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刀戏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姝婛

    陶鹤鑫当年可是能与鱼刀杨六才过招的江湖刀客,这等高手切磋想以肉眼看清十分困难,呈现在眼前的不过是两道光相互交错,常人完全看不清当中挥舞的人影。

    梁秀此刻全数精力都已用来观那湖上激战的二人,或者说观陶鹤鑫更为准确,常人看不清不代表梁秀看不清,但是如此聚神去观远超自己境界的高手过招也使得梁秀有些吃不消,此刻汗珠已从眉尾滚至下颚,再一滴一滴落在地上。

    另一边的徐世依旧是一副神色不惊的模样,虽也与陈苘芷那般看不清对敌的二人,更不知此时谁人占了上风,可多年官场混迹下来什么风雨未曾见过,这也使得徐世有了如今对事处之泰然的习性,就这么静静看着。

    “王护院,不知此时孰强孰弱”徐世随口问身旁的老者,其实要说不慌那也是不可能,但慌又有何用倘若府中境界最高的陶鹤鑫都敌不过此人,那自己怎会逃得掉当然,此刻徐世心中还有一丝侥幸,即使陶鹤鑫输了,世子梁秀可还在府中…

    那老者稍稍沉默了下,重叹一声:“唉,虽如此观去二人是不分伯仲,但卑职总觉得那黑衣剑客尚有余力,此人有些怪异,每把陶先生逼急就会让其松一口气,这…不太像是袭击,卑职看这更像是在…试探。”

    此话一出徐世心中一惊,浓眉紧皱看着湖中的光影,眼中五味杂陈。

    湖中黑衣对青袍,刀光迎剑影。

    只见黑衣剑客手中剑出如龙,一股寒流顺着剑芒奔向陶鹤鑫的印堂,带起层层惊浪顺势拍出。

    陶鹤鑫亦是不甘示弱,长刀走拔势抬起湖水,缕缕青气随着手掌注入刀刃,刀锋霎时变得如青玉般剔透,散出温润的青芒,猛然提刀挡向穿空而来的剑锋,湖水相撞霎时炸成细似鹅毛的水滴坠入湖中,陶鹤鑫闷哼一声倒飞而出。

    “好刀。”梁秀见此局势,虽承受着不小压力,但还是经不住心中那股兴奋,不由为难地笑了笑。

    正如梁秀猜想那般,陶鹤鑫的游戈咏来了。

    陶鹤鑫手中刀一摆,向后打出好




〇十五 江南寡仙子(三)
    那女子墨瞳淡淡潋滟氤氲,微微垂头纤手抚了抚软剑,杏目剜了陈苘芷一眼便不做理会,随即缓缓抬颔两眸清澈冷视前方的黑衣剑客,如樱薄唇勾起一抹娆柔笑意:“可看饱了”

    黑衣剑客蒙面只见双眼,听得那柔声一唤不禁挑了挑眉,好似被一条完美无瑕的竹叶青缠了身,柔情中带着丝丝薄凉,看着人畜无害但一口下来可得要命。

    陈苘芷唤作阿姐,善使一柄软剑还有这般实力,整个江南数下来也就一个,梁秀自然知晓,眯眼仔细一赏,口中轻念道:“秋风抚颜方初醒,一湖烟水照花颜。”

    江南第七,未亡人陈茯苓。

    若言姿色,不足以倾世,却把沉鱼落雁、闭月羞花尽展颜中,素有“江南寡仙子”之称。

    乍一看与陈苘芷何其相似乃尔,甚多几分妩娆,陈茯苓一抹红妆素裹,面若天成无疵,环姿艳逸仪静体闲,媚于语言娇柔婉转之际,三千烦恼丝被绾成盘丝髻,只用一只玉簪修饰,散着淡淡娇媚,用碳黑描浓柳叶眉,更衬出皮肤白皙如脂玉,灵动的双眼在眼波流转之间光华显尽,秀唇上淡淡一影浅红,再之眉心一点嫣红,自成一股秀雅绝俗的轻灵之气。

    “珠绾青丝柳月髻,一点嫣红落眉心。”梁秀将下阕念出,随手拿来茶盏心中稍稍一讶,淡然一笑摇头轻吹几口,闲散地品起碧螺春。

    既然江南第七的陈茯苓都来了,且不管那黑衣剑客是否是梁王府中人,有此女出手相助,那大可不必再有忧心。

    黑衣剑客倒也识相,陈茯苓单凭软剑就可将其打退三分,再想出手也就是自讨苦吃,剑转人飞,眨眼间就已出了徐府,此次刺杀也就这般戏剧性落幕。

    徐世缓步从屋中走出,一脸严容注视着黑衣剑客消失的方向,眸中闪过几道凌冽,陈茯苓非府中下人,其不追自己当然也没法开口令之,只得缓缓细思着这几日发生的事,脑中不由浮现康晁二字,可又觉得稍有不妥,为何这么多年都未曾知晓康晁派中有这么一位高手

