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刀戏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姝婛
    未过多久二人走至北城门处,大年的鼾声震耳欲聋,纵使是狂风骤雨也掩盖不住。也不知大年是如何练就这般酣睡本领,天空响雷一道接一道竟还睡得这般香甜,梁秀想着不由淡然一笑,抬手拽了拽大年的山羊胡。

    “诶诶诶!”大年惊呼,双手揉着下巴,“公子来了呐。”

    “衣裳呢”

    “里头里头。”大年指了指车厢,继续揉着下巴。

    梁秀跃入车厢中,从沿板底下抽出木箱,一边脱掉身上衣裳一边道:“大年叔,姽婳呢”

    大年愣了愣,咧嘴笑道:“嘿嘿嘿,老拙…给忘了。”

    梁秀穿好衣裳躬身走出车厢,无奈地看着大年,不过也心知肚明,在南延王和师父眼中,世子自然非姽婳可比。

    “公子莫急,咬春和上元还在那边呐。”大年挠头讪笑。

    “姽婳姑娘被一位名为苏姝的书生送回府了。”赵雪见说。

    “苏姝”梁秀笑了笑,“有点意思。”

    说罢梁秀撑开油纸伞跳下马车,随手从马车底抡出一杆长枪绑在身后,说道:“你带雪见回府吧,水官和元中也莫跟,这趟,我自己走。”

    “世子要多加小心的。”赵雪见微微低着头,世子说了自然得听,说罢起身走入车厢中。

    大年捋着胡须倒未言语,望着梁秀缓缓走向城门的身影欣慰笑笑,待梁秀出城后才朝城门处的门卒挥了挥手,示意关城门。

    “诶!等等!等等!”

    城中忽然有声高喊,随后瞧见两道黑影朝城门狂奔而来,似两匹奔驰的骏马,准确的说是两匹奔驰的青驴。

    夜间苏州城的城门是紧闭的,大年凭梁王府的玉符才可让人夜开城门。望着狂奔而来的两匹青驴,大年朝其拱手行礼。

    “谢过谢过。”

    瞬息间两匹青驴已达城门,从大年身旁奔过时还朝大年道了声谢。

    “客气。”大年咧嘴一笑,“代老拙向蔺老先生问声好。”

    “一定一定。”

    有声从城口门洞中悠悠传回,青驴已不见踪影,大年叔这才拉动绳子拽转马头驾车回府。

    “大年叔,那位就是史圣蔺长生吗”赵雪见轻声道。

    “是呐。”大年吐了口气,“一大一小俩青驴,老江湖,道行深呐。”

    “那您为何还说代您向蔺老先生问好”赵雪见皱眉不解道。

    大年愣了愣,挠头讪笑道:“刚刚跟老拙说话的是骐骥呐。”

    “骐骥”

    “那头驴。”

    ……

    参政知事康贤府上。

    “豫儿呢”康贤一脚踹翻跪在身前的仆人,愤怒得面目狰狞,“本官问你们豫儿呢”

    康贤此刻怒发冲冠,在吟芳园时心中就忧虑不安有种不祥的预感,急忙忙赶回府中还真未看见自己的宝贝儿子,此时已是气晕了头,唤来府中上下百多号人全数跪在堂中,跪在前头的仆人被一个接一个踹翻在地,却无人敢出声,堂中仅有康贤的怒吼响彻不止。

    康贤转身愤力掀翻身后的八仙桌,再连着数脚踹翻几把昂贵的椅子,两手成爪胡乱挥舞着大吼:“去找!去找!找不到豫儿就都别回来!”

