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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柔是把刀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不声不响

    他的公寓在市中心最有名的南府壹号,是顶楼大平层,三百多平,只有卧室被隔起来,其余拉通,视觉效果大得夸张。健身设备也是齐备的,屋顶装有全景天窗,要是有兴致,躺在床上就可以看星空。

    我问他这房子租的还是买的。

    他说买的,我有些讶异,算了算至少得五千万呢。

    我问他,“要在南都常住吗,不是帮杜天明做完坏事就撤”

    他说,“追不到你我怎么撤”

    懒得与他多说,见落地窗边放着一架天文望远镜,看起来十分专业的样子,就走了过去。

    谭粤铭跟过来,“想看看星空吗”

    我点点头,他笑了笑,从背后环住我,帮我调试位置,让我把眼睛放到目镜。

    这一看人就惊呆了。

    那是一个布满星点的夜空,像一块墨蓝色的绒布,璀璨的星子,稀稀疏疏又密密麻麻的点缀在上头,一闪一闪的实在动人,银河更是色彩梦幻,整个人变得好生渺小,只觉置身苍茫浩瀚的宇宙没了自己,也没了痛苦难过。

    他在我耳边说,“那颗最亮的就是天狼星,它是夜空中最亮的恒星,很好辨认,它在所有的古代文明里都扮演着重要角色,有关它的传说层出不穷。在埃及、欧洲、中亚、美洲、中国,天狼星都是非常特殊的文化意向。就像苏轼的‘会挽雕弓如满月,西北望,射天狼’是一种征服,它的左边是猎户座……”

    他抱我在怀里,认真讲着各种观星知识,还有星盘的应用和星座故事,北极星,老人星,金星,木星,参宿四,北河三,大犬座背后的生动故事,博学得让我咂舌。

    正听得津津有味,他忽然就咬住我的耳朵,声音柔得不像话,“秋思,离开他吧,让我给你幸福。”

    我:……

    万万没想到,谭粤铭这样的人还会做饭,虽说有过谭氏烤兔的体验,可实在很难把他和锅碗瓢盆儿联系在一起,只是简单的煎鸡蛋和三明治,也做得精致可口。

    我赏了他几个赞,他尾巴就翘起来,说是用心用爱做的,再差也差不到哪里去。

    还真是不要脸呢。

    两个人隔着餐桌边吃边笑,有那么些打情骂俏的意思,却的的确确趣味横生。

    有多久没感受过这样轻松愉快的早晨了,和钟庭一起是压抑的,他永远冷着一张面孔,而我,独自受煎熬……

    叮咚叮咚。

    正聊得高兴,门铃急促的响起来。

    我有些慌张,问谭粤铭会是谁呀,这么大清早造访,要是发现他家多了个女人会怎么想。

    谭粤铭笑了笑,没说话,径直过去开了门。

    我正要找地方躲起来,被人叫住。声音挺熟悉的。

    回头一看,原来是孙亚樵。他眼中有一闪而过的意外,不过也仅仅是一闪而过。

    到底是五十几的男人,沉稳老练,什么也没问,就那么对我笑了笑,“正好秋思也在,给你尝尝鲜。”

    他打开冰盒,“今儿早到码头取了几条赤点石斑鱼,粤铭的最爱,不知你会不会也一样喜欢。”

    我笑道,“石斑鱼可是好东西,当然是喜欢的。”

    孙亚樵挺开心,“那好,就等着吃吧。”说着就挽了袖子切起生鱼片来。

    我一时没动,心里觉得怪怪的,倒也没多少尴尬。

    谭粤铭过来牵我的手,领着我到了流理台,两个人安安静静站着欣赏孙亚樵秀刀工。

    没一会儿功夫,他就切好一盘生鱼片,薄薄的,亮亮的,片片光洁透明,看着就食指大动。

    许是看穿了我的心思,孙亚樵让我先尝,然后对谭粤铭说还有样东西要给他,一副神神秘秘的模样。

    说着就从那厨宝箱里取出个盒子来。

    没等打开盖子,谭粤铭就双眼放光,惊喜的说了一声猪血糕

    我问什么是猪血糕,孙亚樵说是一种台湾小吃,取新鲜猪血做底,加入糯米、盐及其它材料蒸熟成凝固状,口感比一般糯米糕稍硬,说谭粤铭从小就爱吃这玩意儿。

    从小敢情孙亚樵是看着他长大的啊,还想问点什么,孙亚樵看看表,说他得赶紧回去了,中午有人包席。

    说完就麻利儿的拎了箱子离开。

    谭粤铭小心翼翼捧着那盒猪血糕,眼里有种近乎虔诚的光芒。

    我坐到他旁边,见他往猪血糕上洒了一堆香菜,原本还有些兴趣,顿时觉得一阵恶心。

    下意识就捏住了鼻子,天知道我有多讨厌它的味道。

    谭粤铭瞧着我,眉头皱的厉害,“怎么了”