    越想越觉得此事蹊跷万分,身旁的王护院低声喊了几声老爷这才缓过神,顿时咧开了嘴笑望前方的陈茯苓,拱手笑道:“谢贤侄女出手相助。”

    “徐宰相言重,小女也未做什么。”陈茯苓散去那股高手气势,此刻更显柔情似水,对着徐世微微躬身行礼,轻轻一笑生百媚,“倒是茯苓得代家父谢徐宰相这些年对顽妹的照顾,如今都已要嫁为人妻还这般任性妄为,望徐宰相莫怪。”

    虽说陈苘芷认徐世作干爹,但陈茯苓与之接触就较少,再之陈茯苓也不是小孩,待人处事当然不能像陈苘芷那般,更何况站在自己身前的还是平章事徐世。

    姊妹二人自幼所喜不同,或者说作为大姊的陈茯苓相比之下要懂事得多,幼时不像陈苘芷那般泼皮喜闹,平日里也不爱出府游玩,常一人静静观书学艺,及笄之年就已是学富五车,且琴棋书画样样精湛,早年就被赞为江南少有的巾帼八斗之才。

    “哪里哪里,贤侄女言重了。”徐世善气迎人,之后又向陈茯苓寒暄几句其父陈铤的状况等,边说边走向梁秀二人所在的亭子。

    陈苘芷的性子哪会如梁秀那般在那儿静静品茶坐等,这早已踩着碎步朝陈茯苓跑来,靠得近了便一下扑上去搂住自己的大姊,口中压不住那份喜悦:“阿姐你何时回苏州的,怎也不告知一声,前些日子你不是来信说回不来了吗”

    “爹让我回来的,但我仍是不允这门亲事。”陈茯苓淡淡说了句,好不容易才把这泼皮妹妹的手从脖子上扯下来,眼中显着半分无奈。【¥  ……免费阅读】

    半月前陈苘芷就去信给大姊陈茯苓告知自己要嫁与康愈,想让这位大姊回来参个喜宴,但陈茯苓并未领情,信中明言不允这门亲事且不会回来,但事后也不知陈苘芷如何个软磨硬泡竟使得父亲陈铤去信给陈茯苓唤其回苏州,既然父亲陈铤都开了口,陈茯苓当然得回来。

    陈苘芷听得此话顿时欣喜全无,狠狠刮了陈茯苓一眼便托拉着脸朝一旁的徐世走去,抱住徐世的手臂神**哭:“干爹,他们都欺负苘芷,不就年长几岁,凭什么就对别人亲事指手画脚,和豫哪般不好了。”

    “回府了。”陈茯苓显得有些冷淡,倒也了解自己这妹妹的脾气,懒得去与其争闹,脚下缓缓走着随口说了句,不经意间抬眼看了看亭中正悠然品着茶的梁秀,见其也看来,二人就这么四目相对。

    一旁的徐世轻轻拍了拍陈苘芷的手,又低声说了几句示意陈苘芷莫要与大姊闹脾气之类的话,见陈茯苓注意到了亭中的世子,笑道:“那位是南延世子梁秀,贤侄女与世子应是未曾见过。”

    未说几句三人已是走到了亭中,梁秀这才放下手中茶盏缓缓站起,两眼依旧那般直勾勾地看着陈茯苓,拱手淡然一笑:“在下梁秀,见过陈巾帼。”

    “未亡人陈茯苓,见过世子殿下。”陈茯苓屈膝还礼,本就那么轻轻一笑,可却含俏含妖,似水遮雾绕地般,媚意荡漾勾魂摄魄。

    要说此女命数倒也坎坷,成亲那夜丈夫就因意外命丧黄泉,不过标梅之年便成了寡妇,世人叹其夫福厚命薄娶得如此世间尤物却无福消受,亦叹陈茯苓嫁人不遇使得这般姿貌无人可得。

    陈茯苓对此事倒是并未有过多伤感,但是也



〇十六 得来全不费工夫
    “大年叔,你会被那陈茯苓迷住吗”梁秀随口一问。

    大年顿时故作一脸严肃,先是手中马鞭随之一抽,口中正色道:“笑话,老拙哪是区区一娃娃能惑住之人。”

    梁秀撅了撅嘴不再言语,脑中细细思索着陶鹤鑫的刀法,喃喃道:“不愧是能与杨六才一战之人。”

