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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行

时间:2023-05-21  来源:  作者:小羊毛

    “好了,阿寒,刺刺,先进来吧。”凌厉道,“没那么多时间说这些。”

    女子往里走了。她的脚步很轻盈,可君黎还是看出来,她好像并不会武功。他有些诧异。她是拓跋孤的亲妹妹,她还曾杀死过朱雀使者,怎么可能丝毫不会武功他所认识的朱雀七使中的人物,无论是鬼使俞瑞,还是星使卓燕,甚至是张使张弓长,就算称不上武功绝顶,也无一不身负绝技。与他们齐名的使者,又怎会死于这样一个弱女子之手

    与刺刺低语间,他方知她也并不知女子的来历——单疾泉并未与她说清。

    “那一日快要进了青龙谷时,爹忽然悄悄问我,如果还有万一的可能救得了沈大哥,我愿不愿意试一试,我自然是说愿意了,他就指我一个方向,说那里住了位姑姑是他故交,叫我带她来金牌之墙就能救人。他说姑姑认得凌叔叔和苏姨,不会不答应的,又给了我他的‘青龙左先锋令牌’,说要是她不信,就给她看,证明我的身份。”

    “你爹……怎么放心只你一个人带她来”

    “他说我是女孩子,与她上路方便些。”刺刺鼻尖皱了一皱,“可是……我总是有些担心,因为,爹还是头一次把令牌都交给我,而且,连二哥还有向叔叔他都不让我说。这个姑姑,到底是什么人呢她真的能救沈大哥”

    君黎吸了口气。“能的,刺刺。”他只回答了这一句,忽听那边凌厉喊道,“君黎,你过来。”他便道:“要救凤鸣,凌大侠要我也帮忙。晚些一切都好了,我再与你说。”便应声而去。

    刺刺看他与凌厉和那“韩姑娘”一起去了西北面的石室,心中仍有诸般不解。可父亲的话,总是值得信任的吧。在这么多日子的绝望之后还能有相救沈凤鸣的希望,她也只能将一切不解都暂时按捺下去。

    凌厉已经将此间情形与相救沈凤鸣的计划尽数与韩姑娘说了。他知道,时间紧迫。如果真的非如此不可,那么,任何拖延都是多余。

    韩姑娘于此并无异议,只是在听闻君黎是朱雀的弟子时,眼中露出一丝讶异。

    “难怪呢。”她轻笑道,“我还在想,你可没法引回我的寒性体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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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九七 纯阴之血(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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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几人匆匆到了沈凤鸣屋内,只见他人虽昏睡,可嘴角、胸襟、被子之上果然皆是血迹,刺刺与秋葵一人端着血盏,一人正在擦拭,一满盏鲜血已所剩无几。

    众人从未想过到了此时此刻,连江湖中人梦寐以求的纯阴之血都在手中之时,竟还会有这样束手无策之事。“这倒奇了。”韩姑娘轻轻道,“这般情形……前所未遇。”

    “我再试试。”君黎向刺刺手中接了碗盏,将沈凤鸣半身扶起,强将他口咽捏开,将剩余的一些儿血液往他口中倾入,良久见是无殊,才敢将手放了,让沈凤鸣缓缓靠下。

    面上还没敢露出喜色,榻上的沈凤鸣忽嘴角不动声色地溢出一丝血线来,擦净的唇边颊上重新染上鲜色,连枕头、床褥,一时都已红了。君黎心中重重一沉,往他口中查看——果然,口腔之内,溢满了逆淌而上的鲜血。

    “是因为‘魔血’吗”刺刺蹙起眉,“是不是他的‘魔血’与‘纯阴之血’难以相容,所以才难以咽下”

    韩姑娘闻言眉间微有耸动,上前两步,拿过沈凤鸣腕内寸关尺。

    室里一时静了,众人的期冀都落在韩姑娘身上,落在她那莹白细长的指,和她平缓无波的眼。

    隔一会儿,她才放下了沈凤鸣手去。“原来如此。”她面色平静,“他与我有些类似,天生血性有些特殊,寻常必容不得任何异己血气侵入自己身体。除非得他自己意愿吸入体内,否则,纯阴之血亦奈何不了他。”

