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梧桐枫林
春风秋月等闲度
作者:梧桐枫林
一个人为了生存,究竟愿意付出什么呢?不知道别人怎么样,但江浔为了好好活下去,付出了他的尊严、自我以及健康。然而,得到的结果却并不如他所愿,一场大病,让他失去了活下去的所有信仰,守着所剩无几的时光,终日郁郁寡欢,等待死神的降临。本以为就要匆匆结束这短暂的一生,未曾想一场意外,让他穿越到一个不知年月的异世之中,重活一世,他不求名利,不慕荣华,只求守着一人,顺着自己的心意好好过完一生。
第一章:无名岛上(一)
北逍国的最东边有一座名叫苍屏的边陲小镇,苍屏镇的最东边有一条极为广阔的湖泊,湖泊的正中间有一座名唤‘无名’的岛屿。岛屿上入目所及之处皆为一臂有余的参天古树,地上的杂草绵延不绝皆有一尺多高,若非杂草中间隐约能瞧见一条弯弯曲曲的羊肠小道,任谁也不敢相信这荒凉的小岛上竟还会有人居住,而且还一住就是两位。
无名岛上有座不甚高的小山峰,顺着那条羊肠小道上去,爬到半山腰时,中间便露出一片豁然开朗的空地,接着就是连绵不绝的绿色竹林。竹林的正中心屹立着一座竹制小院,院内的物件,大到屋舍、亭台、篱笆,小到桌椅、板凳、筷子,总之入目所及内的所有物件,除了活人以外,几乎全都是由竹子制成。
竹亭的中间立着一位眉目如画,俊美清秀的天青色衣衫的少年。如墨般的发丝斜斜的垂在身侧,即使那对好看的眉微微蹙着,也丝毫不影响他如画中仙人般的气质,当真是一位玉树临风赛潘安的翩翩美少年。
少年手中环握着一把通体雪白的银制软鞭,银色的鞭条上面缠绕着一圈细细小小的银制软钩,软钩在阳光的照射下隐隐闪动着寒光,随着鞭身的移动,偶然间碰撞到一起的软钩,隐约间还会传来一些不甚明显的‘叮叮’声,就好似少年随身携带了一串细细小小的风铃一般。
不到片刻光景,少年紧蹙的眉目便微微舒展开来,重新把鞭子缠回手腕。宽大的衣袖,隐蔽性极好,即使随着少年的举手投足间不小心暴露出来,被人瞧见,也只会被当成是少年心性,爱美心切,多戴了几圈细细的手链罢了。毕竟银制的手链衬在少年白皙的手腕上,的确是让人觉得赏心悦目,甚为好看。
少年嘴角噙着一丝不甚明显地笑意,快步走到了门边,干咳一声后,便负手立在门前。
没过多久,一个身穿黑衣的老者便出现在了门外。老者见到少年立在门边,一直紧绷的脸色终于露出了些许柔和地笑意。
“浔儿,怎么在此处站着,为师不过出去云游几日而已,这就想念为师了”
被唤做‘浔儿’的少年,忍不住抽了抽嘴角:“师父,你到底是出去云游去了,还是出去鬼混去了这才短短几日不见,你怎么愈发显得为老不尊了”
“混账徒弟,这样跟师父讲话,当心师父我把你逐出师门。”
“哼,师父莫不是忘了,你就我这么一个宝贝徒弟,若真把我逐出师门,你可就要后继无人啦!师父当真舍得”少年嗤笑一声,倒是半点都不担心他的这位师父会真的同他生气。
老者忍不住笑骂道:“想我江吴岩一生正直磊落,尊老爱幼,怎么就养出你这么个不肖的混账玩意来了!罢了罢了,快去煮点东西来吃,为师好几日都没有好好吃顿饭了,饿死师父了。”
江浔闻言,笑眯眯地伸出一只手:“好说,好说,师父把答应带给徒儿的见面礼拿来,徒儿这便去做。”
江吴岩叹了口气,在腰间摸索了一阵终于摸出了一把锃亮的银质匕首出来,递给了江浔。
