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国权宦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宇果他爸
“她老人家叫什么啊”
“谈允贤,你可别小瞧这个女人,医术高明,尤善妇科儿科,别的病瞧的也好,听说孙公公的肺痨就是吃了她的药才有所缓解的,咱们这些人想要找她看病还不够格呢。”
“这么大架子啊”白玉京撇了撇嘴,有心想问一句这谈允贤到底和英宗代宗有没有关系,不过想起后世那些古装影视大剧惯好篡改历史的习惯便没敢开口。
“倒不说老人家架子大,实在是找她看病的除了宫里头的贵人便是达官富贾家的贵妇人,咱们这些人可上不得台面。”
“原来是这样,倒是小弟误会了她。”说着话白玉京又问:“那太医院我也去了好几次了,莫非她不去那里当值去哪儿找她”
“你去太医院干什么”高忠不答反问,十分好奇。
“拉肚子来着,去了几遭。”
高忠不疑有他,见桌子上还有一叠毛笔字,随手翻看着道:“不要仗着年轻贪凉,咱们这些人啊,得学着自己照顾自己,你这还好些,有坤宁宫的面子那些个御医们还给面子,那些普通的宦官们得了病可没这待遇,直接丢到安乐堂,那几个老棺材瓢子会看啥病,随便给点药应付着,是生是死,全凭天命。想当年我刚入宫那会儿就去过一次,若非义父恰好去那儿办事帮了我一把,如今怕是早跟你差不多大了……字写的还凑合,勉强看的过眼,看来倒是下过番工夫。”
当老板有一宗好处,时间相对要自由些,刚有钱那会而白玉京也曾迷恋过赌博,后来不知怎么就看破了,自己培养了许多积极向上的爱好,毛笔字就是那时候开始练的,包括素描,立体画,京剧,钓鱼什么的,他是什么都学了些皮毛,却没有一样真正精通的。
可即使如此,也对他的生意产生了极大的帮助,最简单的例子,他有一个特别大的客户便是他在高铁上听京剧不小心拔掉了耳机从而结下的缘分——热爱生活的人总比那些整日沉迷赌博的人更让人愿意接近,高忠之所以对其转变看法,除了他教魏宝贵识字以外,其实也和那顿蒜苗馅饺子不无关系。
白玉京随口谦虚了一句,转而道:“对了高大哥,前晌小弟碰到夏荷了,她让我小心伺候白雪,我就说怎么也不能再让白雪出现上次中毒的事儿,您猜怎么着她下意识的便避开了小弟的视线,现在小弟敢拿人头担保,白雪中炭气肯定和她有关。”
高忠点点头:“咱家也相信你的判断,唯一可惜的是没有证据,小心提防着点吧,别着了那娘儿们的道。”
点点头,白玉京道:“放心吧,我才不怕她呢。对了,刘玉回来了么”
“还没,死到天寿山才好。”
“您就别生气了,恶人自有天收,相信小弟,他得意不了多久了。”
“哦怎么说”高忠来了兴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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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章 老实交代,谁派你来的?
积水池的夜景其实没什么好写的,一大队侍卫拿着火把护佑在四周,水波荡漾,火光倒映其中,映红了大半个水面。
夜风徐来,裹挟着丝丝的凉意,朱厚照半敞着怀被一众侍卫簇拥而至,见画舫停靠在岸边,居然不走舢板,助跑几步纵身便跳上了船舷。
“好身手!”