    我




060开始吃香菜了
    我严重怀疑,钟庭身上除了衣服是我挑的,其它东西和我没有半毛钱关系,枉我一路心怀愧疚,自责对他不忠,我何苦来哉。

    一支烟的时间都过了,他也没说半个字,我坐得有些不耐烦,说要没别的事我就先出去了。

    他一把拉住我,“你还没说那个人是谁。”

    我笑了笑,“知道是谁对你有什么好处,你支持我去找人的,不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吗,难不成你也和那些俗人一样,只许官家放火不许百姓点灯。钟庭,公平点!”

    许是被噎住,他一双眼睛沉沉盯着我,过了片刻才说,“你怎么开始吃香菜了”

    我狠狠一愣,难为他还知道我不吃香菜,我以为他对我的事从不上心呢。

    不过,这人是狗鼻子吗,隔这么远都能闻见味道。

    不等我说点什么,他忽然笑了,有点自嘲的意味儿,“我以前让你尝你不尝,他让你吃你就吃,李秋思,你真是好样的。”

    我嗤了一声,“你现在这样子说话,我可不可以认为你是在吃醋。”

    不过随口一说,他倒是不自在起来,一副吃了大便的样子,跟着我的手机就响了,还是那首我等到花儿都谢了,我接起来,顿时就白了脸色,说了声我马上就来,赶紧的挂了电话。

    钟庭问怎么了,我懒得应答,快步朝着电梯走,正好电梯到了一步就跨了进去,眼睁睁看他被挡在外头。

    路上我给云回打了电话,让她赶紧带着她的律师朋友到南城派出所,然后一脚油门踩到目的地。

    走到派出所门口就看到于子新站在那儿,还是斯斯文文的样儿,看到我脸上就露出笑容,我勉强的挤出一个笑,问他现在情况怎么样了。

    于子新说还不太清楚,警方只是依照程序实施拘留。

    我不淡定了,说他们怎么能把一个高三的孩子抓到派出所呢,不知道这会对王爽的心里造成多大影响吗,明年可就要高考啦!

    于子新温和的在一旁劝慰,让我先别着急,说是他带着王爽走的,学校那边他也会处理好,尽可能保证不给学生带来影响。

    我连声感谢他,又和警察同志交流了一下王爽的情况。

    他现在是作为嫌疑人被拘留,冷露他们提供了比较有力的证据。

    我恨的咬牙切齿,却也只得忍着。

    半小时后,云回领着一位西装革履的哥们儿过来,一瞧就是律师派头,每个毛孔都在叫嚣“我是精英”。

    云回指指他,“这是徐川,我刚从法院把他给拐来,够诚意吧。”

    我跟徐律师问了声好,感激的话先说了一箩筐,搞得人家都有些不好意思了。

    我说能不能让冷露撤诉啊。

    徐律师说不能,这是公诉案件。

    我心一下就凉了半截,他又说,“不过,可以事实不清证据不足为由,向承办案子的公安或者检察机关、人民法院反映,收到反映的机关如果认为不构成犯罪会直接撤诉。也就是说,连香作为当事人,她的口供很重要,如果她承认她和王爽是情侣关系,那么罪名就不成立。”

    徐川的业务水平还是值得信赖的,基本上与他的精英形象契合,很快就帮王爽办理了保释,只是程序有些繁琐,他还得在看守所委屈两天。

    王爽虽然调皮,但总体上是个循规蹈矩的少年,被抓到警局来打击也是不小的,一副萎靡的样儿,快十八岁的大男生眼睛都哭红了,疼得我恨不得替他受审。

    云回拍拍我肩膀,“别担心,律师会想办法解决的。”

    徐川附和,“李小姐最好找冷露谈一下,尽量不要走到对簿公堂的地步,否则即便胜诉,对王爽也会造成恶劣的影响。”

    我看看云回,云回说你看我做什么,赶紧去找那个贱人谈判才是王道。

    我叹了口气,又看看于子新,说于老师你是连香的班主任,我希望你能找她谈一谈,她一个小姑娘我想不至于坏到哪里去,王爽怎么着也是她的同窗,她不能眼睁睁看着他毁掉吧。

    于子新点点头,“李小姐,你放心好了,我会和她好好谈的,我也不希望这些事影响到他们的学业。”