江浔一脸惊喜地接过匕首拔了出来,看着周身隐隐泛着寒光的刀身,当真是爱不释手。在手中好生把玩了一阵后,这才心满意足的把匕首收入腰间放好,干咳一声,笑嘻嘻道:“师父先到亭中喝点茶水歇息一会儿,徒儿很快就煮好晚饭。”说着,便朝着厨房奔了过去。
江浔酷爱收藏各类银白色的武器,江吴岩看着自家徒弟那不加掩饰的笑脸,露出了略带无奈的宠溺笑容。缓步走到亭中坐下后,这才慢慢敛起笑容,眉头微微皱了起来。
师徒二人欢欢喜喜地吃完晚饭,天色已经黑了,月光照进小院内,让这座本就静谧的小院,显得更加幽深起来。
江吴岩从房内拎了两坛酒出来,纵身翻上了屋顶,低头瞧见还在亭中摆弄着那把匕首的江浔,笑了笑。
“乖徒儿,快些上来陪为师喝一杯。”
江浔抬头瞥见江吴岩手中的两坛酒,还在把玩匕首的手指顿了顿,什么话都没说,一个纵身便也翻身上了屋顶。
虽然猜不到缘由,不过江浔却是知道他这位师父恐怕是真遇到什么棘手的事情了。江浔不喜喝酒,江吴岩也不算是那种贪杯之人,他平日饮酒,最多也不过一坛,今日还没开始喝便一下拎了两坛上去,若不是遇到什么棘手的事情,便肯定是遇到脱不开身的大麻烦了。
江浔在江吴岩身边坐下后,从他手中接过一坛酒,仰头喝了一口。他从小就跟着江吴岩,即使大习惯不同,小默契还是有的,什么都不需要开口问,该告诉他的,江吴岩都不会瞒着他,不该他知道的,无论他怎么追问,江吴岩也断不会多说一个字的。
果然,没沉默多久,江吴岩便主动开口了。
“浔儿,你还记得为师和你说过,我们是怎么遇到的吗”
江浔闻言,点了点头
第二章:无名岛上(二)
江浔对之前的那个被他当做临时据点的家族,并没有丝毫的留恋。就算那里有个有权有势的老爹又如何呢上一世他本就是独自一人孤零零地长大,无论是后来的工作还是生活,无论是他该承受和不该承受的,他都已经统统承受过了,这一世他只想过一个快快乐乐可以肆意挥霍的人生,便足够了。
所以,当江吴岩问他愿不愿意跟着他一起走的时候,年仅一岁的江浔,毫不犹豫地就拽住了江吴岩垂在身侧的胳膊。有一个非亲非故却温和善良的人,愿意带着他,陪着他长大,无论出于什么缘由,他都不想拒绝。
从此以后,江吴岩就过上了一边带(坑)娃,一边四处在江湖上浪荡的日子。而江浔也顺利地过上了一边时不时担心自己被坑,一边全身心投入到提升自己武力值的生活当中。
江吴岩并没有过照顾幼童的经验,所以总是时不时就得坑江浔一把。不是一不留神让他掉湖里差点淹死,就是睡觉睡到一半人就不见了,然后等隔天想起来时,再回来寻他。若不是江浔孩童的身体里住着一个成年人的灵魂,只怕他都不能四肢健全的长到这么大。
不过,虽然江吴岩时不时就要不靠谱一回,但他靠谱的时候还真是很靠谱的。他虽然不会做饭,但是他却总能寻到很多神奇的药材,然后把它们做成拥有各种神奇效果的灵丹妙药,给江浔果腹用。这些草药虽然难吃,但是效用却是实打实的好,江浔觉得自己不仅变得越来越耳聪目明,头脑和筋骨也是越长越好,学什么东西都是一学就会,几乎到了过目不忘的地步。
而且,不知是不是他自己的错觉,江浔总觉得自己的长相好像也越变越好看了。虽然,他以前长得也并不难看,但却绝对比不过现在,他甚至曾一度怀疑江吴岩是不是因为担心他长大以后把脸给长残了,碍他老人家的眼,所以,提前偷偷摸摸地给他吃了很多美容养颜类的丹药。不过,无论什么原因都不重要了,能够长得赏心悦目些,他自己照镜子时,看着顺眼,心情也能好上很多。