江彬高声赞了一声,虽也能如朱厚照般跳上去,却并未学他,而是走的舢板。
“岁月不饶人啊,父皇健硕依旧,儿臣却不敢跳了。想想当年父皇豹房驯虎之事,真如做梦一般。”
朱厚照唏嘘道:“是啊,快十年了吧那还是朕头一次见到你呢,那时候的你可真是威风啊,连老虎都不怕,哪儿像现在,区区几尺高的船舷就吓住了你。”
“要不说岁月不饶人呢。”
“丧气,不说这些了,开船吧!”朱厚照的脸色突然阴沉了下来,江彬急忙冲船尾挥了挥手,很快船锚便被人拉出了水面,船身微微一荡,缓缓向前开动起来。
岸上,张永身着蟒袍,却有些衣衫不整的小跑而来,秉笔太监张洪不阴不阳的说道:“哟,出啥大事儿了,印公怎么跑的这么急啊”
张永是御马监的掌印太监,所以称“印公”者,敬称也。
“大晚上的,陛下怎么跑这儿来了黑灯瞎火的,万一出点岔子咱们谁都担待不起,张公公伴驾左右,怎么就不知道劝劝他”张永不悦的道。
此刻画舫已然划出七八丈外,张洪一甩佛尘作了个揖,说道:“皇爷爷那脾气印公又不是不知道,他老人家想干的事情还没人拦得住呢,印公您这不是难为咱家嘛!”
张永皱眉轻叹,见四下都是侍卫,自己的人也在其中,便自己给自己宽心:这么多人瞧着呢,应该出不了什么意外吧
“人主之心非你我这些奴才可以忖度,印公,与其空自担心,你我倒不妨手谈两局,上次输给你不少金叶子,正好赢回来。”
张永最好围棋,闻言眼睛一亮:“也好,来人啊,速取棋来,今晚咱家非杀你个片甲不留!”
张洪瞥一眼夜色中已然朦胧不清的画舫微微一笑:“印公且先得意片刻,谁输谁赢还在未可之间呢!”
很快有人拿来了围棋,取来了桌凳,两位大太监便对面坐了,各拈棋子落起子来,二人棋力相当,很快便杀的难分难解,张永全身心投入其中,已然将朱厚照丢到了脑后。
朱厚照在画舫中枯坐了足足有一个时辰,结果一条鱼都没钓上来,越想越来气,随手便将手中钓竿扔进了水中,长身而起,指着水面跳着脚的大骂:“不开眼的兔崽子,朕乃天子,统御万方,尔不过小小一个池子的龙王,居然一点儿面子都不给朕留,很好很好,明日朕便着人填了你这池子,让你无家可归!”
江彬暗暗好笑,上前宽慰道:“父皇您快消消气吧,再把您给气坏喽可不值当,千错万错都是孩儿的错,明天孩儿便找人把这池子给它填平喽。”
“嗯,必须填平……”朱厚照冲水面狠狠吐了一口吐沫,忽然皱起了眉头想了想,摇头道:“罢了,龙王有罪,不能牵连别人,四周百姓都还指望这池子呢,朕大人大量,不跟这小龙王一般见识,转舵吧,朕有点儿乏……”
他忽然停了下来,望着水面发呆,江彬急忙顺着他的视线望了过去,原来是一只乌篷船远远的自黑暗中露出了头,同时有清脆的女子歌声传来:“西溪观鱼仍开樽,鸣榔隐隐沈烟村。吾人岂有竭泽意,澒洞四际鱼龙奔……”及至近前,声音戛然而止,便见船头站着一名绿装女子,身段婀娜,头发高高的绾起,雪白的脖颈在灯火照耀之下居然微微泛着莹白的光芒。
“这是宋代刘子翚的打鱼歌吧唱的多好听啊,怎么不唱了”
“小老儿拜见皇帝爷爷,二妞,还不赶紧跪下!”女子尚未开言,船尾摇桨的老者已然当先跪了下去,身子抖个不停,显然受到了惊吓。
“干什么吃的不是已经封锁了这里么,怎么还有民船闯进来”江彬气愤的将心腹曹英叫到面前劈头盖脸的臭骂,朱厚照不悦的制止他道:“耍威风一边儿耍去,吓坏他俩朕唯你是问!”
说罢回过头来,和颜悦色的俯身对乌篷船上跪着的那两人说道:“不知者不罪,你俩赶紧起来吧!”