    百多号人领命散去,堂中唯留十数位妻妾哭哭啼啼及气急败坏的参政知事瘫坐在地,犹如一团肉球。

    “大人,陈家大小姐求见。”管家匆忙跑来。

    康贤猛地一惊,心中暗叫一声坏了。此前回至府中见宝贝儿子未归霎时就气得无法思考,忘了今日与康愈一齐回府的还有康家刚过门的儿媳陈苘芷,此时陈府怕是听到风声上门要人来了,可自己一时半会儿哪儿给陈府变个女娃去,转头一瞧常元甲亦不在,这该如何是好,江南第七的陈茯苓若是寻不到人怕是会把整个康府给掀个底朝天呀。

    不管如何眼下都应先稳住这位陈茯苓才是,想罢康贤赶忙平复心情戴正官帽,几个妻妾上前扶起站起,一行人匆匆忙忙朝堂外走去。

    陈茯苓穿着一袭红衣挺立在康府大门前,面目表情地望着肥如球团的康贤与一众妻妾朝这边走来。

    康贤拱手喊道:“姻侄女,快快请进。”

    若是常等人家亦或他人,都不至于让康贤如此谦居礼邀,属实是江南第七这个名号太过响亮,且今日倘若陈茯苓真动起手来起因缘由不还是康府的过错

    “不必了。”陈茯苓两眸冰冷如霜,手中握着把未出鞘的猩红软剑,仅是挺立在此其气势便足以让人胆寒。最令康贤恐惧的是此女从雨夜中行来,左看右看都未有撑伞的迹象,可全身上下竟连根青丝都未曾被雨水打湿!

    康贤一时手足无措不知该从何说起,沉默片刻后才斗胆问道:“不知…姻侄女可有苘芷的消息了”

    “顽妹淋了些雨,此时在家中歇息




三十三 腊月花登魁(八)
    苏州城中三教九流龙蛇混杂,懂些把式自立门户的武夫城中比比皆是,武馆帮会黑白两道通明,多少能从各路生意中混些汤羹,如此一来不少利头自然而然就会引起纠纷,城外连绵起伏的山丘成了挟人对峙的风水宝地,地广人稀,加之地貌偏同难以搜寻,大多武馆帮会在此些地方都会有暗处,用于藏人,或藏尸。

    康磊现被枢密使孔缯掌下帮派关押在距城北十里外的山丘中,此处山洞多年前就已挖好,外表看不出任何被动过手脚的迹象,若从外远眺定不会发现此处还有个山洞,十分隐蔽。

    山洞分内外两洞,中间铁栅横隔,似监狱般将康磊关押在里间。外洞石壁上挂着几盏油灯,木桌上几坛烈酒喝得七七八八,三位负责看守的喽啰横七竖八倒地大睡。

    康磊在里间满身伤痕,都说出来混总是要还的,往前康磊在城中是威风凛凛的捕头,与捕头最不对付的当属这些泼皮无赖,此前康磊在城中不少将这些个地痞流氓打得屁滚尿流,好巧不巧看守的喽啰中就有一位挨过打,风水轮流转,这些日可把康磊折磨不轻,反正上头的人只说留口气,并没说要好酒好肉伺候。

    那日是安恒亲自出手劫下康磊,其手脚经脉尽数被安恒打伤,连刀都未必拿得起来,加之五花大绑再被几个喽啰拳脚相加,早已奄奄一息,在这般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的鬼地方康磊心灰意冷,若不是自知还有利用的价值早就自我了结,此时只可忍着痛苦煎熬。

    梁秀一袭黑衣在雨中疾掠,心里盘算此时城中康磊暗杀康愈一事应已传开,各路人马都会纷纷走动,其中枢密使孔缯定会因护身符一事疑心大起,恐怕此时已派遣众多人马往山丘这边赶。

    而梁秀要做的是在此些人马赶到前抵达山丘中杀死康磊,让康愈之死盖棺定论。

    事到如今梁秀的计谋已初步达成,康愈身死已让康贤失了心智,一头丧子的母牛不会畏惧扑来的猛虎,此时的康贤同是,他的脑海中已无法冷静下来思考事情真伪,唯有记住“康磊”三字足矣,这就足以让自己把愤恨发泄而出,如此一来,中书舍人康伯民在劫难逃。

    孔缯与康贤明争暗斗多年,加之也为人父,深知康贤会因丧子难以平复,以康贤的秉性,凡是与暗杀康愈有一丝一毫牵连的人恐怕都得难逃此劫。此前听闻在案发地寻到康磊的护身符时就令孔缯坐立不安,其一是康磊藏处可能已暴露,恐有人暗中使诈,其二是康伯民,倘若康伯民直接被康贤怒杀,那这些天来的布局怕是得前功尽弃,且这等事发再想救出布政使翁杭亦是不易。加之今夜孔府护院几乎全数身死,孔缯一时也猜不出当中局势,当即之下只得先派遣数十喽啰连夜出城前往山丘处寻回康磊,此子是诸事引子,不容出了茬子。