    这话被大年给听见,开口一顿贬低游戈咏各种不好,正说着扭头看向梁秀,只见那张黑脸眸中寒光闪闪,这才哑张几次口咧嘴一笑止了嘴,良久后才再出声:“公子呐,咱这就回府了”

    “先去一趟那旧府。”梁秀想着笑了笑,“那姽婳是有不小心思的。”

    二人驾着马车转了几条街,再打个弯儿就到那旧府门前,梁秀本是双手作枕悠闲地靠在车板上,两眼漫无目的地浏览四周,突然定睛一看,立马一个打挺缩进车厢中,大年见状有些茫然不解,看了看前方又看了看车厢,挠头道:“公子这…这是要闹哪样呐”

    “无心插柳柳成荫,这是偷腥好一个康和豫。”梁秀将门帘掀开一角,探出半张脸,嘴角扬着笑意定睛一看,“那女的是谁”

    不远处一府门前康愈正与一女子牵牵扯扯,见康愈面带焦急之色,那女子则一脸悲愤不甘,想来是闹了别扭。

    “康贤家的崽子公子稍等呐,老拙这就下去给您问问。”大年说着就要跳下马车,看其势头是真打算屁颠屁颠跑过去问康愈那女子是谁。

    幸好梁秀手快一把从背后揪住,低声道:“大年叔你真糊涂假糊涂,没看到那俩人正闹着呢吗康愈注意到了,走走走,自然些。”

    大年连忙点头,手中鞭子猛甩在马背上,迎着嘶鸣声马车与康愈插肩而过,随后又打了弯朝旧府去。

    梁秀一把推开有些陈旧的府门,里边姽婳正坐着练琴,被梁秀这破门而入的势头吓得不轻,赶忙慌神站起,抬头一看才发现梁秀压根没瞅她一眼,而是急匆匆地跃上了府墙,随之又是几个翻越就这般消失了,姽婳皱了皱眉头有些莫名其妙,扭头才看到大年悠悠然走入旧府。

    “莫愁,公子捉虫去喽,过会儿就回来了,你可是姽婳姑娘呐”大年拱手笑道,随后便捋着山羊胡在院中闲心满满地转悠。

    这地段挺多府院都已荒无人烟,本多为官居却因为各种庙堂原因被清洗,都传这一片晦气,大多都已搬走仅余空舍,梁秀翻过几间府院,此时正匍匐在一屋顶,下方院里正是之前的康愈二人。

    只见康愈在院中来回踱步,面容焦躁不安,良久才站住脚,两手有些愤恨地拍了拍说道:“你要本公子如何那你说当如何做才应你心”

    女子此时坐在府门台阶上,梨花带雨地哭得稀里哗啦,康愈这么一问才哽咽地说:“可…可…可妾身已怀了公子的骨肉,公子…公子真要这般无情吗”

    “莫要妾身妾身地喊!本公子还未纳妾,眼下本公子是要娶正房,娶正房你懂吗”此话一出康愈更是心烦意乱,近乎是低吼着说的,随后吹着大气又踱步转了几圈,两只手甩着不知该放在何处显得焦躁不安。

    那女子一听更是悲痛欲绝,顿时嚎啕大哭泪如雨下。

    “有点意思。”听到此处梁秀也大抵知了当中事由,此女应是康愈圈养在外的笼中雀,如今女子已有了身孕,但算算时日康愈与陈苘芷的婚事就在一月后,在这个关头上横生这事康愈自然是坐立不安。

    要知陈苘芷亦是高官子女,其父陈铤位在正二品的都指挥使,与康愈老爹康贤平起,放在**年末的当下武官甚至犹有过之,况且陈家本就对康愈这么个女婿不如意,眼下要是再横生一枝那这门婚事就真的成不了了。

    “哭哭哭,整日就知道哭,你哭甚么哭本公子又不是不娶你,不是允了你待得一年后就娶你吗本公子供你吃好睡好,这些年还花了大把钱财助你成魁首,你莫要如此蛮不讲理!”康愈怒不可遏地吼叫着,那声像沉雷一样滚动着,似乎已近疯狂边缘。

    女子哪里敢应,哭得更是撕心裂地。

    “魁首”梁秀皱眉低声喃喃道,想起几日前丁茂典在宴上所讲,“莫不是那封香”

    康愈牙齿咬得“咯咯”作响,眼里闪着一股无法遏制的怒火,康愈越说女子就哭得越凶,女子哭得越凶康愈心中越烦躁,康愈已是忍无可忍,大踏几步走至女子面前猛然一掌打去,女子被一掌扇倒在地,一手捂着脸两眼怨恨地看着康愈,却也不敢出言相激,抿着嘴唇两泪汪汪。

