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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帝赋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洛葵

    “嘁!”果不其然这童爷是个不领情的主,白眼一撇满不在乎道:“谁稀罕你们富贵人家的酒,寡淡得很,不如我藏的土酒,没那股子酸腐气。”

    “什么是酸腐气”谢梨安不解问道。

    童爷意味深长道:“你有个当官的好父亲,锦衣玉食供着你,等你大了再把官儿给你袭了,祖祖辈辈再不愁吃愁穿,可懂什么是贫苦百姓”

    那童爷说的,谢梨安自然是不懂的,从来生在金银堆里的人哪里会知道金银的贵重,都把那些个稀罕当寻常之物了。

    谢梨安听罢蓦然想起那一日路上遇见的紫衫道人说的话,便顺口回道:“童爷年纪大,经的事儿多,懂得自然多些。但人生一世,哪有人能看到底,十个人十个说法,百个人百个说法。我看呐,我许跟那贾瑛一般,落得个出家做和尚,弃了这些荣华富贵呢!”

    “你不是大爷我看不起你,你这公子哥,可受不了那等子冷清,青灯古佛的,可不得把你逼疯了。要我看,你还是只适合做个没心没肺的贵少爷,你可得好好祈祷祈祷,别摊上家道中落的一天咯!”

    谢梨安只当这话是闲谈,随他笑道:“您可别小看晚生了,若真有那么一天,晚生还真不怕,到时候便随了我师兄浪迹江湖去,自谓清贫苦,那知即是安,许还是件好事儿呢!”

    童爷听了沉默片晌方才起身道:“也该我话多,与你这大少爷说什么贫苦二字,听了让人笑话。大爷我没醉也这么多话,可是年纪大了嘴碎了,还是看看小姐要紧哟!”

    那谢梨安听罢便侧身让到一边,童爷背着手走到萧冷云床边,这小姐一直说着胡话,时哭时叹,似在梦里更是多愁善感。

    秦锦衣不便下床,只伸着头看着,也担心得紧。

    童爷低头看了看,又压了脉,然后捋了捋小胡子笑道:“已差不多好了,我再给她扎一针,许就醒了。”

    谢梨安听罢便与他取了针,童爷甚是满意地看了他一眼。

    一针下去,只听萧冷云长叹一声,许久微微睁开眼,似是有些迷茫。谢梨安怕贸然罩面恐惊到她,便拉着童爷退到一边去了。

    萧冷云睁了眼却见不着人,只直着眼喊道:“秦公子怎样了这里莫不是阴曹地府难不成我死了,到这地底下也不能与他一起”

    秦锦衣听罢动容,硬撑着起了身,谢梨安急忙上前扶着,陪他走到萧冷云身侧。

    “萧小姐梦里还念着小生,这份心意,小生……小生这可怎么担当的起。”

    看清了眼前人,又听闻他这么说,萧冷云方才明白自己一心念着的情




第三十三回:雨泣云愁诉肺腑 瘗玉埋香枉痴情
    只听得那屋外抽抽搭搭地啼哭声,一时清晰一时模糊,哭个不了。时不多久,却又停了,只以为是个路过的,也不想多管甚么闲事。

    这谢梨安尚不曾明白,闻听那哭声又起,方才急忙将扫帚丢下去开了门。

    他将门打开,见竟是翠眉倚在一边用袖子不住地拭着眼泪。因她向来爱哭,谢梨安不曾多想,只以为她又受了谁的委屈,刚想问话,只见那翠眉“扑通”跪下哭道:“谢公子……念琴夫人没了!”

    那秦锦衣正与萧冷云喂药吃,翠眉话音未落,只听他手中的碗“啪”的一声摔得粉碎。

    谢梨安顾不及问他,只急急将翠眉拉起道:“什么没了,你倒是说明白些!”

    翠眉边哭边道:“刚我去与夫人抓药,便就着药房的火炉子把药煎了。可就这档子功夫,回来看那念琴夫人就已没气了!我到处寻老爷,少爷还有莞柠姑娘,可都寻不见,此时只能求谢公子拿个主意了!”