    “得他自己意愿可他……可他此际昏迷,又怎能有清醒意愿”君黎道。

    “我也正是好奇。”韩姑娘嘴角微微勾起,“以这血性之特殊,毒物必受排斥,这般剧毒究竟是如何侵入他血脉之内”

    君黎与秋葵对望了一眼,默了一默,转回头来,缓缓道:“如韩姑娘所说,他——的确是出于自己的意愿,将剧毒吸入体内的。”

    韩姑娘面色微变。“容此等剧毒入体乃是无救——他为何要如此”

    “是为了救我。”秋葵在一旁开口,声音不高,却很清晰。

    韩姑娘抬头,向她凝望。

    “韩姑娘,他现在无法醒来,依你之见,可还有别的办法么”君黎追问。

    韩姑娘才收回目光,冰玉般的面容上浮起一丝冷笑。“有。”

    “要怎么做”

    “他无法有所意愿,就找人替他有所意愿。”

    “什么意思”

    “要一个与他习有同源心法之人,将内力运入他体内,替他将纯阴之血吸入。”韩姑娘淡淡道,“他总该有同门”

    这一次众人目光都转向了秋葵,韩姑娘的目光也随了过去。

    “……姑娘是他的同门”

    秋葵犹豫了下,点点头,“算是。”

    韩姑娘没有深究她的犹豫,三指微张,“让我看看。”

    秋葵伸过手腕,由她亦点住自己寸关。

    韩姑娘这一次眉心有些明显的蹙起。“你好像受了不轻的伤,身体虚弱,内力枯竭。”

    “她前些日子受了毒伤尚未完全恢复。”君黎道。

    “只是无法催内力应战,应不妨碍稍许运起内息的。”秋葵道,“此间只有我与他所学同源,此事总也只有我来做。”

    “以你今日身体,此举或会令你百日之内功力尽失,你也不怕么”韩姑娘看着她。

    “什么”君黎吃了一惊。

    秋葵闻言却反而松下口气来,“只是失力百日,不算什么。”韩姑娘的清冷语气将她往日的清冷也激了出来,她答得太过淡然,甚至有些轻巧。

    “好。”韩姑娘回头扫了一眼凌厉,向他伸手,“匕呢”

    凌厉无可奈何,“我去取。”

    “秋葵,你当真……”君黎多有担忧。

    “我自然当真。”秋葵垂着头,并未看他,“怎么,难道今日,竟是你要分不清孰轻孰重了么”

    君黎一时竟无言以对。她身受毒伤时,他不曾能为她做些什么;而今沈凤鸣身受毒伤,他亦不能为他做些什么。他不知道,自己又有些什么立场,来要求或是阻止旁人的决定。

    韩姑娘重新握了匕,却并不动作,只看了看沈凤鸣,口中道:“你们这一路心法,血脉气息以何处为源”

    “脊。”秋葵面色冷静,只答了一个字。

    韩姑娘反而一愕,“何处”

    “脊骨。”秋葵说了两字。



二九八 美人如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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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凌厉忧心韩姑娘身体,既有君黎为辅,便全力施为,真气愈源源透入,可热烈之力却难于纯阴之体中游走顺畅,全力之下仍被轻易化去了七八成,余下二三成亦几乎难以达至韩姑娘脏腑。

    他似乎也已习惯,丝毫不以为怪。五年前方开始为她运功时,亦是同样的情形。初始总是极难的,要如此两年之后,进展方可有所加快。

    忽掌心延出气息似有变化。凌厉略略一惊:一丝真气竟似顺着韩姑娘的血脉畅行无碍,很快向她心内汇去。他讶异之下沿之感应,已觉这一缕热气好像是受君黎真气所引,不由抬目去看韩姑娘身后,这一下才见君黎面露乌青,唇色紫,可双目紧闭,竟便是不一言。

    他瞬时已然明白君黎“体行八卦”之下自身抗力减退,便如被削去了内力甚至剥尽了衣衫曝于长白极冬。那长白极冬是他以“明镜诀”为韩姑娘造的,可在这过程之中他意随她动,势必要与她同受此寒。“体行八卦”固然极妙,可是道家讲究平衡,原以为暂时的失衡可以后补,可这世上果然没有这般投机取巧之事。