    “哧——”

    “哧——”

    “哧——”

    梁秀掠入山丘,手起刀落,三位还在睡梦的喽啰一觉不醒。

    里间的康磊听到外边有动静,艰难地朝铁栅靠去,瞧见洞中三位喽啰皆已身死顿时心中大快。

    梁秀蒙面黑衣,抬刀挑下一盏油灯扔到铁栅旁,暖芒摇曳可见康磊面容,冷冷地望着狼狈不堪的康磊。

    “和厚多谢大侠出手相救,大侠可是爹派来的”康愈喜极而泣,磕头跪谢。

    梁秀眉心一皱,隐隐间马蹄声颤地,心想孔缯的人马应是快到了,听马蹄声人数还不少。倒未慌乱,自己本就靠着双脚奔来,马匹的速度赶到此处自然不会比自己慢多少。

    “当啷!”

    梁秀握刀斩断门锁,里边的康磊慌忙往外爬,跌跌撞撞地朝洞口跑去,外边的马蹄声愈来愈大,震耳欲聋。

    康磊扶着石壁,亦是听到轰隆隆的马蹄声,望见不远处疾驰而来的黑影噤若寒蝉,回头道:“大侠,他…他们人来了!快跑!”

    梁秀望着逐渐放大的黑影,眯了眯眼。

    康磊被马蹄声吓得打颤,这会儿也顾不上浑身酸痛,扭头撒腿就跑。

    “莫跑!”马上有声大吼。

    洞明外暗,康磊这般直勾勾地跑出自然被瞧见,一众人等立马奋力挥鞭朝这处疾驰而来,若不是枢密使孔缯严令要留活口,此时怕已有数十箭矢射向康磊。

    奈何康磊拼了命地跑也无济于事,莫说有伤在身,即使没有受伤康磊也不可能跑得过马匹,未过几息康磊就被团团围住,为首男子冷笑道:“好一个康捕头,您如今的名声,可是比符某响得多呀!”

    数十人哄堂大笑。

    康磊认出此人是与自己交恶多年的地痞头子符弘济,心中暗骂不止,开口道:“符帮主若放和厚一马,待他日康某定感激不尽!”

    “哟,康捕头还想着他日。”符弘济扭头朝一众喽啰嬉笑,“你杀了康和豫公子,还想有他日你得问康参政肯不肯喽。”

    众人又是哄然大笑。

    “咻——哧——”

    康磊还未来得及去想自己何时杀了康愈,顷刻间一杆长枪破空袭来,瞬间穿透康磊胸膛,重重刺入泥土之中,康磊跪坐在地,两眼睁得滚圆。

    忽然响起一串抽刀拔剑声,无数人抬头警惕地望向天空,如此霸道的蛮劲令众人背脊冷



三十四 腊月花登魁(九)
    澹浜双手负于身后,一袭白衣挺立于枪杆之上。忽然间,夜空雷鸣作响,澹浜冷眸扫视周身,霎时散发出一股令人噤若寒蝉的威势,虽身在包围中,却无人敢出手相击。

    “夜路不好走,来迟了些。”澹浜朝梁秀笑道。

    梁秀回身一枪捅死身侧喽啰,“不迟不迟,恰到好处。”

    此处数十人望着那道气定神闲的白衣皆倒吸一口凉气,心中不觉生起恐惧,手脚僵硬一时竟无人可动弹。虽说人数众多,但全数被澹浜的威势压得不知所措,白衣在雨夜中投袂而起,银枪捣雨如蛟龙戏水。

    “哧!哧!哧!”