    谢梨安听着一时发愣,呆了一会儿才道:“先带我去看看,还不定是没了!”

    那翠眉点了头,便默不作声地头前走着。因那谢梨安晓得念琴的住处,故而自顾小跑着前去,将翠眉落在后面也顾不着等她了。

    待到了门前,见屋内昏暗无光,心中一惊,只觉有些不妙,急忙推门而进喊道:“念琴夫人可在,在下看你来了。”

    等了须臾,不曾得到回应,谢梨安只觉得浑身发颤,摸索着寻了个烛台点上,才听见人声。

    “是秦公子来了”只听床上人轻声问道。

    听得声音,谢梨安顿然松了口气,再看那急急赶来的翠眉,也不落泪了,带着刚刚的泪痕,却也是一脸茫然。

    谢梨安原想轻责这小丫头话说得随意,却走近了方才发现,这念琴夫人果真禀气虚弱,不禁劈拍之音,恐不是有寿的。

    “是在下,谢梨安。”他轻声道,只恐声音大了惊了她。

    那念琴闻得此名,撑着半个身子起来,微微笑道:“原是谢公子,怪奴家不能起身迎你。”

    她此时早已没了前些日子的风韵,颜色如雪,并无一点血色,神气昏沉,气息微细,好似碧波浩渺上的一叶弃舟,偶然遇见让人好生落寞。

    “翠眉,你怎么说那等子没理的话,你家夫人这不好得很”谢梨安想安慰她的心,想这般许能续些命,便故意恼道。

    那念琴勉强笑道:“怪不得翠眉,我原已经死了,却心底总放不下秦公子,故而用了力将气喘了上来。想多活几时,若能等到秦公子,我便能得救。若是等不到,奴家也没什么指望了,便就是这样死了,也比得过肝肠寸断地活着。”

    闻听此话,谢梨安料得刚刚童爷看见的人影该是她。这念琴应是窝在窗低听见了秦公子与萧家小姐的陈情表白,故而死了那一片痴心,又逢了病冷冷清清,一时想不开便寻了短。

    谢梨安晓得她看见了,也不便掩饰什么,只得安慰道:“夫人切莫为那等人生什么气,人生一世岂是容易不顺心之事十之**,想开些也就过去了。”

    一句话未了,念琴长叹一声道:“谢公子只知表面不知内里,我这里都与你说了吧。”

    谢梨安这会子已捧了茶来,那念琴也不曾推辞,将他手中的茶接了来,却只押了一口又递了回去,复又靠下缓缓道:“秦公子与我,都是为人做事的。为了掩人耳目,便假做一对痴情鸳鸯,他是烟花巷里的柳三变,妾是风月场上的谢玉英……可原本不过是逢场作戏罢了,谁料防不住心,奴家便动了真情。”

    说及此处,许是想起些当时二人间的风月之事,一时闭了眼不忍再言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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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四回:红妆惨淡哀萧瑟 绿衣潸然助凄凉
    可怜那念琴,拼了力只留了这一句话便就咽了气,终也不曾等到秦公子来看上一眼。

    谢梨安守了半晌,直到翠眉在一旁哭喊得接不上气,方才忽觉心痛不已,忍不住含泪道:“翠眉,快寻件好衣裳替夫人换上,她素来爱美,人走了,也不能冷落了她。”

    翠眉亦含泪答应:“公子放心。”便摇摇晃晃起了身来。

    谢梨安自小是个喜热闹的少爷,何曾经过这等子悲伤事儿,一时忍不住心里的悲恸,顾不得自己的男儿身,将那眼泪放了出来,可想便收不住了。偏又不愿给翠眉这小丫头看见,便躲到一边去暗自淌眼抹泪。

    叹了几时,才能缓和些心情,便走过去伸了手将念琴的双眼合上,转身问翠眉道:“楼内还有谁是当家人”

    翠眉小声道:“除了萧老爷,少爷,莞柠姑娘,就没有能主事儿的人了,因老爷素来严厉,底下人都不敢多问话,故而全是不愿管事儿的人。”

    谢梨安听了明白,想来念琴的后事儿还真得要自己拿主张来料理了。

    只听翠眉犹豫片晌又道:“不如……不如问问小姐,许小姐还算得上半个当家人。”

    谢梨安点了点头嘱咐道:“你先守着夫人,我去与小姐问问。”

    “我”翠眉急忙道,“公子的意思是……留我一人下来”

    谢梨安见她这般栗栗,忽然才晓得她是怕了。可他心里实又不忍留念琴一人孤苦伶仃地在这里躺着,只好狠了心安慰道:“你不需呆屋子里,只在外面守着就行,我不多时便回来。而且夫人向来疼你,你又有什么好怕的呢!”

