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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主是个权臣

时间:2023-05-21  来源:  作者:水下城

    沉默地望了会儿雨幕,出声:“晋王妃查到那丫鬟的背景了,和我查到的一样。”

    她以指尖在桌面写出一个字——

    白。

    史倾棠的视线久久停在那处,半晌轻轻点头,“说起来,那个丫鬟失手打翻茶杯的时候,你我正谈论白家的事。”

    郭知宜补充:“还有汉阳。”

    “汉阳?”

    “嗯,你还记得前阵子出现过的伏云吧?杀手组织伏云,汉阳是他们的巢穴。”

    史倾棠手指屈起,来回摩挲,“白若灵正是从汉阳来……郡主怀疑白若灵?”

    “倒也不是,一来是这种怀疑太牵强,二来是白若灵在京中的表现……暂时看不出什么端倪。

    可是汉阳这个地方无端地令我感到不安,我派人查探一番,也是图个安心。”

    史倾棠近来满心扑在书院的事务,深居简出,甚少理会外界的事,一时也给不出有用的见解,只得道:“郡主有数就好。”

    “老师,老师!”院门外忽地传来清亮的喊声。

    郭知宜觉得这声音有些熟悉,“是薄越?”

    史倾棠按住额头,半是无奈地笑笑,“是。”

    “这么急着找你,指不定有什么要紧事,让他进来吧?”

    史倾棠抬手在窗边叩了叩,立时有侍女动作利索地去开门把人放进来。

    薄越撑着把伞,飞快地跑进来。院门关上的一瞬间,郭知宜隐约看见门外有片月白衣角一闪而过,似乎像是一道人影。

    但那画面在她眼前闪过的太快,她一时竟不确定那是不是她的错觉。

    薄越带着一身水汽钻进屋里,有模有样地给史倾棠行了个弟子礼,给郭知宜行了个恭敬的揖礼。

    都到人靠衣装,换上静远书院统一的白底嵌青边的明竹衫,薄越倒真像是个文质彬彬的书生了。

    史倾棠挥挥手,对薄越说话的语气已然十分熟稔,“若有要事,就快些讲?若无,便不要打扰我与郡主叙话。”

    薄越方才还端正的脸一变,嘴皮子一挑,挤出嬉皮笑脸往前凑半步,从袖笼变戏法似的取出一个木匣放到桌上。

    薄越朝史倾棠挤挤眼睛,促狭一笑,“有人托学生送来的,学生打不过他怕丢了性命,只能送到老师这儿来,请老师定夺。”

    史倾棠脸上仅有的一丝丝淡笑也不见了。

    郭知宜端详着木匣上精致的雕花,一个熟悉的名字立时出现在她脑海中。

    可是……

    瞧着史倾棠这风雨欲来的脸色,只怕讨不到好。

    嗐,虽然她私心觉得高行周其实算是个不错的人,但,这个关口,史倾棠怒气上头,她说什么都容易触霉头。

    郭知宜选择低下眼,老神在在地喝自己的茶。

    总归,这两个人不会打起来闹起来……来……

    郭知宜额际青筋一跳,眼睁睁地看着史倾棠看也不看木匣里的东西,抄起木匣就扔到了窗外。

    木匣被摔开,里面的东西飞出,沉重地砸在地上,七零八碎。

    郭知宜想,若非被雨声盖过,那物件摔碎在砖石上的声音一定很清脆。

    因为那是一串青玉珠链。

    白底青玉链。

    她只这么远远地望一眼,就看得出颜色很正。

    不消说,肯定是极名贵的。

    因为史倾棠这举动,薄越整个人愣住,像傻掉一样。

    屋内陷入死寂,屋外的雨声似乎也渐渐远去。

    没有人说话。

    徒余史倾棠面色覆霜地敛裙坐下,衣料摩擦的细微声响都清晰可闻。

    “嘭——”院门被人大力推开,重重地撞到墙上,又颤颤巍巍地反弹一小段距离。

    高行周站在门中间,身材高大,身姿笔挺。

    透过厚厚的雨幕,高行周的神情显得异常模糊。

    但就算不看,也肯定不会好到哪里。

    郭知宜默默地想,若是按照高行周平时的作风,除了在生死未卜的战场,大抵不会有站得这么板正的时刻。

    他大概率会撑着把高调浮夸的伞,没骨头似的斜倚在门框上,噙着若有若无的调笑,直勾勾地看着这边。

    身上还会沾点雨水,让自己显得不那么光鲜,故意引起窗畔姑娘的注意。心里暗搓搓地期待对方说,淋雨不好,快过来避避雨。脱口而出却是,好雨贵如油,倒是勉强能抵上本公子身上这件衣裳,本公子不亏不亏;然后再暗示性的补上一句,不知待到雨疏风缓时,可否邀姑娘共赏雨霁虹出的美景?