    银枪刹那间捣出三朵猩红血花,澹浜单手持枪掠过马背,出枪收枪删繁就简,所到之处只见银光一颤,随之干脆利落地挑出一朵血花,毫不拖泥带水,瞬息斩落十数人,比之梁秀如云泥之别。

    “是尊气境的高手!”有人回神惊呼。

    “白衣银枪…是枪秀!是澹小王爷!”在场不乏行走江湖见多识广之人,认出后迅速调转马头想逃离。枪秀澹浜都来了,凭这些个虾兵蟹将怎能敌得过

    可是哪有那般简单,刚调马头即被梁秀一刀穿透胸膛,死不瞑目,眼中尽是惶恐不安。

    “哪能让你们走呢”梁秀冷笑,扭头余光又瞥见有人欲逃走,不过是在人群另一侧。轻步跃上马背,手中长枪微微一掂将枪头转至身前,右手猛然朝前一甩,长枪如箭矢般破空袭向那人背脊,瞬息后直接将那人穿杀坠地。

    澹浜枪起人落,马匹亦乱作一团,不少欲负隅顽抗的皆被银枪轻描淡写绞杀落马,此时银枪捅穿身前喽啰胸膛,澹浜猛然用力将其挑起,趁空朝梁秀笑道:“逃者交由你来。”

    “好说。”梁秀应。

    雨夜下,看似数十人团团包围当中白衣,却不然,不时雷鸣电闪时可瞧见人群外还有一道黑影如魑魅浮游,但凡有调转马头起逃离心思者皆会被黑影截杀。

    一里一外,一白衣一黑衣,里外都是死。

    梁秀手起刀落,身前欲逃武夫血溅不止,扭头看向乱作一团的人群中那道掠动的白衣,称赞道:“好枪技。”

    澹浜能在偌大个江湖得枪秀之名,其枪技定然是出类拔萃,人群中不乏六七品的高手,此些人等汇聚一齐,对上一般的尊气境尚有一战之力,就说安恒或常元甲到此以一敌数十都未必有大胜算,可如此阵势在枪秀澹浜一杆银枪捣搅下却如俎上鱼肉般任其宰割,不可谓不强,绝非等闲尊气可比。

    当然,不少人听及枪秀二字时便已泄了战意,这也是数十人瞬息溃败的原因之一。

    “哧!哧!哧!”

    澹浜手中银枪一抖一挑一刺,刹那间又是三人坠马身亡,如此气吞山河的气势令余下生还之人碎心裂胆,人人自危哪还有战意,皆欲抽马逃离,可马匹亦被白衣枪秀的气势吓得惊恐万状,一时间畏葸不前。

    人群外的梁秀提刀疾驰,躬身斩断马腿使得驾马之人重摔在地,还未来得及喘息就被梁秀一刀割喉。此刻梁秀稍稍有些忙碌,四散溃逃的人越来越多,梁秀手脚并用紧随绞杀应接不暇。

    “有点意思。”梁秀说。

    澹浜听罢淡然一笑,手掌猛然一张,手中枪杆急速旋转朝前刺出,刹那间洞穿前方欲逃的喽啰,再迅速向后一抡将枪抽出,眨眼间又朝另一人刺去。

    梁秀抡刀疾驰追杀,澹浜亦持枪飞掠,人群被黑衣白衣里外绞杀得仅余十数人。

    梁秀此时已是大汗淋漓,长时间奋力挥刀加之身负多处外伤,使其略微疲顿,但梁秀深邃眼眸中透出一股奋劲,强撑着身体隐隐的无力之感挥刀向前。

    能活到现在并非全是侥幸,可观察剩余人中大多是年过半百的老狐狸,审时度势的眼劲颇为老辣,几人对势打了个眼后皆朝梁秀杀来。反正里外皆是死,慌乱逃离亦无多大可能,倒不如协力寻找生路,相比白衣枪秀而言出手拼死这位黑衣人更为容易,也唯有如此才有丝毫生还之望。

    “有点意思。”梁秀亦察觉到这三位老者所想,握刀的手缓缓抬起。

    三位老者呈犄角朝梁秀奋力挥刃,三人虽说实力仅五六品,但其混迹江湖多年所获历练经验不容小觑,一时竟将梁秀架成死局困在当中。

    梁秀欲躬身挥刀斩马脚时另侧一人剑尖直逼梁秀眉心,再想他法时亦有刀刃架住,左右为难动弹不得,但三位老者倒是精明,未有将梁秀直接绞杀之意。一是怕杀了此人白衣枪秀恐会震怒,二是借此子要挟澹浜生路更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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