    那翠眉也是记着念琴的恩情,虽仍旧怕,却也应下了,独自提着烛台去门前蹲着,好生乖巧。

    谢梨安又叮嘱了几句便疾步离去,他心中尚不知该不该将这事儿去问萧冷云。想起这萧冷云往日的言语间俱是对念琴的不满,此一时又有病在身,许问了得不到回应,恐怕还将她吓着了,岂不是更生事端

    那一边再说秦锦衣,闻听翠眉惊呼念琴没了,一失手碎了碗,将那萧冷云吓了一身冷汗。不急问他,却又听他唉声叹气心不在焉,自是心生了一丝好奇。

    萧冷云刚刚只顾喝药,却不曾听仔细,没能听见是念琴出事儿了,便自是不知这秦锦衣是为了谁而叹息,只道是自己刚刚那一番陈情表白让他动容了,故而想说些话缓和一番。

    “才刚说着话,你怎么就红了眼我也不曾有什么不妥的,安养几日也就好了,公子大可不必担心,还是自己先把自己照顾吧!”

    那秦锦衣听罢面露了些尴尬,怕她看出甚么端倪,便急忙起身让到一边去了。

    萧冷云也是机灵人,多少有些察觉,却也不多问,只远远地看着。

    静了些时候,只听屋外传来脚步声。秦锦衣料得是谢梨安回来了,急忙将门打开,只见谢梨安双眼通红,登时心起悲切,晓得那念琴该是真的已经去了。

    他纵然与她是逢场作戏的假鸳鸯,可要说一丝一毫的情意都没有,许也太过冷情了。那烛台之下的情话,岂都是不走心的

    可要往冷了说,却真是与那念琴说的无异,秦锦衣实是怕了流言蜚语故而不肯与青楼出身的她靠太近了。

    原以为出了那秦楼楚馆画堂春,便与她不再有缘,谁知又同入了这辞凤楼。但虽同进了这楼,抬头不见低头见,可此一时已非昨日,一个是老爷纳的小妾,一个是小姐念的情郎,都是有了归宿,便再不多想。

    谁料如今她去了,竟也将他的眼泪赚足了。

    谢梨安见他一双泪眼,也知道不需多说什么了,急忙将他拉出门道:“你需冷静些才好



第三十五回:娇小姐惊说诡戾 急少爷痴起忧心
    秦锦衣愣了些时,方才晓得她是在撒娇儿,心下暗自喜欢,便在她身侧坐下,摩挲着她的手道:“好妹妹,你见我疼你,便总喜欢说这些话儿来为难我。往日里随便怎的我也就依了你,可今日我要与谢公子说的话不是你女儿家该听的,你还是听话去休息吧!”

    那萧冷云听他这一番陈词倒也欢喜,却也仗着他喜欢更生了些娇气道:“我偏不!为了你我连脑袋都磕破了,听你几句话怎么就不成了”

    秦锦衣从来都只晓得顺着她,哪一回也不曾逆过她的意思。可这一次的是机密,让他比以往更戒备。

    正左右为难之时,只听谢梨安笑道:“好了好了,你们这一出《西厢记》可唱了了没你撇下半天风韵,我拾得万种思量,啧啧,让我这外人看得好生羡慕!”

    萧冷云听罢红了脸,直嗔道:“还说什么谢公子是一等一的谦谦君子,不想竟也会说这些个浑话来欺我,真真这天底下没甚么好男儿了,不如由我一人过去,也是自在!”