    康愈似乎意识到了自己的行为有些过分,又是猛力几拳砸在墙上,把自己拳头打得红肿才有些后悔地大吼两声,随即坐在台阶上埋头大口喘息,逼迫自己冷静一些。

    不得不说康愈毕竟是大家子弟,很快就将怒火压下些许,大出口气后起身走去扶那女子,然后二人又在院中寻一石桌坐下,康愈努力平静着自己的情绪。

    良久才伸出手指敲了敲桌面,然后闭着眼睛强制自己缓下声来心平气和地说道:“本公子最后与你说一次,任封香你听好了,本公子与陈苘芷这门亲事绝不能黄,往上牵扯到的东西不是你一介风尘女子所能懂,如果因你此事毁了,且不说阿爹杀不杀你,本公子定被扒成皮,后果不堪设想!孰轻孰重你可懂”

    “还真是。”此话一出梁秀所疑正中,心中缓缓盘算,嘴角不由微微上扬。

    封香本是抽抽嗒嗒地小声哭着,听得康愈此话说完吸了吸鼻子哽咽道:“那…那能不能…能不能不要一年那么久,一年…一年我们的孩子都…都出生了。”

    康愈闭了闭眼深吸一口气,压下倒腾而上的恼怒说道:“封香,你且乖乖在此忍耐一年,就一年都不可此地已被梁王府征收,不会有人敢到此搜寻,你在此安安静静待一年,一年后本公子定娶你过门,就这点要求你都不肯吗”

    “妾身…妾身待在…待在这荒无人烟的地方也…也不是不可以,但…但您能不能…能不能让妾身再参加一回腊月的花…花登魁。”封香一抽一搭地说着,两眼泪汪汪地望向康愈,眼中尽是恳求。

    “本公子最后再与你说一次,此事绝不可再讲!”康愈有些恼羞成怒,险些又要发作,朝封香嘶声大吼,“且不去管你会不会扰乱本公子与陈苘芷的婚事,再助你得了花魁你那般显眼,然后又突然消失,你让本公子如何与世人说莫要再对花登魁一事有半分想法!”

    “可…可…”封香说着说着,像是被戳了痛处又是泪如泉涌放声大哭起来。

    要说也是,封香一介商女,对此攀名比姓的东西在意万分是在所难免,毕竟对她而言这东西便是身份贵贱的象征,亦或者说是所有商女争宠的唯一支柱,倘若没有显赫名声,怕那康愈也不会对她青睐有加。

    九流风尘中的歌舞又现实的很,本就是不谈感情的愿打愿挨,你常常在人们眼前晃动把人讨喜了自然能记你一阵子好,且这东西从不缺佼者,你前脚一挪就有人后脚补上,久而久之自然淡出视线,再有念旧者谈到至多也就是摇摇头感慨一番,哪还有人去念着好坏。

    一听封香大哭康愈就大动肝火,张了张嘴就是说不出话来,用力一掌拍在石桌上,本就红肿的手掌这么一拍更是好一番绞痛,霎时缩手站起不停地晃着,待得阵痛缓些才指向封香大吼道:“你可给本公子听好了,且不说要娶的是堂堂正二品大官都指挥使陈翰庭的小女陈苘芷,即使不是她,那也轮不到你任封香一介青楼女子,你我本就门不当户不对,再之你还是风尘中人,你让阿爹如何允此等婚事”

    “给你吃好供你睡好,让你在此安安生生静待一年替本公子把孩子生下来,就如此简单的事你都不肯。”康愈越说越气,“还想着花登魁欲惹人怜爱,真是不知羞!”

    “那…那还不是因为公子不让妾身入康府吗!”封香痛哭流涕,尖声应了句。

    “不入康府你就活不了本公子就跟你实讲了,你不将孩子生出阿爹也不可能让你进门,没了这个孩子,你任封香算甚就想攀我康和豫你再如此蛮不讲理,休怪本公子不讲情面!”

    兔子还有三分兽性,女子听其如此贬低自己,也是赫然而怒,抬头瞪着双眼撕声道:“康愈你莫要太欺人,我怀了你的骨肉,你还能将我杀了不成”

    见其顶撞,高高在上的纨绔大公子康愈一时自觉失了颜面,更是冲冠眦裂,面目狰狞怒瞪封香,起手又是奋力一掌抽在封香脸上,将其打翻在地。

    “打,你倒是将人打死,与肚子里的骨肉一齐打死!”封香一手撑地一手捂着脸,红着眼泪流满面尖声叫道。

    见其出言挑衅,康愈怒火冲天,往前又是一把抓住封香的头发将其揪起,面目狰狞如暴怒的野兽般,两眼愤恨地瞪着封香冷道:“任封香你不想死就莫要再出言激人,就你肚子里的东西,还真不好说是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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