江浔本就很聪明,再加上他上一世时吃过亏,知道努力用功,虽然才短短十几年,但江吴岩一身的本事,他七七八八地已经学的差不多了。而且,他还打算全面发展,无论是武功、心法还是暗器、医药,他都有涉猎。毕竟,吃一堑长一智,上一世犯过的错误不能再犯。他也是江吴岩这辈子唯一的嫡传弟子,怎么着也不能愧对他师父这么多年辛苦炼制的丹药不是。
江浔这边还在胡思乱想着,那边江吴岩已经继续开口说下去了。
“我当日是在浔水河畔救了你,所以便给你取了‘浔’这个名字。我还记得那天晚上的月光,也像今天这么亮,我抱着已经睡着的你,坐在船头,看着明月静静地倒映在河水里,当时我就在想,这个小娃娃不仅长得粉雕玉琢,还不哭不闹乖的不得了,我能捡着你,可真是走了大运了。”
说着,江吴岩又喝了一口酒,笑了笑:“对了,我的浔儿还没有字呢,为师给你取个字,可好”
江浔闻言,心中一颤,略显单薄的嘴唇微微抿了抿,面上却不动声色,故作不在意地反驳道:“师父莫不是已经醉了,我今年才不过十五,还要再过五年才能到成人礼取字的时候呢。”
“啧啧,咱们江湖儿女向来不拘小节,浔儿也不要在意这些细节了。”江吴岩皱了皱眉,“容为师好生想一想……咦……就叫‘浔月’吧,怎么样”
江浔还没开口回应,江吴岩便自顾自地嘀咕道:“江浔月,江浔月,嗯……好听,果然配得上我徒儿玉树临风,风流倜傥的气场啊,哈哈哈!”
“……”
江浔闻言,嘴角一抽,心中一边担忧一边又忍不住吐槽:到底是从哪里看出这俩字,和你徒弟的气场般配的
“师父是打算最近要出远门吗不然,为什么要莫名其妙的帮我把字都给取好了”
江吴岩怔怔的对着月亮发了许久的呆,才像是回过神来似得,喝了一口酒。
“是啊,为师是该出一趟远门了。”
“师父多久能回来”
听到江浔没有问他去哪里,只问他何时可以回来,江吴岩回过头,看向这个自小便让自己引以为傲的徒弟,有些欣慰又有些心疼他这份不易被察觉的体贴,不禁抬手在他的脑袋上揉了一把。
无视江浔因他的动作而渐渐变黑的脸色,叹了口气道:“唉,你啊,不该聪明的时候,总是这么聪明。不过,幸而,你已经长大了,也学会了不少本事,主动作恶可能不行,但自保肯定没有问题,为师也可以放心地离开了。为师的归期不定,你明日便也下山游历去吧,日后有时间偶尔回来这边看一看就好。”
这副交代后事的语气,蓦然让江浔心中升起了一阵不安,于是立刻就摇头拒绝道:“不,我在这里等你回来。”
江吴岩有些无奈:“浔儿,听师父的话。”
“不!我就在这里等你,哪里也不去!”
江吴岩看着自己这个满脸坚决的徒弟,只觉得自己脸上的褶子陡然间又多了几条,深深地叹了一口气,只得妥协道:“随你吧,你愿意等着就等着吧。”
江浔听他这样应下了,这才转过身,继
第三章:无名岛上(三)
远处的竹林中,传来了酒坛的碎裂声,林中栖息的飞鸟,被惊飞了一大片。
一阵破风声从身后袭来,江浔头也未回,抬手便抓住了。
江吴岩的声音自身后的屋檐上传来:“这是我救下你的那日,在你的衣襟内发现的。我一直都没有帮你追查过你亲生父母的消息,你好生收着,待哪日下山以后自己去查查看,说不定与你的身世相关。”
江浔摊开手,看到躺在掌心内的那枚柳叶状的玉佩,面色如霜,狠狠地冷哼一声,一句话没说,就径自回了屋。
身世哼!就江浔那几乎过目不忘的记忆力,那户人家里,哪里多了个蚂蚁洞分分钟都能给找出来,还用得着这么个破烂玩意!再说了,一块破石头他都愿意贴身收藏十几年,而江浔这个活生生被他亲手养了十几年的人,他却能说抛弃就抛弃,真不知该夸他拿得起放得下,还是该恨他没心没肺好!