    然而,水雾飘摇,青年的高行周始终沉默着,一动未动。

    就那样一个人安安静静地,淋着雨吹着风,站在门口。

    过了会儿,他终于动了。

    不是离开,也不是进屋。

    他脚步平静地走到院子里,捡起地上的木匣,把摔掉的青玉珠捡回到匣子里。

    大雨如注。

    他一个人冒着大雨蹲在地上,在地上摸索寻找,一颗一颗捡回散落的青玉珠,连碎片也小心翼翼地收起。

    屋内的香炉静静吐着淡烟,计时水钟的水又细又均匀地滴在所有人的心头。

    史倾棠自始至终低着头,没有向窗外看一眼。

    郭知宜轻轻地叹息,不忍地移开视线,打破死寂,“薄越,你去给高大人送把伞,请他快些去躲雨。”

    说着她悄悄观察史倾棠的神色,鬼使神差地补了句,“就说是你老师的意思。”

    她一颗心提起,屏息等了会,见史倾棠没有任何反应,俨然默认,整颗心总算是落地。

    她催促着薄越:“快去,快去!”

    薄越“啊”了声,飞奔过去送伞了。

    郭知宜透过雨帘看去,高行周却并未接薄越递过的伞。

    风冷雨骤,薄越的伞都撑不住,高行周却似浑然不觉。

    朗日清空下意气风发的青年将领,此刻,狼狈地半跪在泥水中,固执地摸寻被扔散的青玉珠。

    郭知宜心情有些复杂。

    她拍了拍史倾棠的手,只是叹气,什么都没说。

    史倾棠半垂着眼帘,声音极轻,“我不知道……匣子里装的……会是这等贵重东西。”

    郭知宜按住她,迫使她抬头,“那现在,你需要我先替你去给人赔个不是吗?”

    郭知宜说得很认真,怀着一丝丝的希望。

    可史倾棠还是闭上眼,道:“不必了,这样正好。”

    (iishu)是,,,,!




第二百七十四章 军粮
    【】(iishu),

    ()这天回去后,高行周大病一场,连太医都被惊动。

    再见到他时,已是半月之后。

    天气极好,高行周精神抖擞,浑不见大病初愈后的弱态。衣华服,佩玉玦,折扇一甩,俨然是令无数人又气又爱、无可奈何的矜贵公子。

    潇洒肆意,但不风流多情,骨子里暗藏难教人发觉的端方守礼。

    似是和从前一般无二,但有些东西终究还是悄然改变了。

    他站在朱红的宫墙边,遥遥看见熟人走近,未语先笑,“我道最近怎么不常见郡主,原来是躲在宫里?”

    “怎么,怕了晋王妃?”高行周问得猝不及防,郭知宜怔愣一瞬,没来得及说什么,高行周先心里有数地一眨眼,“晋王大婚之日的事情本公子可听说了哦。”

    郭知宜眼梢勾起一个向上的弧度,“您消息很灵通。”

    “那是,好歹是本公子倾注了十二分关注的人,”高行周把玩着扇尾,语气轻描淡写,“若是本公子,出了这事,不以眼还眼心里真不痛快。”

    郭知宜劝止:“别,都是一家人。”

    “骗你的哈哈哈哈哈!”

    高行周眼睛弯起,不经意观察一番四周,视线与郭知宜相撞。

    郭知宜意识到什么,抬手一压,侍女宫人的头俱垂得更低。她往一边走开半步。高行周也移半步。高行周笑意敛起一半,甩开折扇,半掩住脸,声音压低,“今天陛下龙颜大怒,郡主可知是何缘由?”

    郭知宜看他一眼,“军粮被劫?”

    高行周抚扇而笑,只是那笑却不达眼底,“李荣将军和前线将士浴血奋战,连克阴地关、冷泉关,太原城已无险可守,我军沿汾水上行,前方尽是坦途,再无阻碍,大军将很快直逼太原城下。”

    “可是,就是这西征大捷指日可待的时候,后面的粮草却出了问题。”

    “郡主可知眼下情况有多严峻?”