    眼下凌厉青龙心法正全力运出,一时难以尽止,欲待出言叫君黎停手,却担心他行功之中突然受人喝止或愈受寒劲反噬;欲待力震开君黎双掌,偏偏自己热性之力又难以随心透传纯阴之体。他心知不妙,当下也只能暗自尽收减外行的真气。

    不虞他热性之力方始变弱,所受吸附之力反忽然变强,残余的几缕内力再次沿着韩姑娘经络汇向她的心脉。韩姑娘亦已觉到,抬目见到凌厉表情,“君黎公子是有什么不妥”

    她语声清雅,于这运功极险之中亦不致突兀,无有令人失心之虞。其实明镜诀中早有“观心”一意,君黎习练日久,即使凌厉适才声喝止,也不会令他走火入魔。凌厉见他闻声睁眼,方道:“君黎,你觉得如何”

    君黎语气有些吃力,却还算平稳,“还好。”

    他其实已然于最初的极寒之中缓过了几分来。凌厉的热力难以贯通韩姑娘血脉,他的寒劲却在她体内畅行无阻。这韩姑娘体内寒气初初感觉彷如幽冷深潭,难见其底,若以内家真气来丈量,这已是内家高手的修为,绝不是先前所见那般的不会武功。可他随即现,这般寒意并不能与真正的内家真气相比——因为她体内寒气蓄积却不能释出身外,并不似自己与凌厉的内力可自如运行。

    如果以道家的理论来解释,那么韩姑娘体内蓄积的,是她的天生“本命”,而非修行而来的“真气”。道家认为,世人皆有“本命”,无非薄厚之分。韩姑娘的“本命”修为极厚,以至于内家高手或许亦很难伤她,可她并没有修行而得的真气,也便无法释力伤人。

    凌厉未曾全数收劲,此际内力受君黎相引,虽有极多损耗,余下的部分仍是源源不断地汇入韩姑娘脏腑之中。此事是他所愿,却大大出乎了他的意料,只因在过去的五年,要将热力似这般达至韩姑娘身体之中的艰难,实难言表。

    这情形其实极似方才为沈凤鸣解毒。韩姑娘的纯阴之血可解去沈凤鸣那时身上的剧毒,正如凌厉的热性内力可解救韩姑娘体内的至寒;沈凤鸣其时并无神智,难有意愿吸入纯阴之血,也恰如韩姑娘这一身难以自控的至寒“本命”,无法延引入凌厉这与她禀性相冲的热力;而秋葵以同源内力运入沈凤鸣体内,则恰如君黎以同属寒性之力透入韩姑娘经脉——“他无法有所意愿,就找人替他有所意愿”——韩姑娘言语中所说的解毒之法,其实也正是此刻她纯阴体气得以快消解的法门——凌厉知道,自己所运热力这次能这般轻易渗入韩姑娘经络,只因君黎以寒力相引。

    他望着面前的这张面容。——她既然能说出那句话,也应该早便知道用这样的方法运功,可令除去纯阴体气的时间大大缩短。不过回头想来,即便在那五年之中他已知道这个方法,也无法使用。他不愿再多有旁人知道她的下落,所以即便得知,也不会去寻找寒性内力的高手来帮忙。何况他所知晓的寒性内力之高手,舍朱雀又有谁人而朱雀前些年生死未明自然无处去寻——就算找得到,也决计不会出手相助的。

    其实君黎以“若虚”一诀的内功引来凌厉的真气,不过是下意识间出于御寒目的的巧合。二股气息于韩姑娘经络之中交会,寒气仍是占了极上风,可一种暖洋洋的感觉还是让君黎百骸为之一舒,好似凌厉的真力并不是被韩姑娘脏腑吸入,而是被他全数吸纳了一般,就连适才脏腑受迫的疼痛也缓去不少。