江浔越想越来气,然后“嘭”地一声,狠狠地关上了房门。
江吴岩看着自家徒弟那带着怒气的背影,深深地叹了口气。
一直以来,除了他以外,即使江浔偶尔出一次岛,同任何人都是不远不近的保持着适当的距离。江吴岩一直以为他是天性对情感这块比较淡漠,现在见他为了自己如此动容,几乎到了有些气急败坏的地步,心中很是感慨。只是这人世间诸事繁多,岂会事事都尽如人意,像他这样,只要能求得一瞬的心安,便已算是万幸了。
翌日清晨。
一夜未睡的江浔拉开房门看着早已空荡荡的院子,发起了呆。
江吴岩昨天半夜便下山去了,走之前果然没有再来打扰他,即使他明知道江浔并没有睡觉,却还是什么话都没说,就径自离开了。
江浔站在江吴岩的房门前,看着他留下的那些稀奇古怪地银质武器,愣愣地站了许久后,才转身回了房,从房内抽出了一把银白色的宝剑抱在怀里,慢慢地踱步走到竹林中,开始练起剑来。
江吴岩很少要求他什么事,但只要是他要求的,江浔都会尽全力做到。就像此时,尽管他心中早已急成一团乱麻,却始终不能违背江吴岩的意思,毕竟性命是他自己的,无论做出什么选择,都是他自己的自由,旁人除了尊重,全都无权干涉。
自从江吴岩离开以后,江浔整日里除了吃饭睡觉,把所有的时间都耗费在了练功上,练习各种他擅长或者不擅长的武器以及心法。无论江吴岩还能不能回来,只要是他教过的所有的技能,江浔都从头到尾又认认真真地练习了一遍。
就这样过了十几日。那日,临近黄昏,正在亭中擦拭匕首的江浔,隐约听到了脚步声。虽然气息很轻,但江浔只一瞬间脸色便白了起来,因为这是一个他并不熟悉的陌生气息。虽然从江吴岩离开的那一刻,他便在心里暗示自己要做最坏的打算,但是真到了这一刻,他还是控制不住地隐隐发起抖来。江浔反手将匕首收入袖中,转身回屋取出一柄长剑抱在怀里,半倚在门口,静静地等待着那人的靠近。
不到半刻钟的功夫,一个全身黑衣背着一个包裹的青年缓步走了上来。那人看到倚在门边的江浔时,明显一怔,走到近前时才开口问道:“你便是江前辈的弟子吧”
江浔不答,只是反问道:“我师父呢”
黑衣青年取下肩上的包裹,递给江浔:“我们进去说吧。”
话音刚落,江浔手中的长剑便落在了他的颈边,开口的语气虽然很平静,但声音却是又硬又冷:“不,就在这里说。”
黑衣青年似是有些无奈,伸手推开了颈边那把银白色的长剑,蹲下身子解开了包裹。包裹里放着两个漆黑的坛子,江浔一见这个,脸上最后一点血色,瞬间便退得干干净净。
黑衣青年指着其中的一个坛子说道:“这个里面是江前辈,旁边这个里面是我义父,他们两个签了生死状这件事,你应该知道的吧!”
见江浔不答,青年自顾自地接道:“江前辈说他答应过你无论生死都会回来,所以便托我将他带到这边。江前辈他……他生前答应我义父死后要与他葬在一起,所以我便将他们两人一起带过来了。”
江浔虽是两世为人,却从未经历过这般生死离别的时刻,心中忽然就有些不知所措起来,茫然地垂下了手中的剑,一时间回不过神来,怔怔的呆愣了将近一刻钟的功夫,才喃喃自语般地开口问道:“他们两个都死了”
“嗯,我义父死在了你师父的剑下,江前辈……他自刎了。”
见江浔还愣在原地,青年叹了口气:“天色有些晚了,我们还是进去再说吧。”
江浔呆愣愣的被青年拽进了院内,青年把两坛骨灰在桌上安置好以后,这才坐下,看了看还没有回过神来的江浔。
“要说的事情有些长,你还是先过来坐着吧。”
江浔倚靠在一侧的门边,看着桌上那两个陌生的坛子,心中才后知后觉般地突然意识到自己恐怕是真的再也见不到江吴岩了,江浔瞬间觉得,自己的心脏像是被人猛然攥住了一般,陌生地抽痛感一阵快过一阵地传来。
异常粗重地呼吸声,还是惊到了那个黑衣青年。
青年连忙起身,奔到了他的身边:“怎么了,你没事吧”
江浔捂着胸口无力地蹲靠在门边的地上,摇了摇头。虽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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