    郭知宜心情沉重,长叹一声。

    如何不知呢。

    她昨日得知军粮被劫的消息,便焦虑得一宿没睡着。

    ……

    太原城位于太原盆地的北端,太行山雄居于左,吕梁山巍峙于右,云中、系舟二山合抱于后,像个娇娃被一群大汉保护得密不透风。

    唯一的突破口就是南面的雀鼠谷。

    雀鼠谷是夹在太行山和吕梁山之间的一段谷地,长达百余里,谷之北口名冷泉关,谷之南口名阴地关。这两处关口是进出太原的门户,扼晋地南北咽喉,是战争要地。

    大周的军队攻下了这两关,就相当于把保护太原城的盆边给敲出了一个豁口。再往前,盆地的中间空荡平坦,大周军队挺进就像恶霸进村一样,大摇大摆,蛮横霸道,太原城大抵只有抱住自己瑟瑟发抖的份。

    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

    最后只能像誓死不从的贞洁烈女一样,牢牢拽住仅有的衣物,和恶霸僵持,将捍卫身体的斗争进行到底。

    ……

    原本的局势该是这样发展的。

    可谁也不料局势竟瞬息万变至此。

    前方形势一片大好,后方的补给却出了问题。从关中运出的粮草,还没走多远,刚出蒲津关就被山贼劫走了。

    郭知宜也不知,究竟是何等强大的山贼,让当地官府都束手无策?

    眼看当地官府一封又一封的告急函,郭知宜的心也跟着提了起来。

    她担心的是前线的大周将士。

    他们刚刚攻破两座重要关隘,损兵折将自是不必说,眼下人疲马乏,正是需要喘口气的时候。

    如果这个时候粮草告急,他们的处境将会变得进退两难。进,后方跟不上,他们会如入瓮中,任人宰割;退,付出巨大代价才打下来的两座关卡就这么拱手让了人;不进不退,据守原地,则需看军中的粮草还能支撑几日,一旦粮草耗尽,两座关卡同样白打了。

    ……

    高行周不无遗憾地摇摇头,“郡主倒是心清眼明,可惜啊,朝臣们还在为派谁去解决军粮被劫一案争吵不休呢。”

    郭知宜一时没想到争吵的点在哪里,问道:“为何争吵?”

    高行周动动脖子,一低头,“自然是——”

    “因为这是份美差啊,一旦完成,就是大功一件。”

    “多好的事啊,尤其是两党之争越来越明显的时候。”

    郭知宜一顿,叹口气,十分无奈。

    高行周看了眼天色,抬扇子拍拍郭知宜的肩膀,无言地往宫外走去。

    郭知宜站在原地,沉默许久,抬脚往御书房而去。

    守在外面的李四福远远瞧见,立即抬肘撞撞身边的小内侍,“机灵点,没看见长安郡主过来了吗?赶快去通传。”

    “是是是。”小内侍一叠声地应下跑了。

    “给郡主请安。”李四福不等人走到跟前,往前迈几步,作出恭敬的姿态,堆笑:“老奴刚刚忽然觉着吹来的风暖和得紧,抬头一看天上的云彩,知道哦原来是风向变了,变成南风了。常言说,南风解意。老奴再一低头就望见郡主来了,可不正是解意的人来了么?”

    “公公说笑了。”郭知宜礼数周,并不在李四福这个皇祖父面前的红人摆架子。

    李四福摇摇头,仍旧笑着,“陛下今日早些时候动了大怒,下令旁人谁来也不见。可方才老奴进去通传,问陛下见不见郡主,谁知陛下听见后将老奴和几个内侍好一顿训斥,说谁让你们拦郡主了,不是早告诉过你们郡主过来不用通传吗?”

    “唉,也是老奴愚钝,郡主在陛下这里,从来都不是旁人。”

    郭知宜低低笑了一下。

    李四福推开门,弯腰道请,等郭知宜进去,伸手关上郭知宜身后的门。

    郭知宜抬眼向窗边的书案看去,郭维坐在书案后面,已经快被折子埋住,身形高大的禁军统领徐崇也在,正坐在郭维对面。

    两人似乎刚刚在谈些什么,但她一进来,就停下了。

    “安安来了,快坐快坐。”郭维指了指他身边不远的凳子。

    郭知宜给徐崇见了礼,然后依言坐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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