    谢梨安晓得她这一番话是假嗔,便给了个台阶道:“小姐留下也好,在下正好有些事还需请教小姐。”

    “问我却也不知本小姐愿不愿意告诉你呢!”

    萧冷云小脸一撇再不理他,谢梨安方才觉得,原大户人家的小姐竟都是这般难伺候,不禁又想,也不知那只见过一面的苏家小姐凝玉,会不会也是这般任性。

    秦锦衣拉了她的手道:“好妹妹莫要闹了,你既想留下听,便一同听就是,只要不生我的气便好。”

    萧冷云掩嘴一笑,转过身来故作勉强道:“既然秦公子都这么说了,冷云也信了你是个好人。谢公子有什么想问的,你就问便是。”

    谢梨安先是谢过,便缓缓问道:“在下路经余翠城时,曾听人说什么阴兵入城,后消失于这辞凤楼内,说得信誓旦旦,好不让人战栗,却不知是真是假”

    萧冷云像是不曾料到谢梨安会问及这件事,顿然正色道:“这阴兵入城,说真是真,说假是假。可只怕就算说出,公子也无能为力。”

    “此话何意这世间莫不是真有什么鬼怪之说”

    萧冷云缓缓道:“鬼怪之说,冷云不敢妄下结论,只能与公子说些我所见之事。那还是正月初一的事了,过了子夜,父亲便把前来寻欢的人都散了。我那时便生了些疑惑,放在以往,不说通宵达旦,也是不至寅时不罢休。但我女儿家不便多问,也就睡去了。”

    萧冷云像是想到什么,额角忽生了细密的汗珠。那秦锦衣急忙替她拭去,握着她的手好是心疼。

    未几,她又道:“半夜里听见了动静,是一声巨响,将我从梦中惊醒。我原不是睡眠浅的人,这一声响着实将我吓道,可左右都喊不到人来,便大着胆子起身来看,可不得了!”说着她双眼睁大,不觉让人森然战栗。

    “怎么个不得了法”谢梨安追问道。

    “你刚进来,必然会路过一个大堂,那大堂有个机关,只需动了机关,便就能打开一个暗门,你晓得那暗门藏在何处”

    “定是什么楼梯下面罢了。”谢梨安随口回道,陡然想起那童爷住的可不就是楼梯下面!莫不是他都知道,只这些天不过是在玩弄自己罢了!

    “错了,都不是。公子定猜不到,那暗门就是整个地面。正月初一那一晚,整个地面全都打开了,我正巧站在背面,不曾看得清楚,可不用多想也知,那些阴兵该是顺着暗道去了地下。原这边的歌女舞女,没几日也给送下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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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六回:识小趣公子捉影 弄大权丫鬟逞能
    见谢梨安不再言语,秦锦衣识相与萧冷云使了眼神。那萧冷云蓦然住了口,独自悄然往屋里去了。

    秦锦衣含笑道:“我瞧谢公子这模样,莫不是认识沧水城苏将军”

    闻听他也提及苏将军,谢梨安更是不解了,如何他能说得这般准

    “秦兄弟如何这样说,天下姓苏的也不只他一家,在下为什么偏要想起他来”

    “哦,在下并没有甚么其他意思。不过这天底下,同姓的人虽多,可是其间龙凤却少,多的不过是些常鳞凡介罢了。说起苏家,谁不是第一时间想起他呢!”

    “秦公子说得有理,但在下跟这苏将军着实没什么来往,不过只是听过名讳罢了。”

    谢梨安还欲问这苏家,却见秦锦衣遽然站起身来,抱拳作揖道:“谢公子,冷云这里烦劳你照看一二,我去……去念琴那边看看。”

    谢梨安扶他起身笑道:“你也该是去看看了,莫要枉费了她一片真心!”

    秦锦衣听罢又起哀泣,忍悲强笑方止了泪水,匆匆出门去了。

    四下安静,谢梨安为了与那萧小姐避嫌,便索然站在廊上并不再进去。

    由这廊向下看去,只见大堂之上还是一片狼藉,想起萧冷云所言的机关,不觉看得入神,想趁着这无人之际好好寻看一番,却又怕动静太大恐生出祸端,便想想还是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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