两人颤颤巍巍的起身,女子十分胆大,偷眼瞧了朱厚照一眼,又倏地低下了脑袋,那老头却没她的胆量,自始至终不敢抬头。
朱厚照饶有兴致的问道:“这么晚了怎么还出来呢”
“打……打渔……”老头结结巴巴的回道。
“哦朕只会钓鱼,还从来都没见过打渔的呢,赶紧让朕瞧瞧!”朱厚照的眼睛登时亮了起来。
可能是被搔到了痒处,老头突然不抖了,对那女子嚷嚷道:“没听到吗二妞,皇帝爷爷要看打渔呢,赶紧撒一网让他老人家看看。”
“哎——”拉长着声音,女子脆生应道,很快便取出了一团渔网,接着随手一抛,也不见她如何用力,那团渔网便漫天的撒开,飘忽忽的落进了水里。
女子已然抬起了头,灯火之下长的十分标致,可惜朱厚照此刻根本就没有看她的
第二十一章 难逃宿命
“大都督说什么”摇桨的汉子满脸无辜,仿佛根本就没有在水里拽朱厚照那回事儿。
朱厚照水虽然喝了不少,人可没迷糊,突然挣开搀扶他的那些侍卫们冲到近前,照着那汉子的小腹狠狠踹了一脚,汉子疼的佝偻起来,兀自嘴硬的辩解:“陛下饶命,小的没划好船,罪该万死,可天地良心,船翻真的跟小的没关系啊……”
朱厚照被气笑了,指点着他破口大骂:“兔崽子,还敢狡辩要不是你故意晃动老子能掉水里还有,你明着是救老子,实际上却不停的往水下拽老子,你真当朕被水灌迷糊了不知道么说,到底是谁派你加害于朕的不老实交代,朕诛你九族!”
汉子一看瞒不过去了,忽的哈哈大笑了起来,良久方道:“狗皇帝,你胡作非为,搞得民不聊生,人人得而诛之,来吧,尽管来杀爷爷,我家主人自然会替爷爷报仇!”
“你家主人是谁”朱厚照阴声问道。
汉子冷笑不语。
“不说是吧很好,来人啊,带下去好好的审,所有的酷刑都给他用上,朕不信他不交代!”
侍卫应诺,一拥而上。
“且慢!!”
汉子惨笑一声,别有深意的看了江彬一眼,忽的揉身而上,迅速从身旁侍卫腰间抽出刀向朱厚照的小腹刺去。
“陛下小心!”
一名侍卫反应最快,一把将朱厚照推到一旁,另外一名侍卫的刀也举了起来,狠狠砍在汉子的脖子上。
“噗!”
热血四溅,人头滚落,眼睛竟然仍旧能够活动,费力的盯着江彬,一副欲说还休的模样。
“父皇,儿臣……”江彬慌忙跪倒在地,朱厚照却摆手打断了他:“不用说了,朕相信你,”停顿一下,神色忽然复杂起来:“不能再耽搁了,尽快回京。”
“那这个人……”
朱厚照看着那颗人头发呆,良久,忽的上前两步,抬脚便将其踢进了水里,转身回舱,平淡的声音这才传来:“不必查了,扔水里喂鱼吧!”
江彬眉头皱成了一个大疙瘩,站起身来,冲上前的曹英微微摇头,这才大步跟进了船舱。
第二天天不亮圣驾便离开了清江浦,可朱厚照落水之事还是流传了开来,人们议论纷纷,大多都往江彬脑袋上猜,却没有人注意到城内飘香馆早年的红牌姑娘清月姑娘失了踪,直到半月之后,才有人在积水池岸边发现了她和另外一名老者的尸体,而此刻,圣驾已然到达了德州。
码头上乌压压跪了一地,全都是地方上听闻消息后赶来迎驾的官员,可惜龙船根本就没有停留,只有太监坐小船靠岸交代了两句,官员们失望之际,却也只能望河兴叹,美女都准备好了啊,怎么这主儿突然就转了性子呢
朱厚照病了,积水池落水之后的第三天就病了,发热,咳嗽,咽喉肿痛,腹泻,浑身无力,南京太医院院判薛己随驾,诊断为伤寒,一连十几副草药吃下来,腹泻止住了,体温也降了下来,就是咳嗽仍旧不停,却也明显减轻了症状。
正德皇帝落水的时候白玉京还在发愁怎么接近谈允闲,真不是谈允闲架子大,事实上他已经在坤宁宫见过好几次了,五十来岁的一个贵妇人,穿的却是正儿八经的绿色官袍,浑身上下收拾的一丝不苟,见人先笑,和蔼可亲如邻家大妈一般。