    和冷露约在一间咖啡吧,她穿条素白的棉麻长裙,惯常的仙女打扮,妆容自然,看起来确是纯得如一股清流,与普通妖艳贱货是有那么点不一样。

    她看到我,嘴角露出一丝极淡的笑容,我觉得很刺眼,仿佛是种嘲笑。

    我问,“喝点什么”

    她笑笑,“我怀孕了,喝白开水就好。”

    这是在向我示威呃。

    我问,“几个月了”

    她笑得更加幸福,说有三个月了,接着就摸摸肚子,说还不显怀。

    我说,“钟庭又不会娶你,你这是何苦呢。”

    她笑了笑,一副很看得开的样子,“只要两人相爱,有没有那张纸又有什么关系,倒是李小姐你,一直不肯面对现实,缠着不爱你的男人有何意义。”

    我喝了一口咖啡,说我今天来不是和你谈钟庭的,我是来说王爽的事情。

    哦冷露挑了挑眉,“王子犯法与庶民同罪,更何况王爽不过是个没爹没妈的野种。”

    她说这话时的语气轻描淡写,没有一定的“涵养”还真做不到。

    我有句mmp不知当讲不当讲,差点就要脱口而出,又艰难的收了回来。

    我盯着她,“姓冷的,你嘴巴给我放干净点



061我们正在努力
    她还在说着,我已没有耐心听下去,颤抖着将一整杯咖啡喝下去,艰难的说,“好,我答应你,只要你放过王爽,并写下保证书。”

    其实真要上了法庭也不一定输,就像徐律师说的,无论输赢受伤的都是王爽,我和钟庭迟早都要做了结的,现在离和今后离也没差。

    离开咖啡吧,我心情没有好一些,就想一个人吹吹风。

    开车沿着海边一路驶上山路,任凭眼泪冲刷两颊。爱一个人怎么这样难。

    不知开了多久,只觉整条腿都在发麻,油表上也只剩一格,手机又乌突突的响起来。

    看了一眼,是钟庭,问我在哪儿。

    我不说话,他有些急躁,又吼了一遍,“你到底在哪儿”

    我说不关你事。

    他沉默了几秒,“你不会又跑去跟人约会了吧”

    我气得心肝发颤,“是啊,我跟人在玩‘野有蔓草’呢,你高兴了吧,去你大爷的!”

    说完啪一声摔了电话。

    没隔两秒电话又响起来,还是钟庭,口气缓和了一些,“李秋思,我不管你现在哪里,马上给我回来,今天是温姨五十五岁寿辰,我们得去人府上贺寿。”说着顿了下,“礼物我已经备好了,你赶紧回来,我在家等你一起。”说完挂了电话。

    我狠狠捶了下方向盘,温姨五十五岁大寿我怎么把这事儿给忘了,糊涂啊!

    前几天我还问过宫城呢,他妈喜欢什么东西,宫城说什么来着我记不清了,后来遇到王爽的事儿就把这茬给忘了,礼物也没准备……

    我敲了敲脑袋,一踩油门加快了车速。

    抄了近道,回到家刚好五点,钟庭换了身休闲西服,里面那件格子衬衫是我上次到上城出差给他买的,他还是第一次穿,整个人看上去精神抖擞,又有朝气。

    他看我的表情很复杂,有些生气,有些隐忍,又带着欲言又止的诘问,总之看不太懂。

    我也没说话,直接上了楼,看了看衣柜,选了几件都不太满意,瞥见扔在角落里的袋子,想了想一把抓过来,把里头的衣服倒在床上。

    挑了件玫瑰印花连衣裙,色彩明快,剪裁一流。

    话说钟庭眼光还是可以的,这个系列叫allthelovers,灵感源自对于爱的独特理解,他知不知道,这其实并不适合我。

    我把头发盘起来,取了一对红宝石耳坠戴上,看着镜子里的自己颇有些自恋的摆了几个pose,心道钟庭太不识货了,老娘要身材有身材,要美貌有美貌,他居然能冷落我五年,二愣子,暴殄天物!

    到了楼下,钟庭正在抽烟,侧颜的轮廓鲜明俊朗,像一幅硬照写真,看得我有些失神。

    看到我,他立刻掐灭了烟头,将我上下打量了一遍,难得夸了两句。

    我笑了笑,“女为悦己者容。”

    不过随口一说,他还当了真,“现在的悦己者不再是我吧。”

    我顿了一下,又笑笑,“没错。”

    说完看了看他手里提的东西,“你买的什么好东西”

    他递过来,“你要不看看,先检验检验合适不合适。”

    我没说话,直接打开盒子,藏蓝色的丝绒上放着一对儿镯子,精圆厚条,通体似水,是福镯。

    翡翠手镯里最经典、流传最久的款,佩戴在手上稳重成熟,端庄大气,最适宜中老年,寓意福气满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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