    凌厉见君黎唇上深紫之色稍许淡去,放下些心来,可是亦想起韩姑娘先前为沈凤鸣解毒时曾开口警告过秋葵,强行运功或会失去内力百日;而今君黎削弱自身抵御而勉力为之,与受了内伤的秋葵亦是类似,不知会否有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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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九九 美人如华(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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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君黎皱眉,“你当真本性难改,方才醒来,便这般胡说韩姑娘救了你的性命,你休要胡言乱语,对她不敬。”

    “我怎么胡言乱语了,她长得好看,还不能说”沈凤鸣横目,“传说中的人物谁不想见,你这人真无趣。”

    “你将韩姑娘叫作‘凌夫人’,还不是胡言乱语如此说于凌大侠也都多有不妥吧。”

    “原来你不知道。”沈凤鸣作出恍然大悟的表情,“凌厉和她是拜过天地的,而且听说她才是大,叫她一声‘凌夫人’,半点偏差都没有。不信你问钱老。”

    君黎心中惊疑,目光便投向钱老。钱老被逼不过,只得道:“小沈,这话我们背后说说还可以,一会儿凌公子和两位夫人出来了,你可不要当面说,他们拜堂归拜堂,后来如何,我也不知晓。”

    君黎大为震惊,蓦然想起昔日随凌厉辗转于江南他的那些住处时,心中对他往事的一点猜想。韩姑娘与凌厉当然早已认识多年,而沈凤鸣与钱老言之凿凿,也由不得他不信他们当年或许并非只是“至友”而已。也正是因此,凌厉先前才会为韩姑娘那般犹豫与担心,而他每年的往返奔波,也是顺理成章了。

    他忽然有些不安。他结识苏扶风在先,一直视她为凌厉的元配正室,韩姑娘却是今日才识。本来,她救了沈凤鸣的性命,正该对她多有感恩的,可因了此事,心头却又不免生出些隔阂。

    沈凤鸣看他目光闪动,“湘君大人,你想什么”一转念,“哎哟,你听听就行了,想那么多做什么”

    君黎一闪念回过神来。当初在临安学剑时,凌厉也常叫自己不必多管他的私事。“我,我一时有些吃惊。”他清了清思绪,“韩姑娘她体质特异,这一次为救你牺牲颇大,如此一来,凌大侠或许又要多奔波几年。”

    “这个我听说了。”沈凤鸣道,“不过……人也没见,也没个机会当面道谢。”

    君黎见他还是嘻笑之态,咳了一声:“你要道谢的人可多得很——不只是道谢,我看还须‘道歉’。”

    “道歉”

    “你自从落在幻生界手里,做事便不顾后果,也不与我们商量,谁都不知你打的什么主意——三支之会的事情也好,幽冥蛉的事情也好——你可知你若早点开口,事情最后也未必这么糟!”

    沈凤鸣见他忽然起难来,赔笑道:“算我错了行么道士,往后……往后定不如此。”

    “你少要这般涎着脸,你道我不知道你阳奉阴违那一套吗”君黎却愈说愈是有气,“你当真以为你一个人什么都能应付得下我那时是信你身为魔教后人,比我们对蛊毒懂得更多些,才不曾干涉你依性而为,但我可没说你事事都可独逞英雄,不将我们这些人放在眼里了!”

    “你有完没完了”沈凤鸣无言以对,干脆一转头向钱老,“钱老你瞧瞧,我人还躺在床上,他便这么快要与我算账。”

    “听不听也由你。”君黎怫然,“你现在是‘魔教’教主,要独断专行,原也没人拦得住你。”

    “道士,你何必那么大火,不知道的,还以为你嫉妒了我呢。”沈凤鸣哭笑不得,“我知道,我是有些亏待你,你和湘夫人、娄千杉远道而去洞庭湖给我捧场,我一早计划了把‘云梦教主’送湘夫人,杀了谢峰德以送娄千杉,却好像没想出来送你什么大礼啊”

    君黎听他又将话题扯开了,虽然不快却也无奈至极,“不需要。你的那两个‘大礼’都是准备以自己身死为代价的——这般大礼我是不要!”

    “你自己说不要的”沈凤鸣伸手笑指他,“那可别说我重色轻义。”

    君黎哼了一声,语气缓了些:“既然你没事了,我等秋葵明日好些,便要与她还有凌大侠回去临安。你呢,你怎么打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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