但她太忙了,每次来都是急匆匆的,甚至连夏氏想留她吃顿饭都被她拒绝了,白玉京这位份,想要跟她单独说上一句话都不容易,勿论说好好的聊上一会儿了。
太后赐给谈允闲的宅邸在北安门附近,已在皇城之外,虽然没有人规定白玉京不能随意出皇城,但身为白雪的贴身宦官,想要去一趟着实也有些困难。
一连好几天他都没找到机会,这一天魏宝贵来看他,却带来了圣驾已然回京的消息。
“知道走到哪儿了么”白玉京一边吃着魏宝贵拿来的桂花糕一边说道,见白雪在自己脚底下可怜巴巴的望着自己,便笑着掰了一块儿丢给它。
这还是魏宝贵头一次来坤宁宫看白玉京,好奇的打量着四周,恰好娇娇端着茶盘进来,这才红着脸收回了视线。
娇娇噗嗤一笑,先给白玉京倒了杯茶水,又倒一杯端给魏宝贵,取笑道:“还知道不好意思了呢,白大哥,这就是您常提的那个魏宝贵啊”
“他脸皮薄,别逗他了。”白玉京白了娇娇一眼,指指白雪:“带它出去玩会儿,我跟宝贵好好聊会儿。”
娇娇答应着,用牵引绳拴好白雪将其牵了出去。
魏宝贵吁了口气:“义父说您在坤宁宫过的很好,现在我总算是相信了。”
高忠收了魏宝贵为义子,为此还特意过来跟白玉京说了一声,所以他并不奇怪:“马马虎虎吧,还没回答我的问题呢,知道圣驾到哪儿了吗”
“消息传回来的时候刚刚离开南直隶,”魏宝贵回头向门口张望一眼,忽然压低了声音:“听义父说,陛下在清江浦出事儿了,说是打鱼的时候从船上掉进了水里,义父说肯定又是朱彬搞的鬼,白大哥,您怎么看”
白玉
第二十二章 谈府偶遇
赵振宇不好意思的低下了脑袋,吞吞吐吐的说道:“这个……那个……现在当值的是末将从前的上司徐光耀,末将欠着他点银子……”
他说不下去了,不过白玉京却已经大致的明白了他的意思,不禁笑道:“这有什么不好意思的,谁还没有个为难着窄的时候,又不是不还他了……欠了他多少啊”
“不少,三十两银子,年前拿的,利滚利算下来得还他六十两了。”
这利息可不低,不过赵振宇却好像并无气愤的意思。
白玉京略一琢磨便明白了过来,当前不比后世,如今高利贷盛行,不到一年的时间本息翻上一翻听着不少,却应该还算是仁慈的,估计还是那徐光耀关着同袍的面子了。
他一直在贪婪的学习当前的各种知识,想到此处便试探的问道:“这利息好像有点儿高吧”
“不高不高,一年翻三翻的都有的是,徐大人还是顾着面子的。”
“徐光耀定国公家的人”
“公公猜着了,正是当朝定国公中军都督府大都督徐光祚的弟弟……”
“一母同胞”
赵振宇摇摇头,还没说话便听城门方向传来一道颇有些戏虐的声音:“哟,这不是振宇嘛,什么风把你吹来了,莫不是来还本官银子的么”
此言一出,顿时引来一阵哄笑,赵振宇的脸倏地就红了,抱拳冲城门冲一个肥喏,尴尬的道:“指挥使大人莫要取笑卑职了,卑职的日子您又不是不知道,老娘有病未见好转,孩子又跟着病起来了,俸禄全都抓了药,实在是没钱,还请大人念在同袍一场的份儿上再通融些时日吧!”
徐光耀不过三十来岁,头戴银盔,身穿亮银山纹甲,白面青须,双目灵动有神,显得十分有精神,白玉京也懂些相学,不禁上前两步仔细打量,见其命宫饱满有光,田宅宫肉而发亮,果然是大富大贵的面相,惟有子女宫的位置略微有些发暗,左侧还有点微微的塌陷,心里